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連上女友熱點後,我轉頭和彆人領證 花燈
花燈
“隻是關著?”
君卿開啟了那張紙條,上麵是繪製的一張地牢圖。
“對,不曾用刑,甚至好吃好喝地有專人伺候著,除了那姑娘自己試圖逃了幾次被鎖住以外,沒有旁人傷她。”
君卿沉吟片刻:“是從金彪那裡得來的訊息嗎?”
汨羅也沒想瞞著她:“對,金彪在舵中也算是核心人物,他透露的訊息應可靠屬實,隻是具體是因何緣由禁閉石箏,還暫未可知。”
“好。”
君卿將那圖疊好收了起來。
汨羅將下頜輕輕落在她膝上,仰著頭望她:“你要去救她嗎?我可以陪你一起。”
君卿低下頭,對上他的眼睛,還是覺得有些不太適應他親密的舉動。
她輕咳了一聲:“不,事出蹊蹺,既然石箏暫時沒有受到傷害,我們先按兵不動,再探查一陣子。”
她忽然又想起:“你之前說要去看永寧公主,可有什麼方式同她聯絡?”
汨羅搖了搖頭:“我隻是想待她回來那日,在街上隨著人流遠遠看上一眼罷了。”
君卿有些驚異:“你不給她傳個信嗎?想來你們兄妹二人分彆多年應是很記掛著彼此的。”
汨羅卻是歎氣:“永寧回來,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過去支援先皇後的那些舊部肯定會儘辦法讓她在朝中掌一部分權……”
“既如此,你為何不現身表明自己身份,或許你體內的毒便有法子可解了,彆說是長命安康,那皇位……”
汨羅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小心隔牆有耳。我是汨羅,李姓之事於我已是過去,而且我本就無心這些,隻求今後能長長久久陪伴著你。”
他言辭懇切,君卿卻心中無甚波瀾。
無心權位之人,可能隻是未曾嘗到它的益處。
饒是這樣想,君卿還是輕點了頭,示意自己瞭解。
他的一張手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君卿正半垂著眼眸看著他,烏瞳中是兩個清晰的自己。
汨羅被那雙眼睛吸引住,慢慢湊上前去……
太近了。
君卿下意識往後靠,卻不曾想另一隻手扣在了她腦後。
她的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不知是該出手將他製止住,還是出聲警示他,又或許,她什麼也不想做,等待著他的下一個動作。
又有些許微妙的期盼。
隻聽見汨羅的聲音,明明這樣近,卻彷彿是從遙遠的山邊傳來。
“給你蓋個私印,免得你不信。”
鼻息相聞,唇上一點溫熱。
待君卿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捂住臉趴在自己腿上,耳尖紅得快滴血。
君卿抿了抿唇,那一下太過輕,還沒有此刻他喘出的氣噴灑在自己大腿上的力道來得大。
她一時間竟不知該是何反應,本來心中那點波瀾看到他無法擡頭的樣子,瞬間掀起風浪來,生出想要戲耍回去的念頭。
她伸出手捏了捏那惹人注意的耳朵。
汨羅原本是想等她反應,來判斷自己是否過於唐突,未曾想那溫涼的手指落在他耳朵上,給他捏了個激靈,差點當場跳起來。
他又留戀地蹭了好一會才擡起頭,臉部也是血氣上湧,眼睛裡霧氣一片,就這麼直直地望著君卿。
君卿又捏了一下他的臉頰:“你現如今是愈發大膽了。”
汨羅還嫌她一隻手不夠,牽起另一隻也放在自己臉上,道:“你的手好涼快……”
竟給他當作了降溫用的玉石?
君卿沒好氣地用力搓揉了一番:“嫌熱下河裡遊一圈去。”
汨羅搖著頭又垂首下去,貼著她的腿:“不要,我更喜歡這裡……”
屬實黏人,比小福還黏人。
君卿善心地等了他一刻鐘,最後實在受不了把他從自己身上撕了下來,驅逐出了房門。
次日,夥計送膳食來,遞了個口信給她,道:“主公不日便回,若君姑娘還想去香山,她可陪同前往。”
香山,還有要去的必要嗎?
那裡就算有座墳,怕也隻不過是“季笙”的衣冠塚吧!
君卿麵上不動聲色,隻是應道:“等長樂姑娘回來,我再同她商量。”
她正欲轉身回房,一張臉忽然從房梁上倒掛在她麵前,汨羅閃身將她護在身後,卻發現是那天被君卿稱為“師祖”之人,白須白發,笑嗬嗬地叫著:“丫頭,你傷好些了吧!”
醉翁見汨羅如此提防著他,心中不快:“你這小子,武功不高,倒是挺礙眼,我若真對她出手,哪裡還能輪得到你來護?”
君卿撥開汨羅,躬身行了一禮:“師祖。”
醉翁見她便歡喜,忙從房梁上下來,笑道:“哎呀,早跟你說了彆叫我師祖,叫我醉翁就好!”
君卿從善如流地改了口:“醉翁老前輩。”
他大搖大擺地走進堂中,看著他們的膳食砸吧砸吧了嘴:“飲得了梨花白,卻隻用這些粗茶淡飯,丫頭,你將養自己也太敷衍了些。姑孃家家的,當真得錦衣玉食,供成明珠纔是啊!”
君卿跟在他身後還未開口,又見他叫起來:“哇!原來這丫頭是跟著你的,前幾日我還瞧見她在院中練劍,我就說怎麼看起來這招式有點眼熟呢!”
小福這幾個月因習武身子骨比之前挺拔了許多,遇事也不再似從前那般下意識去尋求君卿的庇護,此刻她麵對醉翁上下打量的眼神竟毫不畏懼,甚至還學著君卿行禮:“老先生好。”
醉翁見她比那男子討喜得多,沒忍住又多看了兩眼。
“這是我徒兒,小福。”
“你徒兒?”醉翁圍著她轉了兩圈,“你也是,逸璟也是,才學了多少,就敢收徒弟了!我見這丫頭性情堅毅,若真想學,不如拜我為師,我正愁一身絕學後繼無人呢!”
小福聽了這話登時心裡不高興起來,她一邊望向君卿,一邊拒絕道:“多謝老先生好意,可我跟著師父不止是為學習武藝……”
還未說完,卻聽見君卿淡淡開口:“若小福能得您指點,自是她的福氣……”
她猛然收了話聲,心頭一陣陣急跳。
“不過,雖不能拜您為師,但論親疏遠近,她這年歲稱您師祖也是一樣的。”
福至心靈,小福當即一展笑顏,躬身行禮:“小福拜見師祖!”
醉翁本就是一時興起,隨口一說,見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倒真給他架在那裡了。
不過這小丫頭腦子靈光又十分赤誠,他想了片刻,覺得也並無不可,當即往桌邊一坐,拿捏起腔調來。
“隻是嘴上說說?”
小福會意,上前斟了茶,雙手捧著奉了上去。
醉翁哪裡享受過這種待遇,當年收逸璟那臭小子為徒,都是他千方百計求來的,想想還真是不堪回首。如今這茶飲了,他才覺著自己真是門下有人了。
君卿又差人添了份碗筷,四人圍坐著用膳。
君卿用了半碗,便放下了筷子,端起茶杯來飲。
汨羅見狀,低聲道:“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無事。”她取了酒給醉翁添上,“老前輩現下住在何處,可搬來與我們一起。”
醉翁道:“我啊!以天為蓋,以地為廬,最喜宿在林間樹稍,聽風聽雨,賞花賞月!”
君卿聞言斂目,靜默了好片刻才道:“前輩好意趣。”
醉翁見她神色有愁,便又想起來那天晚上,開口直言道:“丫頭,你還想見逸璟嗎?想的話傳個信給他,有什麼見一麵說開不就好了!何必在此暗自傷神呢?”
又是這個名字。
汨羅垂在膝上的手不自覺收緊。
“不了,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醉翁見她如此,也不好再開口勸,轉頭跟小福說話:“今日長街上有燈會,小丫頭,師祖我帶你去耍一耍如何?”
小福朝君卿瞥了一眼,沒應聲。
君卿這纔想起她自己整日待在院中,也未曾帶她出去看一看這長安城中的繁華,心中不免有些過意不去:“去吧,勞駕前輩幫忙照料。”
“師父不跟我們一起嗎?”
“我……”
旁邊靜默良久的汨羅忽然開口:“一起吧,我也想去。”
留自己一個人也無甚趣味,君卿點頭應了。
小福在院中同醉翁學了半晌武藝,君卿見他是真心傾囊相授,也放下心來,待暮色四合便一齊出了門。
天香樓雖每日絲竹聲不絕,但是與市井中的繁華熱鬨想比,卻是過於拘泥了。
此刻,街上往來之人絡繹不絕,多是年輕女子巧笑倩兮,與心儀之人相攜觀燈賞月。
各色明燈高懸,照著紅塵中的癡男怨女。
小福被一盞形狀彆致的兔子燈吸引,拉著君卿就要去猜謎。
那攤主是個體態豐腴的婦人,懷裡還抱著個小丫頭,約莫三四歲的模樣,笑容滿麵道:“姑娘好眼光,我這兔子燈最受丫頭們喜愛,今夜攤上隻此一盞啦!”
小福見她笑得親切,原本些許生澀也褪去,念出那謎麵——
“半部春秋。”
那婦人笑道:“打一字。”
小福思索了片刻:“秦?”
“好聰慧的姑娘!”那婦人將兔子燈取下遞到了她手上。
小福近日來讀書認字也不曾落下,這還是她第一次玩這種猜字謎的遊戲,那兔子燈更像是一種獎勵。
待她提著燈又奔去看其他熱鬨,君卿從腰間掏出一粒碎銀放置其上。
一盞兔子燈不過幾個銅板的價,婦人忙道:“姑娘給的太多了!”
“您手藝很好。”她輕聲讚道。
“那也太多了!都夠買下我這所有的燈了!”
君卿笑著拎過一盞黛色魚尾燈:“我猜不出來謎,您就當是賣於我這白丁吧。”
她翩然離去,留下婦人握著那枚碎銀,與牙牙學語的女兒相互抵著額頭,視線於人海中追尋著她的身影。
那盞燈彷彿是暗河中舞動擺尾的魚,流光溢彩。
她將燈遞給汨羅:“憋了一晚上了,說吧,想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