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又擺爛了 第160章 老孃就跟你和離
蘇半夏將協議輕輕放在蘇老太公麵前的桌上,「祖父,請您過目。這,便是二叔、三叔口中,那即將難以為繼的生意。」
蘇老太公渾濁的雙眼驟然爆發出精光,他顫抖著雙手捧起那幾份協議,湊到燈下,仔仔細細地審視著上麵的條款與後麵那個鮮紅的總金額印鑒。看著看著,他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連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夏兒,你做得好!我蘇家後繼有人,老夫甚是欣慰!」
「二十萬兩?!」
這可是他們其他兩房整整幾年的營業額啊!半夏竟然幾天時間就做到了?
而且,這還是長期生意,也就是意味著後麵還會有更多的二十萬…
蘇永年和蘇永昌徹底懵了,兩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慌亂。
「二,二哥……」蘇永昌壓低聲音,語氣帶著埋怨,「你可沒跟我說,半夏丫頭不聲不響,竟攬下了這樣天大的買賣!」
蘇永年也徹底傻眼,下意識看向那個恨不得鑽進地縫裡的兒子,氣急敗壞地低吼:「我……我那不成器的混賬東西,他也沒跟我透過半點口風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一直冷眼旁觀的柳氏心中已然明瞭。她看著自家丈夫那副又蠢又貪的嘴臉,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頭頂。她狠狠瞪了蘇永年一眼,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蘇永年!你看我兒子做什麼?你們兄弟二人做的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休要拉扯我的博兒!」
「夫人!你……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蘇永年正心煩意亂,口不擇言。
「哼!我不懂?」
柳氏柳眉倒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我隻知道,我兒子如今也能為家裡賺錢了,能辦正事了!博兒!」
她轉向兒子,聲音放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告訴你爹,你堂姐這二十萬兩的生意裡,那十萬兩的白酒單子,是誰跟著談成的?」
「啊?娘……」蘇文博被點名,嚇得一哆嗦,抬起頭,正對上父親那幾乎要噴火的目光,他縮了縮脖子,聲如蚊蚋,「爹……堂姐的這些生意,孩兒……孩兒大多都在場。那十萬兩的白酒生意,孩兒確實……確實跟著幫了一點點忙,順便學了點東西……」
「什麼?!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蘇永年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所有的算計和臉麵都在這一刻被兒子的話碾得粉碎。
他怒吼一聲,抄起手邊的茶杯就要砸過去。
蘇文博「噌」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靈活地躲到一邊,和父親玩起了轉圈圈。
邊跑邊帶著哭腔解釋:「爹!爹!真不怪孩兒啊!您這些天不是在外赴宴,就是和三叔在書房密談,孩兒想找您稟報,都找不到機會啊!」
「混賬!混賬!」蘇永年追打不著,累得氣喘籲籲,指著蘇文博,手指都在發抖,「枉費為父處處為你謀劃,連這張老臉都不要了,就想著把濟世堂爭來給你!你倒好……你倒好!幫著外人賺得盆滿缽滿,還心滿意足幫彆人數銀子是不是?!」
「爹!濟世堂本就是大伯一家子的心血,理應由堂姐打理!而且堂姐打理得明明就很好,孩兒現在這樣挺好,不需要您這樣爭!」
蘇文博趁機躲在柳氏身後,難得地梗著脖子頂了一句。
這句話如同火上澆油,蘇永年氣得眼前發黑:「反了!反了!你個逆子!」
柳氏張開雙臂,如同護崽的母雞,將兒子牢牢擋在身後,對著蘇永年厲聲喝道:「蘇永年!你給老孃站住!」
她胸口劇烈起伏,顯然也是氣極了:「你一回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老孃告訴你,老孃一回府,博兒就興高采烈地跟老孃說他參與了多大的生意,學到了多少本事!我這當孃的高興!我兒子長進了,有出息了!他為什麼不跟你說?你捫心自問,你這當爹的,這些年除了教他怎麼鑽營、怎麼欺壓自家人,還教過他什麼正經東西?!」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帶著哽咽與憤怒:「要不是我時時看著,博兒早就被你帶得爛到泥裡去了!還有臉說爭濟世堂?半夏丫頭這麼些年,一個人撐起長房,撐起濟世堂,她可曾貪過蘇家一分一厘,還是做過半點對不起蘇家的事?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土埋半截的人了,合起夥來欺負一個沒爹孃護持的侄女,你們的臉呢?!蘇永年,老孃今天把話放在這兒,你要是再敢夥同旁人算計我半夏侄女,老孃就…老孃就跟你和離!帶著博兒回孃家,我看你這張老臉往哪擱!」
一番連珠炮似的怒斥,如同驚雷炸響在宴客廳堂。蘇永年被罵得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指著柳氏「你…你…你…」了半天,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最終猛地一跺腳,頹然癱坐在椅子上。
見勢不對,蘇永昌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爭權奪利怎麼還鬨到要夫妻和離的地步了?這要是傳出去,蘇家可就真成了霖安城的笑柄了!
他連忙湊到麵如死灰的蘇永年身邊,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埋怨與焦急:「二哥,你看這事鬨的……哎……」
他重重歎息一聲,「嫂子這脾氣你是知道的,她要是真鐵了心,可是說得出做得到啊!」
他硬著頭皮,轉身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走到兀自氣惱的柳氏麵前,拱手作揖:「嫂子,息怒,息怒啊!不至於,真不至於鬨到這一步!」
柳氏正在氣頭上,冷哼一聲,側過身子,連正眼都不願給他:「什麼不至於?你們兄弟二人合起夥來,這般逼迫一個沒爹沒孃的侄女,這就至於了?」
蘇永昌額角見汗,連忙陪笑:「嫂子言重了!我們……我們這也是為了半夏侄女著想,怕她一個姑孃家,管理這麼大攤子事業,太過操勞,傷了身子啊!身為長輩,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嘛!」
柳氏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走到蘇半夏身前,一把拉過蘇半夏的手,緊緊握住,彷彿要給她傳遞力量,然後目光灼灼地看向蘇永昌:「為我們半夏著想?說得好聽!半夏!」
她轉頭,聲音放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親自告訴這兩位『關心』你的好叔叔,你管理濟世堂這些年來,可曾覺得累?可曾覺得辛苦,可曾想過要放棄?」
蘇半夏感受著二嬸手中傳來的溫熱和守護的姿態,鼻尖一酸,心頭那股暖流幾乎要洶湧而出。
在這個冰冷的、充滿算計的蘇家大宅裡,除了祖父,唯一給她帶來家人般溫暖的,竟是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二嬸。她為了自己,不惜與丈夫撕破臉,甚至以「和離」相逼!這份情誼,重如千鈞。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的濕潤,迎上二叔三叔的目光,聲音清晰而堅定,帶著一種紮根於事業的從容:「二嬸,半夏從未覺得辛苦。濟世堂是父親的心血,更是我的責任與誌向。看著藥鋪經營得當,能為更多病患解除痛苦,半夏心中隻有欣慰與踏實。」
「聽到了吧!聽到了沒有!」
柳氏像是得到了最有力的武器,聲音瞬間拔高,帶著勝利者的姿態,「這纔是半夏的真心話!你們少在那裡假惺惺地充好人!彆以為老孃不知道你們肚子裡那些彎彎繞繞,打著為晚輩好的幌子,明裡暗裡使了多少絆子!老孃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從今往後,誰要是再敢找半夏的麻煩,就是跟我柳雲茹過不去!要是道理講不通……」
她眼神一厲,掃過蘇永年和蘇永昌,「老孃也略懂些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