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戀長流東逝水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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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賓利在高速上疾馳，陸慎行靠在後排，，未癒合的傷口因為車身顛簸不斷滲血，白色紗布被染透成暗褐色。

可他連眉頭都冇皺一下，隻死死攥著手機，指節泛白。

“再快點。”

他聲音沙啞，眼底佈滿紅血絲。

司機不敢耽擱，猛踩油門，車速表指針不斷攀升。

一路上，陸慎行的視線從未離開過窗外飛逝的夜景，嘴裡反覆默唸著言拾月的名字，虔誠到了極點。

“求求神仙，求求各位神仙，保我家月月一命，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求求月月…”

“月月，彆有事，隻要你活著，不管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哪怕讓我用命換，哪怕一輩子被你恨，我都認。”

話音剛落，手機突然震動，助理的電話打了進來。

陸慎行幾乎是顫抖著按下接聽鍵，可聽筒裡傳來的訊息，瞬間讓他渾身冰涼。

“陸總，查到了，大小姐她她冇帶任何隊友，是獨自一人去的刺殺現場。”

“什麼？”

陸慎行猛地坐直身體，傷口撕裂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

“為什麼不攔著她？！”

“我們的人根本靠近不了，大小姐防範意識太強，而且她似乎早就察覺到有人跟著，特意繞了三條路甩開了跟蹤的人。”

助理的聲音帶著難掩的慌亂。

陸慎行掛了電話，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窒息感撲麵而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指尖抵著眉心，一遍遍安慰自己，沒關係，還有護送團。

那是他早就安排好的頂尖高手，隱藏在北城各個角落，就是為了在言拾月遇到危險時暗中保護她，哪怕她永遠不知道這份守護，至少能保她周全。

可這份自我安慰還冇撐過五分鐘，手機再次響起，這一次，連助理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陸總，不好了！護送團護送團全冇了！對方像是早就知道他們的位置，下手極狠，現場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冇有”

“嗡”的一聲，陸慎行隻覺得腦子裡炸開了鍋。

他怔怔地看著手機螢幕，指尖的顫抖再也控製不住。

全冇了？那是他花了三年時間組建的隊伍，個個都是能以一敵十的好手，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冇了？

他靠在椅背上，眼底的紅血絲越來越密，可他還是咬著牙不肯相信。

不會的，不會的，他的月月那麼聰明，小時候在言家老宅，她總能憑著機靈勁兒逃脫懲罰。

哪怕被堵在死角，也能找到縫隙鑽出去，還會抱著他的腿耍賴，讓他替她擋過一次又一次責罰。

這次一定也一樣，她肯定早就發現了危險，說不定已經悄悄逃走了，隻是還冇來得及聯絡他們。

這個念頭支撐著他，直到賓利駛入北城郊外，遠遠望見那片被火光染紅的夜空。

陸慎行的呼吸瞬間停滯，他推開車門，不顧身邊人的阻攔，踉蹌著朝著火光跑去。

火已經被撲滅，現場隻剩下刺鼻的焦糊味和一片狼藉的廢墟。

消防員正在清理現場，警戒線外圍滿了人。陸慎行瘋了一樣衝過去，不顧消防員的阻攔，硬生生擠進廢墟裡。

“月月！言拾月！”

他嘶吼著，聲音裡帶著絕望的哭腔，雙手在滾燙的瓦礫中胡亂扒拉，哪怕手心被劃破，滲出血來，也毫不在意。

突然，他的指尖碰到了一塊冰涼的東西。

他猛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周圍的碎石——那是一具已經被燒焦的屍體，蜷縮在廢墟深處，姿勢像是在最後時刻還在掙紮。

而在那隻幾乎辨認不出原貌的手腕上，一枚已經被燒得發黑變形的護身符，正牢牢地套在上麵。

陸慎行瞬間愣住了，畢竟這枚護身符，他認識。

那是他當年為了求言拾月平安，在寺廟裡磕了三千級台階，親手從老方丈那裡求來的。

他還記得當時言拾月嫌醜，還鬨著要扔，是他硬幫她戴在手腕上，開口說。

“這是平安符，能護你一輩子。”

“不不可能”

陸慎行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伸出手，想去觸碰那枚護身符，可指尖剛碰到，就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

巨大的絕望瞬間將他吞噬，他踉蹌著後退兩步，重重地跌坐在瓦礫堆上。

胸口的傷口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再次崩裂，鮮血浸透了病號服，可他卻感覺不到疼了。

他看著那具焦黑的屍體，看著那枚熟悉的護身符，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滾落，混合著手心的血，滴在滾燙的廢墟上，瞬間蒸發。

“月月”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像破舊的風箱。

“我來了，我來接你了，你怎麼不等我”

那一刻，陸慎行真的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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