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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紀:逆時追秦 第64章 夜探黑柱窺邪陣,暗商奇策破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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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像被水泡軟的棉絮,輕飄飄地灑在長平古戰場的白骨上,連最鋒利的骨茬都裹上了層溫吞的白,可風裡的寒意卻比白日更甚——不是夜風的涼,是那股滲在土裡的怨氣,到了夜裡像是醒了過來,順著褲腳往人骨頭縫裡鑽,連呼吸都帶著股鐵鏽似的腥。

項塵把玄鐵槍橫在膝蓋上,槍杆貼著迷彩褲,涼得能壓下心裡的燥。他趴在一堆半埋在土裡的肋骨後麵,下巴抵著滿是沙礫的地麵,眼睛盯著不遠處的土台,連眨眼都不敢太用力。

“彆靠太前,邪兵的夜視眼比貓頭鷹還尖。”墨淵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壓得極低,幾乎要融進風裡。老钜子也趴在地上,身上裹著件深褐色的偽裝布,布上沾著黃土和枯草,遠遠看去跟塊土坷垃沒兩樣。他手裡捏著個銅製的窺鏡,鏡片對準土台,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項塵趕緊往回撤了撤,鼻尖差點碰到一根胸椎骨。他順著墨淵的視線看過去,心裡猛地一沉——那土台還是白日裡見的模樣,可頂上的景象卻完全變了。

土台中央插著根黑柱子,得兩個成年人合抱才能圍住,柱身不是光滑的,而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紋路,像有人用燒紅的鐵釺刻上去的,紋路裡滲著黑紅色的黏液,順著柱身往下淌,在台麵上積成小小的水窪,映著月光,泛著妖異的光。柱子頂端沒封,黑糊糊的霧氣正從裡麵往外冒,不是往上飄,而是像有生命似的,貼著柱身繞圈,碰到台邊的教徒,就往他們身上鑽,教徒們渾身一顫,唸咒的聲音就拔高幾分。

“那就是時空錨點?”項塵咬著牙,聲音裡帶著點不敢信。白日裡毀的那個錨點是黑色圓盤,這一個卻是柱子,而且能量比之前強太多——玄鐵槍杆在手裡輕輕震動,不是之前的指引,是抗拒,像是碰到了什麼極惡的東西,槍身上的紋路隱隱發著淡藍的光,要不是項塵按著,恐怕早就跳起來了。

墨淵點點頭,把窺鏡往項塵這邊遞了遞:“你看看那些教徒,不對勁。”

項塵接過窺鏡,對準土台上的教徒。十二個教徒,都穿著黑袍,袍子上繡著銀色的骷髏紋,風一吹袍角掀開,能看到他們的腳——沒有穿鞋,腳掌直接踩在土台的黑黏液裡,可他們像是感覺不到燙,反而隨著咒語的節奏,腳掌在黏液裡碾來碾去,像是在吸收什麼。更怪的是他們的臉,都戴著青銅麵具,麵具上刻著“逆時”兩個篆字,眼睛的位置是空的,黑霧氣正從空眼裡往他們腦袋裡灌,灌得越多,他們唸咒的聲音就越嘶啞,像破鑼在敲。

“他們不是在‘催動’錨點,是在‘喂’它。”墨淵的聲音裡帶著點冷,“那些黑霧氣是時空能量,可摻了邪術,得用活人當容器中轉——你看他們的手腕,是不是有圈紅印?”

項塵趕緊調近窺鏡,果然,每個教徒的手腕上都有圈暗紅色的印子,印子邊緣泛著黑,像是被什麼東西勒過,又像是毒素擴散的痕跡。“是血祭?”

“比血祭更狠。”墨淵往旁邊挪了挪,避開一根翹起來的髖骨,“那些教徒是逆時盟的‘活祭品’,等錨點吸收夠了能量,他們的魂魄會被柱子吸光,連骨頭都剩不下。逆時盟為了改曆史,真是連自己人都能糟踐。”

項塵心裡發緊,他想起白日裡那個黑袍首領自爆時的狠勁,原來逆時盟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把自己當人。他正想再細看,忽然聽見一陣“嘩啦”聲——不是風刮草的響,是金屬摩擦地麵的聲。

“低頭!”墨淵一把按住項塵的後頸,兩人猛地趴在地上,連呼吸都停了。

隻見土台周圍的荒草裡,慢慢走出來個黑影。不是人,是邪兵。

邪兵比普通士兵高半個頭,渾身裹著黑鐵甲,甲片上沒任何花紋,隻有層厚厚的鏽,鏽裡還沾著乾枯的血。他們手裡拿的不是尋常兵器,是用白骨和黑鐵拚的刀,刀身是彎的,像根折斷的肋骨,刀柄是根完整的人股骨,握在邪兵手裡,每走一步,刀就往地上戳一下,“篤、篤”的聲,敲在人心尖上。

最嚇人的是邪兵的臉——沒有臉,頭盔裡是黑糊糊的一團,像填了團黑霧,隻有眼睛的位置,亮著兩點紅光,掃過哪裡,哪裡的草就會蔫下去,連月光都照不亮那片地。

“一共五十六個。”墨淵的聲音壓得更低,手指在地上畫著圈,“四個方向各站十二個,剩下八個繞著土台巡邏,每炷香走一圈,路線固定,但是——”他頓了頓,指了指一個剛走過的邪兵,“他們的甲縫裡有符紙,你看甲冑胸口的位置,是不是有個黃點?那是‘聚陰符’,能讓邪兵刀槍不入,除非劈中符紙的位置。”

項塵眯著眼睛看,果然,每個邪兵的胸口甲片上都貼著張黃符,符紙被黑鐵壓著,隻露個邊角,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剛想說話,又聽見一陣腳步聲——這次是兩個邪兵,並排走過來,手裡的骨刀互相撞了下,發出“哢嗒”的響,像骨頭碰骨頭。

兩人趕緊把頭埋得更低,鼻尖貼著地麵,能聞到邪兵身上的味——不是汗味,是腐肉的味,混著黑鐵的鏽味,熏得人胃裡發翻。邪兵走得很慢,紅光掃過他們藏身的肋骨堆,項塵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寒意擦著頭皮過,玄鐵槍杆的震動更厲害了,槍頭的淡藍光隱隱要透出來。

“彆慌,槍魂彆露相。”墨淵用胳膊肘碰了碰項塵,“邪兵對靈氣敏感,一旦察覺到玄鐵槍的氣息,立馬會圍過來。”

項塵趕緊按住槍頭,心裡默唸著“穩住”。還好,邪兵的紅光掃了兩圈,沒發現異常,慢慢走遠了,腳步聲和刀戳地的聲越來越淡,直到融進風裡。

兩人這纔敢喘口氣,項塵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才發現冷汗早就把額發打濕了,貼在麵板上,涼得慌。

“這防守比上次嚴多了。”項塵低聲說,眼睛還盯著土台,黑柱子上的霧氣越來越濃,已經開始往土台外飄了,周圍的白骨堆裡,有幾根細骨正在輕輕發抖,像是要被霧氣吸過去,“錨點的能量在增強,再等下去,恐怕整個長平的時空都會被攪亂。”

墨淵點點頭,把偽裝布掀開個角,從懷裡摸出張羊皮紙,是簡易的地圖,他用指甲在上麵劃著:“上次是逆時盟沒防備,這次他們明顯有準備——邪兵守外圍,教徒催錨點,柱子本身還有黑霧氣護著,硬衝肯定不行,得想個辦法,先解決邪兵,再斷了教徒的咒,最後毀柱子。”

項塵湊過去,看著地圖上的標記:“邪兵的巡邏路線是固定的,每炷香一圈,我們能不能趁他們換班的時候,先解決巡邏的?”

“換班的時候最警惕,不行。”墨淵搖搖頭,指了指地圖上的西北方向,“你看那邊,有片矮鬆林,離土台五十步,能藏人,而且那邊的邪兵站哨的位置離鬆林最近,我們可以從那裡入手。”

項塵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西北邊有片鬆樹林,樹不高,但是枝繁葉茂,夜裡藏幾個人沒問題。“怎麼入手?用墨家的迷煙?”

“迷煙對邪兵沒用,他們沒有呼吸,迷不倒。”墨淵從揹包裡摸出個小銅盒,開啟一看,裡麵是十幾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尾沾著綠色的藥粉,“這是‘破陰針’,沾了‘驅邪草’的汁,能破聚陰符。等會兒我讓墨離帶幾個弟子,從鬆林那邊吸引邪兵的注意,你趁機繞到後麵,用破陰針射邪兵胸口的符紙,符紙一破,邪兵的甲冑就沒用了,砍脖子或者心口,就能解決。”

項塵接過銅盒,銀針在手裡輕飄飄的,卻透著股鋒利的勁。他試了試手感,對著旁邊一根細骨甩出去,銀針“咻”的一聲,正好紮在骨頭上,針尾的綠粉蹭在骨頭上,骨頭上立馬冒出股白煙。

“準頭沒問題。”墨淵看著針,滿意地點點頭,“但有個問題——十二個教徒不能斷咒。他們唸的是‘鎖時咒’,一旦有人打斷,錨點會立刻爆發能量,黑霧氣會把周圍五十步內的東西都吸進去,包括我們。”

項塵心裡一咯噔:“那怎麼辦?不能打斷,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念下去?”

“不是不能斷,是要一起斷。”墨淵從懷裡摸出個巴掌大的銅哨,哨身上刻著小孔,“這是墨家的‘傳訊哨’,吹一聲是準備,吹兩聲是動手。等你解決掉西北邊的邪兵,我會帶另外一組弟子,從東邊和南邊靠近,我們三個方向同時動手,你負責解決最後幾個邪兵,我和墨離去捂教徒的嘴,不讓他們斷咒,等所有教徒都被控製住,再一起讓他們停,這樣錨點的能量就不會亂爆。”

項塵皺著眉:“可教徒有十二個,我們這邊人手夠嗎?墨離帶五個弟子,你帶五個,我一個,一共十一個人,要控製十二個教徒,還差一個。”

“阿木可以上。”墨淵說,“那小子看著軟,其實手穩得很,白天收拾逆時盟殘兵的時候,他用機關弩射掉了三個逃跑的,準頭比老弟子還強。我讓他跟著墨離,負責最後一個教徒,沒問題。”

項塵想起阿木白天的樣子,那小子雖然臉白,但握弩的手確實沒抖過,點點頭:“行,那阿木跟墨離一組。”

“還有邪兵的巡邏隊。”墨淵又指了指地圖,“八個巡邏的邪兵,每炷香走一圈,我們動手的時候,正好是他們走到土台東邊的時候,到時候我讓兩個弟子去引他們,往北邊跑,那邊有片窪地,裡麵全是白骨,能絆住他們,等我們解決完教徒和守哨的邪兵,再回頭收拾他們。”

項塵把計劃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先讓墨離帶阿木和五個弟子去西北鬆林,吸引邪兵注意;自己繞後用破陰針射邪兵的符紙,解決西北邊的十二個;同時墨淵帶五個弟子從東、南兩邊靠近,解決那邊的邪兵;然後三個方向同時動手,控製十二個教徒,不讓他們斷咒;期間讓兩個弟子引開巡邏的邪兵;最後一起停咒,毀錨點。

“計劃沒問題,但有個風險。”項塵看著土台,黑柱子上的霧氣已經漫到台邊了,“要是在我們動手的時候,錨點突然吸收夠了能量,怎麼辦?教徒會被吸魂,到時候還是會斷咒。”

墨淵沉默了會兒,從揹包裡摸出個瓷瓶,遞給項塵:“這裡麵是‘定魂水’,倒在教徒頭上,能暫時穩住他們的魂魄,就算錨點吸,也能撐一炷香的時間。等會兒控製住教徒,先給他們潑定魂水,再慢慢處理。”

項塵接過瓷瓶,瓶身冰涼,裡麵的水晃了晃,沒聲音。他把瓷瓶塞進腰帶裡,又摸了摸玄鐵槍:“我的槍能感應錨點的能量,要是快到臨界值了,我會吹哨提醒,到時候不管邪兵解決沒解決,都先控製教徒。”

墨淵點點頭,拍了拍項塵的肩膀:“好,就這麼定。現在我們先撤回去,跟墨離他們彙合,把計劃說清楚,半個時辰後動手——再等下去,錨點的能量就壓不住了。”

項塵應了聲,剛想爬起來,又聽見一陣“篤、篤”的聲——是巡邏的邪兵又走過來了。兩人趕緊又趴下,看著邪兵的紅光掃過麵前的白骨堆,這次邪兵走得更慢了,像是察覺到什麼,骨刀在地上戳得更用力,“篤、篤”的聲,像是在敲鼓。

項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玄鐵槍的震動越來越明顯,槍身上的淡藍光快要藏不住了。他趕緊用手捂住槍身,指節用力,直到泛白。

還好,邪兵走了幾步,沒發現異常,慢慢走遠了。兩人趁著這個空當,貓著腰,順著白骨堆往回退,腳步輕得像貓,每一步都踩在骨頭縫裡,避免發出聲音。

退到安全的地方,項塵纔敢直起腰,揉了揉發酸的膝蓋。墨淵已經在前麵揮手,墨離、阿木和十幾個弟子都藏在一片斷牆後麵,手裡握著機關弩和短刀,眼神裡滿是緊張。

“計劃說清楚了?”項塵走過去,低聲問。

墨離點點頭,手裡拿著墨淵畫的地圖:“都清楚了,我帶阿木和五個弟子去西北鬆林,負責吸引邪兵,你放心,我們會把握好度,不會讓邪兵發現破綻。”

阿木攥著機關弩,手指在扳機上蹭來蹭去,臉上還是有點白,但眼神很堅定:“項大哥,我能行,你讓我射哪個教徒,我就射哪個,保證不手抖。”

項塵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射,你跟在墨離後麵,等他控製住教徒,你上去用布把教徒的嘴堵上,再潑定魂水,簡單得很。”

阿木點點頭,鬆了口氣,又趕緊握緊弩:“要是有邪兵過來,我也能射!”

墨淵看著弟子們,清了清嗓子:“都記好自己的任務,彆慌,邪兵看著嚇人,其實弱點很明顯——破了聚陰符,跟砍木頭沒兩樣。教徒也沒戰鬥力,就是唸咒,控製住就行。最重要的是,彆斷咒,等所有人都準備好,我吹哨再停。”

“知道了!”弟子們齊聲應道,聲音壓得低,卻很有力。

項塵看了看天,月亮已經移到了頭頂,周圍的怨氣好像更重了,遠處的白骨堆裡,偶爾能聽見“哢嗒”的聲,像是骨頭在動。他握緊玄鐵槍,槍杆的震動稍微輕了點,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心。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墨淵把偽裝布重新裹好,手裡拿著傳訊哨,“墨離,你們先出發,我們跟在後麵,保持二十步的距離。”

墨離應了聲,帶著阿木和五個弟子,貓著腰往西北鬆林走。他們身上都裹著偽裝布,走在夜色裡,跟移動的土堆沒兩樣。項塵和墨淵帶著剩下的弟子,跟在後麵,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

走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鬆林邊。墨離他們鑽進鬆林,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藏好,墨離對著項塵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從揹包裡摸出個小小的機關盒,開啟盒子,裡麵是幾個黑色的小球——是墨家的“驚鳴彈”,扔出去會發出刺耳的響,能吸引注意力。

項塵深吸一口氣,摸出銅盒裡的破陰針,捏在手裡。墨淵在他旁邊,手裡的傳訊哨已經捏緊,眼睛盯著土台的方向。

“咻——”

一聲輕響,墨離把驚鳴彈扔了出去,小球落在離西北邊邪兵不遠的地方,“砰”的一聲,發出尖銳的“吱——”聲,像指甲刮過鐵皮,在夜裡格外刺耳。

西北邊的邪兵立馬有了反應,十二個邪兵同時轉頭,頭盔裡的紅光對準驚鳴彈的方向,手裡的骨刀“唰”地舉起來,腳步“咚咚”地往那邊走。巡邏的邪兵也聽到了響,八個黑影朝著西北邊圍過去,速度比平時快了不少。

“就是現在!”墨淵低喝一聲,對著項塵遞了個眼神。

項塵點點頭,貓著腰,從鬆林後麵繞過去。邪兵都被驚鳴彈吸引,背對著他,胸口的聚陰符露在外麵,黃燦燦的邊角在月光下很顯眼。

他屏住呼吸,瞄準最邊上的一個邪兵,手裡的破陰針“咻”地甩出去——“噗”的一聲,正好紮在符紙上,綠粉蹭在符上,符紙立馬冒起白煙,邪兵的動作頓了一下,身上的黑鐵甲“哢嗒”響了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碎了。

邪兵還沒反應過來,項塵已經衝了上去,玄鐵槍橫在手裡,槍頭對著邪兵的脖子,“唰”地砍過去——“哢嚓”一聲,邪兵的頭盔掉在地上,裡麵的黑霧散了出來,沒了黑霧,邪兵像堆散架的鐵,“嘩啦”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

第一個解決!

項塵心裡一鬆,趕緊轉向第二個邪兵。這個邪兵已經察覺到不對,轉頭用紅光對準項塵,骨刀“唰”地砍過來。項塵趕緊往旁邊躲,骨刀擦著胳膊過去,帶起一陣風,涼得刺骨。他趁機抬手,破陰針又甩了出去,紮在邪兵的符紙上,符紙冒煙,邪兵的動作慢了下來。項塵抓住機會,玄鐵槍對著邪兵的心口捅過去——“噗”的一聲,槍頭紮穿了鐵甲,邪兵晃了晃,倒在地上。

兩個、三個、四個……

項塵的動作越來越快,破陰針甩得又準又快,玄鐵槍砍、捅、劈,每一下都對著邪兵的要害。邪兵雖然多,但沒了聚陰符的保護,黑鐵甲跟紙糊的沒兩樣,加上他們動作僵硬,根本躲不開項塵的攻擊。

很快,西北邊的十二個邪兵就解決了十個,剩下兩個正想往土台跑,被鬆林裡的墨離和阿木攔住了——墨離扔出個絆索,纏住邪兵的腿,阿木舉起機關弩,“咻”的一聲,箭射在邪兵的符紙上,符紙冒煙,墨離衝上去,短刀對著邪兵的脖子砍過去,解決了最後兩個。

“解決了!”墨離對著項塵喊了一聲。

項塵剛想回應,突然聽見墨淵的傳訊哨響了——“咻、咻”,兩聲,是動手的訊號!

他抬頭一看,東邊和南邊的方向,墨淵帶著弟子們已經衝了上去,破陰針和短刀並用,邪兵一個個倒在地上。巡邏的邪兵被兩個弟子引到了北邊的窪地,正卡在白骨堆裡,動彈不得。

“快!去土台!”項塵對著墨離喊,率先往土台跑。

墨離和阿木趕緊跟上,幾個弟子也跟在後麵。土台上的教徒還在唸咒,黑柱子上的霧氣越來越濃,已經開始往他們身上纏,教徒們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像是快撐不住了。

“按計劃來!一個人一個!”墨淵的聲音從東邊傳來,他已經衝上了土台,手裡拿著塊浸了水的布,對著離他最近的教徒撲過去,布捂住教徒的嘴,不讓他繼續唸咒,也不讓他停下來。

項塵也衝上土台,抓住一個教徒的胳膊。教徒掙紮得很厲害,黑袍下麵的身體滾燙,像是在發燒。項塵用膝蓋頂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拿出瓷瓶,擰開蓋子,把定魂水往他頭上倒——水是涼的,教徒渾身一顫,掙紮的力氣小了點。項塵趕緊拿出布,堵住他的嘴,又用繩子把他的手綁住,推到一邊。

墨離和阿木也衝了上來,墨離控製住一個教徒,阿木雖然有點慌,但還是按照計劃,先潑定魂水,再堵嘴,動作雖然慢了點,但沒出差錯。弟子們也都各司其職,一個個教徒被控製住,綁在土台的邊緣。

最後一個教徒被控製住的時候,項塵看了看黑柱子——柱子上的黑霧氣已經快溢位來了,紋路裡的黏液流得更快,在台麵上積成了個小池,泛著黑紅色的光。玄鐵槍在手裡劇烈震動,槍身上的淡藍光越來越亮,像是在警告:能量要到臨界值了!

“都準備好了嗎?”墨淵站在土台中央,手裡拿著傳訊哨,對著所有人喊。

“準備好了!”眾人齊聲回應,手裡都按著教徒的嘴,隻要一鬆手,教徒就能停咒。

墨淵深吸一口氣,看了眼項塵。項塵點點頭,玄鐵槍已經舉了起來,對準黑柱子,隨時準備劈下去。

“三、二、一——鬆!”

墨淵一聲令下,所有人同時鬆開手。教徒們的咒聲戛然而止,一個個癱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臉上的青銅麵具“哢嗒”掉在地上,露出一張張毫無血色的臉,眼睛裡滿是驚恐。

幾乎就在咒聲停下的瞬間,黑柱子猛地一震,頂端的黑霧“轟”的一聲炸開,像朵黑色的花,朝著周圍擴散。項塵早有準備,玄鐵槍對著黑柱子劈過去,槍頭上的淡藍光和黑霧撞在一起,發出“滋啦”的聲音,黑霧像是碰到了剋星,立馬往後退。

“快!毀柱子!”墨淵大喊,從懷裡摸出個黑色的炸藥包——是墨家的“破陣雷”,威力能炸開石頭。他把炸藥包放在柱子根部,拉了引線,“所有人快下去!”

眾人趕緊往土台下跑,教徒們也被拖著往下跑。剛跑到土台邊,“轟隆”一聲巨響,破陣雷炸了,黑柱子從根部裂開,裂紋順著柱身往上爬,“哢嚓”一聲,柱子斷成了兩截,掉在土台上,黑霧氣瞬間散得一乾二淨,隻剩下股焦糊的味。

“成功了?”阿木趴在地上,抬頭看著土台,聲音裡帶著點不敢信。

項塵也趴在地上,玄鐵槍在手裡不再震動,槍身上的淡藍光也消失了。他看著斷成兩截的黑柱子,心裡鬆了口氣:“應該……成功了。”

可還沒等他高興,突然聽見一陣“嘩啦啦”的聲——不是風響,是骨頭動的聲!

項塵趕緊抬頭,隻見周圍的白骨堆裡,一根根骨頭正在往上爬,像是被什麼東西操控著,拚成一個個骨架,手裡拿著斷劍和碎刀,朝著他們圍過來。骨架的眼睛裡,亮著跟邪兵一樣的紅光,嘴裡發出“嗬嗬”的聲,像是在嘶吼。

“不好!是錨點的餘威!”墨淵臉色大變,從地上爬起來,“柱子雖然毀了,但剛才吸收的時空能量沒散,把周圍的白骨啟用了!”

項塵也爬起來,握緊玄鐵槍,看著越來越多的骨架圍過來,心裡一沉——剛解決完邪兵和錨點,又來這麼多活白骨,這長平古戰場,果然沒那麼容易平靜。

“大家準備戰鬥!”項塵大喊,玄鐵槍對著衝過來的第一個骨架劈過去,“哢嚓”一聲,骨架被劈成了兩半,散在地上,可很快,又有兩根骨頭從旁邊爬過來,重新拚成了骨架。

“普通攻擊沒用!”墨離大喊,手裡的短刀砍在骨架上,骨頭隻是晃了晃,“得用破陰針!破陰針能破邪術!”

項塵趕緊摸出銅盒裡的破陰針,對著骨架甩過去,銀針紮在骨架的肋骨上,綠粉蹭在骨頭上,骨架立馬停住,“嘩啦”一聲散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

“對!用破陰針!”項塵大喊,把銅盒裡的破陰針分給眾人,“瞄準骨架的肋骨,那裡是能量聚集的地方!”

眾人趕緊接過破陰針,對著骨架甩過去。銀針像下雨一樣飛出去,紮在骨架上,一個個骨架散在地上,不再動彈。可白骨太多了,剛解決一批,又有一批從土裡爬出來,圍著他們,越來越近。

項塵看著周圍的白骨,心裡突然一動——白日裡他能借怨氣的力量破錨點,現在這些白骨是被時空能量啟用的,能不能也借怨氣的力量,讓它們停下來?

他握緊玄鐵槍,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著跟周圍的怨氣溝通。剛開始,怨氣還是亂的,像沒頭的蒼蠅;過了一會兒,他漸漸能感受到怨氣的情緒——不是憤怒,是悲傷,是不甘,是不想被人操控。

“我知道你們不想這樣。”項塵在心裡默唸,“逆時盟已經被打跑了,錨點也毀了,你們不用再被操控了,安息吧。”

像是聽到了他的話,周圍的怨氣慢慢平靜下來,玄鐵槍杆輕輕震動,槍身上的淡藍光又亮了起來,這次不是抗拒,是溫和的,像在安撫。

突然,淡藍光從槍身上散出來,籠罩住周圍的白骨。骨架們的動作頓住了,眼睛裡的紅光慢慢消失,“嘩啦”一聲,散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

風裡的寒意也淡了,怨氣像是找到了歸宿,慢慢融進土裡,連空氣裡的腥氣都輕了不少。

項塵睜開眼睛,看著散在地上的白骨,心裡一陣輕鬆。墨淵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又借了怨氣的力量?”

項塵點點頭,把玄鐵槍背在背上:“它們不想被操控,隻是需要有人引導。”

墨離和阿木也走過來,看著地上的白骨,臉上露出了笑容:“終於結束了,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項塵抬頭看了看天,月亮已經西斜,夜色快要過去,東邊的天空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風裡的怨氣散了,隻剩下清晨的涼,吹在臉上,很舒服。

“走吧,回去跟墨甲彙合。”墨淵說,“這裡的事解決了,我們得趕緊去下一個錨點的位置,逆時盟肯定還有後手。”

項塵點點頭,跟著眾人往回走。路過土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斷成兩截的黑柱子已經沒了動靜,台麵上的黑黏液也乾了,隻剩下幾道深色的印子。

他心裡默唸:“這次,應該能安息了。”

晨光慢慢灑在戰場上,給白骨和野草鍍上了層金,不再像夜裡那麼陰森。項塵走在隊伍前麵,玄鐵槍在背上輕輕晃著,他知道,這不是結束,隻是開始,後麵還有更多的錨點等著他們去破壞,更多的逆時盟成員等著他們去阻止,但他不再害怕——有墨家的夥伴,有玄鐵槍,有這些安息的白骨在背後支援,他一定能走下去,直到把逆時盟徹底消滅,保護好每一段不該被改變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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