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57章 這是一堂感人肺腑的課
離開皇宮,已是很晚,街上早已宵禁。
周平因為有公主的金牌,無須受這宵禁製約,隻是這個時間家中早已鎖門,回去估計要捱打。
周平突然想起今天應該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辦,於是轉首去了霓裳院。
胡商不比本地商戶,雖然對西苑街進行改造是為他們營造更好的經商環境,可是周平的想法相對於大齊還是一個全新的概念。
胡商們願不願意配合?會不會繳納物業費接受統一管理?還需要香凝在其中穿針引線。
如今的教坊司,霓裳院無疑是人氣最旺的。
以往的教坊司各院的賓客,都是為了一睹花魁的容貌而去。
而霓裳院不僅如此,來自全國各地的學子除了想見見那個**一刻值千金的香凝,更多的是沾一沾霓裳院的詩氣。
霓裳院的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哪怕隻是在院中等待,似乎都成了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
來自各州的學子彼此切磋著技藝,講述著各地的趣聞,而更多的還是在談論周平的文采。
「你們說如今的大齊文壇,周子能否堪稱第一?」
「一首《將進酒》足以流芳百世,其境界恐難有人超越。」
「文壇第一不敢評說,單從詩詞造詣上講,周子絕對執牛耳。」
「非也、非也。周子的詩雖然驚豔絕倫,但數量還是太少,偶有佳句,談不上執牛耳。」
「那你給大家偶一個佳句如何?」
……
眾人大笑。
「你們說今日還能不能輪到咱們進去了?」
有人踮著腳往裡瞧著,隻見屋內熱熱鬨鬨,大家推杯換盞、縱情高歌,令人好不羨慕。
「唉——小弟不遠千裡奔赴京城,就是想進這霓裳院,眼下歸期將至,前麵幾位仁兄高風亮節,能否讓小弟插個隊?」
眾人回頭,眼神中便能看出,就你排了幾天嗎?
這時,一個穿著勁裝的男子低著頭從大門外進來,與那些身穿綾羅綢緞的學子有些格格不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屋內,也就沒在意。
但就在下一刻,這個男子直接奔向院門,而那些在門口維持秩序的大茶壺不但不攔,竟然還點頭哈腰、滿臉賠笑。
這可讓眾學子心中不滿。
「喂!他憑什麼不用排隊?」
大茶壺扯著脖子回應。
「他就是周子。」
謔——這下子炸了鍋了,大家都是從各州縣趕至京城,無非就是想見一見周平,進一進這霓裳院。
自古才子多風流,周平早已成為大齊才子佳人心目中的頂流了。
「周子停步!周子停步!」眾人齊聲高喊。
周平無奈,還得立人設啊,隻能停了下來,朝眾人抱拳,說道:「諸位,周子二字在下可擔當不起,愧煞周平了。」
「周子勿謙,我等都是仰慕周子的文采從各州縣趕至的學子,不知周子能否現場吟詩一首,我等也不枉此行!」
立刻引來現場一片附和。
這時人群中又有一人喊道:「周子穿著如此樸素,是不是要對天下學子有什麼警醒?」
此話一出,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周平身穿深色粗布麻衣,鞋上還沾著泥土,與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學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難道這是要告誡我等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弄桑?」一人突然說道,令眾學子垂首,似是陷入深思。
剛剛熱鬨的場麵瞬間降到了冰點。
周平尷尬地笑了笑,剛要說點啥緩和一下氣氛,一名學子說話了,言語中透著些許慚愧。
「我家有一千畝旱田,兩千畝水田,我卻五穀不分,更不知如何播種、如何插秧,幼時為了抓野兔還曾經一把火將我家麥田燒了。」
我去,這是畜牲啊!周平心中暗想。剛要說兩句啥,那邊有人發聲了。
「我家有五千台織機,一年生產幾十萬匹絲綢,小時候,我不開心,隻要一聽到絲綢被撕爛的聲音,就高興得不得了,可我卻極其厭惡蠶蟲。」
「我家有十萬隻羊,三萬頭牛,我洗澡都是用奶,這次進京趕了1000隻羊,就是為了產奶供我每日洗浴。我卻不喜歡羊身上的臭味,覺得真惡心。」
……
周平看著滿院的學子瞠目結舌、三觀儘毀,原來紈絝子弟的惡劣行徑自古就有,而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平不願在這耽誤時間,剛要說幾句客套話,好轉身進屋,又被一位學子打斷了。
「我明白了,周子是以身作則,告誡我等,放下身份,深入民間,親自動手,體會民間疾苦,這樣才能瞭解我大齊的真實現狀。
將來你我進入廟堂,才能因地製宜,找出真正為國為民的濟世良方!周子,不知道我理解的對與不對?」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周平,周平尷尬地哈哈兩聲,點點頭:「太對了。」
「聽君一言如醍醐灌頂。周子一言一行皆為吾輩之楷模,大家說是不是啊?」
「對,對,周子是天下學子的楷模!」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群情高亢,如同浪潮一般此起彼伏。
「秋闈之前我絕不再進這煙花柳巷之地,我現在就要離京返鄉,閉門苦讀!」
「我也走,我帶來的1000隻羊要全都分給京城的貧苦百姓,回去研究如何大量繁殖家畜,要讓所有人都能吃上牛羊肉!」
「我要謹遵周子之教誨,回去組織技工,將種桑養蠶的技術傳播出去,廣開銷路,讓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
「我走。」
「我走。」
「我也走。」
……
眾人烏泱烏泱排著隊便欲離開,走在最前麵的學子突然轉身,張開雙臂叫停了眾人。
「大家等一等,我還有句話說。咱們進一次京城實屬不易,此次分彆不知何日能再相聚,今日恰逢周子也在,不如請周子贈送幾句寄語,也算一段佳話,隻是不知周子願否?」
眾人又是齊刷刷回頭,幾十雙眼睛熱辣辣地注視著周平。
周平乾咳兩聲,尋思自己在這站半天了,總算能說上句話了。
於是理了理思路,說道:「諸位學子誌存高遠、心係天下,實乃我大齊之幸,百姓之幸,我有一詩,送與諸君,預祝諸君秋闈高中!」
一聽周平要當場贈詩,學子們便如沸騰的開水般鼓譟,這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轉瞬便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屋內時不時傳來的樂曲之聲。
周平深吸一口氣,望向遠方,似乎在這一呼一吸之間人已翻越千山萬水,來到了雲蒸霞蔚的雲海之間。
「蕩胸生曾雲,
決眥入歸鳥。
會當淩絕頂,
一覽眾山小。」
短短兩聯,不過20個字,卻像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令學子們置身於高峻的泰山之巔,感受著傲世一切的雄姿和蕩氣回腸的氣勢。
「周子,此詩可有名?」
「望嶽。」
學子們靜靜地沉浸在詩句所營造的意境之中,片刻之後,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了一聲驚歎,緊接著,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層浪。
「這詩,這意境,真是太絕了!」一個學子激動得滿臉通紅,聲音都有些顫抖。
「是啊,彷彿真的讓我們登上了泰山,領略到了那無與倫比的豪邁與壯闊!」另一個學子附和著,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大家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振奮,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言語中滿是讚歎和感慨。
有的人握緊了拳頭,似乎全身的力量都被激發了出來;有的人挺直了脊梁,彷彿要與那泰山的巍峨相呼應。
「如此氣魄,如此豪情,真是讓人心潮澎湃!」一位學子激昂地說道,他的聲音在院中回蕩。
「我們也當有這般雄心壯誌,去攀登人生的高峰。此次秋闈,你我定須努力,為我大齊,為天下百姓鞠躬儘瘁…」
「死而後已!」
學子們大聲呼喊著、沸騰著,情緒越發高漲,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堅定的信念和對未來的憧憬,彷彿被這首詩點燃了心中的火焰,那火焰越燒越旺,讓整個霓裳院都充滿了蓬勃的生機與活力。
突然,學子們整齊劃一地望向周平,彷彿那就是他們心目中的泰山,理想的儘頭。
「先生,請受學生一拜!」
眾人紛紛拱手,深鞠躬,行學生禮。
望著逐漸散去的人潮,周平尷尬地都能用腳趾頭摳出一套三室一廳了,這都哪跟哪啊!
「周郎,來了怎麼不進屋?」香凝的聲音將周平從清冷的泰山之巔重新拽進了溫柔鄉。
看著香凝嬌豔欲滴的樣子,周平覺得身體上的某個地方也挺直了,一把將香凝抱起,盯著那泛著秋波的雙眸。
「周郎。」
「嗯?」
「奴家怎麼感覺身下好像還有第三條手臂?」
周平微微一笑,故作驚訝問道:「第三條手臂,莫不是我生病了?」
「纔不是。」香凝羞紅了臉,趕緊埋進周平的胸膛。
「那是如何?」
「那是……那是奴家的小冤家,今晚又是來教訓奴家的。」
周平翹起一邊嘴角,邪魅地笑著,付在香凝耳邊,小聲說道:「那今晚便要辛苦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