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變老婆 第177章 決定見麵(改)
鑰匙“哢噠”一聲擰開家門。柳茹煙像被抽了筋,整個人陷進沙發裡,包“啪”地掉在地毯上,連撿的力氣都沒有。她盯著天花板的吊燈,眼神空茫茫的。
“回來啦?”顧玉娟擦著手從廚房探出身,臉上堆著笑,“那公司……怎麼樣?有戲沒?”她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眼珠不錯地盯著女兒的臉。
柳茹煙眼皮都沒抬,隻極輕微地搖了搖頭,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扶手上磨舊的絨布。
顧玉娟臉上的笑僵住了,幾步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身體前傾:“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是撞邪了還是咋地?魂兒都沒了?說話呀!那地方不行?”她伸手想去碰女兒的胳膊。
柳茹煙像是被燙了一下,猛地回神,目光卻沒什麼焦點,聲音乾澀得發啞:“媽……先鋒文化,那個老闆……你猜是誰?”
“先鋒?搞電影小說那個?”顧玉娟莫名其妙,“我又不是神仙,我哪兒知道?咋了?老闆是妖怪啊?”
“……是葉凡。”柳茹煙吐出這個名字,像是耗儘了最後一點力氣,肩膀塌了下去。
“誰?!”顧玉娟的嗓門猛地拔高,像被針紮了似的從沙發上彈起半截,眼珠子瞪得溜圓,“葉凡?!哪個葉凡?就、就那個……你那個葉凡?!”她手指胡亂地在空中戳著,彷彿要把這個名字從空氣裡摳出來確認。
柳茹煙木木地點了下頭。
“我的老天爺啊!”顧玉娟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震得茶幾上的杯子都晃了晃,聲音激動得劈了叉,“你……你上次不是說,說他們手裡那些破書破電影,值錢得很,幾百個億?!”
“嗯,市場估價……是這麼說。”柳茹煙的聲音沒什麼波瀾,像在念彆人的事。
“幾百億!就這一家公司!”顧玉娟猛地站起來,在客廳裡來回疾走,呼吸又急又重,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光,“我的親娘嘞!這還不算你提過的那些彆的!光這一家就幾百億!潑天的富貴啊!茹煙!我的好閨女!你得回去!必須得回去!幾百億啊!手指縫裡漏點渣,都夠媽舒舒服服過幾輩子了!”她彷彿已經看到了金光大道在腳下鋪開,興奮得直搓手。
“湖底撈那百億聽著嚇人,那是虛的!不能當錢花!可這版權不一樣啊!”她猛地停在柳茹煙麵前,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那是真金白銀!能立馬變成錢的!幾百億!我的老天爺……咱就算……就算隻沾上那麼一丁點……百分之一?那也是幾億!幾億啊閨女!豪車!大彆墅!鉑金包!環遊世界!想買啥買啥!想怎麼花怎麼花!”她揮舞著手臂,描繪著那觸手可及的奢靡畫卷。
這一次,柳茹煙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反駁或冷嘲熱諷。她隻是沉默地垂著眼,盯著自己摳沙發的手指。心底那點被刻意壓製的、羞於啟齒的念想,被母親這通歇斯底裡的叫嚷徹底勾了出來,像野草一樣瘋狂蔓延。
也許……真該試試?
萬一……成了呢?
不成……至少能讓媽徹底死心,也斷了我的念想……省得她天天唸叨……
顧玉娟多精的人,一眼就捕捉到了女兒那細微的動搖,心頭狂喜,立刻趁熱打鐵:“茹煙!聽媽的!你就去見他一麵!隻要你肯低個頭,說句軟話,那榮華富貴還不是唾手可得?你想想那個陳光磊!他上次怎麼打你的?等葉凡一句話,捏死他還不跟捏死個臭蟲似的?讓他傾家蕩產,沿街討飯去!”她咬牙切齒,彷彿已經看到了仇人的慘狀。
柳茹煙依舊沉默,但胸口起伏明顯了些,抓著沙發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閨女!”顧玉娟一屁股又坐回她身邊,幾乎是貼著她耳朵說,聲音壓低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蠱惑,“甭管成不成,你都該去見這一麵!就當……就當是給你自己一個交代,也給我這當媽的一個交代!行不行?算媽求你了!”她抓著柳茹煙的胳膊輕輕搖晃。
柳茹煙像是被這搖晃逼到了懸崖邊,猛地吸了口氣,牙關緊咬,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字:“……行。”
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找時間。”
“哎喲!我的親閨女!這就對了!”顧玉娟瞬間眉開眼笑,喜得差點蹦起來,臉上每一道褶子都舒展開,“這就對了嘛!隻要你肯去,這事兒就成了九成九!他心裡絕對還有你!”她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戴著翡翠戒指、挎著限量包,被一群闊太太簇擁著叫“顧太”的風光場麵,渾身舒坦得直抖。
柳茹煙嘴角扯出一個極淡、極冷的弧度:“媽,你這麼高興,是想著等我真回去了,就能從他那兒大把拿錢了吧?”
顧玉娟一點兒不害臊,反而揚起了下巴:“有錢花誰不高興?這又不丟人!媽這也是為你好!跟了他,你才叫掉進福窩窩裡了!行了行了,你好好想想見著了說啥,不過媽看啊,你人去了,比說啥都頂用!我有事兒,先出去!”她像隻打了勝仗的公雞,雄赳赳氣昂昂地衝回房間,抓起包就風風火火出了門,腳步輕快得像踩了彈簧。
……
防盜門被鑰匙捅得嘩啦響,顧玉娟幾乎是“撞”進來的,兩隻胳膊上掛滿了印著巨大logo的購物袋,lv、香奈兒、迪奧……像一棵移動的聖誕樹。她小心翼翼地護著左手腕,那裡一塊嶄新的腕錶在玄關頂燈下,折射出冰冷又璀璨的光。另一隻手裡還捧著一個深藍色的絲絨方盒。
“媽!”柳茹煙驚得從沙發上彈起來,看著這堆小山似的奢侈品,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你把商場打劫了?!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得多少錢?!還有你手上……”她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塊手錶上,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尖利,“百達翡麗?!是那款‘星月’?!王聰生日宴上,李千金戴的那塊?!四百八十萬!!”她為了擠進那個圈子,對這些天價符號做過無數功課,絕不會認錯。隻是做夢也想不到,它會出現在自己母親粗糙的手腕上。
“喲,眼神兒夠毒啊!”顧玉娟得意洋洋地把手腕抬到眼前,迎著光欣賞表盤上細密的鑽石和月相,故意晃了晃,“怎麼樣?媽戴著,不跌份兒吧?”
“你瘋了!!”柳茹煙隻覺得一股血直衝腦門,聲音都劈了,“四百八十萬!!你買塊表?!你哪來的錢?!你把錢都花光了?!”她指著那堆刺眼的購物袋,手指都在抖。
“值!就衝它戴我手上這份兒貴氣,就值!”顧玉娟滿不在乎,甚至帶著炫耀,“你都要跟葉凡破鏡重圓了,我提前享受享受怎麼了?再說了,這可是我自個兒離婚分到的‘血汗錢’,我愛怎麼花,輪不到你管!”她“啪”地把絲絨表盒丟在鞋櫃上,又從包裡摸出一把嶄新的、帶著三叉星盾牌標誌的車鑰匙,故意在柳茹煙眼前叮當作響,“瞧瞧!保時捷,帕拉梅拉,頂配!剛開回來的!錢嘛……嗬,花得差不多了,就剩點兒買菜錢。”她說得輕描淡寫,彷彿隻是買了幾斤水果。
“花……花光了?!全花光了?!”柳茹煙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上來,凍得她渾身發冷,聲音都變了調,“我是答應去見葉凡!可葉凡他什麼態度你知道嗎?!他要是早把我忘乾淨了呢?!他要是身邊早有人了呢?!媽,你想過沒有?!”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絕望的憤怒。
“不可能!”顧玉娟斬釘截鐵,下巴抬得老高,一副“老孃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的篤定,“你媽我這雙眼看人就沒走過眼!他心裡指定還有你!你就把心放肚子裡!”
“放肚子裡?!我放個屁!”柳茹煙氣得渾身哆嗦,指著那塊在燈光下刺眼的手錶和滿地的購物袋,“錢!活命的錢!都讓你糟蹋光了!要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咱娘倆明天就得去天橋底下要飯!你明不明白?!”
“哎呀,說了不可能!你咒誰呢!”顧玉娟不耐煩地揮揮手,像是要趕走晦氣,心思立刻又轉回“正事”,“少扯這些沒用的!趕緊說,你到底哪天去見葉凡?明天?後天?”
“……我還沒想好。”柳茹煙煩躁地彆過臉,胸口劇烈起伏。
“還沒想好?!”顧玉娟瞬間炸了,聲音尖得像錐子,“火燒眉毛了你還想?!之前磨磨唧唧下不了決心,好不容易鬆了口,又在這兒磨洋工?!什麼叫‘沒想好’?!明天!就明天!明天就是黃道吉日!”
柳茹煙猛地轉回頭,眼睛裡像燒著兩團火,死死盯著母親那張被貪婪和盲目自信扭曲的臉,一字一句,冰冷刺骨:
“什麼時候去,我、說、了、算!你再這麼逼我一句——”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不大,卻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這麵,我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