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以貌娶人後小侯爺後悔莫及 >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叫季承寧知道,什麼叫真正…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以貌娶人後小侯爺後悔莫及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叫季承寧知道,什麼叫真正…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叫季承寧知道,什麼叫真正……

本日,
入夜。

郡守府書房燭火長明。

燭火下,張問之麵色陰沉,“季……季將軍說要本官平抑物價,
否則唯本官是問這話時,你覺得,是當真還是玩笑?”

霍聞方纔已將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遍,說得口乾舌燥,聞言苦著臉道:“是當真的,下官就算瞎了眼睛也看得出此言不虛,大人,該如何是好啊?”

張問之深深皺眉,
端起已經冷了的茶啜飲一口。

他不說話,
書房中其他人先坐不住了,
道:“大人,糧價雖貴,
卻是我們費了千辛萬苦,連命都險些搭上去運回來的,
豈能因為季將軍一句話就降價?我等身家性命俱壓在上麵,
還望大人為我們做主!”

此言既出,
原本氛圍壓抑的書房頓時沸騰,如冷水如沸油,
劈裡啪啦地作響。

眾人七嘴八舌道:“季承寧不是來平定鸞陽叛軍的嗎?兗郡的糧價就算漲到天上去和他有什麼乾係,未免多管閒事了!”

有人不屑道:“哼,以下官淺見,
那季小將軍,”他重重咬著小字,“並非為了徹查,
鸞陽局勢未定,軍隊尚且要駐紮兗郡,他怎麼敢節外生枝,無非是嫌棄我們的孝敬不足,想再要些好處罷了。”

話音未落,有官員立時讚同道:“誠如孫大人所言,京中特使經年來了不知凡幾,哪次不是冠冕堂皇地說要徹查,哪次,不都……”他意味深長一笑,“好名、好財、好色,但凡是人總有所好,我們投其所好,還怕他不與我們行方便嗎?”

張問之神色稍霽,他沉默幾秒,卻道:“不過,這位季將軍聲名在外,他於富貴並不動心,行事無所顧忌,反倒有些,”白齒開闔,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瘋癲。”

陳崇搖頭,“他若真恣意放縱,全然無所顧忌,昨日斷然不會去赴宴,我倒覺得,這不過是季承寧沽名釣譽哄擡價碼而已。”

張問之思量幾秒,對霍聞道:“我等下給季將軍寫拜帖,由你交給季大人。”

霍聞道:“是!”

張問之倚著憑靠,儒雅的麵容上劃過一抹厲色。

若季承寧願意坐下來談,那自然好,若他執意撕破臉,他也不懼。

難道獨季承寧一個出身顯貴,他們在京中又豈無人?

半個時辰後,霍聞攜著拜帖,畢恭畢敬地到了中州軍駐地,他道明來意,卻沒見到季承寧,隻一個自言姓李的軍官道將軍事務繁忙,由他轉送。

霍聞心中不滿,但麵上不漏端倪,笑道:“多謝李大人。”

拜彆而去。

李璧則將文書送到季承寧案頭。

小侯爺正叼著筆杆,兩排雪白整齊的牙齒間隱隱露出猩紅的軟舌,靈巧地卷動,把毛筆晃得墨汁四濺。

有一滴許是濺到了他的唇角。

小小的一點,本該不引人矚目,然而季承寧唇瓣殷紅,那點墨色就顯得格外明顯。

卻又不顯突兀,不像臟汙,倒如一顆唇邊小痣。

誘得人想去舔吻,拿唇舌試探,究竟是,墨痕,還是季承寧肌膚的一部分。

李璧不敢多看,忙低了頭,“將軍。”

季承寧眼也不擡,含含糊糊道:“放那罷。”

李璧放下文書,快步悄然離去。

留季承寧在桌案前啃毛筆薅頭發。

眼見下屬身影消失不見,季承寧立刻就坐不住了,軟綿綿地往案上一趴,下巴緊緊壓著宣紙,“寫不出。”

這句還像人話,下一句,小侯爺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恨不得滿地打滾,嗚嗚咽咽地哀叫,“寫不出,當真寫不出!我這份摺子倘送入宮中,吏部尚書得罵我三天三夜,”他倒不是怕挨罵,而是挨罵了還要不到錢,那他不是白被罵了!“阿杳……”

活像隻吃不到好吃的就撒嬌耍賴的小狗子。

崔杳一麵整理文書,分門彆類地放好,一麵柔聲道:“那便不上摺子,一切由屬下來想辦法。”

他餘光瞥到季承寧臉上與唇線齊平的墨痕,動作稍緩。

“那可是賑災糧,”季承寧揉著眉心,勉強撐起身體,“全要你出,崔氏莫非有座金山不成?”

崔杳目光依舊落在那點痕跡上。

隨著主人說話,牽動嘴唇,墨色也晃動輕顫,好像在引逗著人拿手去觸碰。

崔杳垂眸。

“唰啦。”

被攥緊的紙張發出一陣震顫的脆響。

“嗯。”

季承寧睜大眼睛,“嗯什麼嗯!”

崔杳好像纔回神,茫然地與季承寧對視,“嗯?”

素來泠然若寒泉的眸光此刻有些迷濛,一點威懾力都無,季承寧看得好氣又好笑,擡手又給了他一下,“想什麼呢,這般入神。”

崔杳張口欲言,可季承寧本無意要他回答,自顧自地翻開拜帖,迅速地掃過全文。

越看,唇角越上揚。

隻是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

待看完,季承寧冷笑了聲,將輕飄飄的拜帖往崔杳手中一塞,“喏,你看看。”

崔杳垂首。

隻見拜帖上張問之先恭恭敬敬地胡扯了一堆諸如大人安康下官受寵若驚的廢話,東拉西扯一通後才進入正題,大意是說,大人要求的事情下官等必然竭儘全力,隻是事情複雜,書信上說不清楚,若大人願意,請明日午時二刻來瓊園一敘,下官等掃榻以待雲雲。

“你以為如何?”季承寧雙手環胸地靠著,麵上冷笑還沒散。

“屬下以為,”崔杳溫聲介麵,他一麵回話,一麵拿起手帕,傾身湊近,指尖被帕子裹著,頂出一個凸起,將墨痕輕輕拭去了,“世子不會去。”

季承寧剛想說崔杳太膩歪了,要偏頭,卻被按住肩膀。

崔杳動作極輕,比花葉劃過麵頰都不如,卻,不容抗拒。

長發灑落,有幾根擦過季承寧的肩膀。

好像蛛絲,溫吞細膩,慢條斯理地,將他牢牢地包裹。

季承寧欲抱怨,奈何表妹自然地將話題引到正事上,他隻得哼笑道:“不去,但也不完全不去。”

張問之定下時間地點,就是要占據主動權,季承寧豈能讓他如意。

四目相對,內裡的情緒崔杳看得分明。

於是崔杳揚唇,季承寧也跟著笑了起來。

嘴角才勾起,季承寧忽地收斂笑意,正色道:“阿杳,莫要再隨便這樣,”他點了點麵頰,“叫人看見了不成體統。”

崔杳眸光倏地一暗,卻柔聲細語道:“讓誰看見了不成體統?”他不退反進,白日束好的頭發不知何時散落下來,在季承寧胸前晃動擦磨,“還是說,世子不想讓某人看見?為何?”

季承寧:“……”

他其實隻是想說成年男女之間應有邊界,他和太子兩個大男人相處時也沒摸對方的臉啊!

奈何表妹拿他那雙好看到了滲人地步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好像恨不得將眼珠黏在他身上。

可眸光又不淩厲,溫溫和和地看著他,長睫幽幽地顫,莫名地叫季承寧品出點可憐。

季承寧:“罷了。”

崔杳聲音發沉,“什麼罷了?”

手指碾壓指環,尖銳的花紋受力重重烙在麵板上。

然而下一秒,他的動作驀地頓住。

因為季承寧將臉湊到他麵前。

漂亮張揚到了極致的眼中含著三分歉意,七分笑意,神采太飛揚,清光意氣風發地流轉,好看得人喉頭都發癢。

他笑著說:“好表妹,是我說錯話了,你莫要惱我。”

崔杳身體僵硬得要命。

離得太近,季承寧身上那股暖甜的香氣輕而易舉地掠過他的鼻尖。

他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

怎麼會不惱?

崔杳現在簡直生恨,恨不得將季承寧拽過來,手指卡住他的後頸,迫使他低頭,隻能與自己唇齒貼合,被動得承受自己所施加的一切,叫季承寧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不成體統!

他怎麼就敢,這樣肆無忌憚地靠近旁人!

季承寧疑惑地看著胸口起伏不定的表妹。

“聽話,”季承寧將臉乖乖送到對方手中,“我讓你擦,好阿杳,彆惱我了。”

青年人身上少有有肉的地方,臉頰勉強可算一處,貼到掌心,兩腮的肌膚捏起來軟而熱,手感好得要命。

手指微微用力,嵌入肌膚,留下道圓潤的紅印。

季承寧輕嘶了聲,卻沒有動彈。

乖巧地,承受著崔杳施加給他的一切。

包括疼痛。

如此信賴,如此不設防備。

季承寧自覺哄人這招百試百靈,可表妹非但沒被哄到,反而看起來更生氣了。

他眼珠顏色淡,血絲就更明顯,蛛網似地纏繞在半透明的眼底,獰麗,又漂亮。

季承寧心口驀地動顫。

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崔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抽回手,拂袖而去。

或者,用逃來形容更恰當。

季承寧:“……表,”他盯著崔杳唰地消失的背影,乾巴巴地說完:“表妹。”

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他表現得太過輕薄,嚇到阿杳了?

季承寧覺得很有這個可能,遂下定決心,一定要同表妹保持恰當的距離。

他深深點頭。

……

翌日。

眾官員齊聚瓊園。

說是官員其實也不完全恰當,在場諸人雖都有官職,但大多數主業仍是商人,捐官不過是為了更方便與官服做生意。

烈日高照,眾人所在的正堂卻涼若初春。

半人高的冰缸置正堂四角,婢女以羽扇輕扇,脂粉香、甘甜清冽的果香還有冷氣混雜在一處,雖處夏日,可沒有分毫不適。

諸官員先前還有些忐忑,不過見四下都是自己人,不多時就放鬆下來,閒談飲茶,隻不提正事。

他們無一不是有耐心的人,然,冰缸中的冰漸融,直至碎冰漂在水麵上晃動,也不見侍從通報。

“大人。”有人看向張問之。

“大人!”

侍從小跑進來。

眾人忙起身,屏息凝神地候著,方纔放鬆的氛圍頓時煙消雲散。

張問之皺眉,“季將軍來了?”

侍從慌張道:“回大人,季將軍差人傳話,請諸位大人立刻去觀天觀敘話!”

眾人嘩然。

“怎會如此?”

“這季承寧也忒……”

張問之寒聲道:“閉嘴。”

整個正堂瞬間闃然無聲。

張問之麵上的陰冷轉瞬即逝,他偏頭,朝眼巴巴地看著他的眾人笑了笑,“既然將軍下令,我等豈敢怠慢,走吧。”

眾人雖心有不甘,但不敢忤逆,“是。”

隻得上馬車,迅速地駛往觀天觀。

觀天觀雖名為觀天,實際上並不大,因身在內城,甚至說得上窄小,入了正門便是一七尺長七尺寬的空地,內物一棵樹木,也無涼棚、遮蔽,隻在不遠處有一個小房,權作正殿。

白花花的石板在太陽的炙烤下幾乎要冒熱氣。

眾人才從冷熱合宜的瓊園出來,乍入這麼個窮酸的地方,連腳都不知道放在哪。

熱汗自額角滾落,滑入眼中,蟄得張問之眼睛生疼。

他們養尊處優久太久,才站了片刻,麵色就漲得通紅,滿臉被炙烤出的油汗。

汗味與華貴的龍涎香混在一處,形成了股熱騰騰的,如同生烤豬肉一般的腥臊味。

張問之低聲對侍從道:“去門口守著,倘看見車馬來了,立刻來報我。”

侍從忙領命而去。

就在此刻,忽聞得陣陣異響——“噠、噠、噠。”

整個觀內瞬間落針可聞。

是,馬蹄塌地的聲音。

來了!

眾人精神一震,忙要上前,張問之見狀輕咳了聲,他們方如夢初醒,整理了一番衣冠,方矜持地走出觀門迎接。

卻見不遠處一道漆黑的潮水蔓延而來。

眾人睜大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出地望過去,原來那被他們誤解成潮水的東西,竟是,精鐵製成的甲冑。

甲冑顏色黝黑,即便再刺目不過的日光下,依舊陰沉肅殺。

健壯的馬腿塌地,聲音由遠及近。

一下,又一下,好像踩在了眾人的心口上。

越來越快,越來越緊繃!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