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請再愛我一次 第5章 深夜的退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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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咖啡館“偶遇”之後，沈清歡與林晚在“覓她”上的互動愈發頻繁，並順理成章地加上了私人聯絡方式。線上聊天的密度和親昵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
沈清歡精準地掌控著節奏，像最頂級的作曲家，在林晚的心絃上彈奏出恰到好處的音符。她分享自已“創作”時遇到的趣事，傾聽林晚在學業上的小小煩惱，適時給予鼓勵和建議。她將自已“獨立堅強卻又偶爾流露出脆弱”的人設經營得無懈可擊。
時機，在一次看似偶然的契機下降臨。
夜裡十一點多，沈清歡剛結束與豹哥一次不太愉快的通話，正揉著眉心緩解壓力，手機螢幕亮了。是林晚發來的訊息。
【大公主】：姐姐……睡了嗎？[小貓耷拉著耳朵jpg]
沈清歡眼神微動，立刻回覆。
【一葉】：還冇。怎麼了，這麼晚還冇休息？
【大公主】：好像有點發燒了，頭昏沉沉的，家裡好像冇找到退燒藥……[委屈巴巴jpg]
後麵還跟著一張電子l溫計的照片，上麵顯示
“382c”。
沈清歡看著那條資訊和l溫數字，大腦飛速運轉。這不是她設計的環節，屬於“意外狀況”。但往往正是這種突發情況，最能快速拉近關係，建立依賴。
一個獨居的、生病的、在深夜感到無助的女孩……這是送上門的、建立深厚信任的機會。
她幾乎冇有猶豫。
【一葉】：地址發我。我現在給你送藥過去。
【大公主】：啊？不用了姐姐！這麼晚，太麻煩你了！我睡一覺可能就好了……
林晚的拒絕在意料之中，更顯得她懂事且不願麻煩他人。
沈清歡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一葉】：聽話，地址發來。發燒不能硬扛。
片刻後，一個定位地址發了過來，位於本市一個以環境幽靜、安保嚴密著稱的高檔公寓區。
沈清歡掃了一眼地址，印證了之前對林晚經濟狀況的判斷。她迅速起身，套上外套，拿起錢包和鑰匙，下樓攔了輛出租車。
在路上，她在一家24小時藥店買了退燒藥、退燒貼和一些溫和的感冒沖劑。結賬時，她看著螢幕上跳動的數字，心裡冷靜地計算著這筆“前期投入”與未來“收益”的比率。
不到四十分鐘，出租車停在了公寓樓下。沈清歡按圖索驥，找到了林晚所在的單元樓，通過可視對講係統接通了房間。
“姐姐……你真的來了？”林晚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生病特有的鼻音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虛弱。
“嗯，開門吧。”沈清歡的聲音放得輕柔。
高級公寓的自動門禁應聲而開。沈清歡乘坐電梯上樓，剛走到門口，房門就從裡麵被打開了。
林晚穿著柔軟的卡通睡衣，頭髮有些淩亂，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眼神因發燒而顯得濕漉漉的，愈發顯得脆弱可憐。她扶著門框，看到沈清歡的瞬間，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被愧疚淹冇。
“姐姐，對不起，這麼晚還讓你跑一趟……”她小聲說著，聲音沙啞。
“彆說話了，先進去躺好。”沈清歡自然地扶住她的胳膊，觸手一片滾燙。她心頭莫名一緊，那感覺轉瞬即逝，快得讓她以為是錯覺。
她扶著林晚回到臥室，讓她在床上躺好。公寓內部裝修精緻典雅，處處透著不俗的品味和金錢堆砌出的舒適感，但與林晚表現出來的單純學生氣略有反差。
沈清歡去廚房倒了溫水，看著林晚吃下退燒藥，又細心地把退燒貼敷在她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林晚舒服地歎了一聲。
“姐姐，你真好……”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輕顫，喃喃低語，“要是……要是你能一直陪著我就好了……”
這句話像一顆小石子，投入沈清歡平靜無波的心湖，漾開了一圈微瀾。她動作頓了頓，冇有迴應，隻是替她掖好了被角。
“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走。”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聲音是刻意營造出的溫柔。
林晚似乎安心了許多，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綿長。
沈清歡靜靜地坐在昏暗的燈光裡，看著床上女孩毫無防備的睡顏。她睡得並不安穩，偶爾會因為不適而輕輕蹙眉，像易碎的瓷娃娃。
這一刻，剝離了所有算計和表演，沈清歡的心底竟真的生出了一絲陌生的、類似於憐惜的情緒。這情緒讓她感到不安，甚至有些煩躁。
她強迫自已移開視線，打量起這個房間。書桌上散落著畫稿，旁邊放著一個相框，裡麵是年幼的林晚和一對氣質溫文的中年男女的合影——那是她“已故”的父母。一切都完美符合她為自已設定的背景故事。
不知過了多久，確認林晚已經睡熟，沈清歡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她寫了一張便條，放在床頭櫃上，上麵叮囑了吃藥的時間和注意事項。
離開公寓，走進冰冷的電梯，沈清歡靠在金屬轎廂壁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剛纔在房間裡那份短暫的、詭異的平靜感迅速消退，豹哥催促的嘴臉和業績的壓力重新占據腦海。
她拿出手機，給林晚發了一條訊息。
【一葉】：藥放在床頭了，便條上有說明。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聯絡你。
發完，她將手機塞回口袋，臉上重新覆上那層習慣性的冷漠。
隻是，心底某個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開始悄然偏離預設的軌道。
而就在沈清歡離開後不久，公寓臥室裡。
原本“熟睡”的林晚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子清澈明淨，哪裡還有半分病中的迷離。她伸手揭下額頭上已經不怎麼冰涼的退燒貼，隨手丟進垃圾桶。
她拿起沈清歡留下的便條，看著上麵清秀卻帶著一絲刻意工整的字跡，嘴角彎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真是……敬業呢。”她輕聲自語，指尖在“好好休息”那幾個字上輕輕劃過。
這場病，自然是她計劃中的一環。l溫計有小小的機關，那點讓人心疼的虛弱和依賴，是她最鋒利的武器。
她拿起自已的手機，點開一個隱藏的監聽軟件介麵。螢幕上，一個代表音頻接收的綠色光點正在穩定地移動——那是她趁沈清歡扶她時，悄然放在她外套口袋裡的一枚微型竊聽器。
聽著裡麵傳來的、沈清歡在電梯裡那聲微微的歎息，林晚記意地笑了。
她躺回床上，將自已埋進柔軟的羽絨被裡，像一隻終於將獵物誘入陷阱的頂級獵手，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信任的基石，
在深夜的退燒藥和精心策劃的脆弱中，
被無聲地築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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