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140章 捆了,扔上馬
星夜冒死奔扶風,她哪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她會不知道留在蘭檯安安穩穩等他纔是最好嗎?
她知道。
她知道背棄了許瞻早晚是一死。
可她身負家國,肩挑道義,她要為魏國求存啊!
於許瞻而言是背棄,於魏國而言卻是一線生機。
她怎麼不知道,從撞見良原君書閣密謀的那夜她便知道。
未曾尋得兩全法,人便被推著拉著拽著入了局。
但若要死,又何必定要去料想到底是怎麼個死法。
不過一抔黃土,不必多想。
然。
她想過自己會死,卻沒想過是先奸後殺,亦不曾想過要毒啞挑筋扔去慰軍。
小七悲不自勝,身上的傷痛敵不過心如刀割,她強撐著身子,“我也為公子擋過刀。”
那人低笑一聲,“不擋那一刀,又怎麼洗清嫌疑?”
小七茫然失神,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也不怪他這樣想,良原君不也是這樣做的。
受了傷,才將自己擇了個乾淨。
可她撲上去抱住他的時候,她想的不是洗清嫌疑。
她想的是不要他死。
她若不去擋,他也許此時就不會立在馬上。
心裡一陣沒來由的酸楚翻山倒海地襲來,將她徹頭徹尾地捲了進去,恍恍然回不過神來。
“他應了你什麼?”
那人盤馬踏步,這般問她。
小七兀自怔著,“他應的不是我,應的是魏國。”
“嗯?”
“他答應有生之年,不起戰事。”
月色下那人凝眉一歎,“他說什麼,你便信什麼?”
怎麼不信,沈宴初的印信清清楚楚地蓋著。她的眼淚在眸中打著轉兒,好一會兒抬起頭來笑道,“我見過大表哥與良原君簽的盟約。”
那人眼底悲涼浮漫,“他能給的,焉知我給不了?”
這是真正的鬼話。
都知道他給不了。
小七知道,許瞻自己也知道。
若問陸九卿與裴孝廉,陸九卿與裴孝廉定也知道。
小七慘然一笑,心裡有千句萬句的話,到底都輾轉成了一聲輕歎,“公子給不了。”
月色如水,這周遭雞飛狗跳,兵甲幢幢,卻寂然好似隻餘下他們二人。
那人默了良久,不再看她,也不知在想什麼,隻淡漠地朝著左右吩咐,“捆了。”
這無疑是裴孝廉最喜聞悅見的,他直言不諱地問,“公子,可要送去營”
他大抵是要問可要送去營中犒勞三軍罷?
曾經有一回,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過去的事,她如今總是記不清楚,記得許瞻是這般命過裴孝廉的。
那人眼鋒一掃,裴孝廉已頓然住了嘴,他翻身下馬,親手去捆小七。
因了除夕那一刀之仇,也因了長樂宮外將他砸了個頭破血流,裴孝廉下手十分粗暴,粗糙的麻繩緊緊地勒住了她,道道皆嵌入了她的皮肉。
她如今十分清瘦,原也沒什麼皮肉,一身的肌骨便被這麻繩勒得生疼,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與他們所言的“結果”相比,這些實在是無關重輕,不足掛齒。
小七坦然受了,她在燕國活得辛苦,早該有一個結果。
善果也好,惡果也罷,終究是要有一個果,便不必總如此艱難。
“扔上來。”
那人又命。
裴孝廉一把提起小七,將她扔上了許瞻的馬背。
薄背的傷口黏黏膩膩,額間的血一滴滴地垂下,她此時正趴在馬背上,那人的手扣住了她脊上的麻繩。
那人冷
然開口,“連夜命人打一架金籠子,不必太大,天亮送到青瓦樓來。”
裴孝廉忙應了,“是!”
“今夜的事,我若從任一人口中聽到,在場諸人,不留活口,你等可聽清了?”
眾將士低頭應是,“末將領命!”
那人打馬往蘭台疾馳,小七想起了被沈淑人出賣那日,她也是如此被人帶回了燕軍大營。
那時她被縛得牢牢的,半分都動彈不得,那時她被顛得昏昏沉沉,頭痛欲裂。
如今亦是被顛得昏昏沉沉,頭痛欲裂。
他的馬很快,她全靠那人拽著纔不至於被甩下去,然而那人打馬時的鞭尾卻時不時地掃到她身上。
月色生涼,這一路馬蹄的疾馳又驚起了薊城的雞鳴狗叫,小七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到了蘭台,她心神恍惚,好似被他從馬上拽下,繼而扛在肩上,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丟在青瓦樓臥房裡了。
他丟下她的時候並無憐惜,因而她重重地一摔,摔得七葷八素,若不是這地上尚有一層厚厚的羊絨毯,她大抵是要摔昏過去。
她望著許瞻,那人臉色冷凝,曾給過她溫柔的眸子裡此時半分情愫都無。
可到底不是被送去大營,這便是他的好了。
他再一次用鐵鏈拴上了她的腳腕,他的青龍劍挑斷了她身上的麻繩,他什麼都不說,胯在她身上便動手撕扯起她的衣袍來。
小七掙著,袖中的金柄匕首霍然拔了出來。
那人一頓,眸中猩紅。
不久前,就是在這間臥房裡,有一場星夜刺殺,那時候她便是握著這把匕首對準了他的脊背。
他已經警告過她,不要對他起殺心。
他甚至要她親手縫合他的傷口,他說刀線穿過皮肉,就算她殺過他了。
到底是她自己食了言,是她背棄了許瞻。
那人聲音淩冽,“給你醫病,不
是叫你殺我的。”
是,從前他說“弱些也好,省得殺人”。
小七眸中沁淚,攥著匕首的手微微發顫,那匕首最終還是橫在了自己頸間,“公子開恩,要小七自己死罷。”
那人握住她的手腕,輕易便將匕首甩了出去。
他的話刻薄低冷,“你怎配要這份‘恩’。”
小七心中酸澀,是了,是她自己背棄在先,原也不該開這個口。
他很粗暴,她的衣袍在他手中刺啦幾聲便被扯爛撕碎。
麻繩被他重新撿起,在她粉白嬌嫩的身子上一道道地穿過。
穿過脖頸,繞過胸脯,連同她的雙臂、細腕全都緊緊縛在身後。
就連她的腰腹都沒有放過。
粗礪的麻繩全然嵌進皮肉之中,白日所受的傷口正被繩結抵著。
她很疼。
二十一歲的許瞻,他有至高的權力,他有強勁的力道,他有血氣方剛的軀體。他若想強要了她,實在是易如拾芥,手到擒來。
原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何必等這麼久。
他偏偏等了這麼久。
若不是這一日東窗事發,想必他還會繼續等下去。
他也許在等她心甘情願的交付,可她沒有。
她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不知好歹。
十六歲的小七,她初初長成,乾乾淨淨,可她卻支離破碎,毫無生機。
她想推拒他,她想遮住肩頭,遮住胸口,遮住一雙玉杵,遮住最隱秘的禁地。
可她被箍著,被縛著,被壓著。
此時她在他的掌中,絲毫反抗不得。
她沒有呼喊,也沒有求饒,她神情哀痛,無聲慟哭。
她哭,他卻不願看她哭。
那雙強有力的手一把將她按趴在青銅長案上,自背後蠻橫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