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瘸腿守墓女換嫁後,上輩子假死的竹馬紅了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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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媽二婚嫁給澳門賭王那天。
在我的靈堂前擺了一桌“清一色”的千億冥幣,
一邊搖著骰盅,一邊紅著眼跟閻王爺對賭:
“這把我要是搖出三個六,就讓我閨女投胎做我下輩子的種,以後家產全是她的!”
隻因上一世我為了她的醫療費,在黑心工廠打螺絲活活累死。
我媽心疼壞了,發誓下輩子必須讓我含著金骰子出生。
或許是鈔能力通了天,我媽居然賭贏了閻王爺。
閻王爺願賭服輸,臨走前還偷偷塞來一本《賭神速成指南》。
“彆光想著躺贏!你後爹那個初戀帶回來的私生子賭術通天!”
“不想全家輸光光去要飯,就給我支棱起來!”
我一聽,嚇得渾身一激靈。
躺什麼躺,為了保住我媽的榮華富貴,本賭狗要去孃胎裡練技術了!
於是,我百歲宴那天,私生子按照家規拿著骰盅想和我媽對賭股份時。
還在繈褓我直接一把掀翻了奶瓶,聲奶氣地吼道:
“這點股份算什麼?要賭就跟窩賭命!你敢不敢跟!”
......
“念念!彆亂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我媽林素霞嚇得臉都白了,一把捂住我的嘴。
看著她因恐懼而顫抖的雙手,我心裡一陣發酸。
媽媽,當初你發誓絕不讓我再受苦,要讓我這輩子享儘榮華富貴。
這件事,你不僅做到了,還是跟閻王爺賭命換來的。
這一世,我是澳門賭王顧鴻業的老來女,含著金湯匙出生。
可好日子沒過幾天,麻煩就上門了。
那個穿著白色小西裝,梳著大背頭,看起來七八歲的小男孩。
就是我那便宜後爹的初戀陳嬌嬌帶回來的私生子,顧天賜。
據說,這小子三歲摸牌,五歲聽骰,被譽為“賭壇神童”。
陳嬌嬌穿著一身素雅的白旗袍,眼角眉梢卻透著股媚態。
她掩嘴輕笑,眼裡全是輕蔑:
“哎喲,素霞姐,這就是你生的那個寶貝閨女?口氣倒是不小,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她彎腰撿起那個奶嘴,嫌棄地用手帕擦了擦手。
“鴻業哥說了,顧家的種,得有顧家的本事。今天這百分之五的股份,是給有能力的孩子準備的。”
“你家這小丫頭片子,除了喝奶還會什麼?不如把股份讓給天賜,以後天賜念著兄妹情分,賞她口飯吃。”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
她出身底層,那是拿命換來的機會,怎麼能容忍彆人搶我的東西?
“陳嬌嬌!你彆欺人太甚!這是老爺子給念唸的百歲禮!”
“賭桌上無父子,更顧況是兄妹?”
賭王顧鴻業坐在主位上,眼皮都沒抬一下。
“嬌嬌說得對。顧家的規矩,想要東西,得憑本事拿。”
這個老東西,眼裡隻有輸贏,沒有親情。
陳嬌嬌得意地把骰盅往桌上一拍:
“素霞姐,彆說我欺負你。咱們就玩最簡單的,比大小。一把定輸贏,賭注就是那百分之五的顧氏股份。”
“敢不敢?”
我媽咬著牙,眼眶通紅。
“賭就賭!”
我媽把心一橫,老孃連閻王爺都贏過,還怕你個小三?”
骰子聲響。
陳嬌嬌雖然嘴上說著讓顧天賜搖,但其實她在旁邊不斷用言語乾擾我媽。
“素霞姐,手彆抖啊。”
“哎呀,是不是想起以前的苦日子了?”
“這要是輸了,你閨女以後可就隻能看著我們天賜吃香喝辣了。”
我媽額頭全是冷汗,死死盯著骰盅。
“開!”
顧天賜:三個六,豹子,通殺!
我媽:三、四、五,順子。
輸了。
我媽癱坐在椅子上,麵如死灰。
“承讓了,素霞姐。”
陳嬌嬌笑得花枝亂顫,伸手就要去拿那份股權轉讓書
“看來,這百分之五的股份,還是跟我們天賜有緣。”
顧鴻業點了點頭,眼裡閃過一絲讚賞,看向顧天賜:“不錯,有點我的影子。”
至於我和我媽,在他眼裡彷彿成了空氣。
周圍的賓客開始竊竊私語。
“這林素霞也是自不量力,跟神童賭?”
“可惜了那個小丫頭,以後在顧家怕是難混咯。”
我媽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抱著我哭:“念念,媽對不起你......媽沒用......”
我掙紮著從我媽懷裡鑽出來,抓起桌上的奶瓶就砸了過去。
我指著顧天賜,奶聲奶氣,卻擲地有聲:
“剛才那把不算!那是窩媽媽讓著你的!”
“現在,窩代表窩自己,跟你賭!”
“賭注就是窩這條命,換你媽滾出顧家!”
2
陳嬌嬌先是一愣,隨即笑得前仰後合:
“哎喲喂,大家聽聽,這奶娃娃說什麼胡話呢?賭命?你那條小命值幾個錢?”
顧天賜也一臉不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不跟還在穿尿不濕的人玩,掉價。”
顧鴻業卻眯起了眼睛。
他這個老賭鬼,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不要命的瘋勁兒。
“有點意思。”
他停下盤核桃的手,“讓她玩。”
“老爺!”我媽驚恐地喊道,“念念才三個月大啊!她懂什麼!”
“閉嘴!”
顧鴻業冷冷地掃了我媽一眼
“虎父無犬女。她既然敢開口,就得有種承擔後果。”
我媽還要再攔,我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媽,信窩。”
她連忙擦乾眼淚,站在我身後。
“好!既然念念要玩,那我就陪她玩!輸了大不了我們娘倆一起去死!”
“爽快!”
陳嬌嬌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她正愁沒機會徹底把我們趕儘殺絕,這可是我們自己送上門的。
“賭命倒也不至於,但咱們可以玩點大的。”
陳嬌嬌從手包裡掏出一份檔案拍在桌上。
“這是鴻業哥剛轉給天賜的一棟半山彆墅,價值三個億。我就用這個,賭你閨女以後在顧家的繼承權。”
“要是你們輸了,這丫頭以後彆說股份,連顧家的姓都不許用,給我滾回貧民窟去!”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剛要開口,我搶先一步,拍了拍桌子。
“跟!”
我吐出一個字。
骰盅再次被拿了上來。
這次,是顧天賜親自搖。
這小子確實有點門道,手腕翻飛,骰子在盅裡撞擊的聲音清脆悅耳,節奏感極強。
“啪!”
骰盅落桌。
顧天賜自信滿滿地看著我:“妹妹,你要是現在認輸,叫我一聲哥哥,我也許可以留你留點後路。”
我沒理他,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抱住了比我臉還大的骰盅。
我吃力地抱起來,也沒什麼花哨的動作,就是胡亂晃了幾下。
周圍爆發出一陣鬨笑。
“這哪裡是賭博,這是過家家吧?”
“這林素霞也是瘋了,陪著孩子胡鬨。”
“顧家這次臉要丟儘了。”
我沒管那些嘲笑,把骰盅往桌上一扣。
“開!”
陳嬌嬌迫不及待地揭開顧天賜的蓋子。
“五、五、六,十六點!大!”
人群發出一陣驚歎。
這手氣,相當穩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那個還沒揭開的骰盅上。
陳嬌嬌一臉勝券在握:“
開吧,讓我看看咱們的小天才搖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點數。”
“媽,開。”我催促道。
我媽閉著眼,猛地揭開了蓋子。
一、二、三。
六點。
小得不能再小。
“哈哈哈哈哈!”
陳嬌嬌笑得眼淚都飛出來了
“六點!真是笑死人了!這就是賭命的氣勢?”
顧天賜也嗤笑一聲:“我就說,跟個奶娃娃玩簡直是浪費時間。”
我媽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輸了,又輸了。
彆墅沒了,繼承權也沒了。
我們現在,真的一無所有了。
顧鴻業的臉色沉了下來,眼裡滿是失望和厭惡:
“丟人現眼。把她們帶下去,彆在這礙我的眼。”
幾個保鏢立刻圍了上來。
陳嬌嬌更是得意忘形,指著大門:
“聽到沒有?滾!帶著你這個賠錢貨,滾出顧家!”
剛才那一局,我是故意的。
閻王爺的書裡說了,真正的賭神,要先示敵以弱,讓對手膨脹,再在最高點給予致命一擊。
我猛地從我媽懷裡掙脫,一把抓住了桌沿,用儘全身力氣吼道:
“慢著!”
“窩還有東西沒輸完!”
我指著我自己,又指了指我媽。
“剛才輸的是繼承權,現在,窩賭窩和我媽的命!”
“加上窩媽肚子裡的那塊肉!”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3
“你......你說什麼?”
顧鴻業的聲音有些顫抖,目光死死盯著我媽平坦的小腹。
“窩說,窩媽肚子裡,有個弟弟。”
“要是窩輸了,窩們娘仨,當場跳樓,一屍三命!”
“要是窩贏了......”
我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指向陳嬌嬌和顧天賜。
“我要他們兩個的命!”
陳嬌嬌麵色一變:
“鴻業哥,你彆聽這小崽子胡說!素霞姐都不知道自己懷孕,她怎麼可能知道?”
顧鴻業沒理她,直接招手叫來了家庭醫生。
“把脈!現在就驗!”
醫生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搭上了我媽的手腕。
幾分鐘後,醫生額頭冒汗,一臉震驚地抬頭:
“恭喜顧先生!確......確實是喜脈!剛滿一個月!”
我媽自己都傻了,捂著肚子不敢置信。
顧鴻業仰天大笑:“好好好!有趣有趣
!”
他篤信氣運,在他眼裡,沒經過生死局考驗的兒子,生下來也是廢物。
若連孃胎裡這一關都過不去,說明命不夠硬,根本沒資格繼承顧家的千億帝國。
他轉過頭,眼神淩厲地看向陳嬌嬌:“這一局,我準了!”
“好!賭就賭!”
陳嬌嬌眼裡閃過一絲瘋狂。
“既然你們找死,我就成全你們!天賜,拿出你的看家本領!彆給媽丟臉!”
顧天賜也被這陣仗嚇到了,但他畢竟是“神童”,很快鎮定下來。
他知道,這一把不僅關乎錢,更關乎他在顧家的未來。
“這一次,我們玩骰盅疊羅漢。”
顧天賜冷冷地說
“比誰搖出的點數大,而且骰子必須疊在一起。”
疊羅漢!
這是高難度動作!
一般的老手都不一定能成功,更彆說我這個連奶瓶都拿不穩的嬰兒。
但我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來。”
賭桌被清理乾淨。
我媽抱著我,手心全是汗。
顧天賜先動了。
這一次,他沒有任顧保留。
他拿起骰盅,手速快得隻能看到殘影。
骰子在盅內劇烈碰撞,發出如同暴雨般密集的聲音。
“啪!”
骰盅定格。
顧天賜深吸一口氣,緩緩揭開。
三顆骰子,筆直地疊成一根柱子。
最上麵那一顆,鮮紅的一點。
“一點?”
有人疑惑。
“不對!看下麵!”
大家湊近一看,才發現這不僅僅是疊羅漢。
最下麵一顆是六,中間一顆是六,最上麵一顆是一。
“這叫‘一柱擎天’!”
懂行的人驚呼
“雖然點數看似不大,但在這種玩法裡,能疊起來就是贏家!
“而且他這是為了穩,故意要把點數控製在最小受力麵!”
不對,規則是比大小。
顧天賜冷笑一聲:“你們看清楚了。”
他輕輕吹了一口氣。
最上麵那顆一點的骰子,竟然裂開了!
表層碎裂,露出了裡麵的......六點!
“特製骰子!”
“不,是用內勁震碎了表皮!”
“三個六!又是豹子!而且是疊羅漢的豹子!”
全場沸騰了。
這簡直是神乎其技!
一個七歲的孩子,竟然有這種力量?
陳嬌嬌狂喜:
哈哈哈哈!十八點!滿點!還是疊羅漢!你怎麼贏?你拿什麼贏?!”
她指著我媽:“林素霞,準備好棺材吧!一屍三命,嘖嘖嘖,真是慘啊!”
顧鴻業也皺起了眉。
雖然他想要兒子,但顧天賜展現出來的天賦實在太驚人了。
如果我輸了,說明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命不夠硬,也不配進顧家。
我媽徹底絕望了。
十八點,已經是骰子的極限。
就算我也搖出十八點,按照規矩,先出手的贏。
也就是說,我必輸無疑。
我媽絕望的閉上了眼,眼淚滑落,“念念,媽陪你走。”
她甚至想去拿桌上的水果刀。
我一把按住她的手。
“誰說結束了?”
嘴角勾起冷笑。
“三個六就算滿點?”
“那是你們凡人的規矩。”
話音未落,我兩隻胖手費力地抱起骰盅,使出吃奶的勁兒瘋狂搖晃。
“咚”的一聲悶響,我撅著小屁股借力,把骰盅重重甩在桌麵上。
指著骰盅,奶凶奶凶地吼道:
“給窩開!”
4
陳嬌嬌臉上的嘲諷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我這一嗓子吼得愣了一下。
隨即,爆發出一陣更為刺耳的爆笑。
“哈哈哈哈!笑死個人了!這奶娃娃是把骰盅當撥浪鼓玩呢?”
顧天賜更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滿臉的不屑:
“媽,彆跟她廢話了,死人罷了。”
我媽她不敢開。
十八點已經是滿點,除非骰子成精,否則絕無勝算。
“開啊!”
我急了,伸出小腳丫子踹了踹骰盅。
顧鴻業眉頭緊鎖,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林素霞,彆磨蹭了,輸就要認,。開!”
這一聲吼,嚇得我媽一激靈。
她閉著眼,手忙腳亂地一把掀開了蓋子。
“噗”
一陣白色的粉塵,順著揭開的蓋子飄了出來。
全場一片死寂。
桌麵上,空空如也。
沒有骰子。
隻有三堆白色的粉末。
“哈哈哈哈哈哈!”
陳嬌嬌笑得眼淚狂飆,指著那堆粉末,腰都直不起來了。
“哎喲喂!這就是你的本事?”
“把骰子搖碎了?這就是你說的贏?”
“小丫頭片子,骰子都沒了,你拿什麼跟我比大小?零點!哈哈哈哈,零點!”
賓客們也紛紛搖頭。
“雖然力氣大得驚人,能把骰子搖碎,但這在賭桌上,就是死局。”
“沒點數,就是輸。”
“可惜了,這林素霞一家算是完了。”
我媽看著那堆粉末,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疼得她瞬間清醒。
“媽!彆暈!看清楚!”
我趴在桌子上,鼓起腮幫子,對著那三堆粉末猛地吹了一口氣。
堅硬的紅木桌麵上,竟然深深地嵌著幾個凹槽!
顧鴻業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在看到那些印記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
他猛地站起身,甚至帶翻了身後的椅子。
“這......這是......”
他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桌麵上的凹痕。
陳嬌嬌還在笑:
“鴻業哥,你乾嘛呀?不就是把桌子砸壞了嗎?這死丫頭搞破壞倒是有一手......”
“閉嘴!”
顧鴻業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陳嬌嬌臉上。
這一巴掌極重,直接把陳嬌嬌打懵了,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蠢貨!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顧鴻業指著桌麵,聲音都在發抖,那是極度亢奮的表現。
大家這才湊近了細看。
隻見那三處粉末散去的地方,清晰地印著骰子的點數。
第一處,六個坑。
第二處,六個坑。
第三處......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第三處,竟然是一大一小兩個印記!
原來,最後那一顆骰子,在劇烈的撞擊下,不僅碎了,還從中間整整齊齊地裂開了!
裂開的兩半,一半正麵朝上,六點。
另一半側翻嵌在木頭裡,也是六點!
“四......四個六?”
有人結結巴巴地數著。
“二十四點!”
“天呐!這怎麼可能!”
“這不科學!三顆骰子搖出二十四點?”
顧鴻業激動得滿臉通紅,像看稀世珍寶一樣看著我。
“好!好!好!”
他連說三個好字。
“置之死地而後生!打破常規,破而後立!”
“這纔是真正的賭術!這纔是顧家種該有的霸氣!”
“十八點是凡人的極限,但我女兒,搖出了二十四點!”
“這一局,顧念贏!”
5
陳嬌嬌瘋了。
她顧像個潑婦一樣撲向桌麵。
“不可能!這不算!這是作弊!”
“骰子都碎了怎麼能算點數?鴻業哥,你不能偏心啊!天賜纔是你的兒子啊!”
顧天賜此刻也終於崩不住了。
我坐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阿姨,願賭服輸哦。”
“這條命,現在是窩的了。”
陳嬌嬌尖叫起來:
“你敢!我是顧家的功臣!我給顧家生了兒子!你個賠錢貨憑什麼趕我走!”
她看向顧鴻業,哭得梨花帶雨:
“鴻業哥,你說話啊!你就看著這對母女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嗎?”
顧鴻業冷冷地看著她。
“願賭服輸,這是賭桌上的鐵律。”
“來人。”
顧鴻業一揮手。
“把這對母子扔出去。”
“從今天起,顧天賜不再是顧家的人,收回姓氏,族譜除名。”
“陳嬌嬌,你要是再敢踏入澳門半步,彆怪我不念舊情。”
陳嬌嬌癱軟在地,絕望地嚎啕大哭。
顧天賜卻出奇地冷靜下來。
他掙脫了保鏢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西裝。
他走到我麵前,那雙陰鷙的眼睛裡,透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狠辣。
“顧念。”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你贏了。”
“但你記住,隻要我顧天賜不死,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到時候,我會讓你和你媽,跪在地上求我。”
說完,他拉起地上的陳嬌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有點想笑。
我那個便宜老爹顧鴻業,正一臉慈愛地要把我抱起來。
“哎喲,我的乖女兒,真是爸爸的小福星!”
“來,叫爸爸!”
我看著他那張虛偽的老臉,心裡一陣惡心。
剛才還要把我們母女趕儘殺絕,現在看我有利用價值了,就變臉比翻書還快。
我扭過頭,把臉埋進我媽懷裡,隻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媽,窩餓了,要喝奶奶。”
顧鴻業也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有個性!像我!”
“傳令下去!今晚大擺筵席!!”
“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太少了!給百分之二十!”
賓客們紛紛上前恭維,剛才那些嘲諷的聲音,此刻全都變成了讚美。
我媽抱著我,眼淚止不住地流,我在她懷裡,目光變冷
顧天賜臨走前那個眼神告訴我,這件事沒這麼容易結束。
6
時光飛逝。
一轉眼,五年過去了。
這五年,顧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那個便宜弟弟顧天佑出生了。
可惜,這小子遺傳了我媽的戀愛腦和軟弱。
整天就知道跟在我屁股後麵喊“姐姐抱抱”,看見生人就往我身後躲。
顧鴻業對他失望透頂,轉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五歲的我,已經是澳門賭壇的一個傳說了。
隻要我上桌,就沒有贏不了的局。
我也沒客氣,借著顧鴻業的名頭,大肆斂財,偷偷在海外開了好幾個賬戶,把錢都轉移了出去。
我媽雖然不懂這些,但她無條件信任我。
然而,好日子總是短暫的。
就在我五歲生日這天,顧鴻業突然病倒了。
腦溢血,雖然搶救回來了,但半身不遂,隻能躺在床上流口水。
顧家這塊大肥肉,瞬間引來了無數餓狼。
集團內部高層動蕩,各路股東蠢蠢欲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消失了五年的名字,再次出現在了顧家的大門口。
顧天賜回來了。
而且,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身後,跟著一群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還有一個穿著唐裝,手裡盤著兩條毒蛇的瞎眼老頭。
“喲,妹妹,好久不見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年的落魄私生子,如今搖身一變,拜入了那個瞎眼老頭的門下。
那個老頭,是東南亞赫赫有名的“毒王”兼“賭魔”乃猜。
“怎麼?不認識哥哥了?”
顧天賜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身後的保鏢粗暴地推開了想要阻攔的管家。
我正坐在沙發上,教顧天佑怎麼用骰子搭積木。
看到他進來,我眼皮都沒抬一下。
“哪來的野狗,在顧家亂吠?”
顧天賜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但很快,他又恢複了那副紳士的模樣。
“妹妹還是這麼牙尖嘴利。”
“不過,今天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份檔案,扔在桌子上。
“這是父親簽的股權轉讓書。”
“在他昏迷前,已經把他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全部轉讓給了我。”
“也就是說,現在,我纔是顧家真正的主人。”
我媽一聽,臉色瞬間煞白,衝過去拿起檔案:
“不可能!老爺怎麼可能把股份給你!你已經被逐出族譜了!”
“白紙黑字,還有律師公證。”
顧天賜冷笑一聲,眼神輕蔑地掃過我媽。
“林素霞,當年你把我媽趕出去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我媽因為鬱鬱寡歡,三年前就病逝了。”
“這筆賬,我今天要跟你們好好算算。”
他拍了拍手。
那個瞎眼老頭突然怪笑一聲,手裡的毒蛇吐著信子,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乖徒兒,這就是那個贏了你的小丫頭?”
我放下手裡的積木,站起身,擋在了瑟瑟發抖的顧天佑身前。
“假檔案也敢拿出來現眼?”
我指了指樓上。
“老頭子雖然癱了,但還沒死呢。”
“想搶家產?行啊。”
我隨手抓起桌上的一顆骰子,在指尖轉動。
“按照顧家的規矩,賭桌上說話。”
“你敢不敢?”
7
顧天賜彎下腰,視線與我平齊,那雙眼睛裡滿是殘忍。
“賭?妹妹,你以為這還是五年前比大小的過家家嗎?”
“你知道這五年我經曆了什麼嗎?”
他伸出右手。
那隻手修長白皙,但隻有四根手指。
小拇指齊根斷去。
“為了練成師父的‘幻魔手’,我自斷一指。”
“我在拉斯維加斯的地下賭場,贏了整整三年,從未一敗。”
“你拿什麼跟我賭?”
我看著他那隻殘缺的手,心裡微微一沉。
閻王爺的那本書裡提過
“幻魔手”是一種極陰毒的千術,靠的是速度和催眠,甚至能短暫地乾擾人的視覺神經。
“廢話少說。”
我冷冷地看著他。
“不敢就滾。”
“好!”
顧天賜直起身子,大笑三聲。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三天後,就在這,我要當著全澳門名流的麵,把你從神壇上拉下來,讓你身敗名裂!”
“賭注就是顧家所有的股份,還有......”
他指了指我媽和顧天佑。
“如果我贏了,我要把他們兩個做成‘人彘’,祭奠我媽的在天之靈!”
我眼神冰冷地看著顧天賜。
“如果你輸了呢?”
“輸?”顧天賜狂妄地攤開手,“我不可能輸。”
“如果你輸了,我要你那四根手指,還有那個瞎眼老頭的命。”
瞎眼老頭突然轉過頭,那雙灰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盯著我。
“小丫頭,口氣不小。老夫的命就在這,有本事,你就來拿。”
顧天賜帶人走了。
顧家大宅瞬間亂成一鍋粥。
股東們紛紛倒戈,傭人們卷鋪蓋跑路。
所有人都覺得,這次我是真的完了。
顧天賜不僅有那個老怪物做靠山,手裡還有那份不知真假的股權轉讓書。
而我,隻有一個癱瘓的爹,一個暈倒的媽,還有一個隻會哭的弟弟。
我把顧天佑哄睡著,然後一個人來到了顧鴻業的病房。
老頭子躺在床上,嘴歪眼斜,看到我進來,喉嚨裡發出“荷荷”的聲音。
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祈求。
他大概也知道,那個所謂的大兒子回來,就是要他的命的。
“老東西,彆裝了。”
我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翹起二郎腿。
“我知道你那份轉讓書是假的,是你被逼著簽的吧?”
顧鴻業拚命眨眼,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我可以救顧家,也可以保住你的命。”
我從懷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
這是閻王爺留給我的最後一張底牌。
“但是,我要你立下遺囑,顧家的一切,以後隻屬於我和我媽。”
“至於你......”
我湊到他耳邊,輕聲說:
“你就安心當個太上皇,去養老院頤養天年吧。”
顧鴻業的眼神劇烈掙紮。
最後,他閉上眼,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我笑了。
收起卡片,我轉身走出病房。
三天後,不僅是賭局,更是我顧念徹底掌控顧家的登基大典。
顧天賜,你以為你練了邪術就能贏?
不好意思。
本小姐上下麵有人。
8
三天之期已到。
顧家大宅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賭場。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擠滿了看熱鬨的權貴和各路媒體。
長條形的賭桌兩端,我和顧天賜相對而坐。
“妹妹,今天想玩什麼?”
顧天賜把玩著一枚純金的籌碼,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聊家常。
“既然是顧家的內鬥,那就玩點傳統的。”
我指了指桌上的麻將牌。
“麻將。”
“咱們也不玩虛的,一局定勝負。”
“十三幺,大四喜,清一色......誰的牌大,誰贏。”
顧天賜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麻將?妹妹,你是不是嚇傻了?和我賭麻將?”
我沒理他,隻是淡淡地說:“發牌吧。”
洗牌,砌牌,抓牌。
動作行雲流水。
顧天賜的眼神一直盯著我的手。
我知道,他們在用“幻魔手”和某種蠱術乾擾我的判斷。
我的眼前開始出現重影。
手裡的牌彷彿變成了毒蛇,正張著大嘴咬向我的手指。
耳邊也是嗡嗡的噪音,像是有無數蒼蠅在飛。
如果是普通人,現在早就精神崩潰,胡亂出牌了。
但我咬了一口舌尖。
劇痛讓我瞬間清醒。
我調動體內閻王爺給我的護身符,直接衝散了眼前的幻象。
“碰!”
我扔出一張牌,聲音清脆。
顧天賜臉色大變。
他顯然沒想到我能這麼快破除乾擾。
“有點意思。”
乃猜冷哼一聲,手指輕輕彈了一下。
一條細如發絲的小蛇,順著桌腿悄無聲息地爬了上來,直奔我的手腕。
就在小蛇即將咬中我的瞬間,我猛地一拍桌子。
“杠!”
這一掌,蘊含了我全部的力氣。
“砰!”
桌子震動。
那條小蛇被直接震碎了內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扭曲了幾下不動了。
乃猜臉色一白,嘴角溢位一絲黑血。
蠱蟲連心,蛇死,他也受了反噬。
“老東西,年紀大了就彆玩寵物了,容易傷身。”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手裡抓起那張杠牌。
是一張“發財”。
顧天賜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他發現,無論是千術還是邪術,似乎都對我不起作用。
既然如此......
他眼神一狠,決定用硬實力碾壓。
局勢越來越膠著。
牌局過半。
顧天賜麵前的牌已經成型。
清一色萬字,聽牌三六九萬。
而且根據他的計算,絕張的三萬,就在他下一次摸牌的位置!
這一把,他必贏!
他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妹妹,看來你的運氣用光了。”
“這一局,我要胡了。”
他伸出手,摸向那張決定命運的牌。
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牌背的一瞬間。
我突然開口了。
“哥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顧天賜下意識地問。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我猛地推倒了麵前的牌。
“天胡!十三幺!”
全場嘩然!
9
“不可能!”
顧天賜猛地站起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你剛才明明打了一張一萬!你怎麼可能還有十三幺!”
“而且剛才那張牌還沒摸,你怎麼能胡?”
周圍的賓客也開始竊竊私語。
“是啊,這不合規矩吧?”
“還沒摸牌就推牌,這叫詐胡!”
荷官也皺著眉走過來:
“林小姐,按照規矩,您這屬於詐胡,要判負的。”
我卻依然穩穩地坐著,手裡把玩著那張還沒打出去的牌。
“誰說我詐胡了?”
我指了指顧天賜的手。
“哥哥,你看看你手裡摸的那張牌是什麼?”
顧天賜一愣,下意識地翻開手裡的牌。
那原本應該是絕張“三萬”的牌。
此刻,竟然變成了一張慘白的......
白板!
“這......這怎麼可能!”
顧天賜驚恐地大叫,“我算過的!這就是三萬!怎麼會變成白板!”
“因為......”
我幽幽地歎了口氣。
“那張三萬,在我這兒啊。”
我攤開手心。
那張失蹤的三萬,正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裡。
並不是在牌堆裡。
而是一直被我扣在手裡!
“你出千!”
顧天賜指著我尖叫,“你藏牌!你這是偷換牌!”
“證據呢?”
我無辜地眨眨眼。
“監控都在這,大家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什麼時候換過牌?”
確實。
所有的監控回放,所有的慢動作,都顯示我一直規規矩矩地打牌。
那張三萬,就像是憑空出現在我手裡的。
這就是《賭神速成指南》裡的終極奧義“鬼手遮天”。
利用視覺盲區,配合極快的手速,在洗牌的一瞬間,就把關鍵牌藏在了袖口裡。
顧天賜崩潰了。
他引以為傲的算牌,引以為傲的幻魔手,在這一刻成了笑話。
乃猜捂著胸口,陰惻惻地說:“
小丫頭,你這是找死!既然賭術贏不了你,那就都彆活了!”
他猛地撕開上衣,露出一身詭異的紋身。
那是無數條毒蛇和骷髏的圖案。
“萬蠱噬心!”
他咆哮一聲,那些紋身竟然像是活過來一樣,化作一團黑霧,朝著我撲麵而來。
這是要同歸於儘!
全場尖叫,人群四散奔逃。
我媽不顧一切地撲過來想要擋在我麵前。
“念念快跑!”
“媽,彆怕。”
我輕輕推開她,從懷裡掏出那本一直貼身藏著的《賭神速成指南》。
書皮上,隱隱泛著金光。
“閻王爺說了,賭品見人品。”
“既然你們玩不起掀桌子,那就彆怪我叫家長了!”
我把書往空中一拋。
“恭請......鐘馗捉鬼!”
書頁翻動,一道金光亮起!
10
那道金光在空中化作一個怒目圓睜、手持降魔杵的虛影。
“啊!”
乃猜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那團黑霧撞上金光,瞬間消融。
乃猜身上的紋身開始潰爛,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精氣,變成了一具乾屍。
“師父!”
顧天賜嚇得癱軟在地,褲襠濕了一片。
“彆......彆殺我!”
“我是你哥哥啊!念念!”
他跪在地上,拚命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
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剛纔不是說要把我做成人彘嗎?”
“現在想起是我哥哥了?”
我搖了搖頭。
“晚了。”
“願賭服輸。”
我轉頭看向那些已經嚇傻了的保鏢。
“按照之前的賭約,動手。”
保鏢們立刻一擁而上。
“不!不要啊!”
顧天賜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大宅。
四根手指,還有那個瞎眼老頭的命。
我都拿走了。
塵埃落定。
顧鴻業聽說了大廳裡發生的一切,直接嚇得再次中風,這次徹底癱了。
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眼歪嘴斜地躺在床上度過餘生。
我履行了諾言,把他送去了全澳門最高階的療養院。
隻不過,沒有我的允許,任顧人不準探視,他這輩子也彆想再踏出那個房間半步。
至於顧家的產業。
我媽雖然是名義上的董事長,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說了算的,是我。
顧天佑在我的“鐵血教育”下。
雖然還是有點膽小,但至少學會了怎麼看賬本,怎麼分辨人心。
我相信,等他長大了,會是個合格的守成之主。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閻王爺那個老頭子正笑眯眯地跟我搓麻將。
“丫頭,乾得漂亮!”
“那本指南沒白給你。”
我翻了個白眼,把一張“二餅”拍在桌上。
“少來這套,下次投胎,能不能給我安排個正常點的劇本?”
“這種豪門爭鬥太累了,我想當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閻王爺嘿嘿一笑,摸了一張牌。
“那可不行。”
“你那便宜後爹雖然不是東西,但他有一句話說得對。”
“什麼話?”
“虎父無犬女。”
閻王爺把牌一推。
“胡了!清一色!”
“下輩子......咱們接著賭!”
我看著那副牌,氣得想掀桌子。
但我最後還是笑了。
管他下輩子是什麼。
這輩子,我顧念,已經贏了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