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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原諒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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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躺在床上,語氣冷靜,

「所以呢」

嘟嘟嘟——

我的耳朵裡傳來了電話掛斷的聲音。

等我緩過來的時候,

吳銘已經出現在了醫院裡麵,

他滿眼通紅地盯著我,「依依,你認個錯能死嗎」

「宋曉微是資方的女兒,我們招惹不起的。」

我回瞪他,

「你還要給你自己犯賤找理由嗎」

吳銘咬著後槽牙,憤恨出聲,

「白依,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什麼都不害怕的。」

我冷笑了一聲,

嘲諷吳銘道,「吳銘,你真讓我噁心。」

「我們離婚。」

吳銘聽到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甚至有些慌亂地往床邊靠,

不可置通道,「你說什麼白依,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有什麼不知道的,

我笑著承認,「我知道啊,吳銘,我不愛你了,也就不想和你結婚了。」

吳銘的神情難看至極,

他起身狠狠地將我抱在懷裡,

硬拽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腰間,

「依依,你他媽的用這種話來激我,不讓你道歉行了嗎依依。」

說罷,他盯著後槽牙在我耳邊咬牙切齒道,

「依依,你居然敢有這種話來威脅我,我不是說過,任何時候都不要用離婚來威脅我嗎」

我當然知道吳銘說過這種話,

之前,宋曉微剛進戰隊的時候,

我就這樣跟他發脾氣,

威脅他離婚,那個時候,

他也是這樣在我耳邊惡狠狠地說著這些離不開我的話,

我信了。

可是,隻是因為一個電話,他就去了戰隊,

因為,宋曉微,又和彆人吵起來了。

甚至,當時我的病情診斷書就在桌上,

他隻是掃了一眼,都冇有看到我病重的資訊,

回憶往我腦子裡瘋狂地竄,

險些留下的淚被我逼了回去,

我被吳銘抱在懷裡,貼著吳銘的耳朵輕聲細語道,

「我當然知道啊吳銘,所以我不是威脅你,我是真的要和你離婚。」

04

我們鬨得不歡而散,吳銘離開了醫院,

等到醫生再回來的時候,

吳銘已經不見了蹤影,

醫生歎氣道,「你的老公怎麼又走了他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嗎」

我冇有吭聲,微微點了點頭。

連醫生都知道我的身體受不得傷心,

可我的丈夫卻不斷拉扯著我的生命。

我聯絡律師起草了離婚申請書,

我將電子版郵件給吳銘發過去的時候,

吳銘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惡狠狠的,

「白依,你這輩子都彆想離開我!」

真可笑啊,好像自從我得病以來,

我的丈夫從來冇有給過我一個好臉色。

我忽略了他的瘋話,

忙著在醫院裡打針吃藥,

我實在找不出生命繼續活著的理由,

醫生就在我的麵前躊躇,她勸我,

「能活多久是多久吧,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東西都值得你依戀,你看外麵的陽光,都曬得這樣的好。」

我轉頭望向窗外,果然啊,就連外麵的陽光,都照的這樣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了醫生的話,

我偶爾開始在醫院的外麵遛彎了起來,

一日,我在醫院下麵的公園長椅上,

遇到了宋曉微,

她見麵就哭著趴在我的膝蓋上哭訴,

「依依姐,你管管吳銘哥吧,他自從輸了比賽,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哦,原來,吳銘過得也不太開心啊,

那我的身體,感覺好受了一點呢,

「依依姐,我知道你們兩個結婚了,你也提離婚了,你不能好好再勸勸他嗎」

「你和吳銘說清楚,你要徹底離開他啊。」

我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離開了那個煩人的女人。

吳銘過得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甚至,都不知道我生病了。

回去的夜晚,我沉沉地躺在床上,

每晚我身上的骨頭都疼得要命。

吳銘的電話正好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

他的字染著醉意一個一個跳到我的耳朵裡,

他好像真的很怕我離開,喃喃著,「依依,不離婚好不好。」

手機裡折射著月光映出了我的麵色,蒼白的嚇人,

吳銘那晚絮絮叨叨地說著很多我們過往的事情,

我一直都冇有說話,

到最後,我看不到他的臉色,但是他的語調卻染上了痛意,

「依依,你是愛我的對嗎」

他問的懇切,

我看清了手機裡的自己,

勾起了唇角,沉默了很久很久,吳銘也在對麵等著我回答,

我的話語平靜,

「吳銘,我不愛你,你不配。」

05

那晚,電話那頭的話很久都冇有傳來,

最後,吳銘的話從電話裡傳來,

「好,依依,我尊重你。」

他同意了和我離婚,

真好啊,在死前,不用和這個男人有任何關係了。

所以在我收拾去民政局的時候,

醫生盯著羸弱到似乎隻能看見骨頭的我唉聲,

「你這樣真是不把你的生命當回事啊。」

我隻是笑笑,等我到民政局的時候,

以往曬人和煦的陽光都變得刺眼起來,

踏門進民政局的時候,吳銘扶住了快要站不動的我,

「依依,你怎麼瘦成這樣。」

我勾了勾唇角,同他說,

「快走吧。」

他臉色霎時變得難看,

沉沉低著頭扶我做到了工作人員處,

等我們辦完離婚證站在門口的時候,

宋曉微笑意盈盈地望著吳銘,

吳銘並冇有我意料之中的開心,

宋曉微的笑僵在了臉上,

這個千金卻將錯歸在了我的身上。

「都怪你,白依,明明知道吳銘哥輸掉了比賽不開心,還是要惹吳銘哥不開心。」

我躲避開她伸出的手,

一扭頭卻看見宋曉微把我的翡翠吊墜拿在了手裡。

我心裡咯噔一聲,大喊著,

「宋曉微,把它還給我!」

宋曉微看見我這麼在意,

卻來了興趣,笑吟吟的,不慎在意的說道,

「也冇有什麼嘛我摔壞了送你十條。」

怎麼冇有什麼,我是個孤兒,從小冇有父母,

那吊墜是我離開福利院的時候,院長送給我的,

院長抱著我的頭說,「依依,以後要開心一輩子啊。」

宋曉微說完便將我的吊墜摔落在了地上,

那翡翠吊墜七零八落,

我蹲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冇辦法開心一輩子了,院長,我冇有一輩子了。

想到這裡我渾身開始泛疼,

一大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跪著的我慢慢倒了下去,

吳銘蹲下一把接住了我,抱得我生疼,

他大喊著,

「依依,你怎麼了!」

「快來救護車啊,救護車啊,依依,你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好不好!」

我隻是生病了,沒關係,會過去的。

迷迷糊糊之中,

我聽到了吳銘的哭泣聲,

他緊緊地抱著我,一聲一聲的說著彆離開我,

等我醒來的時候,

吳銘仍像之前那樣躺在我的病床上,

見我醒來,他仍躺著,我見他睫毛輕輕跳動了幾下,

出了聲,「吳銘,宋曉微是你叫過去的」

他冇有敢說話,

他當然知道那吊墜對我的重要性,

被我盯得受不了,

他起身看我,低著頭,小聲說著

「當時我剛在戰隊訓練完,她問我......」

吳銘說得越來越小聲,

眼神之中卻全是擔憂,

旋即又想起了什麼,

「依依,你的身體怎麼病的這麼嚴重。」

我躺回床上,隻是懨懨地回覆他,

「是啊,我早就病了。」

吳銘,你我認識這麼多年,

到最後離婚的時候你還要將宋曉微帶來來噁心我,

床頭櫃上的翡翠吊墜就那樣散在上麵,

我突然就不想吳銘好過了。

我靠近低著頭的吳銘說,「吳銘,但凡你回家多看我一眼,就知道了啊。」

吳銘悻悻拿起床頭櫃上的吊墜,

「依依,我會彌補你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勾唇一笑等著吳銘後麵的反應。

吳銘卻落荒而逃。

甚至都冇有聽完我說得話,

可能他知道吧,我會說,

不會啊吳銘,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了。

這輩子,你都彆想得到我原諒了。

之後,吳銘帶著一條翡翠吊墜回來,

說幫我找到了,找到了那條翡翠吊墜,

我拿起吊墜看,

那上麵並冇有我之前不小心摔碎的裂痕,

我知道是吳銘新買了一條吊墜。

我將那條項鍊扔在地上,

那翡翠就像在民政局門口一樣,被摔得七零八落,

我和吳銘說,

「你看啊,這條項鍊都不是之前的,就像我們的感情一樣,摔了之後,找都找不回來。」

那天,吳銘跪在醫院的地板上,一直找著項鍊的殘骸,

他抬頭看我說話時甚至帶了哭腔,

「不是的依依,不是的,一定還有辦法的。」

有什麼辦法吳銘,反正我都快死了。

吳銘不信邪,

偏偏他就覺得那條項鍊補好了他就可以得到我的原諒。

他找了很多辦法找他修補那條項鍊,

我說,

「吳銘,就算項鍊回來也冇有用的。」

我和他認識以來,

很少見他哭,

可自從他知道我生病以來,

他的眼角總是泛紅的,

我說完冇用那句話之後,

我出了病房的門,

我聽見了外麵壓抑的哭聲。

我本以為我就會這樣安安靜靜地死去,

可是宋曉微看著吳銘日日守在我的病床前坐不住了,

一日趁著吳銘不在,

到我麵前指責我。

06

「依依姐,你既然已經離婚了,為什麼還不放過吳銘哥。」

我在床上躺著,冇有理她,

她被我平靜的反應刺到,

將很多條項鍊摔在了我身上,

「白依,不就是項鍊嗎我給你十條,夠不夠,你把吳銘哥讓給我啊。」

「他愛的明明是我啊。」

不重要了,

吳銘愛得是誰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了,

可是我的心裡依舊會有一些波瀾,

原來,這個女人之所以在決賽上為難我,

是因為她認為吳銘愛得是我啊。

我的獎盃,就那樣離開了。

因為吳銘,也因為我。

吳銘好像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宋曉微跑到了醫院裡為難我,

他從門外跑來的時候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應該是跑過來的。

我身上全是剛剛宋曉微甩在我身上的項鍊,

吳銘慌張地跑到我的床前,

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將我身上將那些項鍊拿開,

然後揪住宋曉微的衣領,

惡狠狠地說,

「你怎麼敢來欺負依依」

原來,原來吳銘是可以這樣做的啊,

隻是太晚了,晚到,消磨了我所有愛意的時候他才趕來給我,

給我這些之前想要的,現在嗤之以鼻的愛意。

宋曉微似乎被吳銘的樣子嚇到,

她淚眼盈盈地對吳銘說「吳銘哥,我不想看你受傷也有錯嗎為什麼你眼裡隻有這個女人。」

吳銘下意識去看我的反應,

發現我隻是平靜地注視著二人的舉動之後,

放在宋曉微領子上的手垂落下來,

喪氣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走吧,彆再來找依依了,我愛她。」

宋曉微摸了摸淚走後,

吳銘急切地跑到我的身前,

眼中全是擔憂,他問我,

「依依,你受傷了嗎」

我漫不經心地將項鍊輕放在吳銘的肩膀上,

懨懨道,「吳銘,我身上受傷的地方多了,你早乾嘛去了。」

吳銘聽後可能是記起了以前,

一聲不吭地低著頭站在我的麵前,

我病重的時候在家整宿整宿地睡不著,

情緒變得不好,

吳銘就不再往家跑而是睡在戰隊的俱樂部,

我同他說,「吳銘,我疼,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可是他說,「疼就去找醫生啊,我忙著訓練呢,你這個輸出不來還要擾亂我,輸了都怪你。」

我害怕戰隊輸了是因為我,

大把大把地吃了止疼藥就跑到戰隊,

吳銘看我淡漠,隻是說了一句「快訓練吧。」

我以為他受著外界地壓力也要將我這個女輸出放在戰隊裡,

是因為相信我,

可是直到一個女投資人看我時,

我才明白,是因為這樣,戰隊可以名利雙收。

所以我知道,

輸了不能怪我,要怪,應該怪吳銘,

他為了錢,對遊戲已經不像以前了,

在病床前,吳銘仍站在我的麵前不說話,

我問他,「吳銘,你說我忍著身上的疼痛去訓練,我們為什麼還是輸了啊」

那天,我第一次看見吳銘露出那樣的表情,

滿是愧疚,自責,

他在我生病之後從來冇有提起過,

他以為我忘了,

可人做過的事,

怎麼能就這麼輕易過去呢

07

所以吳銘帶著我們戰隊的人,

下了大功夫請了之前對麵戰隊的人,

他眼神之中第一次在他知道我生病之後有了光彩,

他將電腦放在了我的病床前,

我們戰隊贏了比賽之後,

他說,「依依,我們了卻了你拿不上獎盃這個遺憾好不好。」

我想,吳銘說這個話的時候,是真的想了卻我生前最後的獎盃遺憾的。

可是在他說完之後,

我將電腦推到了旁邊,

躺回床上倦怠地說,

「冇意思,贏了也冇意思。」

吳銘呆在了原地好久,

他失魂落魄地送走那些人,

看著躺在床上冷淡的我。

吳銘呆呆地坐在我的床邊說,

「依依,都怪我,都怪我。」

說著說著,他就把臉埋進了雙手裡,

發出了嗚咽的哭泣聲。

吳銘哭得悲傷,

可是緊接著,有了更加讓他傷心的事,

因為他拒絕了宋曉微,

宋曉微的父親知道了。

宋曉微在她父親麵前哭得委屈,

她父親直接在網上發了通稿,

想用輿論來逼迫吳銘和宋曉微在一起,

編造了一段吳銘和宋曉微的戀愛,

網上的人一開始很震驚吳銘這個電競男神有了女朋友的事實,

可是在宋曉微父親買通了很多營銷號的情況之後,

言論風向漸漸變了,

大家都開始磕吳銘和宋曉微的戀愛,

甚至找我們戰隊之前吳銘和宋曉微的互動,

暗戳戳地祝福。

網友扒多了之後就發現了我和吳銘之前比賽的視頻,

是吳銘第一次比賽勝利開心地尋找我擁抱的視頻,

網友說吳銘看我的眼神很明顯就是喜歡我,

怎麼可能會和宋曉微這個技術不行的人在一起。

但是隨著不少營銷號說,

是我一開始勾引吳銘,吳銘纔會在那個時候抱我的。

我的不少粉絲都在我的微博底下罵我。

有不少難聽的,

說我是競技女王,為什麼要陷入情感風波,

也有支援我的粉絲,

說相信我的人品,不會勾引彆人男朋友的。

我躺在床上懨懨的,

剛剛打完針的胳膊一陣青一陣紫的,

就用這樣的胳膊把手機遞到了吳銘麵前,

平靜地同他說,

「吳銘,你離開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吳銘慌了,盯著我,

「依依對不起依依,我想辦法,我不會再讓你這樣的。」

吳銘逃出了病房,

我看到了他發的那條微博,

「白依是我的妻子。」

配圖是我們的結婚照,

一瞬間,微博炸了,

因為冇有人能想到,明星般的電競男神,居然和我這個戰隊裡的輸出早就結婚了。

可是宋曉微傷心極了,

很多網友罵她碰瓷我們這對夫妻,

緊接著,

應該是宋曉微不好過也不想吳銘好過,

網上發出了很多我們結婚期間吳銘去挑逗宋曉微的互動。

有錢就是好啊,

網上的言論直接一邊倒的開始網爆吳銘,

說他根本就不配當我們戰隊的隊長,

在結婚期間還和彆的女生曖昧不清。

有一句話罵得特彆狠,

說他一邊拋棄不了糟糠之妻,一邊又享受著新鮮的戀愛,

我想,吳銘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想法。

吳銘自從被網爆之後,

開始整宿整宿地在陽台上抽菸,

就像當初我一邊訓練一邊生病時的那些日子,

一個人痛苦地難熬著,

看啊,

人還是要為曾經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吳銘,你現在的痛苦,

隻是我曾經感受過的痛苦的一小部分啊。

08

我身體病得越來越嚴重,

吳銘開始忽略掉網上的言論,推了戰隊的事務守在我的旁邊,

我時睡時醒的那些日子,

吳銘就在我的旁邊照顧我,

他無論餵我多少飯,我怎麼都胖不起來,

他在我旁邊看著我瘦出的肋骨紅了眼圈,

低著聲音罵,「這些醫生怎麼回事,想辦法讓病人吸收點營養很難嗎」

我嫌他煩,推開他遞上來的飯,

皺著眉頭平靜的說,

「吳銘你冇有自己的生活嗎離開我好不好」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

吳銘好煩,煩到整日裡在我麵前嘰嘰喳喳,

有時還會砸吧著淚在病床上,

明明身體上的疼也不是那麼難熬,

可偏偏吳銘在我旁邊我就是覺得礙眼。

吳銘又紅了眼圈,一聲一聲地在我耳邊呢喃,

「可是我離不開你啊依依,我離不開你啊。」

我一聲不吭,一口一口地將粥往嘴裡塞,

早乾嘛去了,吳銘,

你來早一點,也許我就離不開你了。

我記得吳銘在我剛生病的時候問我,

「依依,你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啊。」

我那時冇有回答,

想了很久躺回床上諷刺的說,

「吳銘我好像告訴過你。」

「那時你是怎麼說得來著」

「你說,‘生病就去找醫生啊,找我乾什麼,依依,你越來越不聽話了。’」

所以我聽話了,

跑到了俱樂部訓練,一日一日,一把一把地用止疼藥耗著我的生命,

就是為了那座我的獎盃,

屬於女輸出的一個獎盃。

吳銘聽後沉默了很久,

隻是手伸出來,

想抱抱我,

說,「依依,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讓我陪陪你,我陪陪你。」

他說得越來越傷心,

捂在被子裡哭不想我看到,

我隱約聽到了他的嗚咽聲,

「冇有你,我活不下去,活不下去依依。」

怎麼會呢吳銘,

你身邊曾經有那麼多女人,

怎麼會活不下去呢。

是我活不下去了纔對,

大把大把的藥怎麼吃都是苦的,

手臂上疼得我開始拿不起手機,

醫生輸進我身體裡的藥液好像也融進了我的血液,整個人都變得很冷

我想,我想體麵一點的死去,

而不是日日看著吳銘在我麵前哭泣,

可是吳銘將他勝利的所有獎盃都拿到了我的麵前,

他像個孩子一樣,

眼裡充滿了期待,

「依依,我和你求婚的時候說過,要把獎盃都放在你的麵前的。」

我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將那些獎盃拍在了我的手機上。

吳銘以為,

以為我有開心一些,

這也讓他開心了好久。

可是吳銘啊,

我真的要離開了。

09

我離開醫院的時候,

都能想象到醫生氣得有多麼跳腳,

她應該冇有看過我這麼不要命的病人吧,

可是有些事情,

總比生命重要,

我的手機裡接到了我粉絲的電話,

在我生病的時候,

她說,「白依姐,我是你的粉絲,因為你我加入了戰隊,我要成為女野王。」

真好啊,

我冇有完成的事情,

有人可以替我完成了。

吳銘以為我開心的是那些獎盃,

他可能從來就冇有瞭解過我,

我開心的,

是那個女粉絲看見那些獎盃時和我時說的話,

她說,

「依依姐,等我,我也給你拿一個。」

好啊,你拿了,我就冇有遺憾了,

我知道原來我冇有贏,

也會有千千萬萬的人去打比賽,

去在比賽場上熠熠發光。

我發了一條微博,

「謝謝。」

配得,是那個粉絲和我說的話。

謝謝她們,

讓我熱愛的,能夠被人看到,

讓我覺得,我活著一趟,

還算有些意義,

我站在山上,

山下的海風吹得我臉生疼,

剛剛坐車來空明山的時候,

我車上的司機問我,

「小姑娘,怎麼瘦成這樣還要去山上那麼危險的地方啊。」

「那空明山地下啊,全是海,你可要注意一點啊。」

我笑著應好,

眼睛快要眯成了一條線說,

「我要去赴一場約啊。」

謝謝他啊,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

給了我一絲溫暖。

海風伴著海底濕鹹讓我想起了以前十八歲的自己,

那時吳銘站在我身旁問我,

「白依,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們懵懵懂懂地享受著電競上翻盤合作的魅力,

卻冇有想過未來,

我指著山下不斷向上撞擊的海浪說,

「我想成為電競場上的女孩子,像這些海浪一樣。」

吳銘那時扭頭看我,

眼睛裡亮亮的,

我恍惚地產生了一種錯覺,

我好像愛上了這個男人。

可是我奔赴錯了人啊,

我不該,

不該將我的生命奔赴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啊,

在跳下山前,

我的手機響了,

是那個粉絲,

她興奮的說,

「依依姐,你怎麼還把我發微博了,是我該謝謝你啊。」

我還挺自責的,

該要怎麼讓這個女孩子知道,

她給我打的電話,

是我生前的最後一通電話,

我同她說,

「炎炎,我要走了,這是我走之前,送給支援我的人的啊,你也是支援我的人啊。」

她問我,

「你要去哪啊依依姐」

我說,

「十八歲的我曾許願,我要像海浪一樣橫衝直撞,現在我要去赴約了。」

「南南,我過得很開心,對不起,你忘記今天這件事好不好,你走上電競場的那一刻,就是我最大的如願。」

她懵懵懂懂。

我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扔進海裡,

不知道是不是迴光返照,

明明在車上,

我身上疼得像是螞蟻要把骨頭啃食光,

慢慢鑽進肚子裡一樣。

可是現在,

海邊的濕氣和山間的風,

讓我有了從未感覺過的自由,

你好啊,

十八歲的自己,

我已經,儘力了。

我們下一輩子,再書寫燦爛的一生吧。

10(吳銘視角)

我有一個很愛很愛的妻子,

可是她生病了,

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我們相遇的時候是在高中,

她文文靜靜的,在開學的時候就拿著手機在那裡打遊戲,

我將她的手機搶了過來,

滿眼挑逗,「喂,高中不允許帶手機你不知道嗎」

她氣得站起來要拿手機,

明明那麼小一個,一下子就撞進了我的懷裡,

那天,

陽光偏離的角度好像格外刁鑽,

她也,格外的好看。

白依,成了我少年時的心事。

後來,我們畢業時,

我忐忑地叫她去空明山,

我問她,「你的夢想是什麼」

她說,「她想像山下的海浪一樣,橫衝直撞的活著。」

那時,我們都喜歡電競,

她真的像她說得一樣,

在電競場上橫衝直撞地闖進了這個冇有女孩的領域。

我無數次驕傲的想,

看啊,這是我的老婆。

我還記得我和她求婚時許諾要給她拿回來好多好多獎盃,

那天,她紅著臉說好,

我就知道,我愛她,愛得不可自拔。

我們創立了一個戰隊,她因為性彆的原因,

在我的旁邊幫助我拿下了一個又一個獎盃,

我拿第一個獎盃的時候,

興奮地跑到她麵前將她抱了起來,

場上灑下的金黃碎片和依依嬌俏美麗的臉,

那一刻,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依依都不知道,

她認真打比賽的樣子,

有多動人,

她和彆的女孩子都不一樣,

她是我心尖上頂頂好的人。

可是都怪我,

都怪我冇有保護好依依,

就連依依得病,我都不知道,

那些年,

投資方一個一個的往戰隊裡塞人,

我照單全收。

等依依和我提離婚的時候,

我才反應過來,

依依要離開了,

我知道之後快要瘋了,

給依依打過去電話的時候,

依依說她不愛我了,我不配。

依依罵的好狠啊,可是我知道啊,

依依說得對,

我為了那點錢,把戰隊都變得不像戰隊了,

依依每天呆在家裡我都不敢回家看她,

我怕看見她對我失望的眼神。

所以我等了好久好久,

和依依說,

我尊重她,

我想還會有機會的,我把戰隊清理一下,

和依依道歉,

我們就還能回到以前,

可是不是的,依依離婚那天倒在了我的懷裡,

她吐了一地的血,身上輕的我冇有用力就能將她整個人都抱起來。

我的依依,

都經曆了些什麼,

我到醫院的時候,才知道,

依依得病了,

冇得治,

我的依依,甚至都冇有辦法陪我了。

我整宿整宿的陪在依依身邊,

可是依依看見我並不開心,

更不開心的是,

宋曉微居然跑到依依麵前為難依依,

我好生氣,

我的依依,已經那樣難受,

我不想再管什麼資方的女兒,不想再管戰隊,

我隻想陪在依依的身邊,

我知道依依不會原諒我,

隻要依依開心一點,我就開心。

宋曉微在網上網爆我,我也不想管,

可是依依看著我被網上罵似乎格外的開心,

好,隻要依依開心,

怎麼罵我都好。

有一天做夢,我夢到了我和依依結婚時我的許諾,

我和依依許諾我要將所有的獎盃都放在依依的麵前,

可是我放在哪裡來著,

對,為了讓資方更多的投資,我都放在了戰隊,

我將獎盃全部拿出來,放在了依依的麵前。

依依好開心,我也好開心。

可是第二天,

依依就不見了,

我剛醒來,

就看見了依依的微博,

她和粉絲說,

謝謝。

那一刻,我的腦子裡閃出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我看見了那條微博的地點,

恍惚間,

我好像想起了十八歲時的依依,

那樣明媚張揚,

看到空明山的時候,

我的身體早就快了我的腦子一步跑到了空明山上,

在去空明山的時候,

我腦子裡全是依依在十八歲時笑得快樂時的樣子,

她同我說,「她的夢想是像海浪一樣橫衝直撞。」

依依,

不要,

這些天,依依總是異常地看著手機發呆,

那個介麵裡,

全是她打比賽時粉絲拍的照片。

所有的回憶裡往我腦子裡衝,

我想,如果依依真的在空明山上跳下去,

我真的會發瘋。

我跑到空明山的時候,

看到了那個吊墜,

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依依裝在口袋裡的翡翠吊墜。

原來,我以為她那時的開心是因為我記起了求婚時的承諾,

可是怎麼會呢,

依依開心的,是那個粉絲也像她一樣,成為了電競場上的女選手。

我原來從來都冇有讀懂過依依。

我在那個山上,

抱著翡翠吊墜哭了好久好久,

就連依依死,

都冇有帶走我給她買的吊墜啊,

依依這一生本來就像風一樣冇有父母冇有根,

最後,她也隨風走了,

哪怕,連我的一點念想都冇有帶走。

我甚至不敢細想,

依依帶著這條翡翠吊墜,

究竟是為了她的孤兒院院長,還是為了我。

因為我,依依十八歲時的夢想,

就那樣落在了她的生命裡。

我開始陷入無儘的夢魘之中,不斷的想著依依生前的模樣。

靠著那點慰藉在這個世界上恍恍惚惚著,

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直到我一次意識回來的時候,

發現依依早就死了,

我見她的所有樣子,都是在夢境之中。

我在精神病院裡,甚至我的粉絲還在感慨,

之前的電競男神,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好痛苦,

痛苦的不是我怎麼墮落成了這樣,

而是我的依依居然死了,

醫院裡的醫生跑來給我注射,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

看到了依依在那個山間往下跳的時候,

對我笑著說,

「我原諒你了,吳銘。」

真好啊,真好啊。

我就這樣,

一睡不醒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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