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52章 紅裡透著黑
周平剛入八品練氣境，沒有掌握「域」，抬頭望向黑壓壓的長矛，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血肉之軀挑戰物理極限。
他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的氣流開始加速運轉，如同沸騰的岩漿，在體內激蕩。
周平掄起鎖鏈，發出呼嘯之聲，很快，鎖鏈的殘影彼此相連，好像一麵巨大的盾牌。
頃刻間，鋪天蓋地的長矛與疾速旋轉的鎖鏈碰撞，發出了刺耳的金屬撞擊聲，火花四濺。
斷裂的長矛如雨水般散落四周，如此嚴密的防禦卻仍未能完全抵擋長矛的攻擊，偶爾穿過的長矛在周平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突然，周平身後金光大盛，蘇寧方祭出了最後一個符文，九個符文閃著金光，一起聚向漆黑的迴旋鏢。
頓時，迴旋鏢上電光大作，互相交錯、纏繞，一條電龍直衝雲霄，爆出犀利刺耳的雷鳴聲，天地之間風雲變色。
樹妖逼退程雲秋，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遮天蔽日的陰雲使整個庭院頓時陷入了黑暗。
樹妖龐大的身軀湧動著邪惡的力量，揮舞著粗壯的樹枝，掀起一陣狂暴的綠色旋風，旋風中夾雜著銳利的樹枝碎片，如一條青色巨龍衝向周平。
周平回身，一把抓住迴旋鏢，將體內的氣全部灌注其中用力扔了出去。
一時之間，空中閃耀出雙色。電光巨龍張牙舞爪盤桓而上，身上電光劈啪作響，每一片鱗片都閃耀著刺目的光芒，彷彿要將整個天空都照亮。而樹妖釋放的青色巨龍則蜿蜒盤旋，帶著雄渾的氣勢和無儘的威壓，與電光巨龍相互對峙。
兩條巨龍轟然相撞，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狂暴的力量如洶湧的浪潮般向四周擴散開來，所到之處，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嘯聲。電光與青光交織在一起，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戰場都映照得如同白晝。
碰撞的瞬間，天地彷彿都為之震顫，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周圍的一切都在顫抖。樹木被連根拔起，土石飛濺，彷彿世界末日降臨一般。
兩條巨龍在激烈的交鋒中相互纏繞、撕咬，能量的波動如漣漪般不斷擴散，形成一道道恐怖的衝擊波，將周圍的一切都捲入其中。
突然，電光巨龍一口咬住青色巨龍的頸部，將其緊緊纏繞，電光迅速蔓延，青色巨龍發出痛苦的哀鳴，身體逐漸被吞噬。
隨著青光巨龍的潰敗，電光巨龍攜帶著勝利的威勢，衝向樹妖。樹妖驚恐地瞪大雙眼，來不及反應，龐大的身軀便被電光所籠罩，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樹妖的身軀開始燃燒，火勢迅速蔓延，將它整個包裹。
在大火中，樹妖痛苦地哀鳴著，掙紮也越來越微弱，最終，沒有了生氣。
「早知道是這麼個大妖，拽個回龍觀的牛鼻子來好了。」蘇寧方發著牢騷，勉強站了起來。
程雲秋收起長槍，望著逐漸熄滅的大火，感歎著：「實難想象昔日陛下是如何蕩平這些妖孽的。」
「是啊，這才一隻樹妖，你我三人便險些折在這裡，怕隻怕京城裡還有殘餘。」蘇寧方臉上仍然掛著陰雲。
程雲秋突然回身拱手說道：「蘇兄，雲秋先行一步，今日之事當立即上報，全城搜查。」
蘇寧方點點頭，說道：「我也得回去跟大師兄商量一下對策……話說回來，周平呢？」
突然，一陣陰風襲來，風中，嘶啞的暴戾聲猛地乍現，震得人頭皮發麻，透著一股子刺骨的寒意。
「你們誰也彆想走！」
蘇寧方和程雲秋猛然回頭，隻見樹妖抖動著燒成焦炭的身體，竟然未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咦，你怎麼在這？」剛剛睜開眼的樹妖突然不笑了，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麵前的周平。
周平微微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說道：「當然是補刀嘍。」
沒等樹妖反應過來，隻聽撲哧一聲，鋼刀順著樹妖的眉心直接捅了進去，周平緊跟著一個反手，從上到下將樹妖劈成了兩半。
噗——青綠色的血液如噴泉般呲了周平一身，眼、耳、口、鼻全都變成綠瑩瑩的一片，樹妖抽了幾下，這才徹底死透了。
周平擦了擦臉，看到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翡翠一般剔透的圓物從樹妖體內浮了出來。
「這是什麼？」周平拿起，仔細看著。
「這應該是樹妖的內丹。」不知何時，蘇寧方和程雲秋走了過來。
「有什麼用？」周平問道。
「書上記載，回龍觀的道士可以用來煉製法器和丹藥，也可以提升修為，但是……隻有牛鼻子老道能用。」
「武者用不了？」
蘇寧方和程雲秋一起搖頭。
「那總能賣錢吧？」周平略微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及時發現了商機。
「那是肯定了，像這種五品大妖的內丹，絕對能賣上好價錢。」蘇寧方說道。
「妥了，那我就自己留著了，反正你倆也不缺錢。」周平說著將內丹收進了佛珠中。
程雲秋拱了拱手說道：「蘇兄，周兄，我先走一步，他日若有用得著程某的，但請吩咐。」程雲秋說完走了，趕著回去彙報。
「我也走了，今天這趟跑得賠大了，你欠我的圖趕緊畫給我。」蘇寧方瞅著周平說道。
周平點點頭：「好嘞，這幾日便能畫好，到時給你送去。」
蘇寧方嗯了一聲，可就在他將走未走之時，突然回過身來，麵色凝重地對著周平小聲說道，「周兄，剛才我開了法眼之後，看到你身上除了有紅氣之外，隱隱還有一種黑氣，倘若要去回龍觀，找個牛鼻子老道好好給你看看。」
蘇寧方說完也走了，周平愣在原地，仔細琢磨著。
「喂！捕快大哥，我們怎麼辦？」
一個刺耳的女聲打斷了周平的思緒，周平回身，看到胖廚子還有幾個府裡的下人搖搖晃晃從大坑裡爬了出來。
周平差點兒就把那胖廚子給忘了，將蘇寧方的囑咐拋在了腦後，隨即大喊：「跟我回衙門，錄口供！」
錄完口供，周平回到家，不出意外，身上的妖血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怎麼變多了？」佛珠內，周平見到了「血」，隻不過「血」變了個樣子，原來隻是一碗，現在變成了一壇。
「血」嘿嘿嘿地笑著，笑聲還是像刮骨鋼刀似的，令人渾身難受。
「當然是妖血受用啊。」說著，「血」像活了似的，從壇子中升起一線，逐漸在空中凝結、變形，化成了一張臉，確切地說是一張麵具，隻有三個窟窿，兩隻眼睛和一張嘴。
「怎麼樣，我現在看上去是不是舒服多了？」麵具說話了，三個窟窿互相配合著，發生了一定程度的彎曲和變形，像在笑，又像在哭。
「你是不是對舒服二字有什麼誤解？你還是回到壇子裡吧。」周平擺了擺手。
「血」好像沒聽見似的，在空中扭動著，說道：「你再多殺幾隻妖，到時我變成個美女，不穿衣服的那種，哈哈哈哈……」
周平的眼角跳了幾下，心中突然掠過一陣陰影，但是未露聲色，點點頭說道：「我覺得你這個建議不錯，可是這妖不太好對付，我要是一不小心駕鶴西去了咋辦，關鍵是，城裡現在還有沒有妖了？」
麵具下麵最大的窟窿向兩邊拉扯著，彎出了一個大大的弧度，應該是在笑，隻不過比哭還難看。
「你這都殺了一隻了，還愁沒有第二隻嗎？當年元康帝整肅大齊境內的仙人和異族，其霹靂之勢令各族聞風喪膽，若是沒有詳細的謀劃，這麼一隻妖它敢獨自進京嗎？」
「你是說這背後有陰謀？」周平故作驚訝狀問道。
「肯定有！」
「你猜那些妖想做什麼？」
「血」頓了頓說道：「這我可猜不透，你再去抓隻妖問問不就得了。」
「你是想讓我再殺隻妖給你補血吧。」周平笑著，一語道破「血」的心思。
「血」並不意外，說道：「我強了，你自然也就強了，這是一舉兩得。」
關於這一點，周平並不否認，至少一般的幻術「血」能幫他應付。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考慮一下。」
「血」的嘴角不易察覺地翹了翹。
「當年元康帝是如何蕩平妖族的事你知道嗎？」周平問道。
「你問這個乾嘛？」
「也許從當年的事情中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我在鎮撫司的書庫中查過，但是對於當年一戰不過了了數筆，沒有詳細的記載。」周平說道。
「哼，這是大齊史官的一貫作風，贏了便一筆帶過，輸了便大書特書。當年妖族如日中天，整個南疆千裡沃土儘歸妖王之手，正麵交鋒元康帝根本不是對手。」「血」十分不屑地說道。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元康帝之所以能夠讓眾仙臣服，蕩平九州八荒，絕對不是依靠的實力。」
「那是什麼？」
「手段。」
「怎麼講？」周平問道。
「元康帝是許了仙人好處，眾仙才願意協助蕩平妖族，而且當年妖王的實力即便是眾仙也十分忌憚。元康帝先是用計斬殺了妖王唯一的女兒，令其心痛欲裂、元氣大傷之後才能將其擊敗，奪取了妖族的土地。」
周平陷入了沉思，「血」的話不能全信，但不代表就是道聽途說。周平總有種直覺，這次的事情絕不簡單，可究竟真相是什麼，現在不過是抓住了這張隱藏了二十年的巨大拚圖中的一塊，想要觀其全貌，為時尚早。
周平拍拍屁股走人了，連句拜拜都沒說，臨走之前，又看了下「血」周圍的四大天王像，笑了。
今晚，他更加篤定，「血」一定還隱瞞了什麼，力量的膨脹讓其得意忘形，這間房子裡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周平已經快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