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又擺爛了 第139章 你給我滾出去
蘇永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被戳破心事的羞窘,猛地側過身去,聲音卻不由自主地低了幾分,帶著點賭氣的成分,「你娘一出去就是半個月,音訊全無,一封書信也不知道往家裡寄。我看啊,她眼裡早就沒有我們父子倆了!說不定在外麵逍遙快活,樂不思蜀呢!」
這話更是點燃了柳氏的怒火。她氣衝衝地大步走到蘇永年麵前,毫不畏懼地抬頭盯著他那閃躲的眼睛,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好你個蘇永年!你還好意思怪起我來了?是!我是出去了半個月!可我為什麼出去那麼久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可你倒好,這半個月以來,你可曾派過一個人,遞過一句話,去我孃家接我回來?沒有!一次都沒有!我看啊,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心裡早就沒我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麵,你好趕緊續弦,再娶一房年輕貌美的回來啊?!」
她越說越氣,話語也帶上了幾分婦人家吵架時慣有的誇張和委屈。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蘇永年像是被踩到了痛處,急得額頭冒汗,連忙反駁,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我蘇永年可以對天發誓,從未動過另娶的心思!你……你莫要憑空汙人清白!」
「沒有最好!」柳氏見他急了,心中的氣稍微順了一些,但麵上依舊冷著,狠狠地白了蘇永年一眼。她不再理會僵在原地的丈夫,轉身拉起兒子的手,臉上瞬間又切換回慈母模式,語氣溫柔:「文博,走,扶娘親回房休息。這一路馬車顛簸,累得很。我們不理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蘇文博夾在父母中間,左右為難。他看了看一旁臉色鐵青、憋屈又無處發泄的父親,又看了看一臉「我需要安慰」的母親,最終,孝心占據了上風。他一甩袖袍,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攙住母親的胳膊,應聲道:「好的,娘!您慢點走,小心台階!」
完全無視了身後父親那幾乎要噴火的目光。
看著這熟悉的一幕,林軒嘴角不由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場景,莫名讓他想起前世見過的某些夫妻或者情侶吵架,明明心裡都在乎對方,卻偏偏要嘴硬,用最傷人的話去試探、去攻擊,結果往往是把雙方都刺得遍體鱗傷,問題卻絲毫沒解決。
他父母偶爾爭執時,也頗有幾分這種架勢,不過好在他們通常隔夜就能和好,像沒事人一樣。
蘇永年指著母子二人相攜離去的背影,手指都在發抖,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們……真是氣死我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拐過迴廊,消失在視野裡,他纔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肩膀垮了下來,望著空蕩蕩的院門,輕輕地地歎了口氣。
這口氣裡,有惱怒,有無奈,或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對妻子歸來的隱秘欣喜和不知如何表達的笨拙。
眼見柳氏氣衝衝地拉著蘇文博離開,留下蘇永年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迴廊生悶氣,林軒忍不住輕笑出聲,帶著幾分戲謔開口道:「二叔,小婿多句嘴,您這又是何苦呢?二嬸風塵仆仆剛回來,您心裡明明高興,怎麼一開口,就非得吵起來不可?」
蘇永年這才猛地意識到旁邊還有個「外人」看完了全程熱鬨,老臉有些掛不住,立刻板起麵孔,轉向林軒,語氣很衝地問道:「喂!林軒!你怎麼在這裡?你沒事跑我府邸來做什幺?我這裡可不歡迎你!」
這家夥上次來家裡吃飯,不僅僅將好菜好酒全給包圓了,說出的話還更是把自己給氣得半死。他可一直都記著呢!
林軒臉上還帶著一絲未褪去的、看熱鬨的興奮笑意。他非但不懼,反而故作感慨地回答道:
「二叔家裡人多,熱鬨啊!哪像我那偏院,冷冷清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是無聊得緊啊。還是二叔這裡好,有煙火氣。看您二老吵架,還蠻有意思的!」
這話聽在蘇永年耳裡,更像是諷刺他治家不寧,他頓時惱羞成怒:
「你懂什麼!我們那是吵架嗎?我們那是……那是夫妻間的情趣!你如今和半夏還分房而睡,知道什麼叫夫妻情趣嗎?啥也不懂,就在這裡大放厥詞!」
「情趣?」林軒挑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悠悠地踱近兩步,壓低聲音,彷彿在分享什麼秘密,「二叔,您這可就不實在了。我可看得真真兒的,剛才二嬸出現時,您眼睛裡那光,亮了一下。雖然您嘴上說得難聽,但這心裡啊,指不定怎麼樂嗬呢。就是這表達的方式嘛……嘿嘿,有點彆致,非得把關心藏在這夾槍帶棒裡頭。」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蘇永年老臉瞬間漲紅,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度,帶著明顯的羞惱,「林軒!你一個晚輩,還敢議論起長輩的私事來了?有沒有點規矩家教?你讀的那些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林軒見他真急了,也知道適可而止,連忙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但嘴上還是忍不住揶揄了一句:「二叔息怒,小婿失言,失言。隻是覺得,有時候啊,這好話好好說,效果說不定比吵一架要好得多。畢竟,二嬸這一回來,晚上家宴也能一家團圓,多好的事兒。」
蘇永年氣得胸口起伏,指著院門的方向,怒吼道:「滾!你給我滾出去!我們二房家的事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他揮著手像趕蒼蠅一樣:「你無聊就去外麵逛去!彆在我麵前礙眼!看見你就一肚子火!」
林軒依舊一臉平靜,甚至帶著點無辜:「二叔,我也想去外麵見識見識啊。可是……唉,您也知道,娘子管家嚴,給我的月例銀子就那麼一點點,買兩身像樣的衣裳就囊中羞澀了。這霖安城繁華,沒錢寸步難行啊。要不,二叔,您行行好,看在侄女婿這麼可憐的份上,資助點兒?」
他搓了搓手指,動作嫻熟自然。
蘇永年簡直要被他的無恥氣笑了,指著他的鼻子:「林軒!你休要得寸進尺!我沒讓人立刻把你轟出去,已經是看在半夏丫頭的麵子上,給你留臉了!你還敢找我要銀子?沒門!窗戶都沒有!」
「二叔真不給?」林軒挑眉,語氣依舊輕鬆。
「不給!說不給就不給!」蘇永年態度堅決。
「哦……」林軒拖長了語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慢悠悠地說道,「那看來,晚上的家宴,我也沒什麼必要顧念親情,手下留情了。本來還想著一家人,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好……」
蘇永年心裡「咯噔」一下,晚上家宴他正準備聯合三房向長房發難,林軒這小子最近邪門得很,要是他不管不顧地攪局……但他麵上不能示弱,強撐著氣勢:「哎喲嗬!還威脅起我來了?反了你了!」
他左右張望,看到牆角立著一把掃帚,立刻衝過去抄在手中,對著林軒比劃,色厲內荏地吼道:「你走不走?再不走,信不信我真不客氣了!」
林軒見好就收,立刻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臉上掛著那氣死人的笑容:「走走走!二叔彆動怒,氣大傷身,小婿這就離開,不礙您的眼!」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施施然離去,步伐輕快,甚至還哼起了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的調子,隻是歌詞含糊不清,更顯得氣人。
蘇永年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一把將掃帚狠狠摔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胸口劇烈起伏,好半天才順過氣來,咬牙切齒地低吼:「林軒!你這個潑皮無賴!我……我跟你沒完!」
然而,吼完之後,他望著柳氏離開的方向,眼神卻又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帶著一絲懊惱和無奈,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複雜的歎息。
這團圓飯,還沒開始,他就覺得胃已經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