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合而為一，即是神 第517章 安克瑟拉姆與咒斯
安克凝視著海麵上隱隱浮現的詭異光芒，心頭忽然又了一些不妙的預感。
下一個瞬間，安克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周圍的環境逐漸模糊，隨後重新構成了一片完全陌生的環境。
這是一座無比華貴莊嚴的大殿，安克站立在大殿中央，抬頭朝著四方望去，巨大的牆上有著無數精美的浮雕，令人一看便心生敬畏。
安克心裡緊了緊，提著刀朝前方走去，很快便來到了這座大殿真正顯眼的東西麵前。
呈半圓狀排列的二十三座高大的神像分彆矗立在兩側，神聖而又威嚴的模樣栩栩如生，色彩華美，每個神像看上去都無比真實，但因為那不似人間之物的美感，又矛盾的顯得不太真實。
安克從這些神像中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麵孔。
挨個看過去，每個神像都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特點，安克依次看到了尤撒爾克、索達、薇爾蒂，以及……
安克停住了腳步，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座最為熟悉的雕像。
黑與白極致的融合，生命之慈愛與死亡之無情刻畫的無比真實，那張冰冷的麵容與安克一模一樣。
隻是唯一不同的是，這位生死之神的麵容看上去沒有半分溫柔，但還是隱隱從那紅寶石的眸子裡看出一絲憐憫。
這也是安克一路走過來，唯一能從眼中看出情感的神像。
“這就是以前的我……”
安克猶豫了片刻，隨後手輕輕搭上了生死之神的神像，一股熟悉的神力從神像當中湧出。
“這是……生死神力？！”安克驚疑的收回手，不過將神像釋放的神力收到手中時，安克又覺得有些不對。
“假的？”
“不是假的，但……確實還沒成真的。”
陌生的聲音從安克背後響起，安克神情微變，抬頭先是看了一眼位於二十三位神中央的那個神像後，緩緩轉過頭來。
眼前突然出現的青年，和那個無比真實的神像一樣，肉眼看不出性彆，模樣俊美清秀，一雙眼眸神光微散，身穿純白的寬鬆長袍，靜靜的站在安克的麵前。
“咒斯……”
安克注視著祂，口裡輕聲歎道：“果然，黑龍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就會出現。”
被安克稱之為“咒斯”的青年，精緻完美的臉上無喜無悲，看著安克手裡的刀，平淡道：
“你還是選擇走上這條虛偽的路。”
安克握緊了武刃抬起來，輕聲道：“如果你是指站在人類這邊的路，那我不後悔。”
咒斯似乎對安克的回答早有預料，祂抬起頭看著周圍的一切，語氣依舊是那般漠然：
“這裡是我創造出來的神之域，其神威……連真正神之域的半分都沒有。”
咒斯抬起手，指著安克道：“而毀掉神之域的，正是被感情之神染上色彩的眾神——也就是你們。”
“你是來問罪的？”
安克開口問道。
咒斯搖搖頭，神光凜然的眸光盯著安克，說道：“我們都有罪。”
“嗯？”
“感情之神帶給眾神的影響，使我們無法支配完全的法則之力，但仍有淩駕於眾生的實力與神權，那份力量每位神都被波及，我們都有過錯。”
咒斯認真的注視著安克，說道：“可抹削感情之神的影響不難，隻要你願意回歸我們，新的神之域完全可以重新建立。”
“你們帶著擁有感情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那應該也產生過後悔的情緒吧。”
咒斯隨意抬起手在空中抹過，一道光幕出現在了他們旁邊。
安克看著光幕裡的一切，發現那正是自己從小到大在公會裡成長的一切遭遇。
從被會長撿回家，從遇到艾露莎、跟納茲他們一起吃飯、撿回米拉珍、和拉克薩斯做哥們兒……
再到長大後一次次任務，接觸到的形形色色的委托人與任務目標，那些令人惱火憤怒的事和人一次次出現。
緊接著，光幕之上便開始放起了各種灰暗的畫麵……
魔法蠱惑、人口販賣、殺人搶劫……等等各種各種罪惡的事情，以及無數陰暗角落裡的抽泣與怒罵，背叛與背刺重疊，情動與心碎交織。
咒斯放出的這些畫麵，就好像是人類的紀錄片，如此多因為感情而衍生出的情緒產生了那麼多或好或壞的事情……
“你想說什麼？”
看著螢幕中，一群半大的孩子被邪教團扔入煮沸的鍋中，安克緊緊握緊了手裡的刀，將視線挪開死死盯著咒斯，咬牙低聲道：
“你想說什麼，告訴人類的罪孽，都是由感情而生的？”
“神也一樣。”
咒斯揮揮手將畫麵散去，開口道：“你在人類社會生存，有了感情羈絆，都做了什麼事呢？”
“為了報複夥伴被欺辱之仇，你曾賜予他們死亡，然而他們罪不至死。”
咒斯左手燃起一束黑色的火焰，那是他憑借自己力量“創造”出來的死亡神力。
“而為了守護家人的笑容，你甚至讓本該死亡之人魂歸凡塵，這也是曾經的你做不出的事情。”
咒斯右手捧起一抹白色的柔光，正如生命神力那般慈愛溫柔。
“安克瑟拉姆，你追求的感情將你束縛在一間小小的公會當中，你甚至沒有從前隻有一絲感情時那樣公正守護著所有的人類，你隻是愛著被你認可的人類罷了。”
咒斯將雙手的神力上下浮動，似乎在控訴著某位存在不平衡的裁決。
聽著咒斯那沒有音調起伏，沒有感**彩，但每個位元組都無比充滿蠱惑力的話語，安克深呼吸了一下，腦海裡回顧著自己從前的舉動。
過了一會兒，他笑了。
咒斯第一次皺起眉，絢爛的神光從眼中綻放，似乎再一次提前聽到了安克想說什麼。
“聽你這麼說，我還蠻高興的，能這樣區彆對待，說明我更像人了。”
聽著安克爽朗的回答，咒斯輕聲道：“生死之神的神權，不是……”
一抹刀光閃過，咒斯麵色平靜的看著被熒光隔離在外的刀鋒，安克眼神堅定的看著祂，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說的這神……我不稀罕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