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尋寶直播地球篇 第1章 骷髏海岸的詭聲
第6集:納米比亞骷髏鬼船
納米比亞的骷髏海岸像一條被風沙啃噬的巨蛇,蜿蜒匍匐在大西洋邊緣。烈日炙烤下,沙丘泛著刺目的白光,遠處海浪裹挾著鹹腥的霧氣,將荒蕪的沙地與深藍的海水切割成模糊的界限。張驍蹲在一座沙丘的背陰處,手指輕輕撥開被風蝕成蜂窩狀的岩石,一抹暗金色的光澤突然刺入眼簾。
“青梧!過來看這個!”他壓低聲音,指尖摩挲著那枚半掩在沙礫中的金屬片。
陳青梧從十米外的沙坡上滑下來,馬尾辮沾滿細沙,古劍斜挎在揹包旁晃蕩。她蹲下身,摘下防風鏡,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徽章……這古幣至少有三百年曆史。”她捏起硬幣,對著陽光眯眼細看,鏽蝕的紋路間隱約可見一艘三桅帆船的浮雕。
“骷髏海岸果然名不虛傳。”陸子銘的聲音從沙丘頂端傳來。這位發丘天官裹著灰撲撲的防風鬥篷,手中羅盤的銅針正劇烈震顫,“《海國圖誌》記載,十七世紀至少有二十艘商船在這片海域失蹤,連殘骸都找不到——”他話音未落,一陣低沉的長鳴突然撕裂了死寂的空氣。
那聲音像是生鏽的號角混著海浪的嗚咽,從極遠處飄來,卻又彷彿貼著耳膜震顫。張驍猛地站起身,右手下意識按在腰間的青銅劍柄上:“船笛聲?”
三人屏息凝神。風聲忽緊,沙粒如流水般從丘頂簌簌滑落,笛聲時斷時續,夾雜著某種金屬摩擦的刺響,像是鏽蝕的鉸鏈被狂風撕扯。陳青梧從揹包抽出紅外望遠鏡,鏡頭掃過連綿的沙丘,突然定在東北方:“沙丘後麵有東西反光……像是金屬桅杆!”
“先彆動。”陸子銘按住正要邁步的張驍,從懷裡摸出三枚乾隆通寶拋在沙地上。銅錢滴溜溜轉了幾圈,竟全部豎著卡進沙縫,擺出個歪斜的“凶”字。他臉色驟變:“此地陰煞纏結,怕是沉船積怨所化。現在日頭正烈,陽氣最盛時尚且如此,入夜後……”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警告,沙丘深處陡然捲起一道旋風。黃沙騰空化作猙獰的鬼麵,張著黑洞洞的巨口朝三人撲來。陳青梧反手抽出古劍橫劈,劍鋒劃過沙幕的瞬間,竟迸出幾點幽藍的火星。鬼麵轟然潰散,沙粒暴雨般砸在防風鏡上劈啪作響。
“卸嶺鎮魂術對付這個!”張驍迅速解下腰間黑驢蹄子,咬破指尖在蹄尖畫了道血符,甩手擲向旋風中心。黑驢蹄子如炮彈般擊穿沙牆,半空中爆開一團腥臭的黑霧。風停了,沙地上赫然出現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三人腳下一路延伸至沙丘背麵,像是剛有人赤足踩過海水。
陳青梧蹲下摸了摸腳印邊緣的沙粒,指尖沾上暗紅的黏液:“不是活人……這黏液帶著腐屍的腥氣。”她話音未落,那串腳印突然開始蠕動,沙粒如同被無形的手撥動,轉眼間拚湊出幾行扭曲的荷蘭文。
陸子銘掏出手套和拓印紙,動作利落地將文字謄抄下來:“‘黑鬱金香號,1628年4月……貨艙裡的魔鬼蘇醒了……不要開啟……’後麵被沙粒蓋住了。”他抬頭望向腳印消失的方向,鏡片後的目光凝重如鐵,“看來我們找到正主了。”
張驍抓起一把沙土揚向空中,細沙被海風吹成螺旋狀的煙柱,煙柱儘頭,一抹鏽紅的影子在熱浪中若隱若現。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青銅劍鞘撞在腰間叮當作響:“是沉船的桅杆頂。這鬼地方連海市蜃樓都沒有,那玩意兒絕對真實存在。”
陳青梧突然按住他肩膀:“聽!”
嗚咽的船笛聲再次響起,這次近得能分辨出音調起伏。那旋律詭異得令人頭皮發麻——明明是歡快的荷蘭民謠《橘色威廉》,卻被人用葬禮進行曲的節奏拉長,每個音符都拖著黏膩的尾音,彷彿有無數張嘴貼在生鏽的銅管上哀嚎。
“不對勁……”陸子銘猛地扯開領口,露出掛在胸前的發丘印。青銅印璽表麵浮出蛛網般的血絲,正中央的“天官賜福”篆文竟滲出黑水,“陰氣在暴漲!有什麼東西被我們驚動了!”
彷彿響應他的警告,整片沙丘突然震顫起來。張驍一個踉蹌撲倒在斜坡上,手掌按住的沙地竟滲出冰冷的黏液。他觸電般縮回手,隻見沙粒間緩緩浮出半張人臉——那是具被鹽晶包裹的乾屍,空洞的眼窩裡塞滿貝殼,咧開的嘴角掛著海藻,像是某個惡意的笑容凝固了四百年。
“退後!”陳青梧的古劍貼著張驍耳畔刺入沙地,劍尖精準挑斷乾屍頸部的珊瑚項鏈。腐屍瞬間崩解成黑沙,一枚刻著六芒星的銅鑰匙當啷落地。她撿起鑰匙對著陽光細看,六芒星中央蝕刻的船錨圖案正與古幣上的帆船浮雕吻合。
陸子銘的羅盤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銅針瘋轉幾圈後直指東北方:“陰氣源頭在移動……那艘船是活的!”
狂風裹著沙粒抽打在三人臉上,遠處沙丘如波浪般起伏。鏽紅的桅杆頂端,一麵殘破的旗幟刺破熱浪,黑底金紋的鬱金香圖案在烈日下泛著血光。船笛聲陡然拔高,曲調中混入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響,像是無數雙手正從腐朽的甲板下拚命抓撓。
張驍將青銅劍橫在胸前,劍身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白天尚且鬨得這麼凶,這船裡的東西道行不淺。老陸,你的發丘印能撐多久?”
“至多兩個時辰。”陸子銘將三枚沾血的銅錢按在羅盤背麵,勉強穩住狂跳的指標,“太陽落山前必須撤離,否則……”
陳青梧突然指向天空。原本湛藍的天幕不知何時蒙上一層灰霧,成群的軍艦鳥尖叫著掠過沙丘,翅膀拍打得近乎癲狂。她低頭看了眼腕錶,電子屏上的指南針功能正在瘋狂跳轉:“磁場開始紊亂了……沙暴要來了!”
彷彿為了印證她的話,地平線儘頭騰起一道接天連地的黃牆。沙暴推進的速度快得驚人,前一秒還在十公裡外,轉眼已能看到翻湧的沙浪中夾雜著閃光的金屬碎片——那是被狂風捲上半空的沉船殘骸。
“來不及撤了!”張驍拽起揹包帶吼道,“找掩體!我知道沙丘背麵有個岩洞!”
三人頂著狂風衝向背風坡,陳青梧的古劍不斷劈開迎麵飛來的碎木和鐵釘。沙粒如子彈般擊打在防彈衣上,陸子銘的發丘印突然迸出一簇火花,印麵浮現的“百無禁忌”四字竟被腐蝕得模糊不清。
岩洞入口被沙暴掩埋了大半,張驍抽出工兵鏟瘋狂刨沙,青銅劍鞘突然傳來詭異的震動。他低頭一看,劍柄鑲嵌的墨家機關盤正在自動旋轉,盤麵卦象組合成“坎為水”的凶兆。
“下麵有東西!”他話音未落,岩洞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拖地的巨響。陳青梧反手將冷焰火擲入洞中,幽藍的火光映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手印——那些手印泛著詭異的暗紅色,指節扭曲得不似人類,掌心還粘著破碎的船帆布片。
沙暴的轟鳴聲中,船笛第三次響起。這次的聲音近在咫尺,帶著鹹腥的潮氣撲在三人後頸。張驍緩緩轉身,瞳孔驟然收縮——
百米外的沙暴中心,一艘巨大的幽靈船正破沙而出。腐朽的橡木船身上爬滿藤壺,斷裂的桅杆掛著破布般的船帆,甲板護欄間晃動著無數模糊的人影。最駭人的是船首像:那根本不是常見的女神或海獸,而是一具被鐵鏈貫穿胸腔的骷髏,黑洞洞的眼窩正直勾勾對著岩洞方向。
“黑驢蹄子不管用了……”張驍嚥了口唾沫,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準備家夥,這船上的朋友要請我們喝茶了。”
陳青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冷得像冰:“看船帆!”
血色的殘破帆布上,赫然浮現出幾行墨跡未乾的漢字,字跡癲狂如垂死之人的抓撓——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