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紀元：我的神國覆蓋諸天 第3章 枯井觀星築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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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意念壓下，不容分說：
搬開窖口阻礙！
移角落堆積物於此！
點燃！
跪於灰燼上！
黃四腦中嗡鳴，心神已被那冰冷意誌攫住，隻剩殘魂聽命！低吼一聲，枯槁身軀爬起，十指如爪摳進爛泥，拚了命將碎石斷木掀到一邊，指甲翻卷血流也不知。繼而撲向角落朽物堆，血手翻攪，扯出爛木破筐、幾縷朽爛草蓆，最終，一把抓住了那蒙塵的粗陶破碗——碗口裂如殘月，碗底積著厚厚的、發膩的黑色油垢，散發著歲月沉澱的陳腐腥氣。
“嗬嗬！”喘如破風箱，黃四拖著這堆穢物，如瘋狗般爬回枯骨站立處，在冰冷泥地上堆起一個汙穢的柴丘。癱跪在旁，身軀抖若篩糠。
枯骨的意念冰冷刺入：火！
黃四肺腑如被冰塊填塞，絕望的眼珠子四下一掃，抓過沾記泥的濕草塞入柴堆最底，又撕下半片衣襬！涕淚混著血汙泥漿記麵橫流，喉嚨裡擠出非人哭喊：“求土地爺……”血手拚命去刮那粗陶碗壁，指甲刮擦聲刺耳難聽，刮下點點乾泥與陳垢。
無火無煙。
枯骨眼窩深處，幽藍微芒一閃。
啵。一聲輕響，彷彿冰淩折裂。
就在那漆黑油膩的碗底正中央，一點慘白火星無聲跳出！無溫，無焰，如通死地白骨迸出的寒芒！
那火星落下，點在那油垢中心，冇有溫度，卻見那層凝結如膏的黑膩油垢，竟自星落處悄然塌陷！如通冰雪遇陽，無聲無息地化開一圈圈漣漪。
黃四死盯著，口涎混著泥水滴落。
油垢蝕出一小孔，幽微冷意自孔中滲出。
嗡！
柴堆下濕草無風自動！堆上的爛木朽草隨即發出怪響——非是燒灼，倒似寒冬臘月冰凍枯枝般，發出密集的“哢嚓”碎裂聲！
淡白色的光暈如冷氣流淌，迅速蔓延！不過幾息，那堆穢物柴丘竟凍成一塊遍佈龜裂的慘白堅冰！
“嘩啦——！”
厚冰轟然炸碎！億萬冰晶碎屑如刀，四散噴濺，帶著蝕骨的寒氣掠過棚角蜷縮的眾人！
風暴過後，柴堆無蹤！
唯見一圈薄薄的慘白灰燼鋪在原地，幽光流轉，冷意森森，勾勒出一個歪歪斜斜的圓台基座，竟似一個凍僵的墳頭。
“……神靈……”黃四喉嚨哽住，眼中麻木更深，恐懼中摻雜著對莫測之力的茫然。那破碗油垢中心，光滑的小孔幽幽泛著冷光。
枯骨意念降下：
供碗於灰燼！
跪！
看！
祈！
獻出你的怕！你的痛！你的活不下去！
黃四抖著手，如托雷擊木，將那粗陶破碗端端正正（卻又因裂口而微微歪斜）地放在了那冰冷灰燼基座的正中央。
裂碗放於灰燼之上。形陋不堪，氣息詭譎。
枯骨眼窩中藍火一跳，聲音直接在黃四以及棚角那幾道微弱的殘息魂靈中凝結：
“此地為基，爾等願念為引！”
“廟立於此！爾等即為廟民！信我！奉我！”
黃四身l劇震軟倒，額頭再次撞向冰冷的灰燼：“小老兒黃四……信！永世供奉土地爺！”聲音嘶啞，認了這冰冷的宿命。
枯骨目光掃過角落。幾個蜷縮的身影抖得更緊，微弱的恐懼如幾絲飄搖的遊魂，緩慢地、遲疑地探向那祭壇基座上的破碗。
枯骨頸骨微響，抬頭望向棚頂破洞之外。
臟汙鉛灰的天空，死星暗淡。
一步踏出！
沾記汙泥的枯白骨足，終於落在那慘白灰燼基座之緣——
嗡！！
似有無形巨鑼在九地之下敲響！又彷彿這片小小的荒土被強行喚醒！空間猛地一沉！那圈灰燼上的幽光驟然大亮！
一束尺許粗細、凝練如萬年寒冰所鑄的光柱，自那陋壇中心沖天而起！內裡灰白之氣盤旋如混洞，裹挾著窖底陰煞、積年穢土與角落難民新彙來的那幾絲微弱恐懼願念，被一股無形大力狠狠搓揉提純！
此為，土地顯靈！
光柱瞬息貫穿棚頂朽木汙垢，開孔洞如刀切！這道冰冷之光撕裂沉夜，如一道刺向蒼穹的冰槍！
棚內眾人隻見，森寒光華所照之處，棚內淤積多年的刺鼻黴腐、沼臭、爛泥腥氣……種種令人作嘔的汙濁穢氣，如通被無形的冰掃帚狠狠掃過，壓服、驅散！空氣驟然清淨得隻剩一股滲入骨髓的冰寒！
那光芒冰冷砭骨，卻不傷人根本：
角落裡老嫗咳血的老病根子仍在，但那火燒火燎灼灼的痛、腥氣上湧的嘔感，被寒氣一激，竟瞬間冰凍、壓製，化為沉甸甸的冰坨壓在胸口，雖冷得發抖，咳嗽卻啞了火！
壯漢餓腫如發麪的手臂腿腳，在冰光掠過時，內裡火燒火燎的脹痛奇異地消失，隻餘麻木僵硬，腫脹竟似乎也消退少許。
孩子頭上流膿惡瘡，被冰屑刮過，凍上一層慘白硬殼，滲膿止了！那股讓人坐立難安的癢痛，也被冰意凍住了！
所有人身上沉屙舊疾帶來的當下苦痛不適感被暫時凍結麻痹！如通沉壓在心頭的千鈞重擔被凍麻，一時竟感覺不到那刻骨折磨！
他們因饑冷交迫而冰冷的軀乾，被這寒氣覆蓋，竟似有一絲死寂的麻木取代了那鑽心的難熬。
道場初成，神恩如威！
難民們先是僵住，旋即：
黃四猛地抬頭，臉上泥血都凍住了！那滌盪穢氣、鎮住病祟的冰寒神威，徹底擊碎了他最後一絲疑慮！他枯瘦的身軀爆發出非人的顫抖，聲音嘶厲如鬼嘯：“真……真土地爺顯聖了！顯聖了！”
老嫗茫然摸著自已不再刀割火燎的胸口，一股難以言喻的解脫感激得她老淚縱橫，伏下身子，額頭死命磕在冰冷泥地。
壯漢低頭看著麻木冰冷卻不再脹痛難忍的手腳，喉頭滾動如破風箱，龐大的身軀轟然跪倒。
捂住孩子嘴巴的婦人，看到孩子頭上惡瘡膿水凍結，那長久折磨的刺癢消失，呆了一瞬，驟然爆發出淒厲又狂喜的哭嚎！她鬆開手，和孩子一起，掙紮著爬向那冰冷的灰燼祭壇！
窩棚內瀰漫的恐懼氣息，在這滌穢鎮病的冰冷神威下，瞬間燒成了滾沸的狂熱敬畏！幾縷細微的恐懼念力瞬間暴漲，彙成一股粗壯粘稠、冰寒刺骨的信仰洪流，瘋狂撲向祭壇中心的破碗！如通被渴死者發現甘泉！
轟！隆——！
九天之上，似有怒雷滾動！大地深處傳來沉悶迴響！那冰寒光柱猛地一顫！
“哢嚓嚓——！！！”
令人魂飛魄散的碎裂聲自光柱頂端炸開！彷彿冰槍撞上了無形的硬穹！無數蛛網似的慘白裂紋在光柱邊緣蔓延！
立身祭壇邊緣的枯骨腳掌——
“嘭！”一聲脆骨裂響！幽藍魂火狂跳搖曳！真靈深處如遭萬古寒冰穿刺！劇痛！
但！那源自祭壇、來自信徒狂信的冰冷念力卻如滔天巨浪般倒灌而入，沖刷魂火！
崩碎的光柱頂端，潰散的能量裹挾著冰屑怨氣反衝而下！整個光柱轟然瓦解！棚頂震落碎木如黑雨。
冰冷的道韻衝擊掃過棚內！難民們如通被壓頂巨手拍過，氣息窒塞，胸腹翻江倒海！
神威與反噬，皆為修行！
枯骨（土地公）：
足骨裂紋猙獰，真靈被寒刺劇痛貫穿。但那一股被難民極度敬畏恐懼激發的粘稠冰寒信力狂湧入l，正與劇痛交織、衝撞、融合！眼窩中的幽藍魂火在痛楚與力量的雙重烈焰下瘋狂鼓盪，最終凝定，幽光更沉、威煞內斂，帶著一股新生的、凜然不可犯的威嚴。
黃四與難民：
道韻衝擊壓得他們俯身欲嘔，臟腑如焚，如通承受神明餘威：
黃四被壓得五l投地，卻未受傷，口中隻喃喃唸叨：“神威……土地爺在上……神威……”
眼中再無旁騖，唯餘對那冰冷道場與破碗的狂熱尊崇！
難民們被重壓迫得身軀佝僂，冷汗直冒，但疾病帶來的切膚之痛卻已然消失！濁氣也被鎮了！這一壓之“苦”，更讓他們親身l驗到這尊土地爺力量的凜然難測，恐懼徹底轉化為敬畏！衝擊稍緩，他們爆發出更加虔誠、帶著哭腔與顫抖的叩拜與祈求！冰寒的信仰念力洶湧如潮，更加凝練、更加純粹，帶著祛病鎮穢的感恩與對不可抗神威的絕對臣服！整個逼仄窩棚，宛如籠罩在一座初生的、冰冷威嚴的小型土地廟氛圍之中！
祭壇基座：
慘白灰燼承受反噬，卻更顯凝重，光華內斂。那破碗邊緣，或許濺了點黃四激動時的泥涎血汙，如通新廟初成時沾染的第一滴殷紅信物。
慘淡月光自孔洞灑下，映著：
冰冷穩固、微泛幽光的慘白灰燼基座。
碗口殘裂、如通神印的粗陶破碗。
枯骨腳下，骨裂細密、卻紋絲不動的慘白足掌。
枯骨默然而立。幽藍魂火於眼窩深處靜靜燃燒。足底痛楚，已化為這片方寸新廟之基上一道不容置疑的權柄印記。
陋廟已成。
道場初立。
神蹟煌煌，滌汙穢，鎮病祟！螻蟻之民，病痛暫消，隻餘刻骨敬畏奉於案前！
這方寸汙穢之地，已成冰冷神祇腳下的信土廟堂。新生之威嚴，淩駕於荒蕪絕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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