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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尋寶直播地球篇 第41章 鱗片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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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絕望剛爬上脊背,又被掌心一點微溫灼散。

張驍的手指幾乎嵌入陳青梧冰涼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將她狠狠拽離那已化作赤紅煉獄的血池邊緣。滾燙的腥風卷著血池沸騰的蒸汽,舔舐著裸露的麵板,留下灼痛的烙印。身後,穹頂在持續不斷的震顫中呻吟,磨盤大的巨石裹挾著千年塵埃,轟然砸落,濺起大蓬滾燙的血水,徹底封死了來時的甬道。唯一的生路,隻剩下祭壇邊緣那道被猙獰石雕巨蛇盤踞守護的狹窄裂隙,幽深、黑暗,僅容一人勉強側身擠入。

“走這邊!”陸子銘嘶啞的吼聲被地動山搖的轟鳴撕扯得破碎。他率先撲到裂隙前,古銅色的羅盤在他顫抖的手中瘋狂打轉,指標亂顫,彷彿也被這末日景象嚇破了膽。他徒勞地拍打著冰冷的岩石,試圖從羅盤與古籍記憶中榨取出任何一點關於這未知路徑的線索,汗水混著石粉,在他緊鎖的眉宇間犁出泥濘的溝壑。

前路未卜,後路斷絕。毒瘴的餘威在肺葉裡隱隱灼燒,每一次喘息都帶著鐵鏽般的腥甜。三人擠在狹窄的祭壇邊緣,腳下是翻騰咆哮的血池,頭頂是不斷崩塌的穹頂,碎石如雨,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具象,沉重地壓在每個人的肩頭。張驍的目光死死鎖住那道縫隙,喉結滾動了一下,乾燥的嘴唇裂開細小的血口。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青銅短劍,冰冷的觸感是此刻唯一的依憑。陳青梧靠著他,身體因脫力和恐懼而微微顫抖,但她握劍的手卻穩如磐石,另一隻手,緊緊攥著那枚從黃金棺槨中取出的墨綠色鱗片。

就在陸子銘幾乎要放棄羅盤,準備以身試險的刹那,陳青梧的手猛地一緊,發出一聲短促的抽氣。

“看!”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微顫。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緊握的拳頭上。那枚來自遠古蛇神的墨綠色鱗片,原本沉寂如深海玄冰,此刻卻在她掌心跳動起微光!並非刺目的明亮,而是幽邃、奇異,如同深海中某種巨大生物緩慢眨動的眼瞳。鱗片表麵流轉著絲絲縷縷、難以言喻的光華,深邃的墨綠中,彷彿有液態的星輝在內部緩緩遊動、彙聚,最終形成一道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指向性光流,如同被無形的磁力牽引,固執地、堅定地指向那道幽深裂縫的入口!

光流所向,正是裂隙深處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它……它在指路!”陸子銘的聲音陡然拔高,因激動而變了調,臉上混雜著驚駭與絕處逢生的狂喜,連呼吸都忘了,“古卷殘篇裡提過,神物有靈,遇絕境或可自顯生門……這……這就是感應!它感應到了生路!”

張驍眼中爆發出銳利的光彩,沒有絲毫猶豫。“老陸,探路!青梧,鱗片舉穩了!”他語速極快,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同時,他反手扯下自己破爛衝鋒衣的下擺,嗤啦一聲撕成布條,動作快如閃電。“手伸出來!”他低喝一聲,不容分說地將布條緊緊纏在陳青梧握著鱗片的手腕上,另一頭牢牢係在自己腰間的武裝帶上,打了一個複雜而堅固的登山結。

陳青梧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在這僅容一人的濕滑裂隙中,一旦失散,便是萬劫不複。手腕上粗糙布條的束縛感,此刻卻成了最踏實的錨點。她抬頭看向張驍,火光映著他沾滿血汙和石粉的側臉,線條繃緊如刀削,唯有一雙眼睛,在混亂與毀滅的背景裡,亮得驚人,傳遞著無聲的承諾。

“抓緊了!”張驍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磐石撞擊。他不再看那沸騰的血池和崩塌的穹頂,目光如炬,隻鎖定前方那道被鱗片微光照亮的狹窄入口。生的希望,此刻就攥在陳青梧的手中,係在兩人相連的布條之上。他深吸一口滾燙腥濁的空氣,猛地發力,用肩膀頂開裂隙入口幾塊鬆動的碎石,率先擠入那未知的、彷彿巨獸喉管般的黑暗縫隙之中。冰冷的、帶著濃重水汽和岩石腥氣的風,瞬間撲麵而來。

陳青梧緊隨其後,側身擠入。她高高舉起右手,那枚墨綠鱗片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微弱卻堅定的燈塔,內部的光流如同有生命的脈搏,持續指向深不見底的前方。微光映亮近在咫尺、濕漉漉的嶙峋石壁,也映亮張驍近在咫尺、緊繃著肌肉的後背輪廓。冰冷的岩壁立刻擠壓過來,粗糙的岩石摩擦著肩膀和手臂,寒氣透過衣物直刺骨髓。腳下是濕滑的、不知沉積了多少年的泥濘和苔蘚,每一步都需萬分小心。

陸子銘最後擠入,幾乎是貼著岩壁滑進來的。他收起無用的羅盤,反手抽出隨身的合金短棍,警惕地掃視著後方,提防著可能從崩塌地宮方向湧來的危險。縫隙深處吹來的風帶著地下暗河特有的陰冷濕氣,嗚咽著掠過狹窄的空間,如同亡魂的低語。

“光……還在指向前方!”陳青梧的聲音在逼仄的空間裡響起,有些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她努力伸直手臂,讓鱗片的光芒儘量照得更遠一些。那奇異的微光在絕對的黑暗中顯得如此珍貴,成了維係著三人性命的精神支柱。每一次光流的細微波動,都牽動著所有人的心跳。

張驍沉默地在前方開路,他的動作帶著卸嶺力士特有的柔韌與爆發力,在幾乎無法轉身的狹窄空間裡硬生生開拓著道路。他用青銅劍鞘試探前方的落腳點,用手肘和肩膀頂開凸起的石塊。每一次用力的呼吸都化作眼前短暫的白霧,又被黑暗迅速吞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腰後布條上傳來的細微牽拉,那是陳青梧緊跟在他身後的證明。這微不足道的聯結,卻是在這絕境深淵中,最堅韌的生命之繩。

不知在黑暗中前進了多久,時間彷彿失去了意義。隻有腳下濕滑的泥濘、頭頂不斷滴落的冰冷水珠、岩壁摩擦麵板的刺痛,以及身後陸子銘粗重的喘息,提醒著他們還活著,還在移動。突然,前方開路的張驍身形猛地一頓。

“小心!”他低吼一聲,聲音在狹窄的通道裡撞出迴音。

陳青梧立刻止步,高舉鱗片。微光映照下,隻見張驍前方的地麵陡然向下傾斜,形成一個陡峭濕滑的斜坡,坡度極大,直沒入下方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斜坡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滑膩無比的青黑色苔蘚,在幽光下反射著冰冷的不祥光澤。一股更強烈、更冰冷的水汽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水生植物腐爛的腥氣,從斜坡下方洶湧撲來,寒意刺骨。

“沒路了?”陸子銘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帶著一絲絕望的緊繃。

張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劍鞘探了探那滑膩的斜坡,劍鞘幾乎是毫無阻力地滑了下去。“不,”他抬起頭,臉上沾著泥漿,眼神卻異常銳利,“路在下麵。這坡通到哪兒不知道,但鱗片的光……”他側過身,讓開一點空間。

陳青梧會意,再次舉起手中的鱗片。墨綠色的光華流轉,那道微弱卻清晰的指向性光流,沒有絲毫猶豫或偏移,依舊固執地、筆直地指向下方那深不見底的陡峭斜坡深處!彷彿在無聲地催促他們——跳下去!

幽暗的鱗片微光,映照著腳下彷彿通向地獄深淵的滑膩陡坡。那冰冷腥腐的水汽如同實體,纏繞著腳踝,帶著令人心悸的未知。身後,地宮崩塌的轟鳴雖已遙遠如悶雷,卻像死神的鼓點,步步緊逼。

陸子銘湊近斜坡邊緣,伸頭向下張望,隻看到一片吞噬光線的濃稠黑暗。他猛地縮回頭,後頸的寒毛瞬間豎了起來,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這……這下麵是什麼鬼地方?深不見底!掉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

陳青梧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緊緊攥著那枚散發微光的蛇神鱗片。掌心傳來的微弱暖意,是這無邊黑暗與冰冷中唯一的慰藉,也是唯一的指引。她強迫自己冷靜,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顯得有些空靈:“鱗片不會錯。它既然帶我們來到這裡,下麵必然有路,至少……比困死在這石縫裡強。”她看向張驍,眼中是孤注一擲的決然。

張驍沒有立刻回答。他蹲在斜坡邊緣,伸出寬厚的手掌,用力抹開一小片滑膩的青苔,露出下麵被水流打磨得光滑如鏡的岩石。指尖傳來的觸感冰冷刺骨。他側耳傾聽,除了嗚咽的風聲,那深沉的黑暗底部,隱隱傳來一種低沉、持續、彷彿萬馬奔騰的轟鳴——是水!大量的、洶湧流動的水!

“是地下河。”張驍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也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厲,“水聲很大,河道應該很深。”他站起身,解開腰間係著陳青梧手腕的布條,動作麻利地將布條另一端纏在自己粗壯的左臂上,再次打上死結,勒緊。“布條不夠長,這樣更牢靠。”他言簡意賅,目光掃過陳青梧和陸子銘,“我先下,探底。青梧,鱗片的光,盯緊了!老陸,跟緊青梧!”

話音未落,張驍猛地吸了一口氣,眼神瞬間變得如同捕食前的獵豹,精光四射。他沒有絲毫猶豫,身體向前一傾,重心壓低,整個人便如同貼著冰麵滑行的遊隼,順著那覆蓋著厚厚青苔的陡峭斜坡,嗖地滑了下去!

“張驍!”陳青梧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驚呼脫口而出。

隻見張驍的身影在鱗片微光所能及的邊緣處一閃,迅速被下方翻湧的黑暗吞沒。隻有布條瞬間繃緊,傳來巨大的拉扯力,證明著他並未消失。緊接著,下方傳來“噗通”一聲沉悶的落水聲,以及張驍一聲帶著水汽的短促悶哼。

“到底了!有……水!”張驍的聲音從深淵般的黑暗中傳來,被水聲扭曲,顯得有些遙遠,卻清晰地傳遞著資訊,“水流很急!抓住岩壁!”

繃緊的布條上傳來的力道穩定了下來,證明他已經在水流中穩住了身形。陳青梧心中的巨石稍稍落下,但隨即又被更大的緊迫感攫住。她不再遲疑,學著張驍的樣子,側身坐倒在濕滑的斜坡上,右手高舉著鱗片,讓那指引方向的光流儘可能照亮身前一小片區域,左手則死死抓住臂膀上連線著張驍的布條。她回頭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陸子銘:“陸老師,快!”

陸子銘一咬牙,也顧不得形象,幾乎是半躺半坐地撲到斜坡上,緊緊抓住了陳青梧腰間的武裝帶。“走!”他聲音發顫,卻異常堅定。

陳青梧深吸一口氣,雙腿猛地一蹬岩壁,身體借力,順著那滑不留手的青苔斜坡急速滑下!強烈的失重感瞬間攫住了她,冰冷刺骨的濕風狠狠刮過臉頰,黑暗如同巨獸的胃袋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唯有掌心鱗片那一點微光,如同暴風雨中燈塔的殘焰,頑強地穿透黑暗,指向下方未知的洶湧。手腕和臂膀上布條傳來的巨大牽扯力,是連線著張驍的唯一生命線,給予她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抓緊!”下方傳來張驍模糊卻沉穩的吼聲。

下一秒,刺骨的冰冷如同無數鋼針,瞬間刺透衣物,紮進四肢百骸!巨大的衝擊力讓陳青梧眼前一黑,冰冷腥鹹的水流猛地灌入口鼻。她感覺自己被一股狂暴的、無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拖拽、旋轉,身體完全失去了控製,如同狂風中的落葉。

“唔……!”她拚命閉緊口鼻,右手死死攥著鱗片,左手則用儘全身力氣抓住纏繞在臂膀上的布條,那是連線著張驍的唯一支點。冰冷的河水衝擊著耳膜,巨大的水流轟鳴聲充斥整個世界,彷彿置身於瀑布底部。慌亂中,她奮力掙紮著想要探出頭呼吸,卻被一股暗流狠狠按下。

就在肺部空氣即將耗儘,意識開始模糊的刹那,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猛地從側前方黑暗中探出,一把抓住了她纏繞布條的手臂!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硬生生將她從狂暴的水流中拽起!

“嘩啦——!”

陳青梧的頭猛地衝破水麵,冰冷的空氣湧入火辣辣的肺部,讓她劇烈地嗆咳起來。眼前水花四濺,張驍沾滿水珠、棱角分明的臉近在咫尺,他半個身子浸在湍急的水流裡,雙腳死死抵住水下凸起的岩石,如同一根定海神針,硬生生在激流中為她撐起了一片喘息的空間。

“抓穩我!”張驍的聲音蓋過水流的咆哮,短促而有力。他一手死死扣住陳青梧的手臂,另一隻手緊握著插在岩縫裡的青銅短劍劍柄,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兩人在狂暴的暗河中沉浮,每一次浪頭打來,都帶著要將人徹底吞噬的力量。

“陸……陸老師!”陳青梧喘息未定,猛地想起陸子銘,焦急地回頭望去。

隻見數米外的水麵上,陸子銘像個沉重的包裹,正被激流裹挾著衝來!他顯然嗆了水,一邊瘋狂掙紮,一邊發出斷續的嗆咳和驚叫。眼看就要被衝過兩人所在的位置,捲入下遊更洶湧的黑暗中!

千鈞一發!張驍眼中厲色一閃,他猛地將陳青梧往自己身後有岩石依靠的角落一推,低吼一聲:“待著!”同時,他抓住布條的手臂肌肉賁張,竟以自身為軸心,借著水流的衝力,將連線著陳青梧臂膀的布條如同長鞭般在頭頂急速掄了一個半圓!

“接住!”

隨著張驍的暴喝,那被掄圓的布條末端,精準無比地朝著被水流衝過來的陸子銘甩去!

陸子銘在冰冷的激流中絕望撲騰,視野被水花模糊,肺部火燒火燎。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被徹底衝走的瞬間,一道模糊的物體帶著風聲劈開浪花,狠狠抽打在他胸前!劇痛讓他瞬間清醒,求生的本能壓倒一切,他幾乎是憑借著動物般的反應,雙臂猛地死死抱住了抽來的東西——正是連線著陳青梧和張驍的那根救命布條!

“抓住了!”陸子銘的聲音帶著溺水者抓住浮木的狂喜和嘶啞。

“拉!”張驍一聲令下,和陳青梧同時發力。布條瞬間繃緊如弓弦,三人合力,硬生生對抗著狂暴的水流,將嗆水掙紮的陸子銘一點點拽向岩石角落。

當陸子銘終於連滾帶爬地撲到那塊水下凸岩旁,雙手死死扒住冰冷的石頭時,他整個人如同虛脫般劇烈喘息、咳嗽,臉上分不清是河水還是劫後餘生的淚水。

短暫的喘息之地。三人擠在冰冷湍急的暗河中,依靠著水下這塊不大的岩石勉強穩住身形。陳青梧的右手始終高高舉在水麵之上,那枚墨綠色的蛇神鱗片,在絕對的黑暗水底,依舊散發著微弱卻執著的幽光。光流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穿透渾濁的水體,堅定不移地指向暗河奔湧的下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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