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分家,我連平妻也帶走 第26章 日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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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慎一日
“這是何人的馬車。”帶兵巡夜的校尉喝令。
是紀迢。
紀家兄弟倆的聲音很相似,雖然秋暄冇見過紀迢幾次,但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秋暄鬆了一口氣。
她看向江禁寒,後者好整以暇,示意秋暄出去應付。
秋暄心道,若是今晚冇碰上我,你要如何應對。
不過,讓她出去交涉的確是最省事的法子。
大都內的馬車在官府都有備案。
秋暄用的是侯府的馬車,雖然外觀低調也摘了徽記,但保不齊這些終日在街上巡邏的士兵有辨識的法子,將車認出來。
況且,她本來就與紀迢約好了。
今晚是紀迢帶隊巡邏,秋暄給他遞信,要等天矇矇亮的時候送柳慧出城,由他做個掩護。
眼下雖然時間地點都有問題,但倒也說得過去。
秋暄撩開一半車簾。
“紀校尉。”
紀迢認出人,先是意外,接著命令屬下們原地待命,自己走上前去來。
“秋夫人為何會在此處?”
“出了點事,以後我再慢慢與你解釋。柳慧在後頭的車上。”
“你要立刻送她出城?”
秋暄心想,這我也做不了主。柳慧的命現在攥在江禁寒手裡。
正在猶豫說辭,隻聽身後的江禁寒湊到她耳邊,用氣聲說了句:“可。”
秋暄縮縮脖子:“柳慧在後頭的車子上,有勞紀校尉直接將人送出城。”
“可要我將你送回去?”
“不用了。”秋暄想也不想立刻推拒,身後的江禁寒忍不住哼笑一聲,秋暄用藏在車簾後頭的手,使勁把江禁寒往裡推。
紀迢聽到動靜忍不住開口問:“秋夫人車中可有旁人?”
“有。”秋暄正色道。
“是我的人。”
紀迢狐疑地向車內望了一眼,火把在後頭,什麼都照不見,他隻得點頭:“秋夫人一路請小心,若遇上巡邏的校尉,隻管報我的名字即可。”
“多謝紀校尉。”
紀迢先派人引導柳慧乘坐的馬車往出城的路走。
秋暄的侍衛向她投來疑惑的目光,她連忙對他們說:“你們隻管將人送出去再回來,聽‘他’的便是。”
她說著看向馬車,江禁寒的車伕就坐在許七身邊,也在看向這裡。
“有勞了。”秋暄對他道。
車伕點點頭:“請夫人放心。”
紀迢重整隊伍,與秋暄告彆:“秋夫人請萬事小心。”
“紀校尉也一樣。”
待浩浩蕩蕩的隊伍消失在街角。
秋暄還冇來得及說什麼,隻聽到身後江禁寒輕聲道:“先送秋舍人回侯府。”
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殿下要如何處置柳慧?”秋暄問。
“送去北地,”江禁寒答得乾脆,“就算我允許她留下,她在大都也呆不下的。”
她是露過臉的巫祝,惹眼得很。
今晚覡莊替她北上燒死,若是日後她走在街上被人認出來,一定會鬨出比現在更大的動靜。
那些盲目追隨巫覡的信眾,必然會將她當成死而複生的神使。
秋暄想起柳慧被北地的恐懼,忍不住問:“殿下真的要將一百個法師埋入地基做生樁嗎?”
“這麼冇譜的謠言你還要向我求證?”
“也不是冇有先例。”秋暄解釋道,“不過今日見殿下的為人不像是會做出此等慘絕人寰之事的人。”
“是柳慧的母親。”江禁寒解釋道,“她如今在大公主手底下做事,求請將女兒送來北地一家人團聚。”
“真的嗎?”秋暄下意識問。
江禁寒看了她一眼:“跟著柳慧上車的人,已經將她母親的信物交予她,不然,剛剛停車的時候,她就該反抗了。”
“這倒是。”秋暄認同地點點頭。
真好啊。
“那剩下的人呢?”秋暄又問。
“扔進坑裡做人樁。”
江禁寒冷不防來了一句,讓秋暄驚訝地擡起頭,隻見他一本正經地繼續解釋:“做人樁是肯定不夠用的,隻能送去耕田開礦。
“為什麼非要法師去?”秋暄不解。
“因為他們多少認兩個字。”
江禁寒接著問:“柳慧的安危你可以放心,至於你的那兩個幫手,他們是江禁寒的人?”
“是以他的名義帶回大都的,實際上是霏霏郡主的人。”
雖然他們在敬北安麾下,但秋暄覺得他們對霏霏更服氣。
這次他們主動請纓來協助,也是因為得知秋暄為了幫霏霏逃出去捱了罰,也不肯出賣霏霏,是個講義氣的人。
“但現在他們是我的人。”
秋暄不覺得自己是個行俠好義的人,但她的手下不多,每一個都金貴得很,不能輕易舍了。
“我會管束他們,今晚的事不會有不在場的人知曉。”
“如此最好。”江禁寒閉上眼睛養神。
“多謝殿下高擡貴手。”
寧伽,也謝謝你。
秋暄看得出來江禁寒之所以能這麼簡單放過她,多半是看了寧伽的麵子。
“寧伽殿下……”
“你若是真關心她,就自己去問。”
江禁寒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你最好還是趕緊離開侯府。”
“侯府要出事嗎?”秋暄反問道,“殿下之前幾次見麵都多有提示,可惜秋暄愚鈍聽不出來。”
“愚鈍?”江禁寒擡眼。
“殿下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秋暄笑道,“眼看回侯府的路還遠呢,我一路上猜謎語,也打擾殿下休息不是?”
“回來的這個敬北安是假的。”
哦,這事我知道。
秋暄還是裝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
江禁寒打量了她一眼:“彆裝了,原來你早就知道。”
“實際上,這個敬北安是真是假也無足輕重不是嗎。”
秋暄輕聲道:“我無法離開侯府,也並非隻是因為夫君回來了這麼簡單。”
江禁寒觀察了秋暄一會兒,感歎道:“不愧是太學的榜首,你對自己的處境很清楚。”
“謝殿下誇讚。”秋暄眨眨眼睛,“莫非殿下要助我一臂之力?”
江禁寒笑了。
在秋暄看來,這應該是他今晚最真誠的笑容。
“我若是出手幫你,豈不是浪費了你這段時間的苦心鑽營。”
“我很期待,看你如何脫離虎口。”
秋暄下馬車的時候,天已經擦亮。
她站在侯府的角門外,恭敬地目送二皇子的車駕離開。
一邊送,一邊還唸唸有詞。
“自顧不暇呢,還嘴硬,死要麵子活受罪。”
秋暄敢打賭,若不是今晚有她摻和一腳,江禁寒絕對冇那麼容易從巡街的校尉那裡脫身。
她伸了個懶腰,再過幾個時辰,覡莊身亡的訊息就會傳遍大街小巷,她要先養養精神。
秋暄敲開角門。
“夫人您可回來了。”
守在那兒的折梅立刻迎了上來。
“老夫人犯癔症了,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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