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尋寶直播地球篇 第39章 懷表密碼
冰洞內的寒氣滲入骨髓,陳青梧的指尖撫過懷表鏽蝕的表蓋,照片上漢斯與妻女的笑容早已被歲月侵蝕成模糊的灰影。張驍蹲在她身側,舉著火摺子湊近表盤,跳躍的火光將羅馬數字的刻痕映得忽明忽暗。陸子銘用匕首刮開冰層,露出凍屍僵直的手指——那食指正詭異地蜷縮著,彷彿在臨死前仍想擰動什麼。
“七、十二、三……”陳青梧輕聲念著表盤邊緣的數字,睫毛上凝了層霜,“這些數字和表針的位置有關聯。”她突然將懷表貼在耳邊,齒輪卡頓的摩擦聲混著若有若無的滴答聲傳來,像是某種摩斯密碼的節奏。張驍皺眉盯著冰壁,那裡隱約有道筆直的裂縫,被薄冰覆蓋著,宛如一道隱藏的門。
陸子銘忽然開口:“納粹喜歡用生日做密碼,日誌裡提過漢斯的女兒死於1943年聖誕夜。”他抽出凍屍軍裝內袋的士兵牌,借著火光辨認:“12月24日……試試把時針轉到十二,分針轉到三?”
張驍接過懷表,金屬錶冠在掌心冷得像塊冰。他緩緩轉動指標,齒輪咬合的“哢噠”聲在死寂的冰洞中格外清晰。當時針與分針分彆指向十二和三的刹那,懷表內部突然爆出一聲尖銳的蜂鳴,冰壁轟然震顫,積雪簌簌而落。陳青梧拽著兩人急退三步,一道兩米高的鐵門在冰層崩裂中顯現,門縫滲出濃重的腐臭味,像是陳年的血鏽混著化學藥劑的刺鼻氣息。
“等等。”陸子銘攔住正要推門的張驍,從揹包掏出一把銅錢撒向門縫。銅錢剛觸地便“滋啦”冒起白煙,表麵迅速發黑。“汞蒸氣!”他臉色驟變,扯下圍巾浸了水捂住口鼻,“這地方比納粹還毒。”
三人貼著冰壁側身擠入鐵門,手電光掃過之處,儘是斑駁的德文警示牌和傾倒的玻璃器皿。螺旋鐵梯向下延伸至濃稠的黑暗中,台階上黏著黑紅色的汙漬,像是一條乾涸的血河。陳青梧的古劍突然在鞘中嗡鳴,她猛地按住劍柄:“下麵有東西在動——”
話音未落,一聲鐵鏈拖拽的巨響從深淵傳來。張驍將青銅劍橫在胸前,劍鋒在黑暗中泛起一抹幽藍,那是搬山道人獨門秘藥淬煉出的辟邪光。陸子銘摸出羅盤,指標瘋狂旋轉,最終死死定在西北方位。“陰煞衝宮……”他嗓音發緊,“這底下鎮著大凶之物。”
階梯儘頭是一扇鏽蝕的鐵門,門把手纏著拇指粗的鐵鏈。張驍正要揮劍斬鎖,陳青梧忽然抓住他手腕:“鏈子上有血手印。”她指尖拂過鎖扣處暗褐色的痕跡,“五個指印……是有人從裡麵拚命想逃出來時抓的。”
青銅劍劈落的瞬間,鐵鏈應聲而斷。門內湧出的腐臭氣浪幾乎令人窒息,手電光穿透塵埃,照出一座半坍塌的實驗室。手術台上捆著一具人形骨骸,肋骨間嵌滿碎裂的玻璃管,乾涸的熒光綠液在地麵凝成蛛網狀的紋路。陸子銘蹲下身,用鑷子夾起一片玻璃殘渣:“這些管子原本裝著放射性物質……納粹在做人體融合實驗。”
陳青梧的劍尖挑開牆角的鐵皮櫃,一疊泛黃的檔案散落出來。張驍抓起最上層的照片,畫麵中漢斯赤紅的雙眼幾乎凸出眼眶,手中礦鎬沾滿粘稠的黑血。“日誌裡說喝了‘神血’的人會發狂,”陸子銘翻動著檔案,德文筆記潦草如鬼畫符,“但他們沒料到,那礦洞裡的東西根本不是地球上的……”
一聲低吼突然從實驗室深處炸響。三人霍然轉身,隻見陰影中緩緩立起一道佝僂的人影——那東西麵板潰爛如融蠟,脊椎上凸起十幾顆水晶狀的瘤子,每走一步,瘤子便發出幽藍的冷光。“永生者……”陳青梧的古劍嗡鳴愈烈,“是那些喝了外星流體的實驗體!”
怪物撲來的刹那,張驍旋身揮劍,青銅劍刃與利爪相撞迸出火星。陸子銘甩出墨鬥線纏住怪物的腳踝,線繩上硃砂符文驟亮,灼得腐肉“滋滋”作響。陳青梧趁機躍上實驗台,劍鋒直刺怪物眉心,卻被水晶瘤子折射的藍光彈開。那光斑掃過牆麵的瞬間,暗格裡“哢嗒”彈出一個鉛盒。
“搶盒子!”張驍大吼,青銅劍順勢插入怪物肩胛。陳青梧淩空翻到牆邊,指尖剛觸到鉛盒,天花板突然塌落大塊混凝土。陸子銘拽著她滾向角落,抬頭隻見雇傭兵頭目帶著五人小隊堵在門口,槍口齊齊對準三人。
“把東西交出來。”頭目咧開嘴,金牙在戰術手電下泛著冷光。張驍瞥見陳青梧悄悄將鉛盒塞進揹包,突然抬劍指向怪物:“你想要永生?先問問這老朋友!”說罷揮劍斬斷纏在怪物身上的墨鬥線。失去束縛的怪物狂性大發,徑直撲向雇傭兵。
槍聲與嘶吼聲中,張驍扯著兩人衝向側門。陳青梧揮劍劈開通風管蓋板,三人鑽入狹窄的管道,身後傳來雇傭兵的慘叫和骨骼碎裂的悶響。陸子銘邊爬邊喘:“你剛才那招‘禍水東引’,倒是得了三十六計的精髓。”
管道儘頭豁然開朗,竟是座布滿儀表盤的操控室。紅燈在控製台上瘋狂閃爍,德文警示牌寫著“自毀程式啟動”。張驍盯著倒計時顯示屏的09:47,冷汗順著下頜滴落:“納粹留了最後一道保險……這地方十分鐘後就要塌!”
陳青梧突然指向牆上的礦道圖:“主通道被炸毀了,但排汙管通往山腰——”她話音戛然而止,古劍毫無征兆地脫手飛出,釘入通風口。一隻軍靴應聲落地,鞋跟裡藏著微型追蹤器。“追兵比老鼠還難纏。”她拔回劍,在褲腿上擦去血漬,“走排汙管,我有辦法甩掉他們。”
三人踩著齊膝深的汙水狂奔,身後隱約傳來犬吠。拐過彎道時,陳青梧突然刹住腳步,劍尖挑起一根橫在管壁的鐵絲。張驍會意,抽出工兵鏟將鐵絲繃緊在離地二十公分處。追來的軍犬收勢不及,前腿被鐵絲割出深可見骨的血口,哀嚎著滾入汙水。
陸子銘邊跑邊從揹包掏出硫磺粉,揚手撒在岔路口。“借個火!”他衝張驍喊。青銅劍擦過岩壁迸出火星,硫磺轟然爆燃,將追兵隔絕在火牆之後。陳青梧趁機撬開頭頂的井蓋,月光混著雪片傾瀉而下。
爬出排汙管的瞬間,山體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雪崩的白浪從峰頂傾瀉而下,陳青梧反手將古劍插入冰層,張驍用青銅劍卡住岩縫,三人死死抓住劍柄。雪流貼著後背衝刷而過,陸子銘的防風鏡被掀飛,額角撞上岩石綻開血花。
當最後一片雪塵消散,月光照亮了山腳公路上疾馳的軍用卡車。陳青梧從雪堆中舉起鉛盒,盒蓋上的輻射標誌在月色下泛著冷光。“這東西……”她轉頭看向張驍,卻發現他的袖口滲出黑血,“你碰到那怪物的體液了?”
張驍扯開衣袖,小臂上蜿蜒著蛛網般的紫斑:“搬山填海術能扛一陣。”他扯出條繃帶草草包紮,青銅劍重重頓在雪地上,“先下山,這鉛盒裡的東西比命重要。”
遠處傳來螺旋槳的轟鳴,俄軍的米-8直升機掠過樹梢。陸子銘點燃訊號棒,紅光刺破夜色。當防化兵衝過來接過鉛盒時,陳青梧悄悄攥緊張驍的手腕。他掌心燙得嚇人,搬山道人秘傳的《搬山填海術》正在經脈中瘋狂運轉,與侵入血液的未知毒素殊死搏鬥。
風雪吞沒了直升機遠去的噪音。陳青梧望著鉛盒消失的方向,輕聲說:“漢斯到死都攥著懷表,你說他最後悔的是什麼?”張驍將青銅劍收回鞘中,劍柄上纏的舊布條染了她的體溫:“貪長生的人,從來不懂什麼叫活著。”
林海深處,雇傭兵殘黨握著衛星電話,槍傷還在滲血:“東西被軍方截了。”電話那頭傳來電子合成音的冷笑:“啟動通古斯備用方案。”雷雲在遠山彙聚,一道閃電劈落,照亮了雪原上巨大的環形焦坑——那輪廓,宛如某種龐然巨物撞擊留下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