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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狗血火葬場文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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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茶回去後,
開啟民宿的門,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沙發一側,有些茫然地獨自一人坐了許久。

手機震動,
剛加上微信沒多久的陳季禮發來訊息。

-陳季禮:梁茶,
複學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如果想好了,就儘快,考覈的事我可以幫你把關。

梁茶看著手機螢幕上的資訊,想到下午突然出現的商輕離。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更不會有那麼多餡餅。

何況,
這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名額,
怎麼都聽著不那麼正規。他差了下學校的招生官網,
也沒找到任何官方訊息。

這下心裡已經有了推測。

梁茶拿起手機,斟酌了下,問對方:“學長,您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這個名額……是怎麼來的?和我有關嗎?”

他等了許久,那邊似乎也有些為難。

幾分鐘後,
對方回:“梁茶,有時候,不要總是把命運的饋贈看得那麼清楚,大智若愚也未嘗不可。”

梁茶明白,這是學長給他的暗示了。

他忽然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他一個輟學了的人,哪裡有可能被學校這麼惦記,
九年多了還跟他開這樣的後門,
想必這裡麵肯定有商輕離的手筆。

梁茶心裡憋著一口氣,咽不下也吐不出,
最後深吸一口氣,隻能回了句:“抱歉,學長,我就不考慮了。本來回學校也隻是因為臨時回北京,最後看一眼,對不起,答應請您吃飯結果食言了。”

梁茶發了訊息後,開啟了訂票APP,一時間天南地北,竟然不知道去哪。

他跟民宿老闆退宿時,看到了牆上有老闆一年四季到處旅遊的照片,其中一張看樣子是藏區,天高海闊,天上的雲很漂亮。他心裡一動,問:“老闆,這是什麼地方?”

正在辦退宿手續的老闆將身份證還給他,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懷念道:“哦,是甘孜,川西那邊,挺美的,你要是想去,我可以給你介紹那邊的民宿,報我的名字打折啊。”

梁茶樂了,接過身份證,“那好,就這麼說定了。”

他說走就走,直接定了當晚飛甘孜格薩爾的機票,夜裡到成都轉機,囫圇在附近酒店住了一晚,早上又被鬨鐘吵醒,匆匆趕機,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到了。

他出發的匆忙,完全一點兒準備沒有,等下了飛機,出了機場,一陣風糊在臉上,周遭同飛機的乘客陸續四散而去。梁茶獨自一人推著行李箱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發了會兒呆。

他找到之前老闆推薦定的那個民宿聯係方式,一路推著行李箱,打了半天電話纔有人接。好在提前瞭解過,對方派了車來接。

“梁老闆!這裡!”

梁茶乍一聽到有人用不那麼標準的普通話朝自己喊了兩聲,有些驚奇,他還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人喊他老闆的。梁茶抬頭望去,看到了一個麵板有些黝黑,但透著健康,笑起來露出一行亮白的牙齒,穿著一身特色的藏族長袍的帥氣少年。

梁茶也鬆了口氣,朝他招了招手:“你好你好,麻煩了。”

對方身形矯健地跑過來,熱情地幫他提行李箱。梁茶看他年紀不大,有些不大好意思:“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奈何對方太熱情,已經幫他提了過去,開啟一輛越野車的後備箱放了進去。

梁茶左右看著沒再看到其他人,等坐上了副駕駛,還是有些不大放心,直到一眼掃到了對方的駕駛證。才知道這個看著年輕的少年也有21歲了,中文名一長串,他就記住了最後兩個字:紮西。

他不大擅長和陌生人聊天,紮西卻很熱情,一路上用有些不大熟練的普通話邊開車邊跟他介紹甘孜的風土人情和旅遊景點。

梁茶聽得費勁,一知半解的,隻能抱著包勉強微笑。對方也很體貼,知道他長途跋涉的肯定累了,後麵給他遞了塊毛毯:“梁老闆,你蓋這個。”

梁茶還是不大習慣被人喊“老闆”,侷促地笑了笑說:“你不用這麼喊我。”

“那我喊你……梁哥?”紮西有些笨拙地開口問,臉上卻很真誠,洋溢著少年人的朝氣。

梁茶乍見,愣了下,回過神來,於是忙介紹自己:“我叫梁茶,你喊我小茶哥就行。”以前婁巍公司裡的人都這麼喊他。

紮西露出一行雪白的牙齒,“小茶哥,你一個人來甘孜旅遊啊?玩多久啊?”

梁茶也不知道自己是來旅遊的,還是乾嘛的,他隻是想找個陌生的地方,一個人躲起來。他側頭看著車窗外陌生的藏區公路,一路荒野,半晌,也答不上來:“我……我也沒想好呢。”

紮西注意到他神情的落寞,神情斂了下,笑道:“那就先住下來,慢慢玩,正好這一陣一直到10月天氣冷之前,都是來旅遊的好時候。我可以出車帶你玩。”

梁茶不大習慣他的熱情,微笑婉拒了:“不用,你忙你的就好了,我想自己慢慢來,不急的。”

到了民宿,他登記入住後,拖著行李箱去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房間的門,就能看到廣闊湛藍的天,雪白的雲,看著很遠,又很近。他疲憊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他這覺睡到了下午,醒來時,隻覺得昏昏沉沉的,腦袋隱隱作痛。梁茶抽了下鼻子,才感覺好像降溫了,找了件外套穿上,迷迷糊糊地起來。

門外傳來敲門聲。

“小茶哥,你餓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是紮西的聲音。

梁茶這才意識到他早上急著趕飛機,囫圇吃了倆路上買的菜包,後來就再也沒吃過什麼東西,現在緩過勁兒來了,還真有些餓了。

他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肚子,忙出聲應:“好,你等我一下。”

梁茶跟著紮西一起,和不少前來遊玩的遊客一樣,去了當地有名的美食店,嘗到了丹巴的香豬腿、康定耗牛肉、冰片牛肉、酥油茶,還有青稞餅等。

梁茶最喜歡喝的是當地的酸奶,味道很不錯,喝了兩大碗,嘴上還沾著濃白的奶膘。

紮西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很高興他能吃得這麼開心,看著看著,目光又冷不丁地注意到梁茶的臉,羨慕地讚歎道:“小茶哥,你的麵板好白,跟甘孜的白雲一樣白,真好看。”

正喝著酸奶的梁茶一怔,差點被嗆到,他忙不迭地擦了擦嘴,有些窘然地擺手:“可能我太宅了,不怎麼愛出門曬太陽吧?”

他這幾年做主播後,確實越來越宅,麵板也莫名其妙地養白了回去。

回去的時候,他拿出自己行李箱裡帶著的直播裝置,組裝搭建後,紮西又在並沒關嚴的門口敲門:“小茶哥……”

“你這是……?”他看到屋內的裝置,尤其是那個專業話筒,眼前一亮,“小茶哥你是大明星?”

梁茶臉上有些熱,讓出門來介紹:“不是的,我就是……在網上唱歌的。”

紮西英俊的臉上洋溢著崇拜:“小茶哥,你真厲害。我能聽你唱歌嗎?我還能給你,伴奏。我會拉琴。”

梁茶被他這樣誇得臉更熱了,點點頭:“好啊,沒問題。”

他昨晚因為趕飛機,請了假,今天想早點開播,多播兩小時,也算是彌補。

直播剛開,不少蹲守的粉絲就湧進來,刷著熱情的彈幕打招呼。

梁茶試了下麥,跟大家介紹紮西:“大家晚上好啊,今天我給大家介紹一個朋友,叫紮西。”

紮西也儘量用普通話跟大家打招呼,他年輕清亮的少年音,有種淳樸清冽的感覺,直播間的粉絲們紛紛叫嚷著想看露臉直播。

這麼久以來,梁茶早就習慣不露臉了,也就外出商演會露麵,現在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奈何粉絲們太熱情,砸了不少禮物。

梁茶隻能開啟攝像頭,有些攝像頭羞恥症地跟大家打招呼:“大家……晚上好啊。我旁邊的是這位就是紮西。”

紮西一身藏族服裝,五官英挺帥氣,非常惹眼,引得粉絲們嗷嗷叫。

而首次露臉的梁茶從鏡頭一閃而過,忙退到一旁,不大習慣被這麼多人盯著,把鏡頭讓給大大方方的紮西跟大家打招呼。

接下來,梁茶配合紮西,學了他們這兒有名的曲子,紮西也會配合他給他伴奏拉琴,一晚上的直播氛圍非常輕鬆愉快。

隻是他發現,有其他粉絲打賞,將之前的禮物榜重新整理,原本就在末尾的那個粉絲[吾茶]也掉出了榜單,他查了下,似乎也沒有線上。

也許是這晚直播效果很好,得到的禮物很多,梁茶也不好意思再拒絕熱情的紮西,第二天就找了紮西當他的私人導遊,外當司機,一路自駕在川藏線上旅遊。

十多天來,他們走走停停,去了不少地方,他還嘗試了學習騎馬,紮西手把手地教他,所幸沒太笨,一開始膽戰心驚,後麵也能帥氣上馬騎上幾圈,在馬上縱情恣意,放聲歡笑。

有紮西這麼個熱情開朗還帥氣的藏族少年陪著,他也終於從緊繃沉悶的過去走出來,天高雲淡,吹著大自然的風沙,綠野茫茫,心曠神怡。

梁茶心情好的時候,也會隨性地編曲,再自己填上詞,用在藏區的樂器店裡買的吉他自己彈一段給路過的羊群聽,倒也算是有些野趣。

他也經營了自己的短視訊賬號,時常發一些翻唱的視訊,以及路上所見所聞的vlog。

這期間,他從未刻意隱瞞自己在哪,也會和婁巍打視訊電話報平安,給程澄、小舟買禮物寄回去。

他放棄複學名額後的某天,陳季禮點讚了他學騎馬的朋友圈,給他留言:“梁茶,你這樣,也很好。社會大學,也是大學。”

到甘孜四十多天的時候,梁茶在某天直播正唱歌時,突然看到了直播間螢幕上低調顯示的[吾茶]進入了直播間。

他一愣,消失了那麼久的真愛粉回歸,心裡隱隱有種再見老朋友的喜悅。

梁茶下意識地停了一瞬,開口:“歡迎吾茶,好久沒來了啊,今天想點歌嗎?”

直播間裡的其他粉絲聞言紛紛嗅出了一分偏愛,酸裡酸氣地嚷嚷著梁茶明明知道的偏心。

梁茶也有點窘,不大好意思,但還是梗著脖子解釋:“吾茶是老粉了嘛。”

可他等了許久,對方都沉默不語,沒有一字回應。

梁茶有些尷尬,就唱了一首彈幕裡點的最多的歌。

他一邊唱,一邊一眼不錯地彆著頭時刻關注著彈幕,生怕錯過了吾茶的回應。畢竟那是一直以來都用心默默支援他的人。

禮物榜上的粉絲迎來送往,隻有他在他最難的時候一直都在。

榜首的粉絲也許還會頂著彆的明星彆的主播的昵稱,隻有他,他叫[吾茶],他隻給他一個人打賞,他也總是笨拙地堅守,掉下去,又爬上來。

梁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補得太多,但他很在意,這份難得的支撐和喜愛。

直播結束後。梁茶檢查了一下後台私信,發現沒有[吾茶]的訊息,他今天也一點禮物都沒送。梁茶才冒出這個想法,就有點感覺臉熱。隨即後知後覺,這個[吾茶]不會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吧?還是經濟出現問題了?

他真該死啊,就想著讓人家給自己送禮物了。想想之前,他也隻是努力夠到榜尾,和其他大手大腳打賞的粉絲比,明顯沒有那麼闊綽……梁茶開始有點良心不安起來。

他也不是沒在直播間反複強調,未成年還有沒有經濟來源的大學生們就不要給他送禮物了,聽歌就好。

梁茶惴惴不安地在心裡腦補了好幾個不同身份的吾茶,省吃儉用給他攢錢砸禮物,一時間更過意不去了。

他左思右想,還是悄悄戳了下對方。

-[涼茶]:吾茶,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麼事了?如果缺錢的話,我可以把你之前送我的禮物退一半給你的。(抱歉,另一半平台分成所以隻能退一半。)

這晚,商輕離剛剛才從商如山安排的某個飯局,實則是相親的高階餐廳離開。

商輕離對著對麵妝容精緻的女人低嗤了聲,直白地說:“我有遺傳精神病基因,還天生是個同性戀。這些年玩過的男人不比你少,說不定還有潛在艾滋。最重要的是,我還有個非他不娶的男人……”

他話沒說完,就被迎麵潑過來一杯紅酒,對方失態地罵了句:“神經病!”踩著恨天高就走了。

商輕離下意識閉上眼,在周圍人驚訝的目光中,拿過手帕簡單擦了擦臉,渾不在意地冷笑了聲,在某個固定鬨鐘響起的時候,習慣性地按掉。

那天在央音,他和梁茶再次以那樣失控難堪的方式分彆,梁茶拒絕了他安排的一切,當晚就連夜結束行程離開北京,他就感覺整顆心都死了。

商輕離逃避性不敢再去他的直播間,不敢聽到現在那個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的梁茶的任何聲音。

他的歌聲裡,再也沒有商輕離的影子。

也再也沒有還愛著商輕離的梁茶。

他根本無法承受,梁茶已經徹底不愛他了的這個事實。

可每天定的鬨鐘,依舊固執地不肯關。

他今晚隻是因為對那個女人提了一句梁茶,心裡梁茶的影子就再也揮之不去。無數回憶瘋狂襲擊著他,逼著他承認,他根本放不下,也忘不掉。

隻是忍不住上線了一小會兒,他就死灰複燃,聽著久違的聲音再也捨不得離開。

這時看到梁茶突然聯係他,把他當成個陌生的網友一樣關心。

他一怔。

沒來由地困惑。

-[吾茶]:為什麼?

“啊”梁茶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問這麼一句,有點懵,“什麼為什麼?”

商輕離苦笑。

為什麼他都不來看了,他都不送禮物了,他都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梁茶還會他這個普通粉絲。那麼摳的人,怎麼會想著要退錢。

梁茶看著沒有回複的對話方塊,有些為難,他總不能說自己腦補對方沒錢了吧。

商輕離有些頹然,忽然打了字過去。

-[吾茶]:你不是問我遇到什麼事了嗎?我失戀了。他……不要我了。

梁茶看到這行話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是男的他,而吾茶的個人資訊,填的也是男。

他暗自嚥了咽口水,感覺自己好像無意又介入了人家的隱私,有些愧疚起來。

梁茶已經不再是三四年前那個對同誌這一群體還聞之變色的人了。

可他懂的也實在有限,隻有商輕離那麼一個樣本。他自己現在也不知道還算不算個直的。

梁茶實在有點不知道怎麼安慰人,於是憋了半天來了句:

-[涼茶]:那什麼……巧了不是,其實我也失戀半年多了,現在也好好的,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涼茶]:這樣,我單獨給你唱首歌怎麼樣?《失戀陣線聯盟》如何?特喜慶,唱完心情就好了。

商輕離看著對話方塊彈過來獨屬於梁茶的那股幽默,有點想笑,可笑還沒扯出來,又湧上一股難受。

如果梁哥知道這人是他,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麼熱絡地跟他聊天。

他真的好想他。

梁茶見他沒反應,問:“不喜歡?那我換一首……分手快樂?”

商輕離差點被他氣笑了,忍不住帶著點氣憤敲字:“你看我很快樂嗎?”

梁茶訕訕,他懂了,這位兄弟是想聽首傷心情歌。

正逢夜深人靜,他剛播完兩個小時,也扯不動嗓子唱了。

他這邊直接用平台聊天框的功能給對方播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商輕離看到這個電話時,手顫抖了下,不敢接,又不想錯過。

許久,他屏住呼吸,輕輕點了接通。

“喂?聽得見嗎?”

商輕離在對話方塊敲字:“可以。”

梁茶見他不說話,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這麼莽,一個電話就過去了,但他現在直播久了,有時候在網上還是挺社牛的,於是就自顧自說:“那我給你唱首……《如果雲知道》吧。”

“這次你先聽,不滿意退錢好吧?來,我拿一下吉他伴奏。”

梁茶抱著吉他,放緩了原曲的節奏,輕輕彈了起來,神情也認真了幾分,清唱開口:

“愛一旦結冰

一切都好平靜

淚水它一旦流儘

隻剩決心

放逐自己在黑夜的邊境

任由黎明一步步向我逼近……”

……

“如果雲知道

想你的夜慢慢熬

每個思念過一秒

每個呼喊過一秒

隻覺得生命不停燃燒

如果雲知道

逃不開糾纏的牢

每當心痛過一秒

每回哭醒過一秒

隻剩下心在乞討

你不會知道……”

梁茶唱著唱著,真被這首歌的情緒帶了進去,越唱那些過往的回憶越發清晰地席捲回來,正如他唱的那句“有太多太多回憶……”。

而電話那頭的[吾茶]始終不語,隻能隱隱聽到他哽住的呼吸。

梁茶唱得自己也難受了,他有點後悔選這首歌了,還不如分手快樂呢。

他剛唱到末尾那句“你不會知道”,對麵就突然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梁茶手上彈的琴絃戛然而止,他怔了一瞬,眼淚突然就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

-[涼茶]:對不起,我是不是唱得你難過了?

發過去的訊息許久沒有回複,梁茶心裡卻愈發不是滋味。

他放下吉他,整個人躺在狹窄卻溫馨的屋內,房間是木質的,天花板很低,屋內隻有一盞暖黃色的燈。他睜著眼睛盯著上空發了許久的呆,心口卻一點點沉悶得喘不過氣來。

梁茶伸手攥緊自己悶痛的心口,咬著牙,死死的熬著,緩了許久,還是疼得不行,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地往下流,轉瞬,就濕了滿臉。

商輕離結束通話電話後,單手撫住心臟處,蹙著眉,不斷地急促呼吸著,他看著眼前空空蕩蕩的公寓,隻是抬眼望去,每一處都會自動閃現和梁茶曾經的回憶,他住在這裡的每分每秒,就像將自己放在牢籠裡,不斷煎熬。

沒有梁茶的地方,哪裡都是煉獄。

商輕離心臟處傳來痙攣般的劇痛,他痛得臉色發白,嘴唇顫抖著,喉嚨哽咽得酸脹難受,剛剛梁茶隻是剛開口唱了一句,他的眼眶在那一瞬就濕了。

短短一首歌的時間,他多少次欲言又止,好想張口喊他一聲。

又害怕這短暫的相處會被他徹底毀了。

商輕離小心翼翼得抱著梁茶曾經送他的,那雙被他當時後悔又徒手從火裡搶救出來的手套,貪求著上麵一點點溫暖和梁茶曾經對他的愛。

他知道梁茶在甘孜,他知道他在躲著他。

兩千多公裡的距離。

他再也不敢靠近,生怕一旦靠近再被他發現,梁茶會躲到他徹底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梁哥……我真的好想你……”

商輕離抱著那雙燒焦了一角的手套,再次睜著眼睛熬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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