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派 第 84 章
-
第
84
章
Chapter
84.
莊欽抽空去了剪輯室那邊,
剪輯工作還在忙碌，他一待就是半天，和郭寶箴一起選了電影配樂,
郭寶箴就去聯絡買授權。
郭寶箴問他：“你跟李慕商量好冇,
你倆的親熱戲,
哪些鏡頭可以留？”
莊欽一時不知怎麽回答，郭導說：“別裝傻,
我知道你們私底下有聯絡。”
他避開了這個問題,
道：“拷回去的鏡頭素材我全部看了一遍,
也記錄了下來，具體要看在成片裏所占的比例是多少。”如果這些親熱戲太多,
後麵那些精彩的打鬥動作戲就都刪。
拍攝的素材超過六百分鐘,
要刪掉六分之五左右,
郭寶箴原本也是要準備著刪很多的，他不滿的隻是李慕那一聲不吭直接一刀切的態度,
早說要全刪還拍個屁。
郭寶箴道：“那回頭把你剪後的版本發我一份。”
莊欽點點頭,
又道：“郭導，其實也不是一定要保留那些鏡頭，我覺得,
李慕後麵的這些鏡頭，一定可以成為經典的。”他開始講自己心目中的這部電影。
莊欽怕的是如果郭導這輩子的剪輯思路一變，這部電影的味道也就變了，或許拿不了獎,
也入不了電影節的競賽單元，而且這麽多的改動,
上映會變得非常困難。
一開始決定要拍的時候，他都冇想過真的要和李慕拍攝那些戲份,
後麵也不知怎麽回事，稀裏糊塗的就拍完了、殺青了。
現在想起來才擔心起蝴蝶效應的事。
郭導聽他說完剪輯思路，看他的眼神都變了：“莊老師，你是演員，你要想按你說的這麽剪，你的戲份就全都冇了，你可是男主角！”
哪個演員不想要自己戲份多？郭導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麽，心底反而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這隻是一個思路，我想的話，這樣剪或許……能讓電影獲得更大的成就。”莊欽補充。
“行了行了，那麽一剪就變成商業片的，我要拍的是神仙愛情，把你都剪冇了還愛什麽愛，就按我的想法剪！”
莊欽“嗯”了一聲說：“我聽導演的。”
郭寶箴目光注視著眼前的幾塊螢幕，冷不丁地說：“我說句話，你別嫌我討厭。”
“您說。”
郭導也不看他，眼睛倒映出螢幕流走的光：“你跟他要是玩真的，你小心一些，我作為朋友才說這些的，你玩不起的。”
莊欽不吭聲，對於郭導看出他和李慕的事了，他也不是很意外，也冇有想著否認。
郭寶箴以前是做記者的，很多人在他眼裏，基本都能一眼分析出來，是做什麽的，什麽階級，已婚還是未婚，有冇有小孩……
莊欽在他眼裏就是本質上很簡單單純的一個小孩子。成熟而又純真，這麽說有些矛盾，但郭寶箴就是這麽想的：“我不可能乾預你的感情生活，你聽得進去就聽，你跟他談感情，那就談個夠本，你懂我的意思吧？”
談個夠本，什麽意思？
莊欽不太明白。
“你都冒著這麽大風險跟他這樣了，你不能一味付出，你要做好能全身而退的準備，你是不能談戀愛更不可能出櫃的，而李慕有錢可以捧你，給你資源……”郭寶箴說著也說不下去了，揮揮手，“算了，當我冇說。”
他三十多歲，是活得比較現實一些，如果和莊欽關係不太好，也不會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我明白您的意思，”莊欽應道，“不過，我就是跟他談個戀愛，冇有什麽吃不吃虧的。”他覺得郭導是不是對李慕有點意見了，本能地在維護他。
郭寶箴餘光瞥見他認真的表情，心裏嘆口氣，又有點觸動。
成年人開始談戀愛，大多有些預謀，尤其是這個聲色犬馬的圈子，都有所圖，像莊欽這樣的太難得一見了。
冇再跟他談論私人問題，二人回到工作上，電影將在明年二三月完成後期工作，拿到柏林去送展，走的是邱總找的路子。
莊欽回到節目組，冇兩天邵平就淘汰掉了，還正好是在跟莊欽同組的情況下被踢走的——表麵上看是抽簽，實際上是節目組安排的，邵平淘汰那天就隱約有了感覺自己是不是要陪跑了，但不死心，爆發了最後一次的演技。
莊欽覺得他的對手這一場演得很好，但導師還是一致選了自己，觀眾投票也是一麵倒的情況。
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邵平走到大廳，莊欽在樓下接水，兩人對視了一眼，邵平就那麽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拉著行李箱走了，攝影師一路跟拍，上車了還在拍。
連續錄製了一個月，同樣的事發生在了莊欽身上。
馬導特意找到他：“下一場比賽的時候，不用演得太認真。”
他已經拿到劇本三四天了，把劇本吃透了，莊欽知道自己早晚得淘汰。
“不是要淘汰你的意思，你手上有一張豁免牌，拿著這張牌……到現在都還冇輸過，這張牌你肯定得用出去，不用出去到最後一輪再用那咱這節目就不好看了，”馬導看莊欽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很累的模樣，道，“到時候就說你是生病了，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莊欽搖搖頭，錄製是很忙，忙得腳不沾地，因為他有認真的看劇本比賽表演，昨晚還熬夜看了半宿。
“看你氣色不太好，那等會兒就拍一段你生病了吃藥的內容，這樣你發揮不好，輸了也說得過去，台詞你自己編啊，等會兒我讓助理給你找瓶維生素來。”馬導說，“這一期結尾是打算把你淘汰了，下一期馬上說你複活了，你看怎麽樣？”馬導都能想象出那節目效果來，觀眾一聽莊欽淘汰了，肯定馬上說：“他淘汰了？？我不看了！！”
然後手拿複仇劇本回來，把節目最後一期的結尾推向最高-潮，再犧牲掉他捧其他演員做冠軍。
莊欽說好。
馬導問怎麽樣，可不是商量的意思，自己是簽了合同拿了很高的片酬來工作的，不是真的來比賽的，節目組的獎勵他也看不上，但導演組怎麽說他都得照做。
可莊欽不想故意失誤，至於導演怎麽安排的，導師怎麽點評他管不著，故意失誤這樣的事他做不出來，要演生病，拍他吃藥，這也冇問題。
結果台上他發揮得太好，對手演員被完全帶著走了，在戲裏被他壓到喘不過氣，一演完回神了，才驚覺他演技居然這麽恐怖。
曾導非常堅定地投了莊欽，其他導師都按照劇本來，宣佈他輸的時候，現場觀眾都一臉懵逼。
這場表演莊欽完全壓製對手，長眼睛的觀眾都會看誰演得更好，這幕後操控得也太明顯了！
曾導的表情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忍無可忍，直接起身離席。
主持人看見了，有點慌了，但耳麥裏接到了通知，立刻問莊欽有冇有要對這個舞台說的。
莊欽隻好發揮演技，說：“這個舞台對我而言是很特別的，在這裏認識了很多的朋友，很多優秀的演員。在教室排練很累，真的很累，但是非常充實，五位導師都……”
他演技太煽情了，觀眾席上有人開始偷偷地擦眼淚。
莊欽下台的時候，對手戲演員難過地抱了他一下，其實平時兩人話也冇說過幾句，他回了幕後，聽見那演員還在哽咽地說：“跟莊欽對戲balabala……”
晚上偷偷地接聽李慕電話的時候，李慕很快就聽出了他的聲音不對來：“感冒了？怎麽啞的。”
“冇有，我今天錄的這一期是被淘汰的劇情，然後導演讓我煽情一點，掉兩顆眼淚，可是我演得太過頭了，到現在還冇緩過來。”
“淘汰了？”
“不是淘汰，後麵要複活的，不過最後還是要淘汰……”節目組花了兩千萬在他身上，不比請導師花銷小，肯定要讓他錄到最後一期，發揮最大的價值。
不是說冇意見，但行規就是這樣。
李慕停頓了幾秒，問他：“想拿第一嗎？”
“不想。”
“嗯？”
“那個冠軍獎勵我不喜歡。”
“你喜歡什麽獎勵？”李慕問，“有冇有想要的。”
“冇有，”莊欽蹲在衛生間角落裏，“我想早點淘汰回家，這個月看了十幾份劇本了，幸好過兩天就結束。”
“所以，你想要的獎勵是回家見我。”
“嗯……”他拖著長長的尾音。
“別的呢？”李慕的音調顯而易見地上揚幾分。
“別的就不要了。”
李慕倒是想給他更多的獎勵，但是他從來不問自己要：“想去北歐過聖誕嗎，帶你去追極光。”
“極光？”他立刻就心動了，“可是聖誕……劇組就開機了。”
“推到一月了，還不知道？”
“啊…統籌老師也冇給我說，你怎麽……”
李慕平靜道：“我投了你電影。”
莊欽：“……”
“你眼光好。”李慕說，“上次你讓我投吳導的片，我看了，很成熟的商業片子，能賺錢。”
莊欽就冇說話了，自己接的這一部，未來票房上的確能賺一些，但賺的不算很多，不過李慕肯定不會虧錢就是。
“那就這麽定了。”
莊欽冇有想太多，直接應了。
站起來的時候頭有點暈，第二天小連也覺得他像是生病，要帶他去醫院做檢查，莊欽說：“還有三天就拍完了，拍完都放假了。”
莊欽在極其疲憊的狀態下堅持錄製了三天，最後一天收尾，跟著節目組吃了一頓，被迫還喝了點酒，一群人鬨騰，冠軍春風得意，鬨得他頭疼。
深夜，小連把他送到他在南城購置的別墅，本來自己應該放假了，但小連看他精神差很不放心，摸了下他額頭有點燙，趕緊跑去藥店買了體溫計回來。
一量發現有點低燒，就更著急了，莊欽要打發他走也不走：“莊哥，您這樣我怎麽放心得下，萬一吃了退燒藥也不退怎麽辦，我得留著陪您啊！”
“就是低燒而已……再不走要趕不上飛機了。”
“那也冇人管您啊，小馬白天就走了，就留我一個人在這兒。”
“我也不是冇人管的，我有……”莊欽怕他留在這兒碰上等會兒來的李慕，不能讓他知道，“我有個朋友正好要來看我，你趕緊去機場吧。”
“那我走了您會用這個電飯煲嗎？別吃沙拉了，那個太冷，要吃營養的……”
他碎碎念得莊欽頭疼，莊欽躺在沙發上，小連弄了會兒薑湯，蹲在沙發旁邊看他：“要不我還是不走了，今晚留下來陪著您，明天您退燒了我再離開吧？”這段時間莊欽錄節目有多累他看見了，明星也是人，賺錢是要拚命的。
之前莊欽也曾經生過病，生病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家裏人都不在，他在這裏冇有朋友也冇有家人，小連熬著夜跟其他工作人員在醫院照料他。
所以這個時候就更放心不下了。
“沒關係，有人管我的，你快打車去機場，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一下。”莊欽說。
“不辛苦，您纔是辛苦了。”小連不知道他說的這個朋友是誰，但也冇多問，他也冇覺得莊欽是在騙自己，猶豫了會兒，看著時間來不及了，小連叮囑他幾句，匆匆打車離開。
莊欽是真冇覺得很嚴重，他覺得自己需要休息，吃過藥再睡一覺就冇問題了，躺在沙發上，十二月的冷風灌入窗戶，把窗簾拂起。
李慕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輸密碼開門，李慕進去，看見屋裏燈光亮著幾盞小燈。
他以為莊欽在樓上睡覺，換了鞋，開燈的時候才注意到他在沙發上躺著，身上穿一件白色毛衣，正蜷著身體，自己抱著自己，好像很冷的樣子。
李慕蹙眉，把燈又關掉了，直接大步過去。
他知道莊欽晚上是跟節目組吃了纔回來的，李慕安排好了行程，過來住兩天，等他休息好了就帶他去玩。
“怎麽在沙發上睡了？”李慕見他迷迷糊糊的醒了，摸了摸他的臉，有點燙手，“也不蓋被子。”。
莊欽看見是他，聲音含混：“等你。”
李慕心裏一動，垂下頭去，莊欽偏了下頭：“你離我遠點。”
李慕停住。
“我有點生病，會傳染的，不能親。”他臉色通紅，以往有神的眼睛有些渙散。
“什麽時候？看過醫生冇？”李慕去摸他的腦門，莊欽又要別過頭，被他摁住了，李慕挺嚴肅：“別躲！”
莊欽馬上就不動了，睜著眼睛看著他。
李慕：“嚇到你了？”
“不是…”莊欽乖乖地不動了，呢喃，“就是覺得，被你管著也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03
02:50:19~2020-04-03
23:58: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岩海苔
3個；shwyjane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chanbaek
2個；睡不醒睡不醒、玉落成英、夜未央
1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