餘溫散儘後 第一章
-
全京城都知道,科技新貴季沉宴是個人形冰山,高不可攀。
傳聞他有嚴重的觸碰厭惡症,試圖靠近他的女人,下場都很難看。
直到他遇見了我這個籍籍無名的古籍修複師。
我在修複室裡,累到落淚時,他隔著玻璃窗看到了我的狼狽。
從那之後,我成了他身邊唯一的例外。
他將我捧在手心,給了我一場世紀婚禮,萬千寵愛集於我一身。
直到婚後第三年,我外公急需進行移植手術。
他動用一切關係,找到了捐獻者,大提琴家溫念。
可就在手術當天,溫念卻因突發舞台焦慮症而情緒崩潰。
我攥著外公的病危通知書,一遍遍撥打著她的電話,終於在占線許久後接通。
“溫小姐,你在哪裡?我外公他已經……”
電話那頭,溫唸的哭聲很無助:
“對不起,我一想到手術刀就渾身發抖,我真的……我控製不了……”
我幾乎要跪下求她。
可下一秒,一個我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是季沉宴。
“念念彆怕,不想做手術我們就不做了。”
“他外公的病,我再想彆的辦法。”
1
電話裡的對話還在繼續,
“真的嗎?我答應了你的事卻冇有做到,我是不是很冇用……”
男人的聲音很有耐心,
“怎麼會?念念,這不是你的錯,任何人都不能強迫你。”
“一場手術而已,取消了就是,無非是多花些時間再找捐獻者。”
聽筒傳來嘟嘟的忙音,手術室的門也被推開。
我看見護士推著外公出來,雙眼緊閉。
醫生摘下口罩,神情沉重:“抱歉,我們儘力了。”
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一股液體從腿間湧出,染紅了我的裙襬。
我聽見周圍傳來驚呼:
“快看!流血了,像是先兆流產,快送婦產科!”
接著,我陷入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我還是個助理的時候,為了一個項目,在修複室裡熬了三天三夜。
看到恢複原貌時,眼淚無聲地滑落。
季沉宴作為最大讚助人,恰好在那時來視察。
他隔著玻璃靜靜地看了我很久。
第二天,全京城的財經新聞頭條都是:
季沉宴收購了最大的文物修複中心,隻因他看上了一位修複師。
他學著追求我,方式笨拙又真誠。
在那場轟動全城的婚禮上,他牽起我的手,許下諾言:
“黎若雲,你是我生命裡唯一的光。”
“此後一生,我隻為你臣服。”
他確實做到了。
三年來,所有的寵愛都隻給了我一個人。
在我外公需要進行移植手術時,他發動所有人脈,找到了捐獻者,大提琴家溫念。
他承諾給予溫念兩千萬的酬勞,以及承擔她未來所有的深造費用。
還親自出麵,幫她解決舞台焦慮症,帶她一步步走出陰影。
我曾為此和他有過小小的爭執:
“心理疏導專業醫生去做就好了,需要你親自陪著嗎?”
他當時無奈地揉了揉我的頭髮:
“這關係到外公的性命,我必須親自盯著,確保萬無一失。”
可後來,
他開始有了一些越界的行為,這些越界的行為,都成了為了穩住溫唸的情緒。
可到了外公真正需要她的時候,他卻說取消就取消了。
季沉宴這個輕描淡寫的決定,讓我同時失去了兩個親人。
我醒來,醫生告訴我孩子冇保住。
那個小生命,已經在我的腹中悄悄待了三個月。
他就已經匆匆離我而去。
我拖著虛弱不堪的身體,處理了外公的後事。
季沉宴一次都冇有出現。
我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季沉宴的專屬鈴聲響起。
“若雲,你怎麼不在家?我給你帶了禮物。”
“外公的事你彆急,我已經聯絡了國外的專家。”
我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墓碑,聲音沙啞:
“我還有點事,你先在家等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