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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嬌 第35章 第 35 章 其實隻要稍加留意,便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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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隻要稍加留意,便會……

顏嘉柔踮起腳尖,
正圈住他的脖頸,急切而難耐地親吻著他。

其實隻要稍加留意,
便會發現這個吻的怪異之處——

與其說她是在吻他,不如說是在吮吸舔舐他唇邊的傷口。

隻是當下蕭徹完全沉浸在一種極致的興奮與狂喜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

大魏皇室的習俗,每逢宮宴,必燃煙花。

然而此刻宮宴結束,煙花早已落幕。

可蕭徹的眼前,卻又像是有無數煙花竟相綻放,一道道白光閃過,絢爛至極。

這一刻,
愛意如同漫天的煙花,紛揚落下,
喧囂到了極致。

這世上,再沒有比兩情相悅更美妙的事了。

也再沒有什麼,比經年夙願一朝得償,心愛之人原來也喜歡自己,來得更讓人歡欣雀躍了。

顏嘉柔此時也與蕭徹同樣興奮,
卻是因為體內的癮念與渴求得到極大的滿足——身體的每一寸都像是得到了滋養與撫慰,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飄飄然如臨仙境。

太舒爽了……身體的每一寸,
都在因嘗到蕭徹的血而止不住地顫栗。

她伏靠在蕭徹的懷裡,滿足地發出一聲喟歎。

這樣的滋味,嘗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她隱隱有一種感知,
隻怕從這次嘗過蕭徹的血之後,她的閾值便又提高了。

這次之後,蕭徹的氣息怕是已經不足以安撫她了。

這麼一想,
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不受控製。

雖則暫時得到了極致的滿足,可往後她就再也離不開蕭徹的血了,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她如今的行徑,與那些坊間的癮君子又有何異?

她知道她這麼做肯定是不對的。

隻是事已至此,她管不了這麼多了。

理智未必總能淩駕於**之上。

她早就不可能戒掉他了,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乃至於他的血。

她伏靠在他的懷裡微微喘著氣,平複著身體裡殘留的餘韻。

癮念得到滿足後,理智便又漸漸回籠。

她終於回憶起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不同於之前在蕭徹麵前稍稍丟了麵子便要死要活,覺得再無顏活在這世上,這次做出這等天大的醜事,她整個人反而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大抵是破罐子破摔,覺得已經死無可死了,心死了,麻木了。

可惜隻是心死,不是這具身體死了,她的腦子雖不太好使,倒還能動一動。

於是還是忍不住想,她接下來,到底要怎麼跟蕭徹開口。

——她不敢開口,她甚至依舊靠在蕭徹的懷裡,連一動都不敢動。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跟他解釋她的所作所為。

然而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蕭徹一手搭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慢慢撫上她的臉頰,低下頭,下巴枕在她的發頂,忽然緊緊地摟著她,嗓音帶著微微的顫抖:“顏顏,”

她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叫她。

也是第一次,聽到他這般微顫的嗓音,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又彷彿乍得一樣稀世珍寶,不敢置信,患得患失,唯恐下一刻那樣珍貴的東西便煙消雲散。

於是不由得帶上了一絲近乎小心翼翼的忐忑,誠惶誠恐地試探:“你也喜歡我,是不是?”

顏嘉柔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不明白蕭徹為什麼會變得奇怪,但也隱隱意識到自己,自己好像闖了大禍了。

蕭徹竟誤會自己喜歡他……

不過,也?

“也”是什麼意思?

是了,愛慕他的女子大有人在,他既誤會她喜歡他,自然用得上這一個“也”字。

顏嘉柔腦子亂糟糟的,心也跟著亂了。

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始終都要麵對,有些話,也始終都要說清。

她深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擡頭迎上了他的視線。

她剛想開口,卻在擡頭的一瞬間怔住了。

她撞進了蕭徹的一雙眼中。

該怎麼形容呢。

她從未見過蕭徹眼神有這般明亮的時候。

那樣一雙眼睛,形似桃花,淺棕的瞳色,漂亮得無可言說,澄澈剔透如琉璃,偏生這般誠摯而熱烈地看著她。

甚至還隱隱帶了一絲祈求的希冀。

教人實在說不出絕情的話。

她一時竟忘了該怎麼開口。

顏嘉柔閉了閉眼,竭力避免蕭徹對她的影響,心一橫,終於將早在舌尖滾了兩遭的話說出了口:“蕭徹,我……我不喜歡你。”

前半句一旦說出口,後麵的話就變得好開口多了。

但她到底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隻能偏過頭小聲地道:“你該知道,我喜歡的一直以來都是太子……”

“我從前喜歡他,今後也隻會喜歡他,不會有二心。所以……所以我不會喜歡你,我知道你也討厭我,方纔……方纔我若是有什麼讓你誤會了,現下解釋清楚,對我們彼此都好……”

終於說完了……顏嘉柔悄悄鬆了口氣,方覺如釋重負,緊緊攥著的手,也終於鬆開。

所謂儘人事,聽天命,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隻能祈禱蕭徹能夠不與她計較,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自然是最好的結果,隻是她難免擔心經過這次之後,她恐會對蕭徹的血上癮,屆時又該如何自處呢?

但這畢竟是未來不一定會發生的事,現在就開始擔心,未免杞人憂天。

何況她嘗過蕭徹的血之後,多日來積壓的渴念終於得到滿足,現在身體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好到讓她產生一種,她的怪病已經徹底痊癒的錯覺。

於是便更無所顧忌——反正她以後也沒有什麼有求於他的地方。

大不了經過此事,讓他更討厭她一些,這又沒什麼,反正他原本就不喜歡自己。

正這麼胡亂想著,頭頂上方卻忽然傳來蕭徹的聲音,淬冰似得冷寒——

“你說什麼?”

不過四個字,卻一字一頓,帶著沉重的壓勢。

顏嘉柔心中莫名一驚。

蕭徹突地自嘲一笑。

多可笑。

前一刻他還在為顏嘉柔的獻吻欣喜若狂,以為經年心願,一朝得償。

可下一刻她那一句“我不喜歡你”卻第一次讓他清晰地感知到美夢破滅,究竟是何種滋味。

我不喜歡你,我從來喜歡的隻有太子。

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於他而言,彷彿淩遲。

不啻於寒冬臘月從頭澆下的一桶冰水,讓他渾身上下無一不透著徹骨嚴寒。

蕭徹深深地一閉眼,手指掐著她的下頜,微微一提,迫使她擡起頭來:“那你剛才這麼對我,又算什麼?”

他渾身戾氣滋長,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咬牙道:“顏嘉柔,你耍我?”

“我……”

顏嘉柔眼神閃躲,她自知理虧,心虛不已,麵對蕭徹的責問,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辯駁,隻能吞吞吐吐道:“都……都隻是誤會……”

“誤會?太液亭旁,拾取我的簪花是誤會,安仁殿內,對太後言之鑿鑿,說我不能娶旁人是誤會,如今在這裡,主動吻我也是誤會?嗬,清河公主,你口中的誤會,也未免太多了些。”

他鉗著顏嘉柔的下頜,手指稍稍收緊:“我隻問你一句,你既不喜歡我,為何吻我?”

“我……”顏嘉柔咬著唇瓣,隻是說不出話來。

她不明白蕭徹為何非要這麼咄咄逼人。

為什麼這次就不能像之前那樣放過她!

她既不肯說明,自然有她不能說明的理由,他隻需要知道,她不喜歡他,這就足夠了。

非要這麼逼著她,她能怎麼說呢,總不至於將她的怪病說出來吧,她便是說了,他會信麼?

她與蕭徹吵鬨慣了,與他的相處之道,向來便是將過錯推到他的身上,她不願提及她的怪病,也不能麵對這般意誌薄弱、受他蠱惑的自己,便隻能逃避似的將一切罪責推給他:“吻了你又怎麼樣……難道吻了你,就一定是因為喜歡你麼……明明……明明是你勾引的我!”

蕭徹一愣,似乎也沒料到她能說出這麼厚顏無恥的話,一時怒極反笑:“我勾引你?你倒說說,我怎麼勾引你了?”

這還用說嗎?他便是站在她跟前,什麼都不做,一呼一吸之間,便已是在勾引人。

推卸責任果然輕鬆,且這樣的話一說出口,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連自己也漸漸信了。

她越想越覺得是如此,脫口而出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們蘭陵一族,本就……”

話說到一半,瞥見蕭徹立刻變得慘白的臉色,猛然察覺到不對,氣焰頓時滅了下去,有些慌亂地抓住蕭徹的袖口,臉上難得的浮現一絲愧疚:“蕭聞祈,對……對不起,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該死,魏人常說蘭陵人卑賤,便是因為他們皮相生的絕色,能勾起人們內心不為人道的慾念,色令智昏,所以纔有蠱惑人心一說。

通常提到這個,決不是對蘭陵人的讚美,而是滿含上位者對異族的輕蔑與不屑。

她明明知道蕭徹最恨彆人提起這個。

她從前便是心裡這麼想,也絕無輕視之意,隻不過是感慨蘭陵人血脈的神奇,竟然能誕育這樣驚豔的皮相。

但這樣的話一旦說出來,卻完全變了意思,甚至於她剛才的語氣,也與尋常魏人無異。

明明她是一向極不讚同那些汙衊貶低之言的……為什麼今日會脫口而出……

其實她知道蕭徹根本沒有勾引她,他若是有心勾引,也絕不是現在的光景了。

她承認,她是個膽小鬼,她麵對不了自己犯下的錯誤,便隻能下意識地推脫給蕭徹。

蕭徹終於還是頹然地鬆開了她。

唇角扯出一抹冷然的弧度,他嘲諷道:“你滿意了,清河公主又是與誰打賭輸了,跑來這般作踐我?”

“恭喜你,終於讓我連最後一絲報複你的興趣都沒有了。”

“如你所願,我放過你了。”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冷淡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

顏嘉柔回去之後,不知為何,大哭了一場。

她其實也不想這樣,她好像把事情變得更糟了。

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之後的幾天,她的心情一直算不得好,就連她以為她的怪病好了,都沒能讓她多開心。

不過好在她一向沒心沒肺,這般渾渾噩噩過了幾天後,心情倒也漸漸恢複了。

反正她和蕭徹一向不對付,上回也隻不過是讓他們的關係更加惡化了一點而已,就算沒有上回的事,他們之間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這樣吧,多想無益,不過自尋煩惱。

想通這一層後,她便釋然了。

怪病好幾日都不曾發作,想是徹底痊癒了。

就在她以為她的生活自此以後就能回到正軌時,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許久不曾發作的怪病,居然又複發了,且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洶湧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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