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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姑爺又擺爛了 第89章 專業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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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目睽睽之下,林軒終於放下了筷子,滿足地打了個小嗝。

【嗯,這獅子頭火候還行,就是那啥放少了,缺了點脆爽。下次得跟家裡廚子提提意見。】

他用濕帕擦了擦嘴,然後才慢悠悠地抬起頭,看向那株「鬼哭芋」,臉上既無驚訝,也無畏懼,甚至……還帶著點嫌棄?

他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隻是遠遠地坐著,挑了挑眉,【謔!鬼哭芋!這老小子夠毒的,連這玩意兒都搞來了?專挑這種陰間地方長,能是什麼好鳥?教科書級彆的毒物樣本啊這是。】

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評價一道失敗的菜品:

「哦,這個啊。」他指了指那株「奇藥」,「鬼哭芋嘛。名字倒是挺貼切,長得醜,哭起來估計也很難聽。」

他這開場白,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等眾人反應,他便如數家珍般繼續說道:「這東西,主要長在西南那邊的深山老林,瘴氣彌漫、蛇蟲鼠蟻橫行的那種地方,鳥不拉屎,烏龜不下蛋。本身呢,有點小毒。」

【想坑我?讓我去摸?不好意思,你撞到我的專業槍口上來了!】

他頓了頓,目光似笑非笑地掃過賀宗緯瞬間僵住的臉,精準地丟擲了關鍵資訊:「徒手摸多了,會感覺手麻,跟過了電似的。要是不小心吃多了……」

他做出一個誇張的、眼神迷離的表情,「那就熱鬨了,能看見好多小人兒在眼前跳舞唱歌,簡稱『天然致幻劑』。至於賀家主口中的延年益壽?」他嗤笑一聲,「賀家主,您怕是被人坑了吧?這玩意兒跟延年益壽八竿子打不著,要說『加快投胎程序』,我倒是信。建議您啊,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挖個深坑埋了,或者一把火燒乾淨,留著它,既占地方,又容易害人害己,得不償失。」

【還延年益壽?這玩意兒記載裡最大的作用是給某些原始部落當麻醉劑和致幻劑用在祭祀上,搞不好直接送人去見祖宗!】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林軒不僅準確無誤地說出了這連許多老藥師都不認識的奇藥之名——「鬼哭芋」,更是連其產地、習性、毒性,乃至「觸碰手麻」和「致幻」這種極其隱秘的特性都瞭如指掌,一言道破!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見識廣博」的範疇,簡直如同他親手栽種過一般!

賀宗緯臉上的肌肉徹底僵硬了,那精心維持的笑容碎裂開來,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如同白日見鬼!他怎麼可能知道?!

關於「鬼哭芋」的記載,隻存在於幾近失傳的孤本毒經之中,他費儘心機才弄到一點資訊並找來此物,本以為萬無一失……這林軒,他到底是什麼人?!

「嘩——!」

短暫的寂靜後,現場爆發出一片更大的嘩然!所有人都被林軒這番精準到可怕的描述震驚了,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驚懼、敬畏,以及深深的不可思議!原來他不是在胡說八道,他是真的認識!而且瞭解得如此透徹!

蘇半夏懸著的心猛地落下,隨即被一股巨大的驚喜和自豪淹沒。她看著身旁這個依舊坐沒坐相、語氣懶散的男人,隻覺得他周身彷彿籠罩著一層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暈。

而林軒,在製造了滿堂震驚後,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他甚至悠哉悠哉地從自己那看似普通的衣袖裡,摸出了一個小巧精緻的油紙包。他小心翼翼地開啟,裡麵是幾顆裹著潔白糯米紙的小糖丸,散發著淡淡的草藥清香。

【該給娘子投喂點零食壓壓驚了。看她剛才緊張的,小臉都白了。】

他拈起一顆,自然地遞到身旁尚在怔忪中的蘇半夏麵前,臉上帶著他那特有的、看起來純良無害的笑容:

「娘子,這宴席菜肴油膩,火氣也重。來,吃顆糖清清口,壓壓驚?我特製的,用了些清熱去火的藥材,還能……嗯,預防老年癡呆,時刻保持頭腦清醒。」

蘇半夏下意識地接過那顆還帶著林軒指尖溫度的小糖丸,看著他那副彷彿剛才隻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蚊子般的雲淡風輕,再看向賀宗緯那如同生吞了一整隻蒼蠅、臉色鐵青、渾身都在微微發抖的狼狽模樣……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極致暢快、安心以及某種更深沉悸動的情緒,如同暖流般瞬間湧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他什麼都知道。

他早已看穿了一切。他隻是在配合著演戲,然後……輕而易舉地,便將對手精心佈置的殺局,碾碎成了齏粉。

這一刻,蘇半夏清晰地聽到,自己那顆一向冷靜自持的心,為眼前這個男人,不受控製地、劇烈地跳動起來。

林軒那番關於「鬼哭芋」的石破天驚之言,如同在滾沸的油鍋裡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讓整個賀府宴廳炸開了鍋。

蘇文博聽得是心花怒放,要不是場合不對,簡直想拍案叫絕。他用力一拍大腿,衝著林軒的方向就豎起了大拇指,臉上滿是與有榮焉的得意,聲音洪亮地「蛐蛐」道:「瞧瞧!都瞧瞧!這才叫真本事!我姐夫連這種鬼畫符的東西都門兒清!比某些隻會拿些破爛當寶貝的人,強到天上去了!」

他這話指桑罵槐,引得附近幾桌賓客麵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蕭箐箐則是微微張著小嘴,看向林軒的目光裡充滿了驚歎與探究。她自幼在邊軍長大,見過勇武的將士,見過睿智的謀士,卻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人。

看似散漫不羈,實則深藏不露;言語看似戲謔,卻句句直指要害。

她心中暗道:【這位林先生,當真是一座挖不儘的寶藏,難怪兄長對他如此看重。今日這趟,真是來得值了!】

而站在賀宗緯身後的賀元禮,此刻臉色已不是鐵青,而是近乎慘白。他眼睜睜看著父親精心佈置的、本以為萬無一失的絕殺之局,被林軒如此輕描淡寫地隨手破去,甚至連陷阱的每一個部件都被精準拆解、公之於眾。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他的脊椎骨竄起,混合著滔天的憤怒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他看著林軒那副彷彿隻是說了句「今天天氣不錯」的輕鬆模樣,隻覺得一股邪火在五臟六腑裡灼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儘。

至於賀宗緯本人,他站在那裡,身體僵硬得如同雕塑。臉上那慣常的、用以示人的溫和麵具早已碎裂無蹤,隻剩下極力壓製卻依舊微微抽搐的肌肉。他死死地盯著林軒,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握著椅背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骨節發白,彷彿要將那堅硬的紫檀木捏碎。他一生算計,從未在一個人,尤其是一個他最初根本瞧不上的贅婿身上,感受到如此深刻的挫敗和……威脅!

就在這滿堂詭異的氣氛中,林軒彷彿完成了最後的用餐儀式。他滿足地拍了拍自己絲毫沒有鼓起的肚子,優雅地站起身。

「嗝~」一個不大不小、恰到好處的飽嗝在寂靜的大廳裡顯得格外清晰。他彷彿才意識到失禮,不好意思地朝四周拱了拱手,臉上是那人畜無害的招牌笑容:

「多謝賀家主盛情款待,這宴席果然…嗯,彆開生麵,令人印象深刻。酒足飯飽,時間也剛好,我和娘子還有公務在身,我等就不多叨擾了。」

說完,他也不等主人家虛偽的客套和挽留,極其自然地伸出手,牽起還有些怔忡的蘇半夏,溫聲道:「娘子,我們回家。」

他的動作是那樣理所應當,彷彿演練過千百遍。蘇半夏隻覺得手被一個溫暖而堅定的手掌包裹,那溫度瞬間驅散了她心中最後一絲不安和寒意。

她幾乎是本能地跟著他站了起來,任由他牽著,在滿堂或震驚、或敬畏、或嫉恨的目光注視下,從容不迫地向廳外走去。

她的側臉微微泛紅,不是因為酒意,而是因為手心傳來的、讓她心跳失序的溫度。

蘇文博見狀,哪裡還會多留,立刻拉起還有些意猶未儘的蕭箐箐:「箐箐姑娘,走了走了,沒戲看了!」

蕭箐箐被他拽著,還不忘回頭又看了一眼那株被孤零零留在托盤上的「鬼哭芋」,以及賀家父子那精彩紛呈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純然沒發現被人占了便宜…

主角一走,其他賓客也如夢初醒,紛紛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起身,說著言不由衷的客套話,爭先恐後地向賀宗緯告辭。不過片刻功夫,原本高朋滿座、熱鬨非凡的宴會廳,便走得空空蕩蕩,隻剩下滿地狼藉和麵色鐵青的賀家父子,以及幾個噤若寒蟬的下人。

「砰——!」

一聲瓷器猛烈炸碎的脆響,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賀宗緯再也無法維持那虛偽的鎮定,將手邊一個價值不菲的官窯茶杯狠狠摜在了地上,碎片和茶水四濺!他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暴戾與殺意。

「爹!」賀元禮快步上前,臉上是同樣的猙獰,「這林軒…斷不能留!他今日讓我賀家顏麵掃地,日後必成心腹大患!不如……不如我現在就派人……」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語氣狠毒。

「糊塗!」賀宗緯猛地轉身,厲聲喝道,聲音因憤怒而有些嘶啞。他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老狐狸,短暫的失控後,殘存的理智強行壓下了沸騰的殺意。

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神陰冷如毒蛇:「你以為我不想將他碎屍萬段嗎?但此刻在霖安城內,眾目睽睽之下,他剛從我賀府出去就出事,所有人都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宋知州那邊,也不好交代!」

他走到窗邊,彷彿能看到林軒離去的身影,聲音低沉而充滿算計:「皇商甄選在即,這纔是頭等大事!在此關鍵時刻,賀家絕不能出任何紕漏,不能沾染任何嫌疑!一切,都要為『皇商』讓路!」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更加陰寒的光:「不過……他也不可能永遠龜縮在城裡。蘇家的藥材來源,濟世堂的藥田,乃至他們可能的外出……隻要他們出了城,到了那荒郊野外,山高路遠,發生點什麼『意外』,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賀元禮聞言,眼睛一亮,臉上浮現出殘忍而期待的神色:「父親的意思是……」

賀宗緯沒有回頭,隻是從牙縫裡擠出冰冷的話語:「派人,給我死死地盯著他們!盯緊蘇家,盯緊濟世堂,盯緊林軒和蘇半夏!找到他們出城的機會……屆時,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我賀家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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