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龍紀：逆時追秦 第57章 赤芒透匣醒槍魂，龍血共鳴破玄關
排水道裡的水汽混著泥土味往鼻子裡鑽，項塵踩著沒過腳踝的涼水往前走，玄鱗甲上的水珠“滴答”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和前麵墨家弟子的腳步聲混在一起，倒成了種奇怪的節奏。身後邪將的嘶吼聲已經淡得快聽不見了，隻有偶爾傳來的巨斧劈石聲，像遠雷似的，震得頭頂的土層微微落灰。
“快到了，前麵左拐就是墨府的密道入口。”走在最前麵的墨曉回頭喊，手裡的夜光珠舉得高高的，淡綠色的光把她的臉照得發白，“我爹早就派人在裡麵等著了，還備了薑湯。”
項塵點點頭，把懷裡的玄鐵槍魂往緊了按了按——那塊融合後的黑石還在發燙，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像是揣了個小暖爐，隻是這“暖爐”偶爾會輕輕顫一下，像是在回應前麵的光亮。玄鐵槍斜挎在背後，槍杆上的藍光比剛才弱了些，卻沒完全熄，順著槍紋爬成細細的一道，像條睡著的小蛇。
又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前麵果然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上刻著墨家的“天工紋”，中間嵌著個銅製的轉盤，墨曉走過去，手指在轉盤上快速撥了三下——“哢噠”“哢噠”“哢噠”，三聲輕響後，石門緩緩往兩邊移開，一股帶著炭火味的暖空氣湧了進來。
“可算回來了！”門後衝出來個穿灰布短打的墨家弟子，手裡還端著個銅盆，“項大哥，墨姑娘，快進來烤烤火，這水都快涼了。”
項塵剛邁過門檻，就被一股熱氣裹住，緊繃的神經瞬間鬆了些。這是間不大的密室，四壁砌著青磚，中間擺著個鐵爐，爐子裡的炭火正旺，旁邊放著幾個陶碗，碗裡的薑湯冒著白氣。墨淵正坐在爐邊的石凳上，手裡拿著張羊皮卷，見他們進來，趕緊放下卷子站起來：“怎麼樣？槍魂拿到了？”
“拿到了。”項塵把懷裡的黑石掏出來，遞到墨淵麵前。黑石剛離開衣料，上麵的金藍紋路就亮了些，淡金色的光絲在紋路上慢慢爬，像是活的。墨淵伸手想碰，指尖剛碰到石麵，就猛地縮了回去，眉頭皺了皺：“好強的玄氣，這石頭裡像是裹著團活火。”
“不止呢，”項塵把黑石拿回來，重新揣進懷裡，“剛纔在槍魂殿開啟盒子的時候，它還和玄鐵槍有呼應，槍杆上的藍光差點把整個大殿都照亮。”
墨曉湊過來，手裡還端著碗薑湯，遞到項塵麵前：“塵哥，先喝碗薑湯暖暖身子，你衣服都濕了，彆著涼。我爹說，這槍魂得找個乾淨的地方喚醒，不然要是被逆時盟的邪氣擾了，說不定會出岔子。”
項塵接過薑湯，一口喝下去，辣意從喉嚨竄到胃裡，渾身頓時熱了起來。他擦了擦嘴，看向墨淵：“墨叔，墨府裡有合適的地方嗎？”
墨淵點點頭，指了指密室最裡麵的一道暗門：“裡麵有間‘靜玄室’，是我們墨家用來存放重要機關和玄器的地方，裡麵布了‘聚玄陣’，能擋住外麵的邪氣，還能幫著穩定槍魂的氣息。我已經讓人打掃過了，裡麵還設了個石台，剛好能放槍魂。”
說著，他就帶頭往暗門走。暗門是用整塊青石做的，推的時候得用點勁，門後是條更窄的通道，通道兩側的壁龕裡都放著夜光珠，綠色的光一路鋪過去，倒不顯得暗。走了大概十步，眼前豁然開朗——這靜玄室比外麵的密室大了兩倍，四壁的青磚上刻滿了玄紋，那些玄紋裡透著淡淡的白光，像是吸了夜光珠的靈氣。
正中間的石台上鋪著塊紅色的絨布，絨布上繡著墨家的“鎮邪紋”，石台旁邊還放著個烏木盒子——正是項塵從槍魂殿帶回來的那個，剛纔在排水道裡怕磕著，特意讓墨曉幫忙拿著。
“就是這兒了。”墨淵走到石台前，伸手摸了摸石麵上的玄紋，“這聚玄陣是我太爺爺傳下來的，當年用來存放墨家的‘天機弩’，穩得很。等會兒你把槍魂放在石台上，再把玄鐵槍靠在旁邊，看看能不能讓它們共鳴。”
項塵嗯了一聲，先把懷裡的黑石掏出來。剛放在絨布上，黑石就輕輕顫了一下，上麵的金藍紋路亮得更明顯了，連石台上的鎮邪紋都跟著閃了閃，像是在和紋路呼應。他又把背後的玄鐵槍取下來，槍尖朝下，靠在石台的側麵——槍杆剛碰到石台，上麵的藍光就“嗡”地一下亮了，順著槍紋爬上來，和黑石的光剛好對上。
“有反應了！”墨曉湊到旁邊，眼睛瞪得圓圓的，“你看，槍杆的藍光和黑石的光連在一起了！”
項塵也看呆了——那藍光從槍尖爬出來，像條細細的光帶，慢慢飄向黑石，而黑石上的金藍光絲也伸了出來，兩條光帶在空中碰了一下，瞬間纏在一起，變成了金藍相間的一道，繞著石台轉了一圈，然後“啪”地一下，鑽進了烏木盒子裡。
“這盒子……”墨淵皺了皺眉，伸手想去碰盒子，卻被項塵攔住了。
“彆碰，”項塵盯著盒子，聲音有點沉，“剛纔在槍魂殿開啟的時候，這盒子就和槍魂有呼應，現在光帶鑽進去，說不定是要把盒子裡剩下的氣息引出來。”
話音剛落，烏木盒子就“哢噠”響了一聲——不是鎖開的聲音，而是盒子本身的紋路在動。項塵湊過去看，隻見盒子表麵的玄紋慢慢亮了起來，和黑石、玄鐵槍的紋路一模一樣，然後盒子的蓋子開始慢慢往上翹，縫隙裡透出淡淡的紅光——不是黑石那種金藍，而是像火一樣的赤紅色，裹著層暖光。
“這是……”項塵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他想起簡述裡說的“一團紅色的光”，難道這就是玄鐵槍魂的本體？
沒等他想完，盒子裡的紅光突然“呼”地一下湧了出來，不是炸開的那種，而是像流水似的，順著盒子的縫隙漫出來，落在石台上，然後慢慢聚成了一團——那團紅光約莫有拳頭大小，表麵泛著細細的光紋，像是人的心跳似的，一下一下地脹縮，落在麵板上不燙，反而有種酥麻的癢，像是有無數細小的光絲在往毛孔裡鑽。
“這就是玄鐵槍魂？”墨小乙也跟了進來，剛才他一直在外麵守著，聽到動靜就跑進來了，這會兒看得眼睛都直了，“比我想象中……軟乎乎的？”
這話剛說完，那團紅光突然往他那邊飄了飄，像是在“瞪”他，墨小乙嚇得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惹得墨曉笑出了聲。
項塵卻沒心思笑——他能感覺到，那團紅光在往玄鐵槍的方向飄。紅光飄得很慢，每飄一下，就會脹大一點，等飄到玄鐵槍旁邊的時候，已經有碗口那麼大了。它繞著槍杆轉了三圈，然後猛地一下，撞在了槍身上！
“嗡——！”
一聲巨響從槍身傳來，震得整個靜玄室都在顫，壁龕裡的夜光珠“劈裡啪啦”掉了好幾個，墨淵趕緊伸手扶住石台，才沒讓黑石掉下去。項塵離得最近，震得耳朵嗡嗡響，卻沒往後退——他能看到，那團紅光撞在槍身上後，沒有散開，反而像水一樣，順著槍紋往槍杆裡鑽！
赤紅色的光絲順著槍杆上的龍紋爬，原本暗黑色的龍紋瞬間被染紅了，像是給龍紋鍍了層血。更神奇的是，那些龍紋竟然開始動了——原本隻是刻在槍杆上的龍鱗，現在像是真的龍鱗在開合，連龍的爪子都微微翹了起來，龍頭從槍杆中段慢慢抬起來，眼睛的位置亮著兩點金芒，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龍紋……活了？”墨曉的聲音都在抖，手裡的夜光珠差點掉在地上。
項塵沒說話，他的注意力全在體內——就在紅光鑽進槍杆的瞬間，他丹田的位置突然開始發燙，比揣著黑石的時候燙多了，卻不難受，反而像有股暖流在往四肢百骸竄。他想起自己體內的龍血——那是項少龍傳下來的血脈，之前在枯井地宮覺醒過一次，現在竟然和槍魂有了共鳴！
暖流順著經脈往手臂流，路過肩膀的時候，項塵突然感覺後背一麻，玄鐵槍像是和他的手臂長在了一起——他甚至能“聽”到槍魂的聲音，不是具體的話，而是一種模糊的意念，像是在說“終於找到你了”。
“啊——！”項塵忍不住低喝一聲，不是疼，而是體內的力量實在太滿了，像是要炸開一樣。他能感覺到，之前卡在玄氣境初期的屏障，現在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哢嚓”一聲，裂了道縫！
玄氣境初期到中期的屏障，他之前試過好幾次都沒衝破，每次都被那層無形的“牆”擋回來，可現在，隨著槍魂的融入，那層“牆”像是紙糊的一樣，暖流撞了三下，就“嘩啦”一聲碎了！
力量像洪水似的湧出來，項塵的頭發都被玄氣吹得飄了起來，玄鱗甲上的紋路也亮了，和玄鐵槍的龍紋呼應著，泛著淡淡的紅光。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五感突然變得異常敏銳——能聽到外麵密室裡墨家弟子的呼吸聲，能看到靜玄室磚縫裡的細土，甚至能聞到墨曉發間的草藥味。
“玄氣境……中期？”墨淵的聲音帶著震驚，他盯著項塵身上的玄氣，眼睛都直了，“這纔多久？你剛才突破的？”
項塵點點頭，握緊了玄鐵槍。槍身現在滾燙，卻不燙手，反而有種踏實的厚重感。他輕輕揮了揮槍，槍尖帶起的風竟然把地上的夜光珠吹得滾了起來——這要是之前，他得用三成力才能做到，現在隻用了一成不到。
“感覺怎麼樣？”墨曉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問，“有沒有不舒服？我爹說，強行突破容易走火入魔。”
“沒有不舒服，”項塵笑了笑，舉起玄鐵槍，槍杆上的龍紋還在亮著，龍頭的金芒閃了閃，“反而覺得渾身都是勁，像是能把這靜玄室的牆劈開。”
這話剛說完，墨小乙就湊過來，撓了撓頭：“項大哥，要不你試試？外麵練功場有塊‘試力石’，是青石做的，比這牆還硬，之前墨叔用機關錘砸，都隻砸出個小坑。”
項塵眼睛一亮——他還真想試試現在的力量。墨淵也點了點頭：“也好，剛好看看槍魂覺醒後的威力，也能讓你熟悉下新的境界，免得實戰的時候控製不好力道。”
幾個人往練功場走。墨府的練功場在後門旁邊，是塊露天的空地，中間放著塊一人高的青石，上麵布滿了坑坑窪窪的印子，都是墨家弟子練手砸出來的。項塵走到試力石前，握緊玄鐵槍，深吸一口氣——體內的暖流順著手臂流到槍杆，槍身上的龍紋瞬間亮得刺眼，赤紅色的光裹著槍尖，像是燃起了一團小火。
“我來了！”項塵低喝一聲，手臂發力，玄鐵槍對著試力石的中間刺了下去！
“噗嗤——”
沒有想象中的巨響，反而像切豆腐似的，槍尖輕鬆地鑽進了青石裡。項塵沒停，手腕一轉，槍杆帶著紅光往旁邊一劈——“嘩啦”一聲，半人高的青石竟然被劈成了兩半！斷麵整整齊齊的，連點碎石都沒濺出來，隻有淡淡的紅光在斷麵上閃了閃，然後慢慢消失。
“我的天！”墨小乙嚇得跳了起來，指著斷麵，“這……這比機關錘還厲害！項大哥，你這一槍要是劈在邪將身上，不得把他劈成兩半？”
項塵也愣了愣——他沒想到威力這麼大。剛才劈下去的時候，他甚至沒感覺到阻力，就像劈在空氣裡一樣。他握緊槍杆，能感覺到槍魂在裡麵輕輕顫，像是在和他分享喜悅。
“這就是項少龍的槍魂……”項塵輕聲說，眼睛盯著槍杆上的龍紋，龍頭還在微微動，像是在回應他，“原來先祖當年用的槍，這麼強。”
墨淵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好小子，現在你有了玄鐵槍魂，又突破到玄氣境中期，咱們對付逆時盟就更有底氣了。不過你也彆太得意，逆時盟的堂主還沒露麵，聽說他們的堂主實力早就到了玄氣境後期，甚至可能摸到了‘地玄境’的邊，你還得好好鞏固境界。”
項塵點點頭，把玄鐵槍收起來，槍杆上的紅光慢慢淡了下去，卻沒完全熄，還是留著淡淡的一道，像是在提醒他，槍魂一直在。他看向墨淵：“墨叔，接下來咱們怎麼辦？逆時盟丟了槍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很快就會來墨府找麻煩。”
“放心，”墨淵笑了笑，指了指練功場周圍的牆，“我早就讓人在墨府周圍布了‘困敵陣’，隻要逆時盟敢來，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得儘快熟悉槍魂的力量，我已經讓人把墨家珍藏的‘槍法譜’找出來了，裡麵有幾套適合玄鐵槍的槍法，你可以學學。”
墨曉也湊過來，手裡拿著本線裝的書，遞到項塵麵前：“塵哥，這就是我爹說的槍法譜，是用獸皮做的，防水防蛀，你拿著看吧。我還燉了烏雞湯，等會兒給你端過去，補補身子，突破境界後得多補補。”
項塵接過槍法譜，封麵是深棕色的獸皮，上麵用硃砂寫著“玄鐵槍法”四個大字，摸起來糙糙的，卻很有質感。他心裡一陣暖——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遇到墨家這些人，他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覺。
“謝謝你們，”項塵看著墨淵和墨曉，笑了笑，“要是沒有你們，我也拿不到槍魂，更突破不了境界。”
“跟我們客氣啥！”墨小乙拍了拍他的胳膊，“咱們是盟友，以後還要一起打逆時盟呢！對了項大哥，你啥時候再試試槍魂的威力？我還想看你劈石頭！”
墨曉瞪了他一眼：“就知道看劈石頭，沒個正經的。塵哥剛突破，得好好休息，你彆打擾他。”
項塵忍不住笑了，把槍法譜揣進懷裡，又摸了摸玄鐵槍——槍魂還在輕輕顫，像是在期待下次的戰鬥。他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烏雲已經散了些，露出了點月亮的光。
逆時盟，你們等著。
有了玄鐵槍魂，有了墨家的幫忙，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們得逞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好好鞏固境界，學好槍法，等下次再遇到逆時盟，就讓他們嘗嘗，玄鐵槍魂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