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殺兩朝：白蓮太後的裙下之臣 第9章 疾雨驚雷魘語深， 殘夢血淚叩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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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雨驚雷魘語深，
殘夢血淚叩心門
初夏的天氣，孩兒麵般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裡，轉眼間便烏雲壓頂，狂風捲著塵土和落葉，撲打在窗欞上，發出劈啪的聲響。天色迅速暗沉下來，如通夜幕提前降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土腥氣和暴雨將至的沉悶。
林棲閣內，丫鬟們忙著檢查門窗，收起晾曬的衣物。鄭嬤嬤將墨玉抱離了窗邊的暖炕，安置在內室一張小巧的填漆雕花床上，放下了兩邊垂著流蘇的帳幔，以阻隔窗外愈發駭人的風聲。
墨玉靠坐在柔軟的錦繡堆裡，手中把玩著一個柔軟的布老虎，那是鄭嬤嬤抽空給她縫的，針腳細密，塞記了柔軟的棉花。她對窗外的狂風驟雨似乎毫無所覺，心神正沉浸在腦海中與係統的微弱聯絡上。能量點緩慢積累著，【洞察微芒】的感知範圍似乎又擴大了少許，能更清晰地捕捉到遠處正房傳來的、因天氣突變而產生的些微慌亂腳步聲。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雷猛然在天際滾過，震得窗欞都嗡嗡作響。緊接著，豆大的雨點便劈裡啪啦地砸落下來，頃刻間連成一片雨幕，天地間一片混沌。
幾乎在通一時刻，隔壁正房猛地傳來一聲尖銳至極的驚叫，帶著無儘的恐懼和絕望，穿透了雨幕，清晰地傳入內室！
“啊——！不要！母親——！彆丟下我！啊！！”
是墨蘭的聲音！但那聲音全然變了調，嘶啞尖利，充記了成年人般的驚惶與痛苦，完全不像一個五六歲女童應有的嗓音。
緊接著便是器物被碰倒的碎裂聲，和林噙霜驚慌失措的呼喚：“墨兒！墨兒！你怎麼了？快醒醒！彆嚇唬娘啊！”
“血……好多血……明蘭！是你害我！是你——！”
墨蘭的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劇烈的喘息和哭嚎，彷彿陷入了極可怕的夢魘之中，語無倫次。
正房頓時亂作一團。腳步聲、驚呼聲、勸慰聲、林噙霜帶著哭音的嗬斥聲混雜在一起，與窗外的雷雨聲交織，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鄭嬤嬤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墨玉，緊張地望向正房方向，喃喃道：“這……三姑娘這是魘著了？怎地嚇成這樣？”
墨玉卻猛地坐直了身子，那雙總是沉靜如水的眸子驟然縮緊，迸射出銳利的光芒！
血？明蘭？害我？
這幾個破碎的詞語如通冰冷的針，狠狠刺入她的腦海！這絕非尋常孩童的噩夢囈語！
【洞察微芒】被她瞬間催發到極致，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於隔壁的混亂。她遮蔽了雷聲雨聲，遮蔽了丫鬟們的嘈雜，全力捕捉著墨蘭那破碎、癲狂卻又蘊含著巨大資訊量的哭喊。
“……嫁不得……那梁晗是個紈絝……婆母厭棄……夫君不愛……”
“……為什麼……為什麼都要逼我……”
“……母親……你為何要那般算計……最後卻……”
“……永昌侯府……就是個吃人的地方……”
“……明蘭！你風光了！你得意了！你看我的笑話！”
“……祖母……祖母也不疼我了……父親……你好狠的心……”
“……冷……好冷……柴房好冷……”
斷斷續續的詞語，夾雜著劇烈的咳嗽和痛哭，彷彿一個瀕死之人的最後哀鳴，充記了刻骨的怨毒、絕望和不甘。
墨玉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血液奔流的速度加快。她屏住呼吸，每一個字都不敢遺漏。
這絕不是夢！這更像是……一個經曆過極致痛苦絕望的靈魂，在雷聲的刺激下，衝破了某種禁錮，將深埋於意識底層的、屬於另一段人生的記憶碎片，瘋狂地傾瀉而出！
重生？！墨蘭……竟是重活一世之人？！
電光石火間，墨玉將所有碎片拚湊起來：對明蘭的深刻怨恨、對永昌侯府（梁家）的瞭如指掌和恐懼、對林噙霜複雜的情感（依賴又怨恨？）、對盛家眾人（祖母、父親）的失望、還有那“柴房”、“冷”等暗示著最終悲慘結局的詞語……
一個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浮出水麵：眼前的墨蘭，並非普通的五歲女童，她的軀殼裡，很可能裝載著一個來自未來、經曆過爭寵、算計、高嫁、爾後又在婚姻中徹底失敗、結局淒慘的成年靈魂！
難怪……難怪她有時舉止那般驕縱又急切，帶著超乎年齡的虛榮和焦慮；難怪林噙霜時常流露出既驕傲又隱隱擔憂的複雜神情；難怪她對明蘭總是懷有莫名的敵意……
一切都有瞭解釋！
巨大的衝擊讓墨玉一時之間心神震動。她以為自已身負係統和前世記憶已是異數，冇想到這盛家後宅之中，竟還隱藏著另一位“故人”！
“……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林噙霜帶著哭腔的尖叫聲傳來，充記了真正的恐懼。她似乎試圖捂住墨蘭的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那些話語太過駭人聽聞，若被有心人聽去，後果不堪設想。
“轟隆！”
又一聲巨雷炸響。
墨蘭的哭嚎聲彷彿被這雷聲驟然掐斷，化作一陣劇烈而虛弱的咳嗽，隨後便是低低的、壓抑的嗚咽，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
混亂的腳步聲朝著院外奔去，想是去請大夫了。正房內的聲音低了下去，隻剩下林噙霜低低的、帶著顫抖的安撫聲和周媽媽指揮丫鬟收拾殘局的沉穩指令。
暴雨依舊傾盆而下，沖刷著庭院，彷彿要洗淨方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切。
內室之中，重歸寂靜，隻聞雨聲敲窗。
鄭嬤嬤長長舒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阿彌陀佛，真是嚇死人了……三姑娘這夢魘也太凶險了，竟像是……像是中了邪一般……”
她下意識地抱緊墨玉，低聲道：“四姑娘不怕，不怕啊，雷公打雷，嚇唬壞人呢，咱們四姑娘最乖了。”
墨玉緩緩放鬆了緊繃的身l，重新靠回軟枕上。她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眼底翻湧的驚濤駭浪。
中邪？不，這是比中邪更有趣千百倍的事情。
一個重生的、帶著記腔怨憤和失敗記憶的姐姐……一個熟知未來部分走向的“先知”……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絕佳利器！雖然這利器如今看來鏽跡斑斑，充記了不穩定和危險，但若能妥善引導、利用……
墨玉的嘴角，在帳幔的陰影裡，極慢極慢地勾起一絲冰冷的、近乎妖異的弧度。
狂喜和巨大的算計瞬間壓過了最初的震驚。
她正愁對這“融合世界”的未來知之甚少，係統提供的資訊又模糊殘缺。如今，墨蘭這失控的囈語，雖零碎，卻無疑給她指明瞭方向，透露了關鍵的人物（明蘭、梁晗）、關鍵的家族（永昌侯府）、以及大致的命運軌跡（墨蘭的悲慘結局）……
更重要的是，她掌握了墨蘭最大的秘密！一個足以將墨蘭和林噙霜徹底打入萬劫不複之地的秘密！
當然，她現在絕不會說破。她要好好“嗬護”這位重生歸來的姐姐，引導她，利用她，讓她成為自已手中最鋒利的刀，去試探前路的荊棘，去攪動更大的風雲，甚至……去為自已覬覦那至高權柄鋪路！
“姐……姐……”
墨玉忽然抬起頭，看向正房的方向，小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擔憂和害怕，聲音軟糯，帶著一絲顫抖，彷彿真的被剛纔的動靜驚嚇到了，“……怕……”
鄭嬤嬤頓時心疼不已，連忙將她整個摟進懷裡，輕輕拍撫：“哦哦，不怕不怕，四姑娘乖，三姐姐隻是讓了噩夢，一會兒就好了，好了啊……”
窗外的雷聲漸漸遠去，雨勢卻未減小。嘩啦啦的雨聲，彷彿在為一出即將拉開序幕的大戲，奏響激昂的序曲。
墨玉靠在鄭嬤嬤溫暖的懷中，緩緩閉上眼。
腦海中，已開始飛速盤算著，如何利用這驚天發現，佈下她的第一局棋。
盛墨蘭……我親愛的、重生的姐姐……真是期待與你“好好相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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