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又擺爛了 第141章 商業藍圖
蘇半夏想起林軒之前那些鬼畫符般的毛筆字。
「哎,娘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軒立刻擺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歎了口氣,再次將手中的鵝毛筆在她眼前晃了晃,開始即興發揮,「我從小家裡窮得叮當響,連一支像樣的毛筆都買不起,更彆說請先生教導,係統練習毛筆字了。所以,我就一直用自製的鵝毛筆寫字,習慣了,也覺得比毛筆順手些。」
他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讚,這番說辭合情合理,應該不會讓她起疑吧?
蘇半夏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隨即湧上些許心疼和愧疚。是了,她竟忘了這一層。他入贅蘇家,之前的日子想必過得十分清苦。
她輕輕「嗯」了一聲,不再糾結於字型的問題,轉而將全部注意力都投向了紙上的內容,秀眉微蹙:「那……你這寫得都是些什麼呀?我看著,似乎與釀酒、工坊有關,但這些詞語、句式,還有這些分門彆類的框線……我竟大多看不太明白。」
林軒見她被內容吸引,心中暗喜,拍了拍身邊另一張空著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娘子既然感興趣,那就坐下,容為夫慢慢為你道來。這可是關係到我未來能否安心躺……呃不,是關係到蘇家未來產業興衰的大計!」
蘇半夏從善如流,將食盒放在一旁,優雅地在他身側坐下,一副認真聆聽的姿態。
林軒清了清嗓子,拿起那疊計劃書,開始化身「林總裁」,為他的「蘇ceo」進行第一次正式的工作彙報和培訓。他首先從釀酒工坊講起:
「娘子你看,這裡我寫了『標準化生產流程』。意思是,我們不能像以前小作坊那樣,全憑老師傅的經驗。我們要把釀酒的每一個步驟,從選糧、浸米、蒸煮、攤涼、下曲、糖化、發酵,到最後的蒸餾、陳化,都製定出明確的標準。比如,蒸煮要達到什麼程度,溫度控製在多少,發酵的時間多長,都用統一的尺度和方法來衡量。這樣,就算換了一批工人,隻要按照這個標準來做,出來的酒品質也能基本穩定。」
他指著另一處:「還有這個『流水線作業』。我打算把整個釀酒過程分成幾個明確的環節,每個環節由固定的工人小組負責,他們隻專注於自己這一塊,熟練之後,效率會大大提高。就像……就像織布一樣,有人負責紡線,有人負責織造,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接著,他又講到人員管理:「這是『崗位職責』,明確每個人該乾什麼,承擔什麼責任。這是『績效考覈』,我們不能乾好乾壞一個樣。我設想,將工人的工錢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固定的底薪,保證基本生活;另一部分,則跟他們釀出的酒的數量、質量掛鉤。出酒率高、酒質好的,就能拿到更多的工錢。這樣,大家才會有動力去把事情做得更好。」
他還提到了安全生產注意事項、原材料成本控製方法、甚至初步的財務記賬格式等等。
林軒講得深入淺出,儘量用她能理解的比喻和事例來解釋這些超前的概念。蘇半夏一開始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但隨著林軒耐心的講解,她那雙清澈的眸子漸漸亮了起來,彷彿被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她時而蹙眉深思,時而恍然點頭,雖然有些更深層的管理邏輯和數學模型她未必能立刻完全理解,但她憑借出色的商業天賦和敏銳的直覺,已然清晰地感受到,林軒所描繪的這套體係,其背後所蘊含的巨大能量和遠超當前時代的先進性。
她看著紙上那些條理清晰的規劃,再看向身邊這個時而眉飛色舞、時而認真講解的男子,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波瀾。他這些聞所未聞的想法,看似離經叛道,卻又環環相扣,邏輯嚴密,直指經營的核心效率與利益。
她的一雙美眸中,充滿了驚歎與折服的光芒,也不知是真正完全理解了其中精妙,還是純粹被林軒這運籌帷幄、彷彿能掌控一切的氣度所吸引,總之,她是連連點頭,看向林軒的目光,在不經意間,又悄然柔軟了幾分。
窗外的陽光將最後一道金光投入室內,籠罩在並肩而坐、探討著未來的兩人身上,拉長了交織的影子,暖意融融。
林軒大致將自己對釀酒工坊的藍圖、管理製度以及未來規劃講解完畢,放下手中的「計劃書」,看向身旁凝神傾聽的蘇半夏,語氣溫和地問道:「娘子,關於這些,可還有哪裡不明白?若有疑問,為夫可以再為你詳細解釋一遍。」
蘇半夏聞言,先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像是意識到什麼,輕輕搖了搖頭。
林軒被她這矛盾的反應逗笑了,追問道:「娘子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到底是懂了,還是沒懂?若是不懂,千萬彆客氣,為夫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蘇半夏抬起眼眸,莞爾一笑,那笑容清淺卻動人,彷彿春水泛起的漣漪:「並非全然不懂,隻是有些地方還需細細琢磨。不過,暫且不急。」
她話鋒一轉,目光落在那一疊厚厚的紙張上,帶著幾分關切,「你今天一上午,都在伏案撰寫這些東西嗎?」
林軒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輕地回答:「也……不全是。早些時候去了一趟二房那邊,正巧碰上二嬸回來了。」
他下意識地將碧波閣那段經曆徹底略過,雖然自問沒做什麼出格之事,但那種地方,終究是容易引人誤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嬸今日回府,我已知曉了。」蘇半夏點了點頭,對此並不意外。府內大小事務,她大多心中有數。
林軒順勢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對了娘子,有件事我覺得挺奇怪。為何二叔和二嬸一見麵就針尖對麥芒似的爭吵?我瞧著……他們二人心裡分明是在乎對方的。」
他想起了蘇永年那彆扭的眼神和柳氏話語下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