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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2章 話題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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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內,光線昏暗,透著絲絲寒意。

周平坐在角落裡,手中把玩著幾根木棍,這些木棍用稻草胡亂紮在一起,勉強拚湊成一個「木」字。

隻見他一把抓起踩在腳底下的大老鼠,三兩下就用草繩將大老鼠的四肢緊緊捆住。

隨後把它插到磚縫裡固定好,露出了大老鼠那讓人害羞的小玩意兒。

周平冷哼一聲,臉上掛著一絲報複後的快意,從自己因酷刑被打成破爛的中衣裡,拽出一根棉線,熟練地打了個活釦,朝著大老鼠那部位一套,猛地一拉。

「吱吱吱……」大老鼠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拚命扭動著身體。

「哼,啥?說我小心眼兒?我心裡有數,不用你多嘴。」

周平撇撇嘴,衝大老鼠嘟囔著,那語氣就好像它真能聽懂人話似的。

緊接著,周平彎腰撿起一塊吃剩的雞叉骨,把它牢牢綁在棉線另一頭,手一鬆,雞叉骨受重力拉扯,「嗖」地一下急速下墜,在空中來回晃蕩,做起了鐘擺運動。

「吱吱吱……」大老鼠的叫聲愈發慘烈,聲嘶力竭,聽得人心裡發顫。

「你還敢瞪我,罵我是吧!」周平眼珠子一瞪,彎起中指,對著漸漸停止擺動的雞叉骨,狠狠一彈。

「吱吱吱……吱吱吱……」大老鼠這下徹底沒了力氣,奄奄一息地耷拉著腦袋,隻剩微弱的顫抖表明它還活著。

周平瞧著大老鼠這副慘樣,這才滿意地拍拍手,盤腿坐下,從盤子裡捏起一片牛肉,塞進嘴裡,大口嚼了起來。

「大耗賊,要是換做你,被人算計成這樣,關進這大牢,你咋從這死局裡逃出去?」周平一邊嚼著牛肉,一邊含糊不清地對著鼠弟發問。

「吱吱吱……」大老鼠微弱地叫著,算是回應。

「忍耐?尋找機會?」周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大老鼠探討。

嘟囔幾句後,緩緩垂下頭,眼神漸漸放空,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改變他命運的夜晚。

火羅世子與其隨從是朝廷登記在冊的重要人質,縣衙也有資料,捕快們更是要熟記在心。

一是要避免發生衝突,二是以防有火羅的諜子將人救走。

周平記得很清楚,火羅世子的隨從叫苑四水,精通醫術,專門照看世子的起居。

可他為何不經過驗傷或屍檢便直接指認自己是殺人凶手?與其職業極不吻合。

當時,全場至少有二十人親眼目睹了整個案發經過,一切都那麼自然,可週平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可究竟是哪裡呢?

周平托著下巴,皺著眉,思索著。

忽然,周平撿起一塊石頭,縱身躍起,開始在牆上畫畫。

對於一名特工,運用繪畫輔助記憶、傳遞資訊隻是基本功而已。

憑借著記憶周平將當晚所發生的一切都畫在了牆上。

一張張、一幅幅,人物不變,但是動作、表情、位置、角度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突然,一個人的表情浮出了水麵,那是一副極不和諧的表情,隱藏得十分巧妙,甚至是極難發現。

他的目光在晃動,從眼角的一側透露出了狡猾、期待還有一絲絲緊張,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的牙齒像刀片一樣渴望割裂某人的喉嚨,而所有這一切都指向了一個人,就是火羅世子。

他明明就在火羅世子的身邊,完全有時間扶一把。

可是他卻佯裝難以反應,眼睜睜地看著火羅世子摔倒之後才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衝了過去。

他衝過去後,有那麼十幾秒,用身體完全擋住了世子,脫離了周平和其它捕快的視線,沒人知道他乾了什麼,可週平知道,這十幾秒已足夠他殺人了。

他就是火羅世子的隨從,苑四水。

周平露出自信的微笑,扔掉石頭,拍了拍手上的土,殺人手法已經確定,隻要再獲得一個人的證詞就可以了。

下一步就是要想辦法出去翻案了。

周平跑到牢門邊,用力砸著牢門,鼓足了勁喊道:「來人啊,來人啊,我冤枉啊,冤枉啊,火羅世子一案有重大隱情,草民要求三司會審!」

大齊,京城,皇宮。

自從朝天宮遭遇天火坍塌之後,元康帝便搬到了熙元宮。

此時,在熙元宮外,六根一人多粗的柱子下麵,各站著一個小太監。

以往,在這個時辰,小太監都是要進去伺候的。可今天,誰要是膽敢進去,亂棍打死。

殿內,內閣首輔嚴濟和次輔李義林已經站了半個多時辰。

可元康帝的龍座上依然空著,隻有司禮監掌印高全站在一側,不言不語,微閉著眼。

宮中當差,尤其是伺候皇上的人,求的就是一個穩,誰若是穩不住,先動了,刀就會落在誰的脖子上。

元康帝出來了,掀簾子的卻不是彆人,而是大齊朝的太子,常洛。

所有人屏息斂息,先是高全望向那條幔紗重重的通道,緊接著,其他人也都垂首行禮,眼眉都不敢抬一下。

高全單手收起拂塵,緊走兩步下了龍階,躬身抬手候著。

這一步不可太早,也不可太遲,隻有伺候皇上多年的體己人才能把握好尺度,若是龍顏不悅,受到責罰的恐怕就不是一個人了。

高全攙扶著元康帝上了龍階,入了龍座,這才又重新站回到自己的位置,而太子常洛也隻能站在龍階下首,不敢僭越雷池半步。

元康帝環顧四周,開口問道:「今兒個用的什麼香?」

「回皇上,是南洋蕃國進貢的龍涎香。」

元康帝皺了皺眉,說道:「我大齊就沒有香?換了。」

「是。」高全拱手退下,換香去了。

嚴濟和李義林隻覺內襯的衣襟濕了大半,後背透著一股寒意。

元康帝,以武立國。

二十年前,還是太子的時候,元康帝帶領七十萬大軍西征,一舉攻入大齊西南的黑池妖國,將如日中天的妖帝打成重傷,使其消失無蹤,再無妖患。

據說當時斬殺的妖族屍體填滿了天塹溝壑。

將萬年不化的劍河冰原染成紅色,整個南洋諸國都能看見漫天血霧,聞到空氣中令人膽顫的血腥味。

經此一役,大齊萬邦來朝,元康帝之威名震懾寰宇,潑天的氣運灌注一身,衝破品階束縛,使元康帝一躍成為屹立於天下頂端的人皇。

道首、佛陀、亞聖、大司命、靈王……這些人中鳳麟、道中神仙都得一一拜服,天下人隻知有元康,不知有天下。

今夜,顯然元康帝是帶著怒氣來的,若是消不了這雷霆之怒,身上這身皮換了還是小事,怕是脖子上擎著的腦袋都要換了。

元康帝開口了。

「前些日子,監正夜觀天象,說北方紫氣大盛,天下的氣運已開始向北傾斜,與火羅國之戰恐怕已不可避免。今晚我想聽聽二位愛卿的看法。」

嚴濟和李義林這纔敢直起身子。

嚴濟是首輔,打元康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是首席幕僚,曾隨元康帝南征北戰。

二十多年的君臣關係使嚴濟深知元康帝想聽什麼,不想聽什麼。

嚴濟拱手,語速緩慢,似乎是刻意說給元康帝聽的,其實他也在觀察,生怕哪一句說不好,觸了元康帝的黴頭。

「啟稟聖上,火羅國雖然勢大,可畢竟隻是蠻夷,雖偶有騷擾,也是屢屢被五皇子擊退,臣請陛下對五皇子及戍邊將士予以褒獎。」

元康帝不動聲色,靜靜地盯著嚴濟,看來嚴濟的回答並不令人滿意。

李義林是內閣次輔,多年一直輔助嚴濟,本身還兼任著兵部尚書,同時又是當今太子常洛的老師,所以無論是在元康帝,還是太子麵前,說話都是極具分量。

李義林上前一步,接過了話。

「回稟陛下,火羅國近些年先後吞並了幾十個部落,領土增長了三分之一,人口至少增加了300萬。屢犯邊境,看似劫掠,實則刺探軍情,不得不防。」

聽完後,元康帝沒做任何表態,反而是看向了太子常洛。

「太子,你覺得火羅國當如何處理?」

太子常洛,是元康帝的嫡出長子,自幼天資聰慧,為人慈善孝敬,深得元康帝寵愛,自從皇後逝去之後,便被立為太子,至今已經12年了。

「父皇,兒臣覺得火羅國無需擔心。」

手拿爐頂的高全微微停滯,緊接著便熟練地將爐中的殘香取出。

嚴濟和李義林雙雙看向太子,隻不過兩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嚴濟,沒有表情,像極了一個忠心的大臣準備聆聽太子的高見。

李義林則瞳孔中帶著些許驚訝,嘴唇微微一顫,又閉住了。

元康帝麵無表情,看著太子。

「說說你的看法。」

「是,父皇。」太子挺起胸膛,說道:「火羅國不敢與我大齊為敵的原因,兒臣認為主要有三:其一,十八年前,聖上親率5萬精騎進攻火羅,追擊千裡,殲敵二十萬,逼火羅突畢可汗六易汗帳,最終納貢投降,至今火羅百姓每每談起仍人人驚懼,不敢與之一戰。

其二,火羅世子涅羅在我大齊做了十八年的人質,早已為我大齊所教化,深受大齊文化影響,我曾與他交談多次,他都表示不願回火羅,倘若有一天真要讓他回去繼承汗位,也願與我大齊世代友好,永不犯邊。

其三,若火羅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我大齊開戰,火羅世子必將性命不保,難不成火羅可汗真會棄親生骨肉於不顧?」

太子常洛說完,先是看了一眼元康帝,又看了一眼老師李義林。

反而是嚴濟首先笑著說道:「太子這一番見識可是不得了啊,長卿。」

嚴濟說完,望向次輔李義林,長卿是李義林的字。

李義林自然聽出嚴濟話中有話。

嚴濟所攜領的西山黨屬於五皇子一派,這些年,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詆毀太子的機會,就是為了扶持五皇子上位。

太子太過慈善,將權力鬥爭和國家之間的利益角逐看得過於簡單,無形之中給自己陷了進去,同時也讓李義林進退兩難。

李義林若順著嚴濟的話,必定會給元康帝落下一個教導無方的印象,可若是逆著來,就會讓太子常洛覺得尷尬,同樣會在這對師生之間產生芥蒂。

可李義林畢竟也是縱橫官場十幾載的人,微微頷首,緩緩道來:「大齊與火羅,邊境綿延上千裡,犬牙交錯。十幾年來邊境百姓互通往來,可以說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不分彼此。可百姓並不能代表君王,從古至今,帝王為一己之私,矇蔽百姓,悍然發動戰事,以至於生靈塗炭的事例比比皆是,所以依微臣之見,太子的分析不無道理,隻要我們做好萬全的準備,火羅國也就不足為慮了。」

「那你說的萬全準備又是什麼?」嚴濟繼續逼問。

「火羅國有幾十個部落,並不是所有的都真心臣服,隻要我們秘密聯係各部,曉以利害,看似強大的火羅國便可不攻自破。」

剛剛還冷冰冰的元康帝此時緩和了許多,朝著太子說道:「若是火羅世子死了呢?」

此言一出,大殿之內,眾人皆是一驚,誰都知道元康帝不可能隨便設此假設,既然說了那便是真的發生了。

這時,大殿之外,響了幾聲貓叫。

元康帝看了一眼剛剛換香回來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高全,說道:「去吧,你那幫小崽子叫你了。」

高全一躬身,退了出去。

殿外,6個小太監全都跪了下來,一個太監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焦急地緊著幾步趕了上來對高全說道:「不好了,老祖宗,出大事了。」

高全不聲不響、不言不語、臉色不陰不陽,隻是靜靜地站在原處,像這大殿的柱子一般,紋絲不動。

太監趕忙湊過去,附在高全的耳邊,地上跪著的6個小太監立刻捂住耳朵,生怕聽到一些不該聽的。

突然,高全的眼神變了,彷彿有兩把寒光閃閃的利刃射了出來,要活剮了這個來傳信的太監,不過這股子殺意很快就消失了。

「行了,你下去吧,這件事對誰都不許講,倘若走漏了半點風聲,就自個兒把腦袋摘了去。」

「是,老祖宗。」

太監戰戰兢兢地退下,高全定了定神,穩步走進殿內,輕聲稟報道:「啟稟聖上,謀殺火羅世子的案犯周平,剛在獄裡喊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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