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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尋寶直播地球篇 第40章 骨笛初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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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陵蘭冰峽如同大地被巨斧劈開的傷口,兩側冰崖高聳,直刺鉛灰色的天空。月光吝嗇地漏下幾縷,在千年玄冰上塗抹出幽藍冷冽的光暈。就在這幾乎垂直的冰壁上,密密麻麻鑲嵌著古老的懸棺,如同某種巨大生物產下的卵,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凜冽的寒風在狹窄的峽穀中穿梭,發出嗚嗚咽咽的鬼哭,捲起細碎的冰晶,抽打在臉上,刀割一般。

“聞笛勿視…”

陳青梧低聲重複著從盜墓賊屍骸身上搜出的地圖背注,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那支冰冷的骨笛。笛身觸手生寒,質地非金非玉,帶著某種大型生物骨骼特有的沉重與粗糲感,表麵布滿天然形成的螺旋紋路,此刻在冰晶折射的微光下,隱隱透出暗紅色的脈絡,彷彿凝固的血液在骨骼深處重新流動起來。笛身末端,一道細微卻刺目的裂痕清晰可見。

張驍背靠著冰壁,警惕地掃視著峽穀入口方向,那裡隱約傳來雪橇犬焦躁的吠叫和引擎熄滅後殘留的尾氣。他啐了一口,寒氣在嘴邊凝成白霧:“那幫陰魂不散的鬣狗,甩掉了一路,到底還是跟來了。老陸,確定沒彆的路了?”他手中的青銅劍斜指冰麵,劍身古樸無華,卻透著一股沉凝的殺氣。

陸子銘裹緊了防寒服,鼻尖凍得通紅,正用手套小心擦拭著骨笛末端那道裂痕附近的冰屑,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冰峽是死衚衕,兩頭都被萬載寒冰堵得嚴嚴實實。這‘聞笛勿視’,恐怕就是唯一的提示,也是唯一的生門。”他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崖壁上那些沉默的懸棺,“這笛子,就是鑰匙。那裂痕…像新傷,又像舊創,透著不祥。”

陳青梧深吸一口凜冽的空氣,冰冷的刺痛感直衝肺腑,讓她混沌的頭腦清醒了幾分。她低頭凝視著骨笛末端那道彷彿在呼吸般微微搏動的暗紅裂痕,指尖能感受到一種極其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震顫,正透過冰冷的骨質傳遞過來。這感覺並非溫暖,反而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寒,彷彿無數亡魂的低語正沿著裂痕試圖鑽出。“不能再拖了。”她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拖下去,要麼凍死在這裡,要麼被後麵那群人撕碎。這笛子,必須吹!”

張驍和陸子銘對視一眼,無需多言,多年的生死默契早已形成。張驍低喝一聲:“拚了!”他猛地轉身,雙腳在冰麵上用力一蹬,卸嶺力士特有的剛猛勁力爆發,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峽穀入口方向。手中青銅劍帶起一片雪亮的寒光,精準無比地斬向幾根從冰壁凸起的、搖搖欲墜的巨大冰棱根部。

“哢嚓!哢嚓嚓!”刺耳的冰裂聲在寂靜的峽穀中驟然炸響,如同巨獸的骨骼被生生折斷。數根水桶粗細、長達數米的巨大冰錐,在張驍精準的力道引導下,如同被激怒的冰龍,裹挾著碎裂的冰渣和沉悶的呼嘯,轟然砸落,狠狠封堵在狹窄的入口處。冰塵彌漫,瞬間形成了一道混亂而堅實的冰雪屏障,暫時隔絕了外界追兵的視線和可能的槍線。

與此同時,陸子銘的動作也快如閃電。他迅速從隨身攜帶的折疊工具袋中抽出幾枚特製的熒光棒,用力拗亮,手臂一甩,幾道幽綠的光芒劃破昏暗,精準地投向不同方位。綠光穩穩嵌入冰壁的縫隙或懸棺下方的凹處,如同幾盞冰冷的鬼燈,將三人所在的冰壁下方一小片區域映照得一片慘綠。這綠光既是定位,也是預警,任何風吹草動都將在光影變化中暴露無遺。

“青梧,靠你了!”張驍退回,與陸子銘一左一右,如同兩尊門神般護在陳青梧身側。青銅劍與陸子銘手中一把造型奇特的合金短鏟橫在身前,內息流轉,體表隱隱有熱氣蒸騰,在極寒中形成微弱的氣場,驅散著刺骨的寒意,也繃緊了全身的神經,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的凶險。

冰峽內隻剩下風掠過冰壁的嗚咽,以及三人沉重的心跳。陳青梧閉上眼,努力摒棄雜念,將骨笛冰涼的吹口輕輕貼上嘴唇。那觸感,如同親吻一塊萬載寒冰,直透靈魂。她調動起一絲微弱的法力,小心翼翼地注入笛身。

“嗚——”

第一縷笛音,從骨笛中艱難地擠出。

那聲音極其怪異,低沉、沙啞、扭曲,完全不似人間的管樂。它像是從遠古地底深處傳來,帶著深重的怨念和無法言喻的蒼涼,又像瀕死野獸喉間最後的嗚咽,瞬間穿透了呼嘯的寒風,狠狠刺入三人的耳膜。

這聲音響起的刹那,整個格陵蘭冰峽,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嗚嗚咽咽的風聲,驟然消失了。連冰晶碰撞的細微聲響也徹底沉寂。一種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厚重的冰蓋,轟然壓下,籠罩了整片空間。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撞擊的聲音,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汩汩聲,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清晰得可怕。

陳青梧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墜入無底冰窟。她清晰地感覺到,就在笛音響起的同時,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毫無征兆地順著笛身,逆流而上,瞬間侵襲了她的指尖、手臂,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狠狠紮入她的經脈,瘋狂地掠奪著她剛剛注入的那一絲法力,甚至開始貪婪地汲取她自身的生命元氣!這骨笛,根本不是樂器,而是一頭貪婪的、以吹奏者精氣為食的凶獸!

“呃!”陳青梧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握著骨笛的手開始劇烈顫抖,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色,幾乎要握不住那沉重的骨笛。吹奏變得異常艱難,每一次吐息都像是在對抗著巨大的吸力,肺腑如同被冰刀刮過。

“青梧!”張驍低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驚怒。他毫不猶豫,左手閃電般探出,掌心帶著卸嶺力士特有的渾厚陽剛內力,猛地拍在陳青梧的後心!

一股沛然莫禦的暖流,如同決堤的岩漿,轟然注入陳青梧冰冷的經脈。這股力量至剛至陽,帶著張驍自身澎湃的生命氣息,瞬間衝散了侵入她體內的陰寒之氣,暫時抵住了骨笛那恐怖的吸力。陳青梧身體一震,蒼白的臉上湧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被強行壓下的笛音再次變得連貫起來。

“嗚——嗚——嗚——”

笛聲不再斷續,變得連貫而悠長,卻更加詭異。那聲音在絕對的死寂中回蕩,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魔力,彷彿在喚醒沉睡萬古的亡靈。

“來了!”陸子銘低喝一聲,聲音因緊張而有些變調,手中緊握的短鏟微微顫抖。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異變陡生!

“哢嚓…哢嚓嚓嚓…!”

一連串令人牙酸的、彷彿無數朽木同時斷裂的摩擦聲,毫無征兆地從頭頂上方、從四麵八方響起!這聲音密集得如同爆豆,瞬間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狠狠衝擊著三人的耳膜和神經。

三人猛地抬頭。

隻見那嵌在百米高冰壁之上、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蟻穴的古老懸棺,此刻正在那詭異笛音的催動下,齊齊震動!覆蓋在棺蓋上的厚厚冰雪簌簌崩落,如同下了一場蒼白的雪雨。

緊接著,在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那成百上千口懸棺的厚重棺蓋,無論材質是黝黑的沉木還是冰冷的石料,竟在同一時間,以完全相同的頻率和速度,緩緩地、無聲地向內滑開!

滑開的棺蓋與棺身之間,露出了一道道深不見底的黑暗縫隙。那黑暗濃稠得如同實質,彷彿連線著另一個死寂的幽冥世界。

下一秒,一股難以形容的、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如同積蓄了億萬年的屍臭,猛地從那無數道黑暗縫隙中噴湧而出!那氣味濃烈到幾乎凝成實質,帶著濃烈的硫磺味、腐爛血肉的腥甜以及某種陰寒刺骨的黴變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冰峽。張驍和陸子銘被這突如其來的惡臭衝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臉色發青。

但這僅僅是開始!

伴隨著那令人窒息的惡臭,一股股粘稠、沉重、如同融化的瀝青般的黑色霧氣,從那無數張開的“棺口”中,洶湧地流淌、翻滾、傾瀉而出!

那黑霧濃得化不開,翻滾著,蠕動著,彷彿擁有邪惡的生命。它們無視了物理的重力,如同無數條從地獄深淵探出的漆黑觸手,沿著冰冷光滑的崖壁,無聲而迅疾地向下蔓延、流淌。所過之處,堅硬的萬年玄冰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聲,如同強酸腐蝕,瞬間留下蜂窩狀的孔洞和蜿蜒流淌的黑色粘液。冰層下偶爾露出的凍屍肢體,一接觸到黑霧,血肉立刻如同蠟油般消融,露出森森白骨,隨即白骨也化為齏粉!

黑霧流淌的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冰壁下方數十米的區域已被吞噬,變成一片翻滾的死亡之海。那粘稠的黑霧翻滾著,升騰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下方三人立足的狹窄冰台,如同漲潮的黑色海水,無聲而致命地漫卷而來!

冰台邊緣,一道陸子銘投下的幽綠熒光棒,瞬間被湧上的黑霧吞沒。綠光在濃稠的黑暗中瘋狂閃爍了幾下,如同垂死掙紮的螢火蟲,僅僅幾秒鐘後,便徹底熄滅,再無半點光亮透出。那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逼近!

張驍瞳孔驟然收縮,青銅劍嗡鳴,劍尖指向那翻滾逼近的死亡之潮。陸子銘猛地將陳青梧往後一拉,短鏟橫在身前,聲音因極致的驚駭而撕裂變調:

“退!快退!這霧…蝕骨化金!”

陳青梧被陸子銘猛地一拽,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崖壁上,刺骨的寒意讓她渾身一激靈。笛音戛然而止,但骨笛末端那道暗紅的裂痕,卻在她停止吹奏的瞬間,猛地一鼓,如同被強行掐斷的血管,一股粘稠、冰冷、散發著淡淡鐵鏽腥氣的暗紅色液體,無聲無息地滲了出來,順著笛身緩緩滑落,在她緊握笛子的指縫間,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頭頂,是無數洞開的懸棺,如同地獄睜開的眼睛。腳下,是無聲翻湧、腐蝕萬物的死亡黑霧,正貪婪地向上蔓延,距離他們的立足之地,已不足十米!冰冷的腐敗氣息混合著硫磺的刺鼻,將他們緊緊包裹。

絕境!

冰冷的絕望如同這格陵蘭的寒風,瞬間攫住了三人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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