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代管戰隊小荷包後我倒欠分成 反抗
反抗
門被重新關上的沉重聲響,如同最終的審判,砸在莉安的心上。她仰頭看著站在她麵前的林恒。窗外透進的光線勾勒出他挺拔卻彷彿承載著萬鈞重量的身影,男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灰藍色的眼瞳,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裡麵翻湧著她無法理解,卻讓她本能戰栗的情緒。
他沒有像她預想中那樣暴怒,沒有斥責,甚至沒有立刻對她做什麼。但這種極致的、冰冷的沉默,比任何狂風暴雨都更令人恐懼。
“現在,”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平緩,卻像冰錐劃過玻璃,“你滿意了?”
莉安張了張嘴,想反駁,想尖叫,想繼續控訴他是“壞人”,但所有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裡,化作無聲的顫抖。她看到了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冰冷,那是一種被徹底觸犯底線後的、近乎虛無的平靜。
林恒沒有等她回答。他緩緩蹲下身,與她平視。距離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血絲,和他眉宇間那抹深沉的疲憊。但他周身散發的氣息,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殘酷的壓迫感。
“誘拐?強盜?殺人滅口?”他重複著她剛才的指控,語氣裡聽不出喜怒,隻有一種冰冷的審視,“為了離開,你可以毫不猶豫地編造這種謊言,把我置於何種境地,你考慮過嗎?”
莉安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隻能下意識地偏頭。她當時隻想著逃跑,哪裡顧得上其他?
“還是說,”林恒的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要剖開她的靈魂,“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可以隨意被你用最不堪的手段汙衊、丟棄,而無需承擔任何後果的……‘東西’?”
“不……不是……”莉安微弱地反駁,卻蒼白無力。
“不是什麼?”林恒逼問,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是汙衊?還是說,你認定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他伸出手,沒有碰她,隻是用指尖,極其輕緩地,拂過她臉頰。那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
“看著我,回答我。”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在催眠,“在你看來,我的底線在哪裡?我對你的……容忍,又在哪裡?”
莉安被他指尖冰涼的觸感和那深邃的目光嚇得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底線?容忍?她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她隻知道他追她,困住她,讓她害怕。
“我……我不知道……”她猶豫著,實話實說。
“不知道。”林恒重複了一遍,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沒有任何溫度的弧度,“很好。”
他收回了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恢複了之前的疏離和冰冷。
“那麼,從現在開始,你會知道。”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身走向房間唯一的桌子,拿起上麵那個被他關閉的通訊器,重新開機。幾乎是立刻,通訊器再次震動起來。
林恒麵無表情地接通。
“是我。”他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屬於上尉的冷硬和簡潔,“情況已控製。涉及……私人事務及高度機密,暫不便詳述。我會在二十四小時內返回總部,向嶽沉當麵彙報。”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依舊站立的莉安,補充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在此期間,封鎖該區域所有訊息,未經我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聽、傳播、或試圖接觸。違令者,按泄露軍事機密論處。”
說完,他不等對方回應,便再次切斷了通訊。這一次,他沒有關機,隻是將其調成了靜音模式,放在了桌上。
他的一係列操作,冷靜、迅速、且帶著絕對的權威。他輕易地化解了門外的危機,甚至反過來利用自己的職權,將這件事暫時壓了下去,並劃為了“高度機密”。
——這意味著,莉安徹底失去了藉助外部力量逃脫的可能。她被他單獨地、完全地掌控在了這個密閉的空間裡。
而他所說的“私人事務”、“高度機密”,以及那句“你會知道”的底線和容忍,都像無形的巨石,壓在莉安的心頭,讓她透不過氣。
林恒做完這一切,沒有再靠近她。他走到窗邊,像之前一樣,沉默地站在那裡,望著窗外。
但這一次,莉安再也無法將他僅僅看作一個沉默的守護者或看守。
他是一座沉寂的火山,內部蘊藏著被她親手點燃的、不知何時會爆發的可怕能量。
而她,被困在了火山腳下。
她握緊拳頭,身體無法控製地顫抖。恐懼、後悔、茫然、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因為他的冰冷和那句“我的責任”而產生的、極其微弱的異樣感,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隻知道,激怒林恒的後果,可能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安全屋內的空氣,彷彿凝固成了琥珀,將兩人牢牢封存在其中。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莉安的心臟,但在這極致的恐慌中,一股屬於“妖”的、不甘被囚禁的倔強,如同微弱的火苗,開始燃燒起來。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救自己!無論如何,必須找到機會!
林恒剛才的應對,雖然暫時壓下了門外的質疑,但也暴露了一個事實——他害怕事情鬨大!他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她的存在和她所“指控”的內容!
這個認知,給了莉安一絲扭曲的希望。既然他害怕,那她就偏要鬨!鬨到人儘皆知!鬨到他無法控製!
她的眼中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她再次撲向那扇門,不再是怯生生的拍打,而是用儘全身力氣,用拳頭、用手掌,甚至用身體去撞擊!
“砰!砰!砰!”巨大的聲響在狹小的安全屋內回蕩,甚至穿透了門板,傳到了外麵的走廊。
“救命啊——!開門!放我出去!”她的聲音不再僅僅是淒厲,更帶上了一種豁出去的、尖銳的控訴,“外麵有沒有人!救救我!這裡有個瘋子!他囚禁我!他要殺了我!我是被強迫的!”
她開始語無倫次地大喊,將所能想到的所有能引起公憤的詞彙都喊了出來:
“綁架!□□!救命——!誰來報警!誰來救救我!”
她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在相對安靜的舊城區清晨,顯得格外刺耳。她希望能引來這棟樓裡其他的住戶,希望能引起路過的行人注意,希望能有任何一個“外人”聽到,然後介入這場她單方麵認定的“暴行”。
門板被她撞得砰砰作響,她的手掌因為用力而迅速紅腫起來,但她彷彿感覺不到疼痛,隻是執著地、瘋狂地製造著噪音和混亂。
林恒站在窗邊,看著她。在莉安開始新一輪、更加激烈的呼救和撞門時,他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他沒有立刻動手,也沒有阻止。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在傾聽,又彷彿在等待。
林恒在等。
等她自己消化恐懼,等她自己明白她所做一切的代價。
他聽著她用最不堪的詞彙描繪他,聽著她聲嘶力竭地向未知的外界求救,聽著那扇並不算特彆堅固的門板發出的、令人牙酸的撞擊聲。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又鬆開。灰藍色的眼瞳深處,是翻湧的墨色,那裡麵不再是單純的憤怒,而是混合了一種更深沉的、近乎悲哀的冰冷。
她寧願用這種自毀式的、將他置於萬劫不複之地的方式,也要試圖逃離。
他在她心中,果然……什麼也不是。
連最基本的、可以作為談判物件的“人”都算不上。
門外的走廊裡,似乎隱約傳來了一些細微的動靜——或許是隔壁住戶被驚動,小心翼翼地開門檢視?或許是樓下的人被吵醒,不滿地嘟囔?
莉安聽到了這些細微的聲響,如同聽到了希望的號角,她拍打得更加用力,叫喊得更加淒慘:
“外麵的人!求求你們!幫幫我!打電話叫人!叫警察!他就在裡麵!他是個惡魔!”
然而,預想中的破門而入或者大聲質問並沒有發生。那些細微的動靜很快就消失了,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製了下去。走廊裡重新恢複了寂靜,隻有她自己的呼喊和撞門聲在空洞地回響。
莉安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來?他們聽不到嗎?還是……他們不敢?
就在這時,林恒終於緩緩動了。
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卻讓莉安瞬間噤聲,莉安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
那是一種……看透了一切,並且帶著某種終極裁決意味的眼神。
他沒有說話,隻是邁開步子,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
莉安嚇得連連後退,背脊再次抵住了冰冷的牆壁,無路可退。
林恒走到她麵前,停下。他沒有像之前那樣粗暴地製止她,甚至沒有去看她紅腫的手掌和淩亂的衣衫。
他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了幾秒鐘,然後,用那種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開口說道:
“喊夠了?”
莉安嘴唇顫抖,發不出聲音。
“你以為,”他微微俯身,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傳入她耳中,帶著一種冰冷的嘲弄,“這棟樓裡,還會有‘彆人’?”
他的目光掃過緊閉的門扉,彷彿能穿透合金門,看到外麵空無一人的走廊。
“從你發出第一聲‘救命’開始,這裡,就已經被徹底隔離了。”
他直起身,眼神漠然。
“你可以繼續。看是你先喊破喉嚨,還是我先……失去耐心。”
說完,他不再理會她,轉身走回窗邊,重新變成了那個沉默的守望者。
彷彿她剛才所有拚儘全力的掙紮和呐喊,都隻是一場無聊的、早已被他預料並掌控的鬨劇。
莉安癱軟在門邊,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她看著那個冷漠的身影,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伴隨著巨大的絕望,徹底將她淹沒。
在這個人劃定的“領域”裡,她的任何反抗,都像是落入蛛網的飛蛾,所有的掙紮,最終隻會讓束縛她的絲線纏繞得更緊。
求救無門。
反抗無效。
她還能做什麼?
淚水再次無聲滑落,但這一次,不再是出於恐懼,而是出於一種對自己無能、對處境絕望的、深深的無力感。
她似乎……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