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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紀:逆時追秦 第71章 邯鄲故地藏墨寨,龍槍同修待尋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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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像揉碎的棉絮裹著官道,馬蹄踩在結了霜的土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連帶著馬背上的人都跟著晃。項塵攏了攏身上的粗布外套,左臂的傷口被玄氣液護著,不似前幾日那般刺骨疼,但隻要一扯動,還是會有股涼意順著經脈往上竄,像有條小蛇在肉裡鑽。

“這破路顛得我腰都快斷了!”小墨在前麵那匹馬上扭了扭身子,短柄斧斜挎在背後,隨著顛簸撞得馬鞍“哐當”響,“早知道從鹹陽走水路了,坐船多舒服,哪用遭這罪?”

“走水路更慢。”阿木坐在他身後,手裡捧著個陶壺,時不時掀開蓋子摸一下,“這壺裡的薑湯快涼了,到邯鄲城門口得再熱一遍,項塵的傷不能沾涼。”他說著,抬頭看了眼項塵,見對方正盯著遠處的城樓,又補充道,“快到了,你看那城樓,飛簷上掛著銅鈴呢,就是邯鄲了。”

項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晨霧裡,邯鄲的城樓像頭沉睡著的巨獸,青灰色的磚牆上爬著斑駁的苔蘚,城門上方的“邯鄲”二字被風雨浸得有些模糊,但飛簷下的銅鈴確實在晃,風一吹,“叮鈴”的聲音能飄出老遠。跟鹹陽的肅穆比起來,邯鄲的城門樓子多了點市井氣,城門口已經有挑著擔子的貨郎在等開門,還有幾個穿著短打的漢子湊在一塊抽煙,偶爾傳來幾聲笑罵。

“邯鄲比鹹陽熱哄點,逆時盟的眼線應該沒那麼密集。”墨淵勒了勒韁繩,讓馬慢下來,“墨家的據點在城西的巷子深處,門口掛著個‘修傘’的木牌,進去後得按三下門環,暗門才會開——彆走錯了,旁邊那戶是真修傘的,上次阿石就敲錯過門,被老太太追著罵了半條街。”

小墨“噗嗤”笑出聲:“阿石那小子,連門都能敲錯,下次讓他去打聽訊息,指不定把自己賣了。”

說話間,城門“吱呀”一聲開了,守城門的士兵揉著眼睛,沒怎麼盤查就放他們進去了。進了城,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賣豆漿的攤子冒著白氣,包子鋪的蒸籠掀開,香味能飄出好幾丈遠,還有小販推著小車喊“糖畫——甜口的糖畫——”,跟鹹陽城裡的死氣沉沉完全是兩個樣子。

項塵看著街邊的景象,心裡竟有點恍惚。上次來邯鄲還是半年前,那時候他剛拿到玄鐵槍,跟著墨淵來買機關零件,還在街角的麵攤吃了碗牛肉湯麵,老闆的手藝特彆好,辣油香得能勾人魂。現在再走這條街,麵攤還在,隻是老闆換成了個年輕小夥,大概是老闆的兒子,正忙著給客人端麵,額頭上全是汗。

“彆走神,跟著我走。”墨淵拍了下他的馬脖子,“城西的巷子繞,彆跟丟了。”

幾人騎著馬,避開街上的行人,慢慢往城西走。越往西走,街上的人越少,房子也從青磚瓦房變成了土坯房,巷子裡堆著柴火,偶爾有雞從門裡竄出來,撲騰著翅膀跑遠。走到一條窄巷的儘頭,果然看到有戶人家掛著“修傘”的木牌,木牌是舊的,邊緣都磨圓了,門是兩扇木門,漆皮掉得差不多了。

墨淵翻身下馬,走過去按了三下門環——“咚、咚、咚”,力道不輕不重。沒等多久,門後傳來“哢噠”一聲輕響,木門從裡麵拉開一條縫,一個腦袋探了出來,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穿著墨家的青色短褂,看到墨淵,眼睛一下子亮了:“墨淵先生!你們可算回來了!”

這少年就是阿石,上次敲錯門的那個。他趕緊把門拉開,裡麵是個小院子,院子裡擺著好幾張木桌,桌上堆著零件——有機關弩的箭頭,有木甲獸的齒輪,還有幾個沒拚好的機關鳥。幾個穿著同樣短褂的弟子正圍著桌子忙活,聽到動靜,都抬起頭看過來,手裡的活計也停了。

“先生,這位就是項塵大哥吧?”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姑娘走過來,她叫阿竹,是墨淵弟子裡最擅長修機關獸的,手裡還拿著個銅釘,“我聽阿石說,項塵大哥能用槍魂對抗逆時術,可厲害了!”

項塵笑了笑,剛想說話,阿木就把陶壺遞了過來:“先彆說了,快給項塵找個地方坐,他的傷還得換藥。”

“哦對!”阿石一拍腦袋,趕緊領著他們往屋裡走,“裡屋有炕,燒得暖乎乎的,正好給項塵大哥療傷。我這就去拿玄氣液,上次先生讓我備著的,還沒開封呢!”

裡屋確實暖和,炕上鋪著粗布褥子,炕桌旁還放著個炭盆,炭火燒得正旺,把空氣都烘得暖融融的。項塵脫了外套,坐在炕沿上,阿木幫他解開左臂的麻布——傷口已經結痂了,痂皮是淡金色的,那是玄氣液的作用,隻是痂皮下麵還隱隱透著點青色,是沒清乾淨的逆時之力。

“得再塗一次玄氣液,順便把破時草熬成的藥膏敷上。”阿木從布包裡拿出破時草藥膏,是深綠色的,聞起來有股清涼的味道,“這藥膏能把殘留的逆時之力吸出來,就是敷的時候有點疼,你忍忍。”

項塵點點頭,看著阿木把藥膏塗在痂皮上。藥膏剛碰到麵板,就傳來一陣刺痛,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紮,但疼過之後,又有股暖意滲進去,把那股涼意壓得死死的。他靠在牆上,轉頭看向窗外——院子裡的弟子們又開始忙活了,阿竹正蹲在木甲獸旁邊,手裡拿著個小錘子,一下下敲著齒輪,阿石則在磨箭頭,磨得鋥亮,能照出人影。

墨淵沒進屋,他站在院子裡,手裡拿著張圖紙,正跟幾個弟子說著什麼。圖紙上畫的是機關弩的改進圖,墨淵用手指著圖紙上的某個地方,弟子們湊過去看,時不時點頭,偶爾也會提出疑問,墨淵耐心地解釋,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地傳到屋裡。

“墨淵先生對弟子真好。”阿木收拾著藥膏,笑著說,“這些弟子大多是孤兒,是墨淵先生把他們撿回來的,教他們讀書,教他們修機關,把他們當親孩子一樣。”

項塵心裡一動。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爹孃走得早,是村裡的老獵戶把他養大,老獵戶教他射箭,教他辨認草藥,可惜老獵戶在他十五歲那年走了。從那以後,他就一個人闖江湖,直到遇到墨淵,才又有了“歸屬感”——墨淵不像師傅,更像家人,會關心他的傷,會為他規劃路線,會在他迷茫的時候給方向。

“等傷好點,我想練練槍。”項塵突然說。

阿木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也好,不過彆太用力,你的左臂還不能承受太大的力道。院子裡有塊空地方,下午我幫你把玄鐵槍拿過去。”

下午的時候,項塵的傷果然好了點,左臂能稍微抬起來了。阿木把玄鐵槍扛到院子裡的空地上,槍杆上的紅光比之前更亮了點,像是知道要“活動”,迫不及待地想出來。項塵握著槍杆,一股暖意順著指尖往上爬,跟龍血的暖流彙合在一起,順著經脈流遍全身,左臂的刺痛也減輕了不少。

他慢慢舉起槍,試著揮了一下。槍杆劃過空氣,發出“呼”的輕響,紅光隨著槍的動作飄出,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他沒敢用太大的力氣,隻是簡單地刺、挑、劈,熟悉著槍的重量。院子裡的弟子們都停下了手裡的活,好奇地看著他——他們隻聽說過槍魂,沒見過槍魂發光,此刻看到槍杆上的紅光,都瞪大了眼睛。

“哇!真的發光了!”阿石湊到旁邊,想伸手摸,又怕被紅光燙到,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碰,“項塵大哥,這槍魂能一直亮著嗎?晚上是不是不用點油燈了?”

項塵被他逗笑了,剛想說話,墨淵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個饅頭,遞給項塵:“先歇會兒,練久了傷會加重。”他看著項塵手裡的玄鐵槍,眼神裡帶著點欣慰,“槍魂跟你的聯係越來越深了,剛才你揮槍的時候,我能感覺到龍血和槍魂在互相配合——再練幾天,說不定能徹底壓製住逆時之力。”

項塵接過饅頭,咬了一口,是白麵饅頭,帶著點甜味。他靠在牆上,看著院子裡的弟子們,突然想起早上墨淵說的“項少龍的傳說”,忍不住問:“墨淵,你早上說邯鄲城裡有項少龍的傳說,具體是什麼傳說?”

墨淵在他旁邊坐下,也拿起個饅頭,慢慢吃著:“多了去了。前陣子我讓阿竹去城裡買布,聽布莊的老闆說,三個月前,有個穿黑衣的漢子在城南的客棧救了個被劫匪盯上的商人,那漢子用的是長戟,一戟就把劫匪的刀劈成了兩半,商人想謝他,他隻說了句‘彆讓我再看到你作惡’,轉身就走了。布莊老闆說,那漢子腰間掛著塊玄玉,跟傳說裡項少龍的玄玉一模一樣。”

“還有嗎?”項塵追問。

“還有個更玄乎的。”墨淵喝了口水,繼續說,“城西的酒肆裡,酒保說上個月有個客人,喝多了說自己見過項少龍——說項少龍在城北的破廟裡住過,廟裡的牆上刻著‘項’字,還刻著個戟的圖案。我讓阿石去破廟看過,牆上確實有刻痕,隻是風吹日曬的,快看不清了,不過那戟的圖案,跟墨家典籍裡記載的盤龍戟一模一樣。”

小墨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聽到這話,眼睛一下子亮了:“那我們趕緊去打聽啊!找布莊老闆,找酒保,再去破廟看看,肯定能找到線索!”

“急什麼。”墨淵白了他一眼,“項塵的傷還沒好,而且城裡說不定有逆時盟的眼線——上次我們在鹹陽巷戰,鬼麵肯定知道我們在找項少龍,說不定已經派人在邯鄲盯著了,我們一露頭,就會被盯上。”

阿木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個陶碗,碗裡是熬好的湯藥:“墨淵說得對,項塵得先把傷養好。這碗藥是用破時草熬的,喝了能加速清除逆時之力,再喝三天,左臂就能正常用力了。等傷好了,我們再喬裝一下,去城裡打聽訊息——我扮成貨郎,小墨扮成學徒,項塵和墨淵扮成商人,這樣不容易引起注意。”

項塵接過湯藥,一口喝了下去。湯藥有點苦,但喝下去後,肚子裡暖暖的,龍血的暖流更明顯了,順著經脈往左臂流,傷口的涼意又退了點。他握著玄鐵槍,槍杆上的紅光閃了閃,像是在回應他的心情——他能感覺到,自己離項少龍越來越近了,離阻止逆時盟的目標也越來越近了。

接下來的幾天,項塵每天都在院子裡練槍。第一天隻能簡單地揮槍,第二天能試著刺出連貫的動作,第三天左臂就能正常用力了,能完整地使出“龍驤三式”——第一式“龍抬頭”,槍尖向上挑,紅光隨著槍尖竄出,能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紅痕;第二式“龍擺尾”,槍杆橫掃,紅光像扇子一樣展開,能把旁邊的木柴掃斷;第三式“龍潛淵”,槍尖向下刺,紅光鑽進土裡,能在地上戳出個小坑。

墨淵每天都在院子裡看他練槍,偶爾會指點幾句:“‘龍潛淵’的時候,要把龍血的力量集中在槍尖,彆散了,不然力道不夠。”“‘龍擺尾’的速度再快點,逆時術能拉慢你的速度,你得比平時快一倍,才能避開。”

弟子們也越來越佩服項塵——他們原本以為項塵隻是力氣大,沒想到練槍這麼厲害,尤其是看到槍魂的紅光能隨著招式變化,更是把他當成了“偶像”,每天練完機關,就圍在旁邊看他練槍,偶爾還會問幾句“項塵大哥,這招怎麼練啊”“槍魂怎麼才能讓它更亮啊”。

到了第五天,項塵的傷徹底好了,左臂再也感覺不到涼意,揮槍的時候也能用上全力了。墨淵拿著張邯鄲的地圖,走進屋裡,地圖上標著好幾個紅點:“這幾個紅點是城裡常有人聊閒話的地方——城南的布莊,城西的酒肆,城北的茶館,還有破廟的位置。明天我們就按阿木說的,喬裝去這些地方打聽,先找布莊老闆,他見過項少龍的玄玉,說不定能提供更多細節。”

項塵看著地圖上的紅點,心裡滿是期待。他摸了摸玄鐵槍,槍杆上的紅光閃了閃,像是在跟他“約定”——明天,就要去尋找項少龍的線索了,就要離逆時盟更近一步了。

傍晚的時候,院子裡的弟子們煮了鍋肉,還蒸了饅頭,算是“慶祝”項塵傷愈。大家圍坐在院子裡的木桌旁,吃肉,啃饅頭,聊得熱火朝天。阿石說要跟項塵學槍,阿竹說要改進機關獸,讓機關獸能跟上槍的速度,小墨則說要跟項少龍學戟法,以後跟項塵一起對付逆時盟。

項塵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裡暖暖的。這就是他的“家人”——墨淵,阿木,小墨,還有這些可愛的弟子們。為了他們,為了更多像邯鄲城裡這樣的普通人,他必須找到項少龍,必須阻止逆時盟的陰謀。

他舉起陶碗,裡麵盛著熱水,對著眾人說:“明天,一起加油。”

眾人也舉起碗,異口同聲地說:“加油!”

碗碰在一起,發出“叮”的輕響,在傍晚的院子裡回蕩。遠處的邯鄲城裡,燈火漸漸亮了起來,像星星落在了人間。項塵知道,明天的路肯定不好走,逆時盟的眼線說不定就在某個角落等著他們,但他不怕——他有玄鐵槍,有龍血,有槍魂,還有身邊這些最親的人。

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跨不過的坎,就沒有打不贏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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