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火葬場文 015
那次之後,商輕離就強製要求他必須住在公寓裡,還搞什麼查寢製,缺一晚扣一千五的紅包,可謂是直接拿捏住了梁茶這個摳鬼的命脈。
而每月十萬的債,梁茶又實在是還不上那麼多,被那群追債的圍堵著打了幾次後,他實在沒轍,隻能偷偷把沈淵那些代為贈送給他的一些節日禮物賣了換錢。
要說也是,這沈淵一個助理送的東西總是怎麼大方怎麼來,反倒是商輕離這人小氣得很,總是送給他一些稀奇古怪又沒用的玩意兒,偏偏還非要禮尚往來,厚著臉皮跟他要回禮。他當然也是儘找破爛玩意回回去,絕不給對方占他半點便宜!
直到七夕情人節那天,商輕離腦子一抽,竟然把他渾身打扮得跟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似的,身上的一對袖釦都十幾萬。然後帶著他去了一個上流社會的慈善拍賣晚宴。
到了那兒,他才發現,那晚來的還有商輕離那前幾天新婚的大哥商若懷和他的新婚妻子。畢竟前一陣,商輕離纔去國外參加過他哥盛大的婚禮回來。
他晚上仔仔細細觀察了那商若懷挺久,從前不瞭解以為他是什麼豪門爭奪家產的惡毒男,可商家的人,商輕離誰都罵過,偏偏沒罵過他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大哥。
那晚一見,對方那是溫文爾雅,謙謙公子,滿身的貴氣與修養,紳士得不得了。梁茶暗暗再對比自己,穿得好又怎樣,還不是畏畏縮縮的,沒見過世麵,三兩句就漏了怯,真是山雞裝鳳凰。
他們站在陽台上,他順著商輕離的眼神看過去,心裡就莫名不舒服,酸不溜秋地難受。合著把他喊來就是為了故意氣他大哥的。
“商輕離,”他突然朝他喊了聲,把他叫轉頭來看他。
與此同時,正在與妻子秦宛說話的商若懷也轉過頭來,梁茶注意到的瞬間,腦子一抽,突然就把心一橫,閉上眼就要親了上去。
哪知下一秒,他就被商輕離猛然伸手推開!
梁茶一愣,看著他滿臉的嫌棄和不耐,瞬間整顆心如墜冰窖,偏偏注意到了後麵商若懷夫婦兩人詫異的目光。他頓覺整張臉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一樣。
他這才驚覺,自己的越界和荒唐。
他忙不迭地乾笑,有些不知所雲地找補:“不是,我剛剛是看到你臉上沾了睫毛想幫你拿掉……哈哈,你不會以為我……我想親你吧哈哈。”
他看著商輕離眉間微蹙,幾度欲言又止,瞬間裝不下去了,轉頭丟下一句“我去衛生間”就落荒而逃。
商輕離看到他的背影,再抬頭,對上了商若懷投過來的目光。
“輕離,你還要荒唐到什麼時候?還不準備回來嗎?”
“不用你管,商家有你不就夠了?”商輕離點了一根煙夾在手上,懶散地哼笑了聲,渾身地漫不經心。
商若懷蹙眉:“可是爸爸很想你,到底你纔是他的親生兒子。”
“那又怎樣?親不親生有那麼重要嗎?他不是天天防著我,生怕我跟我那死了的媽一樣冷不丁就瘋了?”商輕離話一出,側頭看著他,突然又笑,“哦,他應該是巴不得我趕緊瘋,好把我直接丟在瘋人院,徹底擺脫我一勞永逸。”
“輕離!”商若懷似乎忍無可忍,但他太習慣對方的脾氣,不得不按捺住性子,又溫聲說,“你自己說這些你自己信嗎?你何必騙自己要恨所有人?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爸他對你凶對你口不擇言那都是因為你是他親生的,你看我,從小到大,他有真正罵過我一句?”
商輕離狠狠抽了一口,油鹽不進地嗤笑:“哥,這些話我聽得耳朵都起老繭了,彆說了。”
商若懷深吸一口氣:“好,不說這些,那剛剛那人是怎麼回事?你以前在外麵胡鬨也就算了,今天帶來這種場合乾什麼?”
“哈,”商輕離轉過頭來,笑得很涼,故意充滿惡意道,“商若懷,你怕胡來,你怕壞了你一貫的好名聲,你不敢亂搞,你找個女人娶了萬事大吉,那你敢告訴秦宛,你喜歡的是男是女嗎?”
“商輕離!”商若懷突然拔高了聲音怒道,“你不要胡說!”他又深吸一口氣,壓低了嗓音,幾近盯著他說,“我說了我不喜歡你,我也……我也不是彎的,你覺得這樣給我洗腦有意思嗎?”
“直的就是直的,彎的就是彎的,你自己也知道是天生的,不是嗎?”商若懷說完,不再管臉色徹底沉下來,怔在原地的商輕離,轉身離開。
許久後,商輕離猛地冷冷朝著陽台後的梁茶開口:“出來!”
“你很喜歡聽牆角是不是?!”
梁茶訕訕,嚇得一哆嗦,乖乖站了出來,就被商輕離上前一把拽住,絲毫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徑直將他帶離了會場。
到了車上,梁茶見他一直沉著臉不說話,半晌,大著膽子問:“……你還喜歡他啊?”
“放屁!老子瘋了喜歡個有婦之夫!”商輕離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他。
梁茶嚇得抖了下,明顯覺得對方是在嘴硬,這是被說中了惱羞成怒,於是不敢開口了。
偏偏商輕離忽然惡意滿滿地看著他:“你剛剛乾嘛要親我?”
他說著傾身靠近梁茶,果真跟個活閻王一樣,讓人平端端看著就害怕。
“我,我以為你要我幫你氣他讓他吃醋嘛,所以就……”梁茶慫得老實交代,卻不敢說,他夾著的一絲私心。
“哼。就你這個土鱉,烏鴉插了鳳尾毛裝鳳凰都不像,你覺得他有什麼好吃醋的?傻逼。”商輕離這麼說著,還是莫名心裡有些愉快。
半句不多說,把人摟過來就胡亂親了上去。
梁茶這會兒又害怕被人看到,比較這裡並不私密,下意識放不開,有些躲避。
也就是這樣,一下就觸碰到了商輕離的逆鱗。
他莫名想到了商若懷那句話——“直的就是直的,彎的就是彎的。”
他俯視在梁茶上方,盯著他的眼睛,冷不丁地帶著一抹焉兒壞的笑問:
“梁哥,你不是直的嗎?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梁茶聞言渾身一僵,忙不迭插科打諢,矢口否認:“怎麼可能?!”
商輕離臉上那抹怪笑蕩然無存,“哦?都被我乾成這樣了,你還喜歡女人?”
“當、當然了!”梁茶掙得臉紅脖子粗,偏偏被人抓住了命脈,有些氣短心虛。
他以為商輕離又要在車上和他做,當即扭頭催促:“要做就快點……”
哪知道商輕離卻突然冷冷放開了他。
幾乎被扒光了的梁茶呐呐,半天灰頭土臉地自己趕緊穿上褲子。
那天商輕離把他送走後,沒有留在公寓,回了四合院。
梁茶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對,但看著自己拿一身高定西裝還有昂貴的袖釦,還是快速找人倒手,把袖釦給偷偷賣了,折價賣了十一萬,十萬還了債,剩下一萬還是一如既往地打到了程澄的銀行卡上。
這邊纔打過去,程澄看到轉賬簡訊,就打了電話過來。
他一愣,忙不迭接了起來。
“……梁茶,”女人剛開了口,就又沉默了。
梁茶怕她為難,忙說:“這錢是、是給小舟上興趣班的,他不是喜歡彈鋼琴嗎?可、可以給他買架鋼琴……”
程澄聞言,眼眶微微濕潤,卻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是她自己恨他毀了自己一家,又拿喬默許對方不斷給她送錢,替她還債,抵擋那些風雨,是她放不下,放不下恨,也放不下過去的情誼。
明明當初也是她那麼寵著的弟弟……
半晌,程澄緩緩開口:“中秋,如果你放假的話,就回來吧。小舟他,一直唸叨你。”
梁茶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開心地忍不住傻笑:“真的嗎?好,好我一定回來!”
可是到底中秋那天,他沒能回去。
他提前醞釀了很久,跟商輕離請假,對方二話不說就否決,揚言他要是那天敢不在,就扣掉他的中秋紅包,還有他特地買回來的大閘蟹。
大閘蟹什麼的,梁茶不是很在乎,他山豬吃不來細糠,吃不來那玩意,就是沒有中秋紅包,他那個月就沒法還債。
可程澄姐這是七年來第一次鬆口,想和他一塊兒過節。
梁茶真的很想去。
他磨了好多天,卻不肯告訴商輕離他要去哪兒。因為他不想讓對方知道任何一點他的事。
商輕離當然不可能同意。
他隻能無比遺憾地打電話跟程澄說:“不好意思啊,程澄姐,老闆實在不肯放人,說我要是走了,今年年底的年終獎就沒了,我、我也……哎,哎,總之確實沒辦法,我也很想回來看小舟的,你放心,我會給你們寄月餅的。”
他剛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轉過頭來,看到商輕離陰沉的臉瞬間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在這兒?”
“你在跟誰打電話?”商輕離冷聲問。
“就、就我老家的嬸嬸,她本來想讓我回去過中秋的。”梁茶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心虛。
“嬸嬸?”商輕離聽著確實是個女人的聲音,好像還聽年輕,他眉頭緊皺,看梁茶這窮**絲樣,心底無端又有些鄙夷,諒他也不敢,也不可能給他找個女人戴綠帽,於是就此放過。
可是到了中秋那天,商輕離自己竟然公司專案出了問題要他親自出趟差。
他匆匆走了,梁茶萬事大吉,連忙下血本買了張高鐵票就趕回老家。
隻是誰也沒想到,商輕離出差的城市,就是梁茶的老家。
等他和客戶在餐廳裡聊著專案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馬路對麵,梁茶手上抱著個小男孩,旁邊年輕的女人看著他們笑得溫婉嬌俏,看著一家子其樂融融。
偏偏那小男孩手上,還拿著一根迷你光輪2000的掃帚,被梁茶高舉著飛,一大一小笑得一臉幸福燦爛。
他瞬間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