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又擺爛了 第137章 夫人回來了
林軒心中已萌生去意,正準備尋個由頭起身告辭,雅間的門外卻響起了幾下輕柔而謹慎的敲門聲。
「婉娘,婉娘,你在忙嗎?」是王媽媽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婉娘起身,蓮步輕移,開啟了房門。門外的王媽媽臉上堆著職業性的、略帶討好的笑容,先是飛快地掃了一眼房內的林軒和蘇文博,然後對著蘇文博說道:「蘇二少爺,打擾您雅興了。您府上的下人正在門外候著,說是有緊要事情需立刻稟報您。」
「哦,知道了。麻煩王媽媽讓他稍候片刻,我馬上就來。」
蘇文博將杯中剩餘的茶水一口飲儘,站起身,對著婉娘抱了抱拳,動作難得地帶上了幾分正經:「婉娘姑娘,今日多有打擾,聆聽雅音,受益良多,我等就先告辭了!」
林軒也順勢站起身,拱手道:「婉娘姑娘,多謝款待,告辭。」
「林姑爺,請稍等!」婉娘卻輕聲喚住了他。她快步走到梳妝台旁,從一個精緻的木盒中,取出了一個用素色錦緞包裹的長條形物件。她雙手捧著,遞到林軒麵前,眼神清澈而真誠。
「林姑爺,您能作出《月亮代表我的心》這般意境深遠、情感真摯的曲子,在音律上的造詣想必是極高的。婉娘身無長物,為了答謝您允我演唱此曲,以及方纔在台上的解圍之恩,實在不知何以為報。」
她輕輕將包裹遞過,「此物,本是想……罷了,如今,婉娘將它贈與您。它在我這裡是蒙塵,在您手中,或能遇得知音。希望您日後能藉此物,創造出更多動人的旋律。」
林軒微微一愣,隨即坦然接過。
入手微沉,隔著錦緞也能感受到其挺括的輪廓。他心中明瞭,這大概率是一管洞簫。正好,蘇文博那家夥喜歡搖扇子裝文人,自己以後若想附庸風雅,也算有個道具了。
他小心地揭開錦緞一角,隻見一管紫竹洞簫靜靜躺在其中,竹質油潤,色澤深沉,簫身雕著淡淡的雲紋,孔洞打磨得光滑無比,尾部還綴著一條品相極佳的青色流蘇。一看便知,這絕非尋常之物,價值不菲。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閃過:這管簫,原本恐怕是她精心準備,想要送給那位遠在省城的蘇文淵的吧?如今卻將它送給了自己這個隻見了一麵的陌生人……
隻怕是蘇文博方纔那番關於「喜歡就要衝破阻礙」的激烈言辭,像一根針,刺破了她心中最後一點僥幸和期待的氣泡。因為看不到希望,所以她選擇了主動割捨,將這份或許永遠也無法送出的情誼,轉贈他人,也算是與過去的念想做一個了斷。
「多謝婉娘姑娘,此物甚好,林某定會珍惜。」
林軒鄭重說道,沒有點破,隻是將這份饋贈和其背後的決然一同小心收起。
二人出了碧波閣,果然看見蘇文博的貼身小廝阿福正低著頭,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
蘇文博上前,在他屁股上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笑罵道:「阿福,你個死家夥,出什麼大事了?火急火燎地跑來尋本少爺,壞我雅興!」
阿福被踢了一腳,也不惱,反而臉上立刻揚起如釋重負的笑容,湊近低聲道:「少爺!少爺!是大喜事!夫人回來了!」
蘇文博眼睛瞬間一亮,音量都拔高了幾分:「哦?我娘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就剛才!夫人一回府就問起您,此刻正在花廳等著呢!」阿福連忙回道。
「那還等什麼!走走走,趕緊回家!」蘇文博一聽,拉著林軒就要走。
林軒卻比他多想了一層,他攔住興衝衝的蘇文博,看向阿福,神色認真地問道:「阿福,是夫人讓你特意來碧波閣尋少爺的?」
他得確認一下,蘇夫人是否知道他們來了這種地方。
阿福機靈地搖頭:「沒有沒有!姑爺放心,夫人隻是吩咐小的們趕緊尋少爺回府,並不知道少爺在何處。是小的心想少爺可能在此…這才找過來的。」
林軒聞言,心下稍安,點了點頭:「那就好。」
蘇文博卻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哎呀,姐夫,你也太小心了!就算我娘知道,也不會說我什麼的!她最疼我了!」
林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你是她親兒子,她自然捨不得說你什麼。可我呢?我一個贅婿,跟著小舅子跑來這種地方,要是被你姐知道了,我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蘇文博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腦門,訕笑道:「哦,對對對!是我考慮不周!姐夫你放心!」
他摟過阿福的肩膀,對林軒保證道:「阿福是我絕對的心腹,跟你家三七一樣,忠心耿耿!該說的會說,不該說的,旁人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嘴巴嚴實得很!」
阿福也連忙表忠心:「林姑爺放心,小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有數!」
「如此,纔好啊。」林軒微微頷首,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嘀咕,「希望不要出什麼岔子纔好。」
蘇家二房府邸。
跟著蘇文博來到二房所在的院落,一進垂花門,蘇文博就誇張地張開雙臂,發出一聲帶著撒嬌意味的呼喚:「娘——!」
隻見花廳中,一位身著淡紫色纏枝蓮紋襦裙的婦人聞聲轉過身來。她約莫四十上下年紀,容貌端莊,麵板保養得宜,眼角雖有細紋,卻更添幾分溫婉風韻。烏黑的頭發一絲不苟地綰成一個簡單的圓髻,隻插著一支素雅的玉簪,通身上下並無過多奢華飾物,氣質嫻靜如水,與蘇家二老爺蘇永年那富態精明的模樣截然不同。她便是蘇文博的母親,蘇永年的正妻,柳氏。
蘇文博像隻歸巢的雛鳥,快走幾步,與迎上來的柳氏輕輕擁抱了一下。
「娘啊,您可算回來了!孩兒可想死你了!您這一去姥姥家就是大半個月,是不是都快把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給忘到腦後去了!」
蘇文博將頭埋在母親肩頭,聲音悶悶的,帶著十足的依賴。
柳氏笑著,寵溺地輕輕捶了他後背兩下,語氣溫柔:「傻小子,淨胡說八道!你可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忘了誰,還能忘了你?」
蘇文博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還在母親身上依賴地蹭了蹭臉頰。
「好了好了,多大個人了,還這般作態,也不怕旁人笑話。」
柳氏輕輕推開了他,雙手扶著他的肩膀,上下仔細打量,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讓為娘好好看看你……嗯,好像瘦了些。」
忽然,她目光一凝,落在了蘇文博的右眼角,那裡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青紫色痕跡。
「咦?你這眼角是怎麼回事?跟人打架了?」她的語氣立刻帶上了關切和一絲嚴厲。
蘇文博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有些不自然地用手擋住了眼角,支吾道:「沒…沒什麼,娘!就是…就是不小心被蚊蟲叮咬了,我自己撓的!過兩天就消腫了,不礙事!」
柳氏明顯不信,自己兒子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她微微蹙眉,又靠近些嗅了嗅,敏銳地問道:「哦?是嗎?那你身上的香水氣味,又是從何而來?」
「這個…這個…」蘇文博頓時語塞,眼神飄忽,下意識就想把林軒拉出來擋槍,「這個是我帶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