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田風水錄 第82章 礦洞口遇蠱封印
蠱封礦洞
濕熱的風裹著山林的潮氣,往人衣領裡鑽。沈硯之扶著沈竹礽的胳膊,已經在崎嶇的山路上走了兩個多時辰。腳下的青石板路早沒了蹤影,隻剩嵌在泥土裡的碎石子,硌得鞋底發疼。阿妹走在最前麵,靛藍色的苗布裙擺掃過路邊的蕨類植物,帶起一串細小的水珠,她時不時回頭望一眼,見沈竹礽臉色發白,便停下腳步等他們喘口氣。
“沈伯,要不歇會兒?”阿妹的聲音帶著苗語特有的軟調,手裡還攥著一把剛采的野薄荷,遞過來給他們提神。沈竹礽擺了擺手,從袖袋裡摸出個黃銅羅盤,指尖在盤麵的刻度上輕輕摩挲——指標從剛才起就一直微微顫動,像被什麼東西牽引著,往山腹的方向偏。
“快到了。”沈竹礽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抬頭望向斜上方的山腰,那裡的藤蔓長得格外茂密,老藤纏著新藤,像一道綠色的牆,“洞口應該就在那片灌叢後麵。”
三人又往上爬了約莫一刻鐘,直到走到那片灌叢前,阿妹才撥開纏繞的野荊——野荊的刺勾住了她的袖口,她卻像是沒察覺,隻指著前方低聲道:“看,就是那兒。”
沈硯之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心臟猛地一縮。那礦洞口藏在半山腰的岩石凹陷處,被碗口粗的老藤和半人高的灌木嚴嚴實實地遮著,隻露出一個兩尺來寬的入口,黑漆漆的,像怪獸半張著的嘴。風從洞口裡鑽出來,帶著一股陰涼的潮氣,吹得周圍的樹葉沙沙響,隱約還能聽見裡麵傳來滴水的聲音,空曠得讓人發怵。
他上前一步,借著頭頂的天光仔細看洞口的岩石——岩石表麵粗糙,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人工鑿出來的。紋路分兩種,一種是蜿蜒的蛇形,鱗片刻得格外清晰,蛇頭朝著洞口內側,像是在守護什麼;另一種是蜈蚣,足肢細密,一節節的身體順著岩石的弧度延伸,和蛇形紋路交錯纏繞,竟和他們之前在鎮墓罐上見的花紋一模一樣。
更奇的是洞口正上方,掛著一塊紅布。那紅布不是鮮亮的正紅,是洗得發暗的暗紅,邊緣起了毛,像是掛在這兒幾十年了,卻沒被風雨蝕爛。紅布中間係著一根粗麻繩,麻繩發黑,摸上去硬邦邦的,沾著陳年的潮氣。麻繩上串著三個小銅鈴,銅鈴比拇指頭大不了多少,表麵蒙著一層綠鏽,鈴舌是細銅絲做的,風一吹,卻不是清脆的響聲,反倒悶沉沉的,像有什麼東西堵在鈴心裡,聽得人心裡發緊。
“這是‘蠱封印’。”阿妹上前一步,蹲下身,手指輕輕碰了碰紅布的邊緣,又飛快地縮了回來,像是怕觸發什麼機關,“是我們苗家祖傳的法子,用來封有蠱蟲的地方,解的時候要兩步走——得先念‘解蠱咒’,還得用七葉一枝花的汁液塗在紅布上,少一步都不行。”
沈硯之趕緊從背囊裡掏出早上采的七葉一枝花。那花是他淩晨在山溪邊找的,還帶著露水,七片狹長的葉子圍著中間的花蕊,根莖粗壯,掰開來能看見裡麵白色的芯。他把花遞到阿妹手裡,阿妹先把花蕊掐掉,隻留下葉子和莖,然後把葉子塞進嘴裡,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七葉一枝花的味道極苦,她嚼的時候,腮幫子微微鼓著,嘴角溢位一點綠色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