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養個長生徒弟 第435章 威壓測試
與之前的兩項測驗不同，第三項測驗一開始，偌大的比武場上便靜悄悄的，參與者彼此間也幾乎無人交流，看上去就像數千個佇立在比武場地上、空中的木樁一般，顯得有些滑稽。
不過隻有身處場中的人才知曉。
自長劍之上蕩漾出一圈赤色漣漪之後，一股威壓隨即籠罩下來，每個人身上都猶如揹負巨物，沉重異常。
隻是籠罩在眾人身上的威壓，大部分人都能泰然處之，從神情上根本看不出來。
風靈也在其列。
但她此時的神情仍舊有些不安。
第二項測試結束後的那種壓迫感曆曆在目，周圍人似乎是因為測驗正在進行的緣故，都靜默不言，再加上比武場似有陣法阻隔，隻能瞥見場外學生嘴巴張合，耳邊隻能聽見細若蚊蠅的嘈雜議論，連具體談論什麼都聽不清楚。
這種萬眾矚目，卻又落針可聞的詭異場景下，她心中愈加煩悶不安。
沉默了好一會兒，風靈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周圍，眾人的泰然自若，讓她不由得緊抿著唇，最終瞥向高台，但視線儘頭並不是那些老師，而是懸停在高台與比武場之間的長劍。
嫋嫋青煙環繞，暗灰長劍毫不起眼。
可籠罩在身上威壓無疑是出自長劍，這讓風靈不禁又多看了兩眼。
長劍大部分劍身都藏在劍鞘中，僅露出一寸左右。
這柄劍是五階靈器嗎？還是說會是六階靈器？也不知全貌是怎樣的……
嗯？
忽然，風靈一擡眼皮，雙眸緊盯著暗灰長劍，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劍身似乎正在緩緩移動。
下一刻，熟悉的赤色漣漪再次從長劍身上蕩漾開來，像是一陣微風席捲，吹動眾人衣裙，與之變化的還有眾人身上承受的威壓。
風靈緊皺著眉，方纔還能感覺輕鬆的威壓，此時就像在試探她的極限一般，愈發沉重。
她一邊用神魂控製著身前的靈珠不讓其偏離，一邊默默比較，當達到原先兩倍的時候，威壓的增加終於停了下來，自長劍之上蕩漾開來的赤色漣漪也消失不見。
此刻，暗灰劍身已經顯露兩寸，望著其後斷斷續續的青煙，風靈視線稍移，這才注意到最右邊的清香已經燃儘，與之接續的是第二炷。
七炷清香，七個等級的威壓？
第一炷為一，第二炷為二，第三炷時會增加多少倍？四還是三？
若是三的話則第七炷香為七倍，若為四，到第七炷香時就是六十四倍？！
意識到威壓可能的增幅規律，風靈的眉越皺越深。
對於這兩倍於之前的威壓，她現在還能較為輕鬆地抵擋，可是增加幾十倍的話，連她自己心中都沒什麼把握。
尤其是……
慢慢看向身前的珠子，風靈輕咬了咬嘴唇。
在威壓的增幅下，眼前的珠子的重量似乎也在增加，為了控製其停留在身前規定的高度，所需的神魂力量也相應增加。
到最後除了抵抗威壓以外，還得保證珠子的位置合規……
深吸了口氣，她小心翼翼地環顧前方，目之所至，隻有寥寥數人看上去抵擋較為困難，可更多的，卻仍舊是輕鬆寫意，看不到底限。
而且依舊沒有一個人結束測驗。
我現在要做的不是支撐多久，隻要比彆人厲害，那就有機會，之前兩項測驗周圍的人都沒有比我厲害的，我……在這些人中，應該不算太差！
風靈攥緊拳頭，暗暗為自己打氣後，便將目光投向那青煙繚繞之地，一邊注意第二炷香的高度，一邊打量暗灰長劍。
與前兩項測驗相比，這第三項測驗極為漫長，而且參與者還都靜靜站立，場外的人看向比武場，就像是在看數千個木頭人一般，儘管依舊不少人目光熱切，但討論聲漸弱，到第二炷香時幾乎都隻是靜靜地觀望結果，偶爾有些人看著那些明顯不支的人，嘴角帶笑，似乎是想看自己好友笑話。
還有的，則是緊鎖愁眉，暗自為人打氣。
白鷺與趙書寧就是如此。
趙書寧選擇的位置在比武場西南偏南的方向，當風靈上台後便麵向北方高台，在白鷺兩人所在隻能看見她的一丁點側臉，身前的靈珠更是看都看不見。
這麼點視野，在無法動用神識的情況下，兩人連風靈的狀態都判斷不了，隻能默默祈禱。
在眾人的等待中，灰燼一點點從清香上剝落，不一會兒，便已至儘頭，當最後一點紅光從清香上消失，暗灰長劍再次向上緩緩移動，一圈圈赤色漣漪自其上蕩漾開來。
赤色漣漪下，一部分人的臉漲得通紅，身前的珠子劇烈搖晃起來，沒一會兒就掉落在身前的地上，“咕嚕嚕”地滾動著，還有的雖然很快就穩住了珠子，但已經停在了腰下的位置。
有幾個低於規定位置的還想重新恢複，卻突然感覺壓力一減，珠子直接超過了頭頂。
就在那些靈珠收不住力，失控快要撞到其他參與考驗的結丹學生時，靈珠詭異地停了下來，隨後飛向高台，落在張元的掌心，消失不見。
其餘失去資格的參與者身前的靈珠也紛紛飄起，飛往高台。
有幾個穩住靈珠卻被收走的人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到靜坐高台的張元，他們臉上的疑惑與憤怒瞬間消散，歎息著離開場中。
這般變化，場外再次響起了喧鬨議論。
“到這第三炷香，終於有人結束了啊！”
“嗬嗬，那些師弟師妹可真有趣，眾目睽睽之下，還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
“超過不到一寸，換我可能也忍不住會嘗試吧，隻是這麼多老師看著，我應該沒這個勇氣就是了。”
“沒想到二哥他也隻是撐到第三炷香，我早就說他不行了，還要跑來丟臉。”
“我記得他之前可沒多少信心，似乎是你慫恿他參加的，考驗前還和他胡扯了些什麼，讓他從考驗開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咳咳……我，我……可不記得有這回事。”
……
在眾人的議論中，白鷺眉頭緊蹙，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風靈身上。
場中蕩漾的赤色漣漪已經消失，風靈依舊穩穩停在半空，看上去似乎還能抵擋威壓，但場中仍舊有人身前的珠子飛向高台，失去參與資格，讓她根本不能確定風靈會不會在這時淘汰。
場中，看著周圍不斷有人失去資格，風靈也不禁緊張起來，感覺心頭沉甸甸的。
每當看到下方參與者身前的靈珠往上飛時，她心中還不自覺地擔心身下會不會也有靈珠飛起，然後擊中她，繼而影響考驗。
哪怕那些靈珠剛飛起就飄向高台。
哪怕沒人因此受到影響。
半晌過後，她前方的參與者身前的靈珠幾乎全部平穩停留，再無一人淘汰。
“終於結束了。”
見此，風靈長呼了口氣，隨後看向已燃燒過半的第三炷香以及那顯露三寸劍身的暗灰長劍，緊抿了抿唇。
第三炷香開始燃燒時，威壓又翻了一倍，那麼第七炷香開始時，應該就是現在的十六倍……
有機會撐過。
微眯了眯雙眸，風靈緊盯著長劍，心中默數。
場外，看到趨於平穩的局麵，白鷺不禁鬆了口氣。
“每一炷香開始燃燒時的那十幾息時間最難熬，要不是我反應及時，差點就在那時候淘汰了。”
“每炷香開始後，威壓就會變化嗎？”
“按理說你撐過了開始變化的那段時間，應該能順利支撐到第三炷香燃儘吧？怎麼會在這個時間段放棄。”
“你能在高你一重境界的修士手中撐上幾個回合，但能一直撐下去嗎？”
“……當我沒說。”
“而且那珠子分量可不輕啊，也不知他們怎麼撐下去的？”
“我覺得可能是你自己的問題，畢竟隻有兩百多人淘汰，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對了，剛才的測驗，誰的表現最為出色啊？是不是李師兄？他可就在我身邊，在場上看到他時，我心態直接崩了啊！”
“嗬嗬，恐怕會出乎你意料。”
……
當失去資格的參與者離場後，休息沒多久就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似乎是想要緩解提前結束的尷尬，亦或是身旁人詢問，這些參與者不少都開始講述場中玄妙。
不過測驗結束的隻有數百人，分佈到場外的石椅上，稀稀落落的，僅有少部分學生能聽到關於考驗的事，但人傳人之下，不少人都對那看上去像是木頭人般的第三項考驗有了些瞭解。
隻是討論起考驗，在場中未能一窺全貌的參與者大都忍不住詢問起之前考驗的結果，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這些參與者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場中，滿臉驚疑。
第三炷香在眾人的議論中，慢慢燃儘，
當熟悉的赤色漣漪再次回蕩場中，幾乎所有書院學生都下意識地屏息觀望。
第一圈漣漪很快就觸及比武場邊緣，原本像是木頭人般佇立在場上、空中的參與者，好一部分開始顫栗起來。
尤其是空中的結丹學生最為明顯，像是逐漸增加重量的船隻一般慢慢下沉，一部分及時穩住，還有一部分則依舊平靜佇立空中。
陸續有人身前的靈珠遠離，回到高台。
下方的築基學生表現不如空中明顯，可身前不斷遠離的靈珠，無不在告知眾人，考驗結束。
密密麻麻的漆黑靈珠像是雨點一般飛向高台，消失不見。
赤色漣漪依舊，威壓仍在繼續增加，但就這麼短短一會兒，便有五六百人失去資格，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失去靈珠之後，眾人再怎麼不甘，也隻能黯然離場。
數息時間過去，赤色漣漪悄然消失，比武場已經空了一片，近千學生失去了繼續進行第三項考驗的資格，回到場外。
有了這群生力軍的加入，場外的喧鬨再度提升了一個檔次，眾人對場中的情況也愈發瞭解，感慨聲此起彼伏。
“沒想到竟然能在控製那重得要命的靈珠的情況下，還能承受第四等級的威壓，而且還是這麼多人。”
“第四等級……第四炷香嗎？這個說法倒是貼切。”
“照這個情況，我感覺好些人都能撐到第五炷香。”
……
“那些人都使用靈氣抵擋了，怎麼身前的珠子還沒飛走？”
“張元長老說的是不準用寶物抵擋威壓，又沒說不能動用靈氣，第二炷香時我就嘗試了，隻是沒想到光是第四等級的威壓就控製不好珠子了。”
“原來你沒看到其他人使用啊？”
“早知道這樣我也用了，興許還能再撐一段時間呢！唉~”
“那威壓不僅來自靈氣，還來自神魂，你使用靈氣頂多隻能阻擋靈氣的那部分，神魂方麵依舊沒辦法，該掉的還是得掉。你還是想想自己有沒有弄壞珠子吧，不然有你肉疼的。”
“應該沒弄壞吧？這不，老師長老們也沒說什麼。”
“照你們這麼說，那些仍舊沒有動用靈氣抵擋的豈不是更厲害？”
“李師兄果然也在場。”
“還有第二項測試最醒目的那位師姐也在……”
……
眾人的熱切議論中，第四炷香緩緩燃燒，與第三炷香時不同，即便燃燒過半，也不斷有人出局，還有不少人舉起右手放棄。
第四等級的威壓尚未結束，就已篩去超過一千三百人。
看著那迅速增加的空蕩位置，風靈心中愈發慌張，感覺身前的珠子都沉重了幾分，似乎下一刻她也會失敗離場。
接連深呼吸了幾次，她的情緒依舊未能平複。
在這不安的等待中，第五炷香也不知不覺地點燃起來。
“轟！”
赤色漣漪倏然出現，掀起一陣氣浪，帶著一片紅霧蔓延場中。
看到這異常的一幕，風靈立即警覺起來。
然而即便如此，接觸漣漪的刹那，她的身體仍舊控製不住地下沉，身前的珠子也開始動蕩起來。
強忍著的腦袋中昏昏沉沉的感覺，她連忙調動神魂，這才避免珠子失控，並恢複到原本的高度。
穩住形勢後，風靈連忙看向遠處的暗灰長劍。
赤色漣漪已失去了蹤跡，仔細比較了一下威壓的強度，仍舊隻是翻了一倍，但之前威壓的增加都是勻速緩慢的，大約五息左右才會到達繁體。
而這一次僅是兩息左右的時間便達到頂峰，才讓她沒能及時反應。
不單是她，許多參與者都因此著了道，在第一圈漣漪擴散就有超過百人身前的靈珠失去了蹤跡，慘淡離場。
等威壓恒定後，第四炷香就在苦苦支撐的，幾乎無一倖免，七百餘人失去了資格，剩下的參與者，也大半氣息不穩，距離淘汰不遠。
這讓風靈心有慼慼的同時，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心中一陣竊喜。
她現在的狀態絕不輕鬆，腦袋裡昏昏沉沉的，但如今淘汰了這麼多人，還有些人的狀態明顯比她差，隻要再堅持的久一些，那些人也撐不住的時候，比彆人堅持的更久的她，通過考驗的機會自然也就越大。
稍微壓下心頭雜念，望著其他人身周籠罩的靈氣，風靈緊抿了抿唇，也跟著釋放靈氣。
剛開始的時候，她曾疑惑那些人為何會主動違反規則，可看到眾人身前的珠子未曾飄走，她方纔反應過來規則中沒有規定不能使用靈氣抵擋威壓。
第四炷香時她就想使用靈氣分擔一些，隻是心中仍有疑慮，現在觀察了這麼久，確認沒有人因此失去資格後，她才決定效仿。
不過與她預想中有些不一樣的是，她凝聚的靈氣防護在彌漫場中的威壓下，就像是用孔洞足有拳頭大小的篩子去阻擋雨水一般，作用並沒有預想的大。
壓下心中鬱悶，風靈長呼了口氣：關鍵的還是後麵，現在能輕鬆一些是一些。
“現在就堅持不住了嗎？”比武場的一隅，臉色同樣有些蒼白的秦宇軒望著風靈凝聚的靈氣屏障，輕歎一聲，彙聚在體內的靈氣魚貫而出，替他阻擋了一部分威壓。
至此，場上剩下的千餘人隻有不到四分之一仍舊沒有動用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