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 第13章 Numb.13 吃巴掌
nub13
吃巴掌
「
86
17xxxxxxxx0:霧霧會製藥嗎?」
「
86
17xxxxxxxx0: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
徐霧上午又上了四個小時的線上自習看管,好不容易結束打算伸個懶腰再考慮跟傅熄約定的時間要幾點出門,結果電腦剛關上就瞧見了手機螢幕上彈進來的這兩條訊息,跟中了病毒似的,一直在重複想吃兩個字。
吃藥?
真想讓他吃巴掌,徐霧麵無表情想。
她沒管這兩條跟發瘋似的訊息,直接退出去點開微信備注為跟蹤狂的聯係人,連敲幾個字—
「five:有病?」
手機震動兩下,待看清對麵發來的簡短文字,原本躺在床上臉色坨紅又雙眼迷離腦袋暈乎乎的解影,在看清訊息後猛地坐起身來,滿眼的不可置信,連捧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因生病而猩紅的眼睛慢慢睜大。
怎麼回事。
解影大腦轉動的很慢,卻還在思考—
徐霧給他發訊息了,第一次,兩個字,一個問號。
這是關心?解影控製不住讓臉色更紅一層。
在做夢嗎?如果不是做夢的話,為什麼徐霧會知道他生病了?永遠停留在夢境就好了。
解影屈起腿抱著膝蓋,慢吞吞地將腦袋埋在被子裡,發燒帶來的幻覺這麼嚴重嗎?他現在心悸的厲害,快到像要跳出胸腔去尋找讓它如此的罪魁禍首。
「跟蹤狂:我沒事的_」
「跟蹤狂:明天一定會去上課的」
徐霧:“”
她對解影的接話摸不著頭腦,又不是在真的問候他有沒有病,好賴話都聽不出來嗎?
是了,解影就是這種人,遮蔽話語的同時還會自動捕捉自己想聽的幾個字組成一句話。
徐霧瞭然,沒再管。
她跟傅熄約的時間在十一點半,她差不多十一點就得出門,反正左右是吃個飯,她也就懶得管穿搭,簡單穿了衛衣就準備出門。
十一月初的天氣晝夜溫差大,經常是白天溫度高,一到五點過後就能降到七八度。
從西到東貫穿的馬路人影憧憧,這個點多的是賣完菜準備收攤回家的老人,人流聲嘈雜。
再往前直走七八分鐘就能看到一家餐館,左右兩邊各是奶茶店和早餐店。徐霧擡手推開玻璃門進去,視線往左移就看到坐在角落玩著手機的傅熄。
她帶了人。
徐霧輕輕掃了眼坐在她對麵的男生,背對著她看不清五官,她知道傅熄人緣好,不過很少見她跟哪個男的私底下走得這麼近。
“霧。”傅熄發現了她,放下手機朝她招了招手。
隨著她這個動作,那個男生也回頭朝她看來。
徐霧點了下頭,餘光掃了眼男生後確認沒什麼印象,於是在傅熄身邊落座時還用眼神詢問她是怎麼回事。
“我前桌。”傅熄靠過來在她耳邊捂著嘴巴小聲說,“跟你搭檔出演王子的那個人。”
這麼一說,徐霧倒是想起他的名字了。
鄭良文。
“你好。”對方朝她笑笑。
徐霧點點頭算作回應。
為什麼單獨把他喊出來了?
徐霧繼續看向傅熄,那眼神透露出來的就是這麼個意思。
“跟他約好了今天出來,我想著倒不如一起。”傅熄討好地笑笑。
徐霧沒說話,隻是變得有些探究意味,意味深長。
“不介意吧?”傅熄可憐兮兮。
“不介意。”徐霧抽了張紙把麵前的桌子簡單擦了遍後再把紙揉成一團丟進桌下的垃圾桶裡。
她是真不在意這事,畢竟那是傅熄的事情,她頂多算局外人,更何況傅熄似乎挺喜歡看他的。
平心而論,鄭良文的長相比不上解影那樣漂亮得像變態的臉,但勝在發型合適臉型,剪的是微分碎蓋,隻是眼睛一單一雙,雙的那隻雙眼皮很明顯,單的那隻更偏內雙。
“你是怎麼說服他的?”徐霧邊掃描桌上的二維碼點餐邊問。
“不是說服,”傅熄反駁,把目光投向正對麵的鄭良文,挑眉說:“是自願。”
感受到明晃晃的威脅,鄭良文憋笑,卻也順著傅熄的話點頭:“對,我是自願的。”
徐霧也沒多問,在點的蛋炒飯端上來後就從桌上抽了根一次性筷子出來。
這家店是她跟傅熄偶然發現的,距離兩人住的地方都不遠,關鍵是便宜又好吃,做蛋炒飯時放的蛋絲毫不小氣,包裹著米粒吃進口時混雜著香味,十分好吃。
待吃得差不多了,傅熄輕輕碰了下徐霧的胳膊,在確定她表情沒什麼變化後才問:“我們等下要去商場買點東西,要一起?”
“不了,我等下還有事,你們去就好了。”徐霧不是個不會看眼色的人,與其三人成行,倒不如自覺讓位。
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下還有什麼事,但現下這個情況,沒事也得硬著頭皮說有事。
等一下。
徐霧忽然想起剛纔出門前和解影那番簡潔的對話,轉念一想,解影可能真不會覺得那是在罵他。
真生病了?
徐霧皺著眉頭。
見她這幅沉思的模樣,傅熄好奇詢問:“怎麼了你。”
“沒有,”徐霧回過神來,問:“這附近有藥店嗎?”
“有,在對麵。”鄭良文回答她。
“咋了,你有病?”傅熄關心。
徐霧:“”
被傅熄這句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話罵了,她反應過來,突然有點想給自己一巴掌,確實有病,問這個乾什麼。
吃完飯,傅熄要拉著鄭良文打車去商場那邊,徐霧目送著兩人離開。本來是打算就這樣回去的,可剛擡步還沒走出來,想起鄭良文說的話就不自覺側目看向馬路對麵—
找到了,這家餐館正對麵的左邊兩家就是藥店。
關她什麼事,反正死不了,又不是因為她生病的。
徐霧收回目光準備離開。
就算生病了又怎樣,他家裡應該有人吧,再不濟也懂得吃藥吧?
有藥嗎?
徐霧停下腳步,想起那個號碼給自己發的兩條訊息,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是想吃她做的藥。
她會不會做藥不知道,但是做出來藥到命除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
好煩啊。
“一共十七塊五。”店員把退燒藥裝進袋子裡遞給她。
“謝謝。”徐霧接過來掃碼付錢。
出了藥店,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提的東西,陷入沉默。
居然真的買了,然後呢,她又不知道解影住哪裡。
徐霧掏出手機,麵無表情地給解影發了個定位。
「five:【定位】」
“咳咳咳咳。”解影看見這條訊息的時候還在喝水,險些被嗆到,連帶著眼尾都泛著不知名的紅暈,一雙眼水潤潤的。
簡直瘋了,他恍惚地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力道絲毫不收斂,啪的一聲回蕩在偌大的客廳裡。
臉上很快浮現出掌印,深邃的紅色與生病的臉紅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是夢,很痛,是正在發生的現實。
解影深吸好幾口氣,又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自我鼓勵完後才點了語音通話過去。
看著來電界麵,徐霧點了接聽,剛放在耳邊,對麵就傳來一道深沉的男聲:“喂。”
徐霧頓了下。
解影的嗓音帶著有些沙啞,聲線又低,輕輕淺淺從螢幕那頭傳來回蕩在耳邊時讓徐霧不自覺繃緊了身體,握著手機的手都在攥緊,耳朵還有著不易察覺的癢意,像勾著根羽毛輕撓。
“你聲音”徐霧遲疑。
真生病了啊。
“對,對,對不起。”解影喑啞,“不是故意這麼難聽的,霧如果如果不想聽我,我說話也是,也是正常的。”
—胡扯什麼啊,她什麼時候不想聽他說話了。
生病會帶著腦子也遲鈍笨拙起來嗎?徐霧不清楚,但並不妨礙她變得從容起來。
“感冒?”她問。
“不,不是發燒。”解影老實回答。
“因為什麼?”
“我因為”解影支支吾吾。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解影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手死死扯著褲子,沉重又粗苯的呼吸聲在起伏著,心提到了嗓子眼。
霧會生氣,會讓他滾開。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發燒帶來的痛苦無異於被扔進火裡灼燒,簡直要被活活燒死了,在被徹底吞噬前,他祈求又渴望的隻有徐霧回眸的那一眼。
“你家裡有人嗎?”徐霧壓根沒有去探索他那些奇形怪狀想法的**,他不說她也不會勉強。
倒不如說他最好爛在肚子裡,說出來也隻會引起她的惡心。
“沒,沒”解影低低說,“我一個人人住。”
這話能透露出的資訊實在太多,怪不得她從來沒見過解影身邊有誰,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
如果是一個人,那麼他所作所為的那些都會被解讀為無人可知的東西,沒有人能知道也沒有人能引導。
所以他是個怪胎,是個隻敢躲在角落裡觀察彆人的毒蘑菇。
即使是這樣,她卻在聽到解影說自己一個人的的時候的那一秒,心裡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快意,這種感覺的來源她無法找到源頭。
她忽然覺得頭次能理解解影那種興奮的狀態從哪裡來,忍受著全身的血液都在瘋狂叫囂。
半晌後,她笑了聲:“解影。”
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內而外散發的惡意:“你被拋棄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