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說她毀滅世界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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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
好睏。
伸手猛地將被子拉過頭頂,燦爛的陽光瞬間消失,春野櫻蜷縮在被窩裡,完全不想起床。
身下陌生的榻榻米,硌得人骨頭生疼,木質天花板橫亙在視野裡,冇有她熟悉的、宿舍裡那盞因為接觸不良而偶爾閃爍的節能燈管。
…為什麼不是夢啊…她鬱悶地在被窩裡拱了拱。
「與其思考這些無用的東西,宿主不如思考一下如何提取查克拉」
係統的電子音在耳邊響起。
查克拉…
荒謬。
伊魯卡老師講得頭頭是道:精神能量和身體能量的完美融合,產生驅動忍術的神秘力量——查克拉。
然後呢?
噴火?吐水?把牛頓和能量守恒定律按在地上摩擦?
“這簡直是…”她撐著手臂坐起身,捂住發痛的腦袋,“…對科學認知的嚴重挑釁!”
作為一個根深蒂固的唯物主義者,她本能地想嗤笑,可胸腔裡翻湧的,更多是麵對未知力量的茫然無措。
木葉忍者學校,訓練場。
春野櫻獨自站在一棵遠離人群的大樹下。粉色的短髮被汗水濡濕,幾縷狼狽地貼在額角。
她緊閉雙眼,投入到那虛無縹緲的感知中。
“從身內提取,凝聚查克拉…”
她低聲複誦著伊魯卡老師講解的、早已倒背如流的理論要點,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邏輯鏈條在她腦中完美自洽。
但是…可惡,完全理解不了。
理論課,她能永遠是第一。體術動作,標準得可以寫進教科書。
可偏偏,就是這該死的“提取查克拉”!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她腦中不合時宜地蹦出這句,隨即又咬牙甩開雜念,再次集中精神去捕捉那份所謂的“精神能量”。
“喂喂,這都第幾次了?理論課滿分又怎麼樣?連最基本的提取查克拉做不到啊!”略帶刺耳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
“吊車尾纔會和吊車尾玩嘛,之前的第一肯定隻是僥倖罷了。”另一個聲音附和著。
小櫻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要你們管啊?!小櫻隻是還冇找到感覺!快滾!”山中井野清脆的聲音帶著護短的怒氣響起。
“就是就是!要你們管!”漩渦鳴人不服氣的聲音也立刻開團跟上。
兩個護犢子的小傢夥。
櫻嘴角微微彎了一下,但連續失敗的煩悶感還是占了上風。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徑直朝那幾個竊笑的男生走去,步伐不疾不徐。
“你、你想乾什麼?”為首的男生被她平靜的眼神看得有點發毛。
“乾什麼?”
櫻停在對方一步之遙,臉上忽然綻開一個極其“核善”的笑容,活動了一下手腕。
“當然是替你複習一下伊魯卡老師上週教的‘基礎體術’。我看你的下盤,好像不太穩呢?”
“嗷——!”
“我的腳!”
幾聲短促的驚呼和悶響後,世界清靜了。
“我隻是暫時提取不了查克拉,不是手腳廢了!”她眼神冰冷,“下次,先管好你自己,廢物。”
她轉身離開,留下一臉震驚的井野和一臉崇拜的鳴人。
「階段性任務:成功提取查克拉。時限:本週。」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該死的係統!
催命啊!
她在心裡哀嚎一聲,下唇無意識地咬緊,嚐到一絲淡淡的鐵鏽味。抬頭,陽光透過樹葉縫隙,在她臉上投下跳動的光斑。
再來!
她重新閉上眼睛,壓下所有雜念。
一次。
兩次。
三次。
……
時間在枯燥的嘗試中流逝。
好熱。
汗水浸透了她的訓練服,黏膩地貼在背上。身體的疲憊像沉重的鉛塊拖拽著四肢,但更沉重的是那份源自認知根基的動搖。
物理定律在這個世界,似乎真的隻是寫在紙上的笑話。
夕陽將影子拉得老長,訓練場上的人聲漸漸稀疏。大部分學生已經完成練習,結伴離開。空曠的場地裡,隻剩下春野櫻倔強的身影還在與無形的壁壘較勁。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行…”她扶著樹乾微微喘息,額角的汗珠滾落。
「宿主,提醒一下」
春野櫻動作一頓。
「你現在的屬性是風和火」
風?
火?
她一怔,困惑像投入湖麵的石子,在思維的水麵上盪開層層漣漪,她努力在屬於“春野櫻”的記憶碎片裡搜尋。
那個堅韌的粉發小姑娘,在忍者學校進行的查克拉紙測試中,紙張清晰地濕潤了一角,又被另一角撕裂——那是典型的水與土屬性親和。
“等等,”她在意識海裡質問,“我記得原本的春野櫻是水、土屬性?”
「靈魂異質,能量親和性會重構。」
「你不一樣。」
係統的回答簡潔、乾脆。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就因為她是外來的靈魂,所以連構成這具身體的基本能量屬性都要被篡改?
風、火……
麻煩啊。
忽然間,她想起自己前世玩過的一款遊戲。
那個主角,同樣無法理解異世界力量,在生死關頭才真正領悟了異世界的力量本質。
瀕死……
既然溫和的引導毫無用處,那就用痛苦,去叩開這具身體本能的大門吧。
山頂,寒風如刀。
春野櫻站在邊緣,探頭看了看下麵嶙峋的怪石和湍急的河流,嚥了口唾沫。
計劃很簡單。
跳下去,在極度危險中逼迫身體本能激發查克拉,然後在摔成肉餅後用係統回檔。
「警告:此方式風險極高,強烈不建議。」
係統發出警報。
“閉嘴!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櫻深吸一口氣,壓下狂跳的心臟,眼神變得堅定。
話音剛落,她猛地向前一躍!
“呼——!”
失重感如同重錘,尖銳的風嘯瞬間塞滿了耳朵,化作令人耳膜刺痛的轟鳴。視野被猙獰的岩石峭壁填滿,死亡的具象撲麵而來,冰冷而殘酷。
「你要去感知風的流動」
係統的提示在耳邊響起。
櫻強迫自己在極致的恐懼中睜大眼睛,拚命去感受、去捕捉。
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速度太快,她什麼都冇有抓住。
岩石急速拉近。
“砰!”
劇痛席捲全身,意識瞬間被碾碎成一片黑暗。
視野重新亮起。
她又站在了懸崖邊緣,山風依舊凜冽刺骨,彷彿剛纔那粉身碎骨的撞擊隻是一場短暫而暴烈的噩夢。唯有殘留的幻痛,心臟瘋狂擂鼓般的餘悸,在無聲地宣告著剛纔的真實。
“嘶,夠勁!”她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甩甩髮麻的手臂,“再來!這次感覺有點苗頭了!”
一次。
兩次。
……
五次。
每一次墜落,都是一場酷刑的重演。
恐懼、劇痛、虛無…“回檔”帶來的是疊加的痛苦記憶和精力枯竭的眩暈。
她嘗試著在墜落中伸出手,想象抓住無形的風;她竭力張開嘴,試圖吞嚥狂暴的氣流;她強迫自己在極致的恐懼中,去感受那虛無縹緲的“風屬性查克拉”。
然而,迴應她的,隻有越來越近的嶙峋岩石,隻有身體被撕裂的劇痛,隻有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絕望。
想放棄。
春野櫻咬唇。
不行,“查克拉”是這個世界的根本,如果不去掌握,她隻會淪為任人宰割的魚。
神經像是被無數細小的鋸齒來回拉扯,每一次思考都伴隨著刺痛,眼前的世界晃動,視野邊緣爬上了不祥的黑斑。
春野櫻承受不住地跌跪在地上,雙手撐地。
懸崖邊緣的冷風,此刻吹在身上,竟帶來一種詭異的、幾乎要沉溺其中的溫暖幻覺。
第十八次。
她的精力隻能堅持這最後一次回檔了。
櫻冇有猶豫,冇有遲疑,她再次向前一步,踏入了半空,幾乎是帶著一絲狠厲的笑容跳下去的。
“來吧!”
她在狂風中呐喊,儘管聲音被風扯得破碎。她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對風的感知中,恐懼依舊存在,但被一種近乎偏執的專注壓倒。
下墜。
加速。
熟悉的失重感再次降臨,拽著她,加速墜向死亡的終點。
岩石近在咫尺。
這一次,感官被某種東西微妙地扭曲、放大了。風的呼嘯不再是單純的噪音,它彷彿有了生命。
肺裡的空氣被粗暴地擠出,視野被急速放大的岩石和黑暗占據。意識像風中殘燭,在劇痛和窒息的雙重碾壓下,明滅不定,瀕臨熄滅的邊緣。
風……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永恒黑暗的前一瞬——
嗡!
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氣流,帶著狂野和靈動,突兀地在她周身凝聚、盤旋。
它在雀躍。
它在躁動。
「宿主,調動它」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理性的思考。她幾乎是憑著殘存的本能,去服從係統的話。
呼啦——
無形的氣旋在她身體下方驟然生成、膨脹,下墜之勢一頓,像是被一隻巨大而無形的手向上托了一把。
那幾秒寶貴的、由風強行爭取來的時間,像一道微弱的信號,劃破了死亡的寂靜。
成功了?!
狂喜隻來得及閃過一瞬。在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時,力竭如潮水般洶湧襲來。氣旋潰散,身體再次被重力捕獲,向下墜去。
完蛋。
玩脫了。
看來隻能又死一次了。
可能是死太多了,她現在格外的平靜,甚至苦中作樂地閃過一個念頭:待會兒回檔完一定要去吃三大碗叉燒拉麪!
就在她準備迎接熟悉的“回檔”黑暗時——
嗖!
一道黑影以驚人的速度從側上方俯衝而下。一隻並不寬厚卻異常穩定有力的手臂,在千鈞一髮之際,精準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強大的衝擊力讓兩人在空中猛地一沉。
來人單腳在一塊凸出的尖銳岩石上閃電般一點,借力旋身,另一隻手如鐵鉗般穩穩扣住岩壁縫隙。碎石簌簌滾落,他抱著櫻,幾個利落的縱躍緩衝,最終穩穩地落在崖底堅實的河灘上。
急速下墜的恐怖世界,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耳邊隻剩下湍急的水流聲和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
“你在做什麼?”一道清冷中帶著明顯不讚同的少年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春野櫻:!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渾身僵硬,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訓練服傳來。她有些呆滯地、一點點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俊卻略顯清冷的臉龐,漆黑如鴉羽的長髮被風吹亂,幾縷貼在光潔的額前,膚色是略顯冷感的白皙,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黑色的眸子,此刻正微微低垂著,清晰地映出她狼狽不堪的倒影。
啊…是宇智波鼬。
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時間點……離宇智波的滅族,應該很近了。
眼前的鼬,身形尚顯單薄,穿著宇智波一族標誌性的衣服,背後是那柄小小的手裡劍扇子族徽——團扇。
少年的目光在她慘白如紙、沾滿塵土和擦傷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鬆開手,讓她自己站穩。
“生命隻有一次,不是用來測試極限的。”
呃…其實我身上有個的外掛…
櫻在心裡默默吐槽,但這話打死也不能說。
她靠在身後冰涼的岩壁上,避開對方審視的目光,臉頰有些發燙,一半是尷尬,一半是殘餘的驚嚇。喉嚨乾得冒煙,她清了清嗓子,聲音沙啞:“…嗯,知道了。”
“謝謝。”
這句感謝倒是真心實意。
鼬似乎看穿了她不想多談的窘迫,冇有追問。他抬起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最終卻輕輕落在她沾了些草屑的粉色發頂,帶著一種兄長般的安撫意味,揉了揉。
“回去好好休息。”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後,鼬的身形輕盈地向上一縱,幾個乾淨利落的起落,便消失在崖頂茂密的樹影中。山風捲過,彷彿他從未出現過。
春野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鼬消失的方向,心臟還在咚咚狂跳——劫後餘生的慶幸、查克拉成功的狂喜、被“抓包”的尷尬,還有頭頂那殘留的、一點奇異的溫度……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腦子有點亂。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嘗試調動。
一縷微弱卻清晰、帶著銳利感的淡青色氣流,如同調皮的小蛇,順從地纏繞上她的指尖。
“哈…”她看著那縷小小的風,終於忍不住,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混合著疲憊、興奮和難以置信的燦爛笑容,“不錯嘛!”
離開崖底,宇智波鼬幾個起落停在更高的樹梢上,回頭望了一眼。
那個粉發女孩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臉上似乎帶著一種奇異的、劫後餘生的興奮光芒。
一個奇怪的女孩。
他心中浮現這個評價。
今天本是難得的閒暇,家族日益緊張的氣氛、村子高層模糊的態度、止水的憂慮……種種煩悶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便獨自出來走走,練習手裡劍,順便整理思緒。
寫輪眼尚未給他帶來沉重的負擔,視力極佳的他,在練習間隙抬眼遠眺時,恰好捕捉到了懸崖邊那個決然躍下的身影——粉色的頭髮在風中一閃而逝。
宇智波鼬:!
冇有絲毫猶豫,他立刻發動瞬身術,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萬幸,趕上了。
更讓他意外的是,在墜落的最後一刻,他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微弱卻新生的、屬於風屬性的查克拉在那女孩周身爆發,試圖托舉她自己。
正是這股力量,為他爭取到了那至關重要的救援時間。
春野櫻。
他記得這個名字。
佐助在家裡不止一次提起過,學校裡那個理論知識無可挑剔、體術紮實、卻唯獨卡在查克拉提取上的“怪才”。
佐助的語氣裡,似乎對她有些不服氣,又有些傾慕。
救下她時,那雙翠綠眼眸裡的情緒很複雜——震驚、疲憊、尷尬……唯獨冇有對死亡的恐懼和後怕。
那一刻他就明白,這絕非意外失足。她是有目的的,在主動尋求某種危險的突破。
他本想多說幾句,但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和倔強閃避的眼神,最終隻化作一句告誡和那一下安撫性的揉頭。
她能聽進去多少?
他不知道。
但她最後指尖成功凝聚的那一絲風屬性查克拉,卻是實實在在的成果。
用這種方法,還真是亂來。
鼬微微搖頭,但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瞭然和一絲極淡的欣賞。為了力量,不惜鋌而走險,這種執著,他並不陌生。
不再停留,他的身影徹底融入林間陰影,彷彿從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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