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76章 國家最高樂府相當於…
大白天,教坊司是不做生意的,通常都是門可羅雀,無人光臨,可有兩個人,一高一矮,站在門口,鬼鬼祟祟,交頭接耳,似乎在謀劃著什麼。
「哥,我能不能不去?」王胄弓著背,愁眉苦臉地看著比他矮上一大截的周平央求道。
周平抓著下巴,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天大的難事無法決斷。「唉——好吧,那就我去,你替我去趟司樂府,萬一我要是出不來,中秋節給皇上彈琴的事就交給你了。」
「彆彆彆,哥,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我哪會彈琴啊。」王胄說著,抬起頭,看了看教坊司的大門口,喉結咕嚕一下,吞下口水,可是雙腳卻像釘在了地上,紋絲不動。
「哥,要不改天?」王胄青著臉,冒著汗,好像要竄稀似的,
「改天!這都已經兩天了,萬一春泥給我燒了咋辦?咱可沒錢了。」
「可是春泥姐實在太嚇人了。」
「你放心好了,我都打聽好了,今天香凝也要去司樂府,春泥肯定會跟著去,現在的霓裳院絕對沒有能威脅你的存在,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吧。」
「哦哦,好,那我就聽你的,哥。」
「好嘞,記好了,一旦得手,趕緊把木刀都扛回家,千萬不要耽擱,以防不測。」周平按住王胄的肩膀,千叮嚀萬囑咐。
「嗯。」王胄重重地點了點頭。
看著王胄逐漸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周平雙眼中閃爍出淚花。
司樂府,齊王朝最大的音樂機構,樂府中的樂工不僅對民歌進行加工、改編、創作,還研究理論、演唱、演奏,同時監管著雅樂和俗樂。
教坊司雖然歸宮廷管轄,但是每年春節、中秋以及祭祀大典時,兩個機構便會共同籌備。
等周平趕到時,香凝已經站在司樂府門口等待多時了。
周平左右瞅了一圈:「春泥呢?」
「沒來啊。」
「她怎麼沒來?」
「咱們是來排練的,得好些天,院裡那麼多事還得靠春泥打理呢。」
周平隻覺心頭一涼,抬頭望天,彷彿看見了王胄幽幽飄過。
「怎麼了?」香凝看出不對勁,關切地問道。
「沒事,咱們進去吧。」
一跨進司樂府的大門,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琴聲、鼓聲、鐘聲、歌聲……此起彼伏,簡單、純粹,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時代,王胄什麼的……那是誰啊?
若不是當年那個假冒音樂係教授、留著山羊鬍的老頭突然出現在周平麵前,興許他還真會一輩子與音樂相伴終生,沒準還能在音樂史上留個精彩的瞬間,哪會像現在似的,穿越到了一個曆史上完全沒有記載的時代。
想到這,周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墨老頭,我若能回去,定然也要給你畫一張大餅。」
「周郎,這邊。」香凝一聲輕喚將周平喚回到現實。
周平緊走兩步跟著進了一座大殿。
殿中坐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眾人前麵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經過介紹,周平才知道,這位老者便是司樂府的負責人,大司樂。
「周平,胡商大集開業的時候我也去了,有一段琵琶從未聽過,可否再彈一次?」下麵有人喊了一嗓子。
「不知是哪一段呢?」周平問道。
問話那人便哼哼了兩聲,周平會心一笑,接過琵琶又彈奏了一遍,眾人聽得回味無窮。
「此曲名為《笑傲江湖曲》,改編自普庵祖師的《普庵咒》。」
周平說完,隻見下麵的樂師們有的在拿筆記,有的打著節拍在哼哼,有的甚至拿起手邊的樂器隨意撥起了弦,還在原來的曲子上加上了和絃。
周平心情大好,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學生時代,大家在一起研習曲目,那種完全沉浸在音樂中的輕鬆感許久未曾體驗過了。
「好了,諸位,周平是這次中秋節祭月大典皇上欽點的樂師,所以對於節目的編排要做一下改動,這次舞蹈獨奏就交給周平了。」
大司樂此言一出,全場噤聲,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一個角落,此時一個身穿青紫色綢衫的中年男子臉色鐵青,極為不悅。
周平看出不對勁了,湊到香凝耳邊小聲問詢:「此人是誰?」
「他叫吳季白,原本每年的獨奏都是他來演繹。」
周平立刻明白了,自己初來乍到,搶了人家的位置,人家自然心有不悅,自己還未說話,那個吳季白倒是先站起來了。
「大司樂,我最近身體不適,恐怕是不能參加祭月大典了,諸位,先走一步。」吳季白說著就要往外走。
「季白,你這一走,新曲目誰來編排啊?」大司樂也有點犯難。
「您來也是一樣的。」
「我這把歲數,精力早就跟不上了。」
「那勞煩您跟皇上說一聲吧,季白身體不適,怕難當重任,不行就讓這個什麼周平來吧,此子頗通音律,花樣還多,說不定能夠推陳出新,彆具一格。」吳季白說著又一抱拳,這就要甩袖子走人了。
周平緊走兩步擋在了吳季白的麵前,拱手說道:「吳兄留步。」
「你要乾嘛?」吳季白瞪著周平,沒個好臉色。
周平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吳兄,小弟初來乍到,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此番皇上欽點,完全是天賜的恩惠,小弟深知琴技疏淺,還望吳兄能不吝賜教加以點撥,也算是不負皇恩了。」
吳季白看著周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隻能抱拳,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司樂長籲一口氣,說道:「好了,這次祭月大典的人選這就全都定下了,諸位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吧,太陽落山之前務必趕回。」
回去的路上,香凝一個勁兒瞅著周平樂,像個新婚的小媳婦似的。
「你要乾嘛?」周平被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隻是奇怪像你這麼高傲的人竟然會主動向吳季白低頭,你不是被什麼附身了吧?」香凝也就是在周平麵前會表現出俏皮可愛的一麵。
周平抬手要打,香凝像隻小貓兩步跳開,周平翻了下手掌,另一隻手便伸了過來,緊緊地拉在一起。
「我又不是小孩兒,乾嘛四處與人為敵。」
「可你當初欺負我的時候咋凶巴巴的?嚇死人了!」
「啥時候?我咋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我可是記一輩子呢,把人家都給嚇哭了。」
周平緊緊地攥了攥香凝柔若無骨的小手。「以後絕不會再讓你哭了。」
香凝輕輕地點了點頭,臉頰上飛起一片彩霞。
「那個吳季白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便能負責祭月大典,還是挺厲害的啊!」周平突然說道。
「是啊,雖然高公公被稱為大齊第一琴師,但是吳季白在音律方麵的造詣也頗高,不但精通多種樂器,而且在編曲方麵也很厲害,還開創了許多新式的唱法,絕對是司樂府第一樂師。」
周平肅然起敬,畢竟他原本就是學音樂的,對於這些前輩大師,心中還是十分尊敬的。
「周郎,要不要我去陪你收拾衣物?」香凝問道。
周平本來剛要點頭,又搖了搖腦袋,因為他突然想起了早已忘在腦後的王胄,香凝若能早一步回去,興許還能救他一命。
「不用了,你趕緊回霓裳院吧。」
「嗯,好吧。」香凝略微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那你快點收拾完了來找我。」
周平有些納悶,為啥還要快點,於是問道:「咋了?」
香凝低著頭,羞答答地,臉上泛起了紅暈。
「到底咋了?」周平又問了一遍。
「額……咱們這一去就是好些天,去之前周郎不應該來陪陪奴家嗎?」等說完最後一個字,周平的耳朵都得貼上去才能聽見了,立馬感覺渾身都酥了。
作為一個成熟的、經常遊走於花叢之間的、勤勞的、又非常行的男人,周平秒懂,立刻露出了一副鹹濕的表情。
「嘿嘿嘿……那你回去洗好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