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界：凡骨逆天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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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滴進眼裡，一片澀痛。
林風癱在硬邦邦的板鋪上，胸腔像個破風箱，每一次喘息都帶著灼熱的痛楚和嘶啞的雜音。外麵趙虎等人狼狽離去的腳步聲和隱約的咒罵早已消失，隻剩下死一樣的寂靜籠罩著這間破屋。
他勉強偏過頭，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顫抖的右手。掌心被粗糙的陶片割開，皮肉翻卷，鮮血還在不斷滲出，染紅了身下乾枯發黑的草蓆。疼，鑽心的疼，但比起胸口那幾乎要裂開的劇痛，反倒顯得清晰而具體，提醒著他自己還活著。
剛纔那一下搏命，榨乾了他這具重傷身軀裡最後一絲氣力，也牽動了內腑的傷勢。喉嚨裡那股鐵鏽味越來越濃，他強忍著纔沒再咳出血來。
不能躺下去。
趙虎隻是暫時被嚇退了，那睚眥必報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等他緩過勁來，下次再來，就絕不會是這麼簡單了。
必須恢複一點力氣，至少……要能爬起來。
林風艱難地移動著手臂，指尖觸碰到胸口那顆溫潤的黑色石珠——混沌珠。剛纔就是它傳來的一絲微弱暖流，讓他有了暴起反擊的機會。
他閉上眼，摒棄雜念，努力去感知。
起初什麼也冇有，隻有身體各處傳來的、潮水般的痛苦和虛弱。他咬著牙，憑藉著一股不甘死於此地的狠勁，集中全部精神。
漸漸地，在一片冰冷的黑暗與痛楚中，他再次捕捉到了那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它如同初春冰雪下最纖細的溪流，緩慢而執著地從混沌珠內流出，滲入他幾乎破碎的胸膛，撫慰著撕裂的經脈，溫養著受損的內腑。
太慢了……這速度，杯水車薪。
林風心頭沉了下去。照這個速度，恐怕冇等傷勢好轉，趙虎就已經帶著人殺回來了。
他嘗試著像記憶中那些修仙小說寫的那樣，用意念去引導，去加快吸收那絲暖流。但毫無作用，那暖流依舊我行我素，緩慢流淌。這珠子，似乎完全不聽指揮。
就在絕望漸漸滋生時，他忽然想起原主記憶裡最基礎、最粗淺的引氣法門——青木門人人皆會的《基礎煉氣訣》。原主資質太差，修煉三年，引入體的靈氣也寥寥無幾。
死馬當活馬醫吧！
林風依照那模糊的記憶，嘗試運轉起這最底層的法訣。意念沉入丹田，再去感應周身天地……
徒勞無功。這身體資質實在太差，幾乎感應不到外界靈氣的存在，即便感應到一絲，也根本無法引入體內。
但是！
當他運轉這粗淺法訣時，那從混沌珠內流出的微弱暖流，速度似乎……快了那麼一絲絲？
雖然變化微乎其微，但林風全部心神都繫於此，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
這混沌珠輸出的暖流（他暫且認為是靈氣），竟能被他那粗淺的煉氣法訣稍稍引動、加速吸收！
絕處逢生！
林風精神一振，強壓下激動，不顧精神上的疲憊和身體的劇痛，一遍又一遍，鍥而不捨地運轉著《基礎煉氣訣》，全力引導著那絲來自混沌珠的精純靈氣。
時間一點點流逝，破屋內光線漸漸暗淡。
他不知疲倦地重複著這枯燥的過程，汗水浸濕了衣衫，又慢慢變冷。胸口那撕裂般的劇痛，在那持續流入的暖意滋養下，終於不再是那般難以忍受，雖然離好轉還差得遠，但至少，惡化停止了。
掌心的傷口也早已不再流血，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
更讓他驚喜的是，隨著這絲精純靈氣被煉化，融入乾涸的經脈，他竟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增長！雖然距離突破煉氣三層依舊遙不可及，但這確是實實在在的提升！遠比原主苦哈哈吸收外界稀薄靈氣快了不知多少！
這混沌珠，果然是逆天之物！
然而，冇等他高興多久，胸口那暖流的輸出速度，突然開始明顯減緩，變得斷斷續續，最後幾近於無。任憑他如何努力運轉煉氣訣，也再難引導出多少。
珠子表麵的溫潤感，似乎也黯淡了些許。
林風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這混沌珠並非無限提供靈氣，它也需要恢複，或者……需要彆的什麼來補充？剛纔那一番療傷和修煉，已然耗儘了它眼下能提供的份額。
希望之後的破滅，往往更令人窒息。
剛剛體驗到一點快速恢複和修煉的甜頭，轉眼就被打回原形。照這個速度，想要傷勢痊癒，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咕嚕……”
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抽搐鳴叫，強烈的饑餓感如同潮水般襲來，瞬間沖垮了剛剛積蓄起的一點精神。重傷之下，體力消耗巨大，這具身體急需補充。
他掙紮著撐起身子，環顧這間一無所有的破屋。
原主是個窮得叮噹響的外門底層，平時勉強混個溫飽，根本冇有任何積蓄。記憶裡，米缸早就見了底。
林風忍著眩暈，踉蹌著下床，走到屋角那個歪歪扭扭的米缸前，掀開蓋子。
果然，缸底隻剩下薄薄一層糙米，還摻著不少米糠，彆說吃飽，熬碗稀粥都勉強。
他又翻遍了原主那幾件破衣服的口袋，隻摸出三塊指甲蓋大小、灰撲撲、雜質極多的石頭。
下品靈石。修仙界最基礎的貨幣和修煉物資。
三塊。這就是全部家當。
在青木門，外門弟子一個月也隻能領到五塊下品靈石。這三塊，怕是原主摳摳搜搜省下來，準備嘗試衝擊煉氣三層用的，可惜……
窮，弱，傷。
山一般的壓力沉甸甸壓在心頭。
窗外最後一絲天光也被暮色吞冇，屋內徹底暗了下來，寒冷開始蔓延。
必須弄到吃的，還有療傷的藥。否則彆說報仇修仙，能不能活過這幾天都是問題。
正當林風握著那三塊硌手的下品靈石，心思急轉，思索著該如何渡過眼前難關時，胸口那已然沉寂的混沌珠，竟又一次微微發熱，傳遞出一絲極其微弱的渴望意念。
那意念指向的方向，赫然是他手中的……下品靈石！
林風猛地低頭，看向掌中那三塊灰撲撲的石頭，一個大膽的念頭竄入腦海。
這珠子……能吸收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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