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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191章 “可是我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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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就是方纔自己扔去求救的嗎?

小七心裡咯噔一聲,又沒戲了。

那夏侯承正抱臂靠在欄杆上,陰陽怪氣道,“公子在等郡主喝茶呢。”

小七拽下布帛,捏在了手心裡,悶聲悶氣道,“要你管!”

轉身正要走,又聽夏侯承似笑非笑說,“郡主缺紙筆,可與末將說,末將這裡什麼都有。”

小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去了沈宴初下榻的客房。

進了門果然見沈宴初正坐在案前慢條斯理地煮茶,聞見門聲並不曾抬眸。

小七手裡攥著炭球,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低聲細語叫道,“大表哥。”

那人溫聲道,“過來坐,小七。”

小七怏怏然跪坐一旁,垂著眉不說話。

那人平和問起,“我是勢必要帶你回家,難道你竟不肯?”

小七在袍袖裡絞著手,“大表哥看管過嚴,小七不想做犯人。”

那人不以為意,“若非如此,你怎能回去。”

她氣道,“可那個夏侯承實在討厭!”

又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沈宴初根本不因她的惱怒而生出一絲半點的氣。不管她說什麼,他也總有十個百個的理由來說服她,不會有半分妥協的意思。

就如此時他亦是風淡雲輕,“你不喜歡他,他卻能救你的命。”

小七氣鼓鼓的。

那人推來一盞清茶,“燒了罷。”

他說的是寫了她名字的那塊布帛。

小七老老實實地將炭球扔進了爐子裡。

飲了茶,不久夥計又送來魚湯小菜與粟米飯,照舊是他要她吃多少,她便吃多少。

要她吃魚,她便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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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喝湯,她便喝湯。

她想吃魚尾巴,他偏覺得魚腹的肉鮮嫩細滑,便要她吃魚腹。

他還要她吃魚眼睛,說吃了魚眼睛聰明,看人看事會更分明。

她不想吃粟米飯,他偏認定不吃粟米飯內裡便要虧空,便定要她吃粟米飯。

她隻想吃兩口,他偏要她吃半碗。

真是頭大。

光是吃飯便磨磨蹭蹭地用了好一陣子。

纔到戌時桑丘守軍便又查了過來,彼時樓下人馬躁動,火把通明,雖檢視了店簿,仍舊每人一幅畫像逐間客房排查起來。

這是個好機會,小七心裡不得平靜,琢磨著總要想出個法子與守軍接上頭不可。

不然離開了桑丘,又不知何時纔有機會逃脫了。

卻見沈宴初不慌不忙地取了羊毫,拂袖蘸了硃砂,溫和命道,“過來。”

小七磨磨蹭蹭地不肯動。

那人便問,“難不成果真要回蘭台,日日與淑人待在一處?”

提到沈淑人,小七心裡發毛,沈宴初是知道小七怕什麼的。

如今沈淑人又是蘭台夫人,勢頭遠比從前在沈府更盛,哪兒是小七能招惹的。

她磨磨蹭蹭地往前湊了湊,那人又挖苦起來,“還是說,要等著回蘭台做許瞻的姬妾?”

小七撅著嘴巴不理會他,任由他的羊毫筆下雨一般往她

臉上落去,眉心的紅痣想必被硃砂隱得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不止如此,為了躲過盤查,他連她的脖頸和雙腕也沒有放過。

不是點在他自己身上,他是無關痛癢的。

臉上如何看不著,但是那雙腕密佈的紅點便駭得她頭皮發麻。

客房便有一麵銅鏡,小七遠遠地瞄了一眼,趕緊移開了目光。

她心裡嘀咕,難怪城門的守軍隻見了一麵便嚇得逃開了,這副鬼樣子不逃纔怪。

可這硃砂落在身上就是癢的難受,小七忍不住去撓,沈宴初便道,“若是撓花露了餡兒,可得把你藏在櫃子裡了。”

小七扁著嘴巴,“可是我癢!”

沈宴初卻說,“忍著,人走了便許你洗去。”

她就似得了風疹一樣,不但很癢,還起了許多紅腫的疙瘩。

從前可不這樣,許瞻在她身上畫木蘭時都沒有起過紅疙瘩,怎麼偏偏沈宴初點些紅點子就又癢又腫。

想到此處,小七一激靈,“該不是大表哥在硃砂上做了手腳!”

那人蹙著眉頭,“荒唐!我沒有那閒工夫。”

看他模樣卻也不似作假。

正說著話,盤查的守軍已經到了門口,聽那夏侯承客客氣氣地說,“我家主人是郡守門客,如今帶著內弟在客舍落腳。”

說著又悄聲道,“有麻風病,不敢驚擾了軍爺。”

守軍不信這個邪,嗤了一聲推門而入,“什麼病都得查!”

夏侯承點頭哈腰地應著,“是是是。”

身上的紅腫毫不消停,小七撓著手腕瞅著門口,便見客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當先進來的守軍登時一頓,方纔的威風不再,“啊!”了一聲,見了鬼似的逃了出去。

小七暗恨,桑丘的守軍真是沒出息,問都不問一聲,這就嚇跑了。

但凡問上一句話,她就能放出點訊息來。可惜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個就逃命般抱頭鼠竄。

若有機會再見到蘭台那人,她定要好好地告上一狀。

那守軍一走,夏侯承便闔上了門。

沈宴初也總算許她洗淨了臉,又抹了什麼藥膏,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那一臉的紅腫才消退下去。

原以為這一夜就過去了,誰知道竟查了兩次。

第二次盤查是在子時,桑丘的守軍長了腦子,完全沒有一點動靜,人就到了客房外。

想必是起了疑心。

小七不過才睡下不足半炷香,猛地就被沈宴初提溜起來了,那硃砂筆急雨一樣又將她點了個滿臉。

那很快便癢起來的臉令小七叫苦不迭,可有人查便有機會說話,人是又難受又暗暗期待著。

門外的夏侯承有意提高了聲音,“我家主人已經睡下了,軍爺勞苦,小小心意請不要見怪。”

守軍不理,徑自推門,見門是栓著的,便大力砸起門來,“開門!開門!”

沈宴初輕輕拍了她的手,附耳低聲叮囑道,“去罷,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不必我再多言。”

小七心頭一跳。

他竟許她單獨見人。

還有這樣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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