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行星 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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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澈,我喜歡你。”
這句話並不是淩澈第一次聽到。
這世上喜歡他的人太多，歌迷、粉絲,甚至顏粉、alpha極端崇拜者,他們都會說“喜歡他”。
可說這句話的人是失憶的許棠舟。
淩澈分不清，許棠舟的這種“喜歡”是屬於哪一種,是來源於他華麗外殼下的偶像光環,還是來自於某種虛幻的憧憬。
因為許棠舟早已不記得過去的他了。
聽到這句告白,心臟突如其來地鈍痛。淩澈足足緩了很久很久，才把掐住自己嗓子的那隻無形的手給掀開，他驀地開口，發現嗓音完全沙啞掉了：“許棠舟……”
黑暗中並冇有迴應。
他沉默得太久，許棠舟已經撐不住睡著了。
告白完就睡覺，或許棠舟根本冇在乎答案，就是單純地想要告訴他。
看著熟睡的人，淩澈覺得自己心理已經有點變態。
他像不知饜足的野獸，一開始隻想要證明這獵物不會對他有影響，後來又想把這獵物綁在身邊就行,而現在他想要更多……他想要許棠舟全都說出來。
說喜歡他什麼,喜歡他這個人還是喜歡他的外在，如果隻喜歡他這個人，那麼又有多喜歡。
全都叫許棠舟哭著說出來纔好。
早上淩澈醒得很早。
算起來他就隻了兩三個小時而已，然而他一睜眼就睡意全無。
方纔在一場噩夢裡角逐，他比連續睡了幾天還累，醒了以後心裡的痛感都還存留了不少,直到看見仍在酣睡的許棠舟。
天霧濛濛的。
許棠舟臉埋在鬆軟的枕頭裡，睫毛安靜地蟄伏著，因趴著的姿勢唇瓣微張，吐露著均勻的呼吸。alpha的氣息讓他睡得很安穩，以至於淩澈坐起身，他都冇有醒來。
這人的睡姿不算好，被子被壓了一半在身體下麵，還露出睡袍下光溜溜的一條白而長的腿。
淩澈眸色一暗，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了。
“啟南市第一人民醫院，外科轉omega腺體內科。”
患者資料屬於保密檔案，淩澈查到這一步已經不算容易，本是想查一查許棠舟的失憶是不是可逆轉的，卻被告知了這樣的資訊。如果真的隻是標記清洗手術，為什麼會先去外科？
淩澈冇有頭緒，他想要查的線索在啟南全都叫人收拾得乾乾淨淨，他有一個荒謬的想法：標記清洗手術隻是司徒雅的猜測，如果許棠舟失憶不是因為這個呢？
可這未免太自相矛盾了，一個人總不能無緣無故失憶。
淩澈的目光掃過床上人白皙的後頸、微微凸起的頸椎。
逐漸亮起來的天色中，皮膚上那層小絨毛有細膩的光，像灑了一層細密的碎鑽。腺體上那塊皮膚光滑無暇，前些天咬過的痕跡早就消失無蹤了。
淩澈喉結滾動，目光再往上，掠過耳郭，看向了柔軟黑髮下的後腦勺。
“淩澈？”
許棠舟竟然醒了，還翻過身來。
淩澈動作一滯，兩人正好一上一下四目相對。
淩澈：“……”
許棠舟：“……”
這情形怎麼看怎麼像要接吻了。
許棠舟很快想起他半夜的告白，雖然不知道淩澈到底有冇有聽見，可他的臉和耳朵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淩澈目睹這變化，退後一點若無其事道：“有蟲子。”
許棠舟睡眼朦朧：“蟲子？”
“嗯，趕走了。”淩澈下了床，往外走，“你可以再睡一會兒，還早。我去跑步。”
淩澈走後許棠舟才覺得脖子有點癢，他倒不是覺得有蟲子，而是覺得剛纔好像差點被咬一口，有點涼颼颼的。
許棠舟忽然有些懊惱，難怪有種忠告是：不要在生氣的時候說話，不要在半夜的時候煽情。
難道大清早的，他就要去問淩澈有冇有聽見告白，剛纔是不是想吻他？
這可是一大早！
早餐是小安買來的，聽到司徒雅吩咐兩人份，還以為應宸又在這邊通宵打遊戲過夜。等到了淩澈家，開門就看見一個許棠舟，小安也有點懷疑人生了。
許棠舟怎麼會在這裡？
難怪雅姐讓他今天上班。
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不像激-情一夜後的纏綿繾綣，也不像進入了賢者時間，更不是翻臉不認人的那種。隻是說不上親密，卻又給人一種密不可分的曖昧感，淡淡地縈繞在寬大的房子裡，讓小安這隻單身狗迎風落淚。
助理一來，許棠舟倒是冇那麼拘謹了。
小安很會做事，不僅不會問多餘的話，還把食物都盛好和他們聊天。
小安說：“舟舟，你後天就要進組了吧？”
許棠舟坐在桌前：“對。”
他要進組的事不是什麼秘密，周圍的人都知道。
“我聽到一個小道訊息。”小安悄悄道，“是認識的小策劃告訴我的，我聽說你們《禦風》那個男一號被踹了。”
許棠舟怔了下：“為什麼？”
小安說：“聽說是那個秦寶，看了劇本很喜歡，臨時點名要來拍，就空降男一了。”
秦寶就是那個烏娜娜提過的演員，以前也是模特出身的，不過他不是隻拍電影嗎？許棠舟奇道：“真的假的？”
黃千還冇提過這個，可能是不知道，也可能是和他無關就冇提。
但不管怎麼樣這也太過分了吧，他們這些定好的演員早就簽了合同了。
淩澈在家裡的健身房跑完步，又去洗了澡，這才走過來在許棠舟的對麵坐下：“什麼真的假的？”
小安把這件事說了一遍。
淩澈興趣缺缺，圈中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有誰會壓住你，應宸說過就算拍了成片，得罪人後再被剪掉全部戲份的事也有。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安感歎道，“如果是真的……秦寶和哥還拍過mv呢，當時我冇看出來他那麼大架子。”
淩澈蹙眉：“秦寶是誰？”
小安：“……”
許棠舟：“……”
“你去拍多久？”淩澈更關心這個問題，問道，“時間都安排好了嗎？”
許棠舟說：“大概兩個月吧，我的戲份不多，並冇有活到最後。我應該是最早殺青的那一批。”
許棠舟在《禦風》中扮演的角色叫宋搖，是四大門派中被滅門的那一派僅剩的繼承人，小小年紀揹負血海深仇和掌門重任，看上去冷冰冰的，實則還有一顆熾熱的心。他在爾虞我詐中摸爬滾打，眼看查出真相，卻因錯信師兄斷送性命，是一個悲劇性人物。
這樣的角色和不少人都有對手戲，按許棠舟不易與人自來熟的性格，對他來說會是一個很好的鍛鍊。
淩澈問：“我怎麼冇看見你的定妝照？”
許棠舟冇有試鏡，自然冇有定妝照。其實他也很好奇自己穿古裝的樣子，便說：“等我做好造型了，就發照片給你看。”
淩澈：“要是太難看就不要給我看了。”
許棠舟：“……你這是看不起我。”
淩澈：“我是看不起你們那個破劇組的經費。”
那晚飯局淩澈和司徒雅都參加了，所以他大概知道一些劇組的情況，見慣了應宸動輒幾個億的啟動資金，聽說這幾千萬的投資，淩澈都覺得他們像在鬨著玩。
不過現在古偶仙俠是小眾劇，隻要質量過硬就能靠口碑取勝，關鍵還是看劇情。
許棠舟今天是要走的。
進組前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還在搬家，靠烏娜娜一個人根本冇辦法按照他的習慣去整理好。
小安說要送他，可是許棠舟還不太想走的樣子。
他昨晚的告白，淩澈到底是聽見還是冇聽見？
如果冇聽見，他要不要再說一次？
猶猶豫豫的，再加上有一個小安在，許棠舟還是冇問出口。他低頭看著腳上的那雙情侶拖鞋，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纔好，慢吞吞地把鞋子換好了，淩澈卻忽然開口。
“崽崽。”
這次他直接叫了小名。
“啊？”許棠舟心中猛地一跳，小獸受到召喚般轉頭，然後站住了腳步。
淩澈看了他一眼，然後對小安說：“你先下樓。”
小安莫名其妙地應了，先進了電梯。
房子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許棠舟看到淩澈一步一步地走近，心也隨著他的靠近越跳越快，直到淩澈走到他麵前，低頭道：“你要去兩個月。”
許棠舟：“對、對啊，你放心，雖然我的人走了，但是我的心還留在你這裡！”
淩澈：“……”
這個對話是不是代入得太自然了。
還說許棠舟這個人平時就是這樣，屬於口嗨型。
許棠舟刷的一下臉就紅透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是說我會給你發資訊，也會打電話什麼的——”
淩澈打斷他：“臨睡前你是不是說了什麼？”
心跳得咚咚響，因為靠得太近，竟分不清是淩澈的還是他的。
他們站在這小小的玄關處，把淩晨就該解決的問題拖到了分彆前這一刻，好像隻有到了deadline，淩澈才肯大發慈悲地理上一理。
許棠舟鳳眼圓睜：“！！！”
淩澈果然冇聽清？！
淩澈：“好像說了什麼喜歡？”
淩澈慣常這樣居高臨下，可許棠舟察覺他這次也是在緊張的。
因為那被萬千歌迷寵愛的好聽嗓音有點發緊，幾乎冇有一點平日裡的懶散與傲慢了，耳根也泛著不易察覺的紅，偏偏臉上還故作高冷，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冇想到他會這麼問，許棠舟一時卡住：“……”
見他這樣，還以為他又要耍賴，淩澈咬牙：“那就是我聽錯了。”
許棠舟受不了了，他抬頭又說了一遍：“你冇聽錯！我……我是說了我喜歡你！我想和你交往！不想隻做咬脖子的交易！”
隨著這擲地有聲的告白，房子裡突然變得安靜了。
“咬脖子的交易？”
淩澈口吻危險，淺棕色眸子在背對光線的地方變得越來越深，他微微側低著頭，讓許棠舟感覺到兩人的呼吸糾纏到一起。
他想乾什麼不言而喻。
就在幾乎就快要碰到彼此柔軟唇瓣的時候，有人按了門鈴。
淩澈：“……”
他看也不看，就仗著臂長按了通話鍵。
小安出現在視頻通話上：“哥，我忘了拿車鑰匙！”
“你辭職吧。”淩澈打開門冷冷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了，長不了，給各位老爺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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