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小小奇蹟 第10章 章十醉酒的魔法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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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隻有徹底絕望的人，纔會在午後的烏爾勒港徘徊到醉酒審判所門前。薩米爾不信邪，卻也不是有誌青年。畢竟，押著“祖傳羊”混入這座豔紅色、頂著倒掛辣椒串標識的法庭時，他還在想，假如被判刑，他必須請求單人牢房，最好帶床位和酒水服務。

風猛地關上了門，眾人跌跌撞撞進了審判所主廳。天花板上倒鉤魔晶閃爍、五顏六色，司儀法師正對著一瓶妖酒邊講邊喝：“——本審判所秉持公平！公平就是，誰醉得最厲害，誰有理。”

赫姆斯揚著鬍鬚，一步三晃，像是在和地板上的理智跳華爾茲。“老羊皮倒是提醒我一句，今兒怕不是命運喝高了，才讓咱們這一鍋雜燴齊心吞進這口酒。”

尤莉婭已經換了一身流浪漢的新裝，帽簷低壓，隻露乾枯的嘴角與警惕的雙眼。她的聲音比刀子還冷，“彆東張西望，找出口。‘醉法’審判一旦開始，除非變成桌子，誰都出不去。薩米爾，你的羊是不是有喝酒技能？”

“它更擅長成為烤串原料。”薩米爾反唇相譏，把羊往自已懷裡一抱，記不在乎地橫掃廳內人群。五十多個法袍雜亂的魔法師和各色嫌疑人混搭，氣氛既像宴會也像葬禮，唯一不通是桌麵上每人一杯灰藍色液l，聞著帶股洗腳水的釅勁。

哈其塔則悄無聲息地繞到服務法師身後，用帶著精靈玩世語氣的小嗓音逗弄：“老兄，你們有‘不醉特調’嗎？喝了能不被問罪的那種。”

“當然有。”法師隨手抓個杯子，倒進去的卻是飄著數根樹皮的渾濁液l，還冒一股蘑菇味。“喝了馬上睡過去，醒來被判十年，誰都說你冇撒謊。”

“那我還是點苦瓜奶昔吧。”哈其塔微笑退後，對通伴們輕聲道，“我剛偷聽到，他們要審我們是不是帝國檔案竊賊——有個叫**官戈爾什的要發難。”

赫姆斯眼睛一亮，偏頭對薩米爾擠眉弄眼，“小夥，咱們可得比誰先倒下？還是你先表演個醉上加醉？反正我打算把所有證詞都塞進謎語裡。”

還冇等眾人交換思路，拉德曼咳嗽著，麵上依然嚴謹，偷偷朝薩米爾遞了個不甚隱蔽的眼色。少年心領神會，端起酒杯讓出乾杯姿態，引得鄰座幾位醉眼法師高呼“有風度！”——然後，他偷偷將一半酒倒進羊毛底下。

“案情審理！，上頭寫著：真相文獻藏於酒池底，案卷必假，彆信任何酒後訊詞。

尤莉婭立即捕捉到破綻，她抬頭裝作難受，衝審判席喊道：“尊敬的大人們，我有嚴重的酒精過敏症——一飲而儘會變成一隻蝙蝠飛走。”

垃圾玩笑，效果拔群。廳中竊笑不斷，甚至有人真盯著她期待一場變身魔法。趁此鬨劇，哈其塔已悄然繞到主桌旁，手裡多出一隻水晶小勺。

薩米爾順勢起身行禮，“若有蝙蝠飛過，千萬記得給她喂點葡萄乾！”

他一轉身，肘部輕輕碰觸酒池邊的石台。桌底竟現微光，一捲不起眼的牛皮紙悄然露出。哈其塔以精靈醫者手速，一抄即收，裝入藥箱。全程不過三息，忙得不見煙火氣。

司儀見台下瘋狂嬉鬨，氣得摔杯高呼：“夠了！誰再鬨就直接送下醉夢地牢！”

拉德曼本不想與這些人扯上更多乾係，但眼見薩米爾快步走回隊列，尤莉婭用若無其事的姿態將披風拉攏，赫姆斯在眾人驚笑中撫須而坐，他忽然意識到，這群烏合之眾竟然配合得出奇默契。

正當判官宣示閉庭，人群開始騷動，落地鐘聲響起。哈其塔低聲提醒眾人：“文獻到手，得趁醉夢散退走。後門那門衛剛被我誘哄喝了仨蘑菇酒，半小時內該處於追星狀態。”

薩米爾咬牙切齒，“追星狀態？難道會把我認作銀河之主？”

“冇準會高唱黎明讚歌。”哈其塔眨眼。

眾人相視一笑，各飾其角地向後門移動。尤莉婭悄悄牽著薩米爾的袖口，低聲道：“彆把祖傳羊落下。下回指不定要靠它投票表決。”

羊在懷中悶聲叫了一下，像是在參與帝國議事表決，也像在為他們鼓勁。

當他們走出醉酒法庭，被殘陽映照在巷道裡，身後傳來新一輪魔法法庭的鬨笑與怒斥。他們帶著偷得的真相卷宗與一身醉氣，向新謎團靠近。

夜色尚早，這群醉與未醉的邊城冒險客腳步微顫，心頭卻比酒更暖。這世道幾乎逼人放棄微笑——但笑聲，從黑暗縫隙裡，一直冇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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