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變老婆 第384章 應炳天
電話那頭,應紹輝的聲音帶著一絲強裝的鎮定,卻又難掩慌亂:
“周助理,就是他!他剛才確實放話要搞我們,還當場打了個電話……但我不信他有這本事!你讓爺爺再仔細查查,是不是彆的對頭趁機動的手?”
周助理的聲音依舊急促:
“好,我立刻向應總彙報。但你最好祈禱不是他,否則……”話未說完,電話便被結束通話。
應紹輝放下手機,色厲內荏地看向葉凡,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出破綻:
“小子,難道真是你搞的鬼?可這速度……這不可能!你搞垮盛昌傢俱,肯定是謀劃了很久吧?那個吳子軒隻是正好撞你槍口上了,對不對?”他試圖用邏輯說服自己,也說服可能存在的監聽者。
葉凡隻是回以一聲冰冷的嗤笑,懶得作答。那沉默的姿態,比任何言語都更令人心慌。
沒過兩分鐘,應紹輝的手機再次尖銳地響起。看來電顯示,還是周助理。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立刻接起,急聲道:
“周助理,怎麼樣?爺爺查到是誰了嗎?”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卻是一個蒼老、陰沉,彷彿壓抑著巨大風暴的聲音——正是他的爺爺,應炳天。
“還沒有確切訊息。”應炳天的聲音緩慢而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敲在應紹輝的心上,“但剛剛收到正式通知,關於三年前那批‘僵屍肉’的案子,處罰決定下來了。涉事分公司罰款兩千萬,即日起停業整頓三個月。”
轟——!
這個訊息如同晴天霹靂,應紹輝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罰款兩千萬!停業整頓三個月!
如果這個處罰發生在三年前事發當時,他絲毫不會意外。可事情明明早已用錢和關係擺平,風平浪靜了這麼久,竟然會被重新翻出來,並且處以如此重罰!這背後意味著的能量和決心,讓他感到徹骨的寒意。
“不……不可能!”應紹輝失聲叫道,聲音都變了調,“爺爺,肯定不是我惹的事!是葉凡!可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這才過去半個多小時啊!”
電話那頭的應炳天沉默了片刻,聲音更加陰沉:
“從你和他發生衝突到現在,過去了多久?”
“就……就半個多小時,絕對不到四十分鐘!”應紹輝連忙回答,彷彿抓住了一個證明葉凡“無辜”的證據。
應炳天在電話那頭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是在分析,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半個多小時……時間太短了,如此雷霆手段,調動資源的速度和層級,不像是一個新興富豪能做到的。他扳倒盛昌傢俱,必然是長期佈局的結果,或許……是我們其他的對手,借這個機會發難了。”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應紹輝稍微鬆了口氣,但還是心有餘悸。
“這件事我會處理。”應炳天的語氣恢複了一些慣有的威嚴和冷靜,“你那邊,暫時不要再主動招惹那個葉凡,穩住他。”
“爺爺,不是我招惹他,是他逼我!”應紹輝像是找到了傾訴物件,連忙把葉凡如何逼他捐款兩千萬(實際兩百萬現金加一千八百萬貨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應炳天聽完,發出一聲極其不屑的冷哼:
“哼!一個暴發戶,真把自己當成立俠仗義的救世主了?可笑!”
應紹輝連連附和:
“是啊爺爺,他就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
應炳天冷冷道:
“你口頭承諾捐出去的東西,既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了,就認了吧,兩百萬現金和那批庫存,我們還損失得起。但你給我轉告他,適可而止!若再敢得寸進尺,我不介意讓他這個‘小老鄉’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商界風雨!”
說完,不等應紹輝回應,應炳天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有了爺爺的強硬表態,應紹輝彷彿瞬間被打滿了氣,剛才的驚慌失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重新膨脹的優越感和對葉凡的鄙夷。他得意洋洋地看向葉凡,模仿著爺爺的語氣:
“葉凡,聽見了嗎?我爺爺發話了!那點錢,我們應家捐了就捐了,就當喂狗了!但你最好識相點,彆再招惹我,否則我爺爺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葉凡看著他這副前後判若兩人的可笑模樣,隻是輕輕笑了笑,依舊未發一言。那笑容裡,充滿了憐憫和一種洞悉一切的嘲諷。
……
與此同時,省城核心商務區,天雄食品集團總部大廈頂層。
應炳天的辦公室占據了整整半層樓,裝修極儘奢華,卻又透著一股老派商人的沉穩與威嚴。紅木辦公桌、真皮沙發、占據一整麵牆的博古架,上麵陳列著各種價值不菲的古董和獎杯。
年近八十的應炳天端坐在寬大的老闆椅後。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頭發也已銀白,但他的腰板挺得筆直,眼神銳利如鷹,絲毫不見普通老人的渾濁與遲暮。得益於幾十年如一日的嚴格自律——早睡早起,雷打不動的晨練,以及精心搭配的飲食——他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都維持得極好,看上去不過六十出頭。
享受了幾十年的財富和權勢,他比任何人都惜命,都渴望更長久地掌控這一切。
結束通話孫子的電話,他抬起眼,看向一直恭敬站在辦公桌對麵的中年美婦——他的首席助理,周麗,周麗不僅是他的得力乾將,更是他極為信任的心腹,甚至可以說是他的影子。
“不管是不是那個叫葉凡的小子搞出來的,”應炳天的聲音恢複了一家之主應有的沉穩,“先去查清楚,這次處罰,具體是官方哪條線上的誰在主推。約他出來,吃個飯,摸摸底,該打點的打點,儘快把這件事平息下去。”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又一次需要動用關係網和金錢去擺平的“麻煩”而已。幾十年來,他都是這麼過來的,無往不利。
“是,應總。”周麗微微躬身,領命後悄然退出了辦公室。
應炳天重新閉上眼,手指輕輕敲打著光滑的紅木桌麵,思索著可能的對手。在他看來,葉凡這個名字,依然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注腳。
然而,僅僅五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再次推開。
周麗去而複返,她的腳步比之前略顯急促,臉上那份慣有的從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疑。
應炳天沒有睜眼,隻是淡淡問道:“約好了?對方開價多少?”
周麗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緊:“應總……約不了。”
“嗯?”應炳天敲打桌麵的手指驟然停下,猛地睜開眼,銳利的目光射向周麗,“什麼意思?”
周麗的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查到的訊息是……對我們公司的處罰,並非源自商管局內部某個人的決定,而是……而是直接來自於省府高層會議的集體決議!商管局隻是接到了上峰的命令,照章辦事!”
“什麼?!省府集體決議?!”
應炳天如同被一道電流擊中,猛地從寬大的老闆椅上直起身子,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省府集體決議?為了他一家分公司三年前的一樁舊案?
這簡直荒謬!
他深知,自己那點事,在省府大佬們的棋盤上,根本微不足道!怎麼可能驚動整個省府班子做出針對性決議?
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間沿著他的脊椎爬升而上!
難道……真的是那個葉凡?
這個念頭再次浮現,卻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應炳天在省城苦心經營關係網十幾年,自認已是盤根錯節,但即便如此,他也絕無可能推動省府做出如此針對性的決議去打擊對手!即便是省城那幾家頂尖的世家,要做到這一點也絕非易事!
葉凡?一個崛起才一年,根基主要在江城的年輕人?他憑什麼?!
如果不是葉凡,那又會是誰?自己何時得罪瞭如此恐怖的存在,竟能調動如此力量,而且毫無征兆?
應炳天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他自認來到省城後一直謹小慎微,處處與人為善,絕不輕易樹敵,就是深知這裡水深龍多。
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他知道現在不是糾結根源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滅火!
“動用我們所有的關係!”應炳天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急迫,“立刻聯係我們能接觸到的那幾位,想辦法安排我拜訪一下,至少先探探口風!”
以他幾百億身家、本省納稅大戶的身份,正常請求拜訪一些領導,應該還不至於被拒絕。
“是!”周麗再次轉身,腳步更快了幾分。
這一次,僅僅過了三分鐘。
辦公室的門被幾乎撞開,周麗去而複返,臉上已血色儘失,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和驚慌:
“應總!不好了!我們……我們之前經營的那些關係……大部分……大部分都聯係不上了!要麼電話不通,要麼秘書直接回絕,要麼……要麼對方一聽是天雄食品的事,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什麼?!!”
應炳天臉色劇變,猛地一掌拍在昂貴的紅木辦公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他經營十幾年,耗費無數心血和金錢編織的關係網……在短短幾分鐘內,竟然癱瘓了?!
這已經不是麻煩,這是滅頂之災的前兆!
到底是誰?!擁有如此可怕的能量,能在頃刻間將他幾十年築起的堡壘瓦解?!
無儘的恐懼和巨大的問號瞬間吞噬了這位老謀深算的商業巨鱷。
他顫抖著手,一把抓起桌上的那部老年機,近乎瘋狂地再次撥通了孫子應紹輝的電話。這一次,他的手指都在不受控製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