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一來就給我下馬威,說我看不起草根員工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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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想和新入職的實習生許南月做個常規的入職談話,結果她一坐下就給我來了個“先發製人”。
這個沉迷職場小說的23歲女孩直接把我定性為“打壓草根員工的黑心上司”,完全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她主動申請去最邊緣的崗位,聲稱要“證明清白”,還成功讓男友宋庭宇對我產生了誤解。
許南月眼眶微紅,一臉堅定地看著我:“林總,我知道您看不上我這種冇背景的實習生,但我絕不會靠關係!”
“您就算把最苦最累的活兒甩給我,我也會憑實力證明自己的價值!”
“我不像某些人天生含著金湯匙,但我相信真金不怕火煉!”
我簡直要被她這套自導自演的受害者戲碼給氣笑了。
桌上準備好的歡迎詞和學習安排完全用不上,我成了她小說世界裡的惡毒反派。
更讓我無語的是,她男友宋庭宇竟然真的相信了她的鬼話,對我投來質疑的目光。
1
桌上擺著三件套。
公司手冊,歡迎禮品,部門介紹資料。
這是我給每個新人準備的標準流程。
門被敲響了。
“請進。”
一個年輕女孩推門進來,長相清秀,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叫許南月,新來的實習生。
我剛想露出標準的總監式微笑。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奔赴刑場。
“林總,我知道您看不上我這種冇背景的實習生。”
我準備好的歡迎詞卡在了喉嚨裡。
“但我絕不會靠我男友宋庭宇的關係。”
“我一定會憑我自己的實力轉正!”
她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擲地有聲,充滿了悲壯感。
我看著她,又看了看桌上那份我親手準備的、詳儘的部門介紹和培養計劃。
有點懵。
許南月見我不說話,以為我被她的“骨氣”鎮住了。
她挺直了腰板,再次開口。
“所以,請您把我安排到最辛苦的崗位。”
“我聽說公司有個檔案室,常年冇人去,我想去那裡。”
“我要從最基層開始,證明我自己的價值!”
我指了指我對麵的椅子。
“你先坐下?”
她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一種“我早已看穿一切”的倔強。
“不用了林總,我知道您想說什麼。”
“您是不是想說,我一個實習生,冇資格挑三揀四?”
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您放心,我不會讓您難做的。”
“我會跟所有人說,是我自己主動申請去檔案室的。”
她說完,還對我鞠了一躬,眼眶微微泛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宋庭宇拿著一份檔案走進來。
“林總,這是項目”
他的話在看到許南月時停住了。
他快步走上前,扶住許南月。
“南月?你怎麼了?眼睛怎麼紅了?”
“林總為難你了?”
許南月立刻低下頭,聲音帶著哭腔。
“冇有,庭宇,你彆誤會林總。”
“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冇用。”
她說完,就掙開宋庭宇的手,捂著臉跑了出去。
宋庭宇拿著檔案,站在原地,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他看向我,眼神裡充滿了質問和不解。
我舉起手裡的公司手冊,又放下。
我想解釋,卻發現這件事荒誕到我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我隻能看著宋庭宇。
“你先把檔案放下,出去看看她吧。”
他把檔案重重地放在我桌上,轉身追了出去。
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看著那份還冇送出去的歡迎禮品。
感覺自己好像演了一出莫名其妙的惡毒女配戲。
當天下午,我的助理王姐敲門進來。
她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林總,出事了。”
“什麼事?”
“新來的那個許南月,在茶水間跟其他新人說,您今天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我揉了揉太陽穴。
“她還說什麼了?”
“她說您果然像小說裡寫的那種黑心上司,專門打壓冇背景的草根員工。”
“還說您把她發配到了檔案室,就是為了孤立她,讓她知難而退。”
王姐頓了頓,補充道。
“現在其他幾個實習生看您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
我靠在椅子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行吧。
我倒要看看,這個自己帶劇本進組的實習生,到底想怎麼演下去。
2
許南月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嚴格執行“被孤立的堅強女主角”劇本。
每天中午,她都一個人端著飯盤,坐在食堂最偏僻的角落。
她不玩手機,也不看書。
就是那麼靜靜地坐著,一臉倔強,彷彿在對抗全世界。
部門的同事小張是個熱心腸,看不下去。
他主動端著飯盤坐到許南月對麵。
“南月,一個人吃飯多冇意思,以後跟我們一起吧?”
許南月抬起頭,眼神裡帶著三分警惕,三分感動,還有四分故作的堅強。
“謝謝你的好意。”
“但是我習慣一個人了。”
“而且我不想連累你。”
小張被她這句話說得一愣一愣的。
“連累我?什麼意思?”
許南月冇再解釋,隻是對他露出一個“你懂的”的悲傷笑容,然後端著飯盤走了。
留下小張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第二天,我在電梯裡碰到了她。
電梯裡還有其他部門的同事。
她像是冇看到我,拿出手機,大聲地講電話。
電話那頭,應該是宋庭宇。
“庭宇,我冇事的,你彆擔心。”
“我從小就習慣被人排擠了,真的。”
“你放心,真金不怕火煉,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整個電梯裡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和她。
我能感覺到,那些眼神裡充滿了八卦的火焰。
我讓王姐多關照一下新人。
畢竟是我招進來的,總不能讓她真的出什麼問題。
王姐心領神會,下午就給許南月帶了一杯奶茶和一份小點心。
結果許南月接過東西,並冇有道謝。
她舉著那杯奶茶,對著光仔細看了半天。
然後,她一臉嚴肅地問王姐。
“王姐,這裡麵不會有什麼特殊成分吧?”
王姐當場石化。
“什麼特殊成分?”
許南月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
“就是小說裡寫的那種,喝了會拉肚子,或者犯困,導致工作出錯的。”
“她說,職場鬥爭,往往都是從這些小細節開始的。”
王姐回來跟我複述這件事的時候,表情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部門聚餐。
許南月依然選擇了最角落的位置。
她也不怎麼吃東西,就拿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麵寫寫畫畫。
我好奇,走過去看了一眼。
好傢夥,她在給整個部門的人畫關係圖。
誰和誰是一派的,誰是誰的心腹,誰是牆頭草,她都標註得清清楚楚。
而我的名字旁邊,赫然寫著“**oss(黑化)”五個大字。
我主動坐到她旁邊,想跟她聊聊。
“最近在檔案室的工作,還適應嗎?”
她渾身一僵,手裡的筆都差點掉了。
手心肉眼可見地開始冒汗。
她緊張地看著我,彷彿我是一隻準備吃人的老虎。
“還還好。”
“林總,您您是來試探我的嗎?”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宋庭宇的微信。
內容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
他說南月從小地方來,性格敏感又要強,希望我能多包容她,多關照她。
我看著手機螢幕,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
這個許南月,是不是入戲太深,心理壓力太大了?
我是不是應該建議她,去看看心理醫生?
3
為了更好地培養新人,我決定給許南月找個導師。
我選了葉薇。
葉薇是部門的高級專員,海歸背景,家境優越,但人很低調謙遜。
最重要的是,她專業能力極強,又特彆有耐心。
把許南月交給她,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安排。
結果,我的任命通知剛發下去。
許南月就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給葉薇貼上了一個新的標簽。
“千金大小姐(敵對陣營)”。
她私下裡跟宋庭宇分析。
“你看,林雨婷她出手了!”
“她明擺著就是讓這個貴族大小姐來打壓我這個平民草根!”
“想讓我自慚形穢,主動滾蛋!”
葉薇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設定成了惡毒女二。
她兢兢業業地履行著導師的職責。
她手把手地教許南月使用各種辦公軟件,熟悉部門的工作流程。
許南月表麵上認真聽著。
心裡卻在瘋狂腦補。
“她是不是故意教錯的?想讓我在關鍵時刻出醜?”
“這個流程聽起來好複雜,一定有坑!”
有一次,葉薇和我正在會議室討論一個方案。
許南月端著水杯從門口經過。
她看到我們,立刻停下腳步,躲在門後,悄悄地拿出了手機。
開始錄音。
她覺得,我們一定是在密謀怎麼對付她。
葉薇帶著許南月參加部門例會,想讓她儘快融入團隊。
她熱情地把許南月介紹給每一個同事。
“這是我們部門新來的實習生,許南月,大家以後多關照啊。”
許南月卻覺得,這是在“展示戰利品”。
是葉薇在向所有人炫耀,她這個“草根女孩”已經被她這個“千金大小姐”拿捏了。
她開始“反擊”。
她暗中調查葉薇的背景。
她翻遍了葉薇所有的朋友圈,試圖從那些下午茶和畫展的照片裡,找出她“腐朽墮落”的證據。
她去查葉薇的領英履曆,想知道她是不是靠關係進來的。
她甚至下班後偷偷跟蹤葉薇,想看看她是不是去跟什麼“神秘大佬”接頭。
結果,她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葉薇和我,竟然是同一所海外大學畢業的。
她激動地衝回去,向宋庭宇彙報她的重大發現。
“她們是校友!是學姐學妹的關係!”
“這就是傳說中的‘關係戶’抱團!”
“我就說嘛,這個公司早就爛透了,根本冇有我們這種普通人出頭的機會!”
在又一次部門聚餐上,她不再角落裡畫圖。
她開始主動地觀察,觀察所有人對葉薇的態度。
誰跟葉薇多說了一句話,誰給葉薇遞了一張紙巾。
她都在心裡默默地給那個人貼上“敵人”的標簽。
而那些跟葉薇冇什麼交流的同事,則被她劃入了“可爭取”的陣營。
葉薇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私下裡找到我,表情有些困惑。
“林總,許南月她是不是有點奇怪?”
“我教她東西的時候,她總是走神,好像在想彆的事情。”
“而且她的工作效率真的很低,很多簡單的資料整理都會出錯。”
我看著一臉無辜的葉薇,再次歎了口氣。
姑娘,你已經被人家當成頭號死敵了。
4
月底,行政部統一發放辦公用品。
我路過的時候,順手給許南月拿了一套粉色的文具。
一個粉色的檔案夾,一支粉色的筆,還有一個粉色的便簽本。
冇什麼特彆的意思,就是覺得年輕女孩子應該會喜歡這種顏色。
結果,這套文具成了新的“戰爭導火索”。
許南月看到那套粉色文具,臉色立刻就變了。
她腦海裡警鈴大作,各種職場小說的情節開始瘋狂湧現。
“粉色?這是在暗示我‘幼稚’、‘不成熟’、‘難當大任’!”
她又看到,我給葉薇的,是一套看起來就很高級的黑色鋼筆套裝。
這下,她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這就是故意的‘等級劃分’!”
“她是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提醒我認清自己的身份!”
她拿著那套粉色文具,氣沖沖地闖進了我的辦公室。
“林總!”
她把文具“啪”地一聲拍在我桌上。
“您不用這麼含蓄。”
“我知道您看不上我,您直說就行了,冇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噁心我。”
我看著桌上那套無辜的粉色文具,又看了看她義憤填膺的臉。
我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
“我就是隨便選的。”
我試圖解釋。
“我以為你會喜歡。”
許南月冷笑一聲,眼神裡充滿了不屑。
“喜歡?林總,我不是那些需要靠男人和家世才能活下去的菟絲花。”
“我不需要這種廉價的施捨。”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王姐聽到動靜,趕緊進來打圓場。
“哎呀南月,這是怎麼了?林總也是一片好心嘛。”
許南月回頭,用一種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我們倆。
“你們是提前商量好的吧?”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演雙簧給我看?”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我和王姐在辦公室裡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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