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變老婆 第246章 誤判
郝永昌辦公室裡,雪茄的煙霧尚未完全散去,凝滯的空氣裡還殘留著方纔那番重磅資訊帶來的餘震。郝英俊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像尊剛出土的石膏像,僵硬地跌坐回沙發裡,腦子裡嗡嗡作響。
“大…大學女友?”他聲音乾澀,彷彿喉嚨被砂紙磨過,“柳茹煙…是葉凡大學時的正牌女友?!那現在…現在這算怎麼回事?他怎麼又成了她妹夫?!”資訊量過大,他感覺cpu都快燒了,邏輯線徹底打結。
郝永昌看著兒子這副魂不附體的模樣,慢悠悠地啜了口茶,嘴角勾起一絲洞悉世情的譏誚:“故事不複雜。畢業即分手,老橋段。柳茹煙嫌棄當時的葉凡是個窮光蛋,看不到未來,一腳把他蹬了。這一蹬,倒把葉凡骨子裡的狠勁蹬出來了,臥薪嘗膽,抓住風口,這纔有了今天的凡菲投資,有了他百億身家。”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郝英俊心坎上。
“臥槽!”郝英俊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悸,“這反轉……柳茹煙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吧?!這不得天天扇自己大耳刮子?!”
郝永昌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換你,你悔不悔?”
“廢話!”郝英俊幾乎是吼出來的,臉上混雜著後怕和一種扭曲的代入感,“擱誰誰不悔?!這他媽簡直是把傳國玉璽當破石頭扔了,回頭發現被撿漏的供上神壇!這落差,能活活把人逼瘋!”他代入柳茹煙的視角,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窒息感撲麵而來。
隨即,一股難以抑製的、帶著酸腐味的豔羨又湧了上來:“媽的…這葉凡…真是走了狗屎運啊!姐妹花…這他媽什麼神仙劇本?王聰那小子玩得再花,也沒聽說有這待遇啊!”他咂著嘴,眼神飄忽,顯然思緒已經滑向某些不可描述的旖旎畫麵。
“混賬東西!”郝永昌猛地一拍茶幾,震得茶杯哐當作響,恨鐵不成鋼地低吼,“你腦子裡除了那些下三濫的東西,還能不能裝點正事?!郝家要是敗在你手裡,老子做鬼都不放過你!”
郝英俊被吼得一縮脖子,梗著脖子反駁:“爸!這能怪我嗎?是個帶把兒的,誰不羨慕?!你敢說你不羨慕?!”他試圖拉老爹下水。
“……”郝永昌被噎得一滯,老臉微熱,惱羞成怒地揮揮手,強行拉回正題,“少給我扯犢子!現在,腦子給我清醒點!聽清楚沒有?離柳茹煙遠點!她是顆沾著‘血色禁忌’標簽的炸彈!”
郝英俊總算收起了那點歪心思,皺著眉頭分析:“爸,按你說的,柳茹煙跟她妹妹、妹夫關係肯定勢同水火吧?老死不相往來那種?葉凡恨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管她死活?”他試圖找到一絲僥幸的空間。
郝永昌麵色凝重地點頭:“這倒是。我托人查過,柳家這潭水深得很。柳茹煙幼年父母離異,她跟著她媽改嫁,柳茹菲跟著父親。兩邊家庭重組,關係本就疏離淡薄,再加上柳茹煙當年甩了葉凡這檔子事,姐妹之間,情分恐怕早就耗儘了。”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這些陳年舊賬,就是那個‘禁忌檔案’的一部分,碰不得!”
郝英俊眼睛一亮,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不就結了!關係這麼僵,葉凡巴不得看她倒黴呢!她在公司,還不是砧板上的魚……”
“愚蠢!愚不可及!”郝永昌厲聲打斷,眼神銳利如刀,恨不得劈開兒子的榆木腦袋,“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打斷骨頭連著筋!你現在是沒把她逼到絕路,真要把她逼急了,她拉下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求她妹妹柳茹菲!你猜,柳茹菲會不會心軟?柳茹菲一旦心軟,在葉凡枕邊吹吹風…葉凡那種男人,為了博紅顏一笑,碾死我們郝家需要猶豫嗎?!到時候,你那些齷齪心思,就是點燃炸藥桶的引信!‘禁忌檔案’一旦翻開,就是郝家的死期!”他的話語如同重錘,狠狠砸碎了郝英俊最後一絲幻想。
郝英俊徹底傻了,冷汗瞬間浸透後背,他猛地想起自己那些混賬事,要是被葉凡知道……一股冰冷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終於明白了“禁忌檔案”這四個字的分量——那是懸在郝家頭頂、隨時可能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明…明白了!”郝英俊聲音發顫,臉色慘白如紙,再無半分僥幸,“爸,你放心!我…我絕對把她當空氣!不,當祖宗牌位供著!絕不敢再動歪心思!我發誓!”他舉起手,賭咒發誓,生怕慢一秒就萬劫不複。
郝永昌盯著兒子眼中真實的恐懼,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神經稍鬆:“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有些紅線,踩過就是萬劫不複,滾吧,管好你自己!”
……
運營部格子間,空氣裡彌漫著咖啡、列印紙和一絲無形的職場焦慮。
柳茹煙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螢幕上是空白的文件。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在鍵盤上敲下三個冰冷的字:辭職信,每一個敲擊聲,都像敲在她自己的心上。葉凡和王聰的名字出現在收購公告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已經成了最大的笑話。那些探究的、嘲弄的、憐憫的目光,遲早會像針一樣紮過來,她僅存的自尊,經不起這樣的淩遲。
“茹煙?!”旁邊工位的吳敏敏探過頭,看到文件標題,驚得差點跳起來,“你…你要辭職?!”她壓低聲音,滿臉不可思議,“為什麼啊?!凡菲和萬大收購了天勝,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就算…就算你跟葉總關係有點…呃…複雜,”她斟酌著用詞,“他也不至於容不下你一個小職員吧?你不求他關照,安安穩穩乾自己的活兒不行嗎?”她實在無法理解,放著這麼大一座“隱形靠山”(哪怕是關係緊張的),為什麼要走?
柳茹煙敲擊鍵盤的手指頓了頓,沒有抬頭,聲音帶著一種認命般的疲憊:“敏敏,有些事…我現在很難跟你解釋清楚。但我必須走,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她無法啟齒那些即將到來的難堪。
吳敏敏急了,一把抓住柳茹煙的胳膊:“彆啊!我捨不得你!你走了我怎麼辦?這破公司,沒個知心人,我待著還有什麼意思?”她是真把柳茹煙當朋友,更隱隱覺得,柳茹煙這條線,或許是她在這個職場泥潭裡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柳茹煙看著吳敏敏眼中真誠的不捨,心頭微暖,在這個冰冷的地方,吳敏敏的關心是難得的慰藉。她歎了口氣,輕聲道:“我也捨不得你這個朋友,這樣吧,晚上我請你吃飯,我們好好聊聊,我把…我的情況告訴你。”有些瘡疤,終究要揭開,與其讓她從彆人口中聽到添油加醋的版本,不如自己坦然相告。
“茹煙…真的非走不可嗎?”吳敏敏眼圈有點紅,做著最後的掙紮。
柳茹煙堅定地點點頭,眼神裡是去意已決的決然:“真的。”
吳敏敏看著她眼中的決絕,知道挽留無望,沮喪地垮下肩膀:“唉…好吧…那…那晚上去吃湖底撈?聽說新上了個番茄鍋底…”
“湖底撈”三個字像根細小的刺,輕輕紮了柳茹煙一下。她握著滑鼠的手指瞬間收緊,指節微微泛白,旋即又強迫自己放鬆下來,臉上擠出一個平靜的微笑:“好,就去湖底撈。”
味道,服務,無可挑剔,可那是葉凡的產業,是柳茹菲的“領地”。她隻去過一次,在那極致的熱鬨和完美的服務裡,感受到的卻是蝕骨的格格不入和難堪。如果沒有當初那場分手,此刻坐在頂層辦公室俯瞰這一切的老闆娘,本該是她柳茹煙。可惜,沒有如果,這口鍋,再美味,也帶著讓她心口發堵的滋味。
就在柳茹煙指尖敲下辭職信正文第一個字時,一輛線條冷硬、氣場迫人的勞斯萊斯庫裡南,穩穩停在了天勝文學大樓前的專屬車位。
車門開啟,葉凡和王聰先後下車,陽光落在兩人身上,一個沉穩內斂如深海,一個張揚外放似驕陽。
“老葉!”王聰舒展了一下筋骨,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意氣風發,用力拍了拍葉凡的肩膀,“你是不知道,這次狙擊戰打得有多痛快!簡直是我這幾年最爽的一仗!想到韓軍那張吃癟的臉,我晚上睡覺都能笑醒!”他暢快地大笑,引得路人側目。
葉凡整理了一下袖口,神色淡然:“還好吧,正常的商業競爭而已。”他目標明確,行動果決,達成目標後的情緒反饋遠沒有王聰這麼外露。
“正常競爭?這對我們萬大來說可太解氣了!”王聰眉飛色舞,“你是不知道企鵝這些年靠著流量入口,在我們文旅、院線領域搞了多少小動作,蠶食了多少份額!這次截胡天勝,我爸都特意打電話誇我乾得漂亮!”他像個得了滿分急於炫耀的孩子。
葉凡挑眉,帶著一絲調侃:“哦?王大公子立了大功,王董就沒表示表示?比如…賞你一兩個小目標玩玩?”
“嗐!提錢多俗!”王聰大手一揮,隨即又嬉皮笑臉地湊近葉凡,壓低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抱大腿”決心,“老頭子說了,他那座金山是‘過去時’,你纔是引領未來的‘潛力股’!讓我抱緊你這條金大腿,未來的成就高度,就看你肯帶我飛多高了!老葉,咱們可是並肩作戰的兄弟,你可不能嫌我累贅,半路把我踹下去啊!我這輩子,可就指著你帶我裝逼帶我飛了!”他半真半假地說著,眼神裡卻透著對葉凡能力的絕對信任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葉凡看著王聰這副耍寶又認真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兩人並肩,朝著天勝文學的大門走去,步履沉穩,帶著新主人審視疆域的氣場。而此刻,柳茹煙敲下辭職信的最後一個句號,點選了傳送鍵,命運的齒輪,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再次發出沉重的咬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