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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一天漲百天修為,我要無敵了 第546章 重操舊業,感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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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瀾天。

雲嵐城。

城西。

安寧巷。

這條巷子並不大。

兩旁多是些經營香燭紙馬,壽衣幡布的老鋪子。

平日裡算不得熱鬨。

但也總有那麼幾分人間煙火的沉澱氣息。

隻是這煙火氣。

與彆處的酒肉喧囂不同。

它帶著一種特有的沉靜與涼意。

彷彿時光在這裡都走得慢了些。

生怕驚擾了什麼。

近日,巷子儘頭。

一家閒置許久的鋪麵悄然換了牌匾。

黑底木匾,上書三個銀灰色的大字,棺材鋪。

開的是棺材鋪。

新來的店主是個年輕人,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模樣,此人不是彆人,正是人道體葉飛。

此刻,他穿著一身漿洗得有些發白的青色布衣,身形修長,麵容算不上俊朗,卻異常乾淨清秀。

尤其那雙深邃眼睛,完全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隻有一片古井無波的平靜。

他花了三天時間,將鋪子裡外打掃乾淨。

沒有招夥計,一切親力親為。

鋪麵不大,前半部分陳列著幾口已經打好的棺材,用料不算名貴。

但做工極其考究,邊角打磨得光滑如鏡,榫卯嚴絲合縫,透著一股子尋常匠人難有的圓融韻味。

後半部分則兼作了工坊,堆著些木料,散發著鬆木,柏木和一種不知名的,略帶清苦氣的木材混合的味道。

街坊鄰裡對於這位新來的,不免有些議論。

畢竟,乾這行當的,多是些上了年紀的,看透生死的老者。

如葉飛這般年輕的,實屬罕見。

葉飛也不理會眾人的議論。

隻是坐在臨窗的那張舊條凳上,手裡拿著一塊木頭和刻刀。

漫不經心地雕琢著什麼,目光偶爾掠過街上稀疏的行人,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但很快又繼續手頭裡工作。

這一日。

隔壁一位年邁的老木匠陳伯,送過來一壺自己釀的米酒。

打算與葉飛熟絡熟絡關係。

畢竟都是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

說不定往後有什麼事情還要找葉飛幫忙呢。

就好比自己突然駕鶴西去,還指望著葉飛幫他操辦白事一條龍呢。

若是關係好的,說不定價格還可以打折。

“葉小友,你這手藝,好像不一般啊。”

陳伯摸著那棺材光滑的弧線,眼中滿是讚歎。

“老頭子我乾了一輩子木工,也做不出這種精細的做工,宛若渾然天成,好像它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

葉飛抬眼,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給陳伯斟了碗酒:“陳伯過獎了,混口飯吃。”

開玩笑,這可是自己的飯碗。

自己還指望著這個吃飯呢。

葉飛如今已經是人道九境了,相當於武道的神宮境。

按道理來說,早早就應該不需要進食了纔是。

可這人道體卻非常奇怪,不僅要進食,而且食量還非常的大。

一頓不吃,餓得慌。

而且不管葉飛吃多少東西,似乎對修煉也沒有什麼幫助,完全不能提升任何修為。

但隻要一頓不吃,就渾身難受,感覺修為就要不穩,道心崩潰境界跌落一般。

這種感覺,隨著修為越來越高卻越來越明顯。

讓葉飛就感覺自己是個飯桶一般。

“這行當,不好混呐。”

陳伯呷了口酒,歎道。

“你這行見的都是傷心人,聽的都是斷腸事,你這年紀,怎麼想起做這個?”

葉飛聞言,目光投向門外,

巷口一株老槐樹正抽出嫩綠的新芽,與這滿街的沉暮之氣格格不入。

“隻是……想混口飯吃,又不會彆的手藝。”他輕聲道,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語。

這讓葉飛不禁回想起了李老頭。

當初就是李老頭傳授他的一身白事一條龍。

可這李老頭偏偏有些不靠譜,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故意不小心的。

偶爾經常會失手,然後被人打出門外。

想到這裡,葉飛腦海中回想起一個畫麵。

兩人一狗。

每當李老頭失手的時候。

李老頭跑在最前麵,然後是大黑狗,最後是葉飛。

後來。

是大黑狗最前麵,然後是李老頭,最後是葉飛。

再然後。

是葉飛與狗跑在最前麵。

李老頭在最後。

歲月匆匆,葉飛再次驀然回首,發現自己身後早已經空無一人。

歲月弄人啊。

再次回想起這一幕葉飛不由自主的癡笑了起來。

他內心頗有感觸。

好像又有了不一樣的感悟。

自己人道九境的修為,也在這一刻觸動了一下。

雖然沒有突破,但也有了波動。

陳伯看見葉飛這模樣,笑容中有一股歲月滄桑的氣息。

便知道,他應該是觸景生情,回憶起某位故人了。

他很識趣,便不多問。

直接岔開話題。

聊起了雲嵐城的瑣事,哪家老爺做了壽,哪條街新開了酒樓。

葉飛大多隻是聽著,偶爾點點頭,並不插話。

送走陳伯,鋪子裡又恢複了那種近乎凝滯的安靜。

葉飛神色變得淡漠起來。

是完全沒有一絲情緒的那種淡漠。

不是因為彆的。

他就是單純的肚子餓了。

開業幾日,門庭冷落。

他一單生意都沒有做成,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被餓死了。

不過,這倒也在葉飛意料之中。

這個城池乃是凡人的城池,又不大。

整個城池也就幾千人左右。

總不至於他天天都有生意做吧?

若是天天都有生意,那問題就很大了。

幾日的一個午後,

一個身影在棺材鋪門口踟躕了許久,終於還是顫巍巍地邁過了門檻。

那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

穿著打滿補丁的灰布短褂,身子佝僂得像一張弓。

臉上布滿溝壑般的皺紋,眼神渾濁,儘是歲月的痕跡。

“掌……掌櫃的,”老人的聲音乾澀沙啞,“俺……俺想看看棺材。”

葉飛放下手中的刻刀,站起身,並未露出絲毫異樣神色,隻是平靜地問:“給誰用?”

“給……給俺閨女。”老人低下頭,粗糙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她……她沒挺過去……”

沒有多餘的敘述。

但葉飛卻已從老人身上那濃得化不開的悲傷與死氣中。

看到了這樣一個畫麵。

久臥病榻的少女,貧寒的家

老人四處求告無門的絕望。

以及最終那冰冷的,小小的身軀。

生老病死……

因果循回……

“這邊請。”

葉飛麵色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見慣了生死的他早已經麻木了。

可他又不得不繼續乾這一行。

畢竟生離死彆之時,因果紅塵之力是最為濃鬱,最為旺盛的時候。

總比葉飛自己瞎逛晃悠感悟得多。

引著老人走向鋪子一側,

那裡放著幾口尺寸稍小、用料也更普通的棺材。

老人小心翼翼地摸著棺木,像是在撫摸熟睡女兒的臉頰。

他問了幾句價錢,聲音越來越低。

最後,他指向其中最薄,做工最粗糙,最便宜的一口鬆木棺:“就……就這個吧。”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破舊的錢袋,倒出裡麵所有的銅錢。

又加上一些散碎的銀角子,一枚一枚地數著。

堆在旁邊的櫃台上。

那動作緩慢而鄭重,彷彿在支付自己一生的積蓄。

“掌櫃的,您點點……看,看夠不?”

老人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乞求般的希冀。

葉飛的目光掃過那堆顯然不夠的錢幣,

又落在老人那雙因長期勞作而變形,布滿老繭的手上。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點頭:“夠了。”

老人愣了一下,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敢置信,

隨即便是如釋重負的感激,他連連鞠躬:“謝謝掌櫃,謝謝您!您是個好人,好人……”

葉飛側身避開,隻是道:“明日便可來取。”

老人千恩萬謝地走了,背影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愈發瘦小伶仃。

就在老人剛剛走出門外之時。

“等等!”葉飛叫住了老人。

讓老人神色一晃,還以為葉飛是覺得錢太少了,要反悔了。

殊不知,葉飛卻又道,“你是我第一個客人,送你殯葬一條龍服務。”

然後又補了一句。

“定給你閨女一個風光大葬。”

老人差點就哭了要給葉飛跪下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本就是人間最疾苦。

他也想給自己閨女風光大葬,奈何囊中羞澀。

葉飛的舉動,宛若是給予了他萬千苦難中的一絲安慰。

老人走後。

葉飛走到那堆錢幣前,沉默地看著。

這些銅錢還帶著老人身體的溫度,和一種無法言說的苦澀。

他並未感到憐憫,那隻是一種過於淺薄的情緒。

他感受到的,是一種更深奧的東西。

一種在絕境中依然掙紮著要維持最後體麵的執著。

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責任與愛,哪怕它如此卑微。

隨著境界不斷提升,葉飛所看到事物與感受到的事物也大不相同,

他歎息一聲。

收起錢幣,

走到那口選定的鬆木棺前。棺木粗糙,木質鬆散。

他伸出手指,沿著棺蓋的邊緣緩緩劃過。

指尖過處,那原本粗糙的木料,似乎變得細膩了一些。

一種極淡極淡的,若有若無的安寧氣息,融入其中。

“第一樁生意……”

“成了……今晚該吃什麼呢?”

果然,人在饑餓的時候,隻有一個煩惱。

那就是如何找吃的。

在飽足之後,就會有無數的煩惱。

這不,葉飛都還沒吃飽呢,就開始要煩惱該吃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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