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又擺爛了 第122章 好看嗎?我家的
「蘇半夏……好名字!人如其名,清雅彆致!」
藍衣公子撫掌輕笑,對蘇半夏逐客令般的冰冷語氣毫不在意,反而得寸進尺地說道,「實不相瞞,在下陳逸飛,乃京城太醫院太醫,專司為皇家貴人診脈請安。今日路過寶地,見姑娘打理這間藥鋪,舉止嫻雅,想必也是精通藥理之人。說起來,我們竟是同屬醫道本家,豈不是緣分天定?」
他特意點出「太醫」和「皇家」的身份,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優越感,目光灼灼地盯著蘇半夏,期待從她臉上看到驚訝、崇拜或是巴結的神色。
然而,蘇半夏聽完,眼神非但沒有絲毫波動,反而更冷了幾分。太醫?京城來的?這種憑借身份刻意接近的做派,讓她更加反感。
蘇半夏正準備出言嗬斥這不知禮數的陳逸飛,視線卻不經意地掃向濟世堂門口。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慢悠悠地踱了進來。
他臉上還帶著被書頁壓出的淺淺紅痕,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展著胳膊,彷彿還沒完全從午休的愜意中清醒過來。那副閒散的模樣,與濟世堂內略顯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
然而,蘇半夏看到他,緊蹙的眉頭不自覺地舒展開來,嘴角更是難以抑製地浮現出一抹清淺而真實的弧度。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暖陽破雲,瞬間照亮了她清麗的麵龐。
這曇花一現的笑容,恰好被緊盯著她的陳逸飛捕捉到。他心頭猛地一跳,眼神再次迷離起來。
她笑了!她果然對我笑了!一股巨大的得意衝上心頭:果然,這霖安小地方的女子,聽到我太醫院和皇室的名頭,終究還是難以抗拒,隻有巴結奉承的份!
可他隨即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蘇半夏那帶著暖意的目光,並非落在自己身上,而是穿透了他,望向了堂外。陳逸飛迅速回頭,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竟能引得這等美人展顏。
當他看清來人時,臉上的得意和偽裝出來的溫文爾雅瞬間垮掉,臉色變得鐵青。
林軒!怎麼又是這個瘟神!
隻見林軒揉著惺忪睡眼,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彷彿沒看到陳逸飛這尊大佛一般。
「林軒!」陳逸飛忍不住率先發難,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心中警鈴大作,又這家夥在場,都準沒好事!
林軒彷彿這才注意到他,停下腳步,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陳逸飛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喲,稀客啊。陳公子這是……貴體欠安?來這小小的濟世堂抓藥?」
他的目光極具侵略性,慢悠悠地從陳逸飛難看的臉上,逐漸下移,最終停留在其小腹之下三寸之地,眼神變得意味深長,甚至還帶著點「同情」。
「不會吧,不會吧?」林軒故作驚訝,語氣誇張,「陳公子年紀輕輕,不會真有什麼難以啟齒的惡疾吧?比如……咳咳,『不舉』?」
「你!」陳逸飛被他這目光和話語臊得滿臉通紅,又驚又怒,下意識地用寬大的袖袍擋住下身,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我不過是路過而已!」
「路過?」林軒挑眉,語氣瞬間冷了幾分,「路過就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像個登徒子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彆人家姑娘看?陳公子,你這『路過』的癖好,可不太雅觀啊。」
「關你什麼事!我乃朝廷太醫,看什麼還需向你報備不成?!」陳逸飛被他戳破行徑,惱羞成怒。
但話音剛落,竟又下意識地扭頭,目光不受控製地再次黏回蘇半夏清麗的臉上,彷彿多看一秒都是賺的。
他這死性不改的舉動,讓林軒眼神一冷。
隻見林軒一步上前,右手迅速抬起,在陳逸飛直勾勾的視線前,「啪」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聲響不大,卻極具穿透力,將陳逸飛從癡迷狀態中猛地驚醒。
「還看!」林軒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陳逸飛被這突如其來的冒犯激得勃然大怒,幾乎要動手:「林軒!你敢如此無禮?!」
嗬斥完,他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權利」,竟又倔強地、帶著挑釁意味地再次將目光投向蘇半夏。
這一次,林軒沒再客氣。
他再次抬手,以更近的距離,幾乎在陳逸飛鼻尖前,「啪!」地打了第二個響指,聲音更響,動作也更帶著一股痞氣。
「好看嗎?」林軒歪著頭,語氣裡充滿了戲弄,彷彿在逗弄一隻不開竅的猴子。
陳逸飛正處於一種被美色所迷又被人打斷的煩躁中,被這突兀一問,腦子還沒完全轉過來,幾乎是本能地、癡癡地點了點頭,脫口而出:「何止是好看,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冰肌玉骨,氣質清絕……簡直是人間尤物!」
他這番文縐縐的誇讚剛說出口,立刻就後悔了,這豈不是承認了自己一直在覬覦人家?
果然,林軒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十分誇張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得意洋洋地說道:「哎呀!多謝陳公子誇獎,眼光不錯!眼光不錯啊!」
「喂,林軒,你怎能無恥到這等地步!我誇這位蘇小姐與你何乾?」
「怎麼和我沒關係?陳公子,你聽好了——這、人、間、尤、物,是、我、的、娘、子。」
林軒嗤笑一聲,邁前一步,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眼神卻瞬間變得銳利如刀,「你盯著我家娘子看,還跟我說沒關係?陳公子,你這三十七度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又無恥的話來?」
「什麼?!」陳逸飛如遭雷擊,猛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林軒,又猛地轉向蘇半夏,「娘、娘子?你說這位蘇小姐是……是你娘子?!」
「是啊!」林軒回答得理所當然,還帶著點「你才知道啊」的嫌棄,「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哦,這個可能沒有,但婚書在手,整個霖安城都知道的蘇家贅婿,就是在下。怎麼,陳公子是京城來的貴人,訊息閉塞,不知道也不稀奇。」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蘇小姐這般人物,豈是你能配得上的?」
「我配不配得上,我娘子說了算。你一個外人,擱這兒汪汪亂叫,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林軒,你彆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了,你咬我呀!」林軒直起身,用一副「我為你好」的語氣,懶散中帶著十足的嘲諷,「陳公子,你就彆再看了!光天化日,盯著有夫之婦看,很不禮貌,知道嗎?你們太醫院,難道不教《禮記》的?還有,下次泡妞前,先問問對方是否已有心儀之人,是否已婚配,不要一上來就直勾勾盯著人家看,這泡妞的本事還不如我家小舅子呢!」
蘇半夏站在一旁,心中已然明瞭:這兩人不僅認識,隻怕還有舊怨。而且看林軒這寸步不讓、專挑痛處踩的架勢,這舊怨恐怕還不淺。
看著林軒為了維護自己,像個鬥誌昂揚的公雞一樣與陳逸飛針鋒相對,將那京城來的太醫氣得風度儘失,她心中原本的那點反感和不安,漸漸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流所取代。
她看著林軒那看似懶散,實則寸步不讓的身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名義上的夫君,似乎……真的能為她遮風擋雨。
陳逸飛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紛呈,一陣紅一陣白,彷彿開了染坊。他感覺自己像個跳梁小醜,之前的優越感、那些旖旎的心思,此刻都化作了巨大的尷尬和羞辱。
他竟對著一個有夫之婦,還是他最討厭之人的妻子,大獻殷勤!
他不死心,或者說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帶著最後一絲僥幸,望向蘇半夏,聲音都有些發顫:「蘇、蘇小姐……你和這位林軒,真的……真的是夫妻?」
蘇半夏沒有絲毫猶豫。她深吸一口氣,從櫃台後緩步走出,衣裙曳地,姿態從容。她徑直走到林軒身邊,與他並肩而立,雖然沒有說話,但那行動本身已是一種無聲的宣告。
林軒更是順勢伸出手,極其自然地攬住了蘇半夏的肩膀,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動作親昵而充滿佔有慾。他挑眉看著陳逸飛,語氣帶著十足的炫耀:「諾,如假包換,童叟無欺!陳公子,現在看清楚了嗎?」
蘇半夏被林軒攬住,身體微微一僵,但並未掙脫。感受到他手掌傳來的溫度和力量,她心中那份因陳逸飛而產生的厭惡和不安竟奇異地平複了下去。她甚至微微側首,靠林軒更近了些,用行動給予了最明確的回應。
陳逸飛看著眼前這對並肩而立的「夫妻」,男的神色慵懶卻目光銳利,帶著護食般的警惕;女的清麗絕俗,雖麵頰微紅,卻態度明確。郎才女貌,雖然他極度不願承認,但站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般配。
這畫麵像一根根針,狠狠紮在他的眼睛和心上。他所有的優越感,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巨大的難堪和嫉妒湧上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好得很!」陳逸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死死瞪了林軒一眼,那眼神充滿了怨毒和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最終,他猛地一甩袖袍,幾乎是落荒而逃般,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濟世堂,連那句慣常的「告辭」都省了。
望著陳逸飛狼狽消失的背影,林軒撇了撇嘴,鬆開攬著蘇半夏的手,懶洋洋地評價道:「嘖,京城來的太醫,心理素質也不怎麼樣嘛。」
蘇半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側頭看向林軒,眼神複雜,低聲道:「你怎麼惹上這種人了?」
林軒無辜地攤手:「娘子,這可不能怪我。是麻煩總愛自己找上門,為夫也很無奈啊。」
他頓了頓,看向蘇半夏,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認真,「以後這種人再來糾纏,直接讓耿忠攆出去,不用客氣。」
蘇半夏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