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299章 軟禁
心裡七上八下,小七忐忑不安,思緒不寧。
這一回宮,又要生出多少事啊!
公子定要提劍去見沈宴初,就連沈淑人也在呢,他們會說什麼話,又會做出什麼事呐!
小七去握他的手,但被他一把甩開。
小七去挽他的手臂,亦被他甩了開來。
她便不敢再去碰他,指尖的傷口敞著,到底也不敢再去包紮,隻是逼回眼淚,低低地求道,“公子,我想回蘭台”
那人臉色冷凝,默了良久才道,“待我問過沈宴初,便帶你回蘭台。”
他一見沈宴初,便會看見沈宴初唇上亦帶有酒漬,亦會看見沈宴初掌心亦有一道刀口,到那時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酒是飲了,事沒有應下。
但公子可會信?
她不知道,就垂頭跪坐一旁,雙手攏在袍袖裡,捏住那破損的指尖,神魂不定地隻等著他即將到來的審判。
但適才殿內的話,她一句也不能說呀,說了便要暴露了謝玉。
她永遠也不會忘了那一夜謝玉背著她在雪裡走,問她,“江南春色極好,你想去看看嗎?”
謝玉啊,謝玉不能說。
先前才傳出魏楚結盟的訊息時,公子盤問她謝玉的事。當時她說有兩個名字一樣的謝玉,這才躲過公子的追究。
說了,公子便又要問如何認得謝玉,要問山洞發生過什麼,要問她與楚國又
是什麼關係,要問她到底有沒有通敵楚國。
那她又要在勾結魏公子的基礎上,再背上重重的罪名。
撒了一個謊,便要用無數的謊話來圓。
她早知世上有因果,起心動念皆是因,當下所受也皆是果。
若是再追本溯源,那最初的謊,亦是不得不撒。
她真希望公子什麼都不要再問,不問,她便不必再答,不必再說一句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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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也果真沒有再問。
這一路並沒有什麼話,她斂氣屏聲,憂心忡忡,原本便未出金馬門,很快便回了萬福宮。
她不肯下車,那人偏要扣住她,將她帶下馬車。
雪仍舊在下,將適才走過的路又鋪了厚厚的一層,萬福宮的宮人頭戴氈帽裹著棉襖奮力地清掃,她沒有大氅,大抵還不如那掃雪的宮人暖和。
身邊的人取下腰間大印低聲命道,“召虎賁軍,圍了那偏殿。”
跟著的人忙接過大印壓聲應是,轉身疾疾奔進雪裡。
小七心中慼慼,愴然紅了眼。
有虎賁軍的地方,就有殘酷的殺戮。
她跟在公子身邊那麼久,親眼見虎賁軍圍殺公子牧,親眼見虎賁軍圍殺良原君,也親眼見虎賁軍血洗了桂宮。
今日,也要親眼見證虎賁軍圍殺大表哥嗎?
即便今日訓斥了她,逼迫了她,劃傷了她,但大表哥罪不至死。
她陪伴公子殺了那麼多人,以為滅了扶風便平了內亂。但內亂才歇,外禍又起,這燕宮的修羅場實在是了無儘頭啊!
可小七終究不敢為沈宴初開一句口,她的求情隻會使沈宴初罪不可赦。
她凍得渾身發抖,麵無人色,恍恍然由著那人一路扣住她進了宮門,上了高階,德母女情深,我見了心中亦是感懷,便叫章德留在燕宮養胎,入秋前我親自來接。”
許瞻笑道,“章德是個愛熱鬨的姑娘,郎舅自然要陪她一起。”
沈宴初神色微變,“妹婿要留我?”
言語交鋒,不見刀劍,卻倒似有刀戟相撞,錚然有聲,聽得小七坐立不安。
許瞻再啜一口,開口時意有所指,“章德在燕宮十七年,養得珠圓玉潤,去魏宮不足四月,倒似大病一場。你瞧,燕宮比魏宮養人。”
沈宴初臉色微變,眸光沉沉,不再飲酒,也沒有說話。
許瞻起了身,那暗緋色的袍袖長長地垂下,命道,“虎賁軍進殿。”
沈宴初眉頭蹙起,捏緊角觴,“妹婿何意?”
門外的虎賁軍已帶刀進殿,齊刷刷地抱拳稟道,“末將在!”
許瞻隻是笑,“阿蘩要將養身子,魏人在宮裡終究不便,還是要虎賁軍好好看守纔是。”
沈宴初拍案而起,“我是魏公子,你敢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