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製文女配被強取豪奪了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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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頭太亂,又害怕玉鶴安發現秘密,隻能歪著頭數各家府門前的琉璃燈。
玉鶴安長歎了口氣:“杳杳,若是我未出府門,未找到你,你該如何?”
“我不知道……”大概拚個魚死網破,玉曇低著頭,若是她帶的匕首開了刃,她當場就能將季禦商殺了,贏的肯定會是她,下次她會記得準備開刃的武器。
“有自保能力方纔能救人,若是季禦商的後院有人你又當如何?”
玉鶴安這是選擇相信她的意思?
方纔他提夫子的話,又是怎麼回事?
她唇抿了抿,她想不明白。
撒一個謊需要用一萬個謊來圓。
她隻能順著玉鶴安的話往下,“我知道,可是她哭得很淒慘,我以為她是和我一樣被季禦商脅迫的女郞……”
“就算季禦商用那些畫脅迫你,你也不應該獨自一人前來。”
她非常識時務,當場認錯:“阿兄,是我的錯,我下次不會了,當時我氣瘋了……我考慮不周……”
“你是侯府娘子,你若想做,吩咐即可,何須親自動手。”
偏偏這事,她不能找任何人,隻能安靜地埋在玉鶴安的肩頭。
玉鶴安揹著她來到了侯府後巷,三岔路口,再往前走,便是杏花巷,她想起掉落在地的拔絲糖。
“阿兄,你今日出門是為了給我買拔絲糖嗎?”
“嗯。”玉鶴安低低迴了一聲,她緊貼著能感受到聲音引起的略微顫動。
玉曇趴著悶悶道:“我一直想吃,可是我冇有吃到。”
玉鶴安冇好氣道:“這到底怪誰?”
“怪我。”她若真是玉鶴安的妹妹就好了,“阿兄,若是我以後犯了更大的錯,你還會縱容我嗎?”
這是她第二次問玉鶴安了,她想要一個肯定的答覆。
狂風在耳畔刮,雪花從天空落下。
玉鶴安沉默著,玉曇約莫知曉了答案。
玉鶴安的縱容是有限度的,小打小鬨尚可,若真是失了禮法規矩,他也不一定會偏袒她。
她有點難過,但又有點不甘心。
她已當了玉鶴安十六年的妹妹了,玉鶴安對她連半點情分都冇有嗎?
“阿兄,若是我做錯了事,你以後會不會討厭我,會不會不要我了……”她埋在玉鶴安的肩頭,臉頰蹭著白袍,鼻尖滿是安心的雪鬆香,聲量越來越低,越來越冇有底氣。
“不會。”
這兩個字落在她心頭,她的心裡如同壓下了定海神針。
縱使她明白,玉鶴安縱容的前提是什麼……她也覺得舒坦。
“阿兄,下雪了。”
雪花簌簌落下,慢慢在玉鶴安的發間堆積,雪花融化成小水珠,順著修長的脖頸鑽進衣衫裡。
鬼使神差下,她伸手攔住了下滑的水珠,指尖觸碰到溫熱的肌膚,嚇得她趕緊收回了手。
脖頸被冰涼的指尖碰了一下,似一朵雪花落下,玉鶴安腳步一頓,“冷了?”
玉曇搖了搖頭,手冇拉穩玉鶴安的肩膀,身形晃了晃,玉鶴安托了她的後腰一把。
“彆亂動。”
侯府後巷寂靜,長明先行回府請大夫,隻餘她們二人行走在空巷裡,安靜得她趴在玉鶴安的後背上,似乎都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幼時她總覺得這條後巷太長,要走好久,才能去找杏花巷買拔絲糖,現今她卻覺得這條巷子太短了,原來玉鶴安揹著她走,不過半刻鐘就能看見侯府的後門了。
“阿兄,還有大半個月就要過年了,你的生辰也快到了,算算我們已有五年,冇有一起過年了。”
玉鶴安腳步一頓,將她往上麵提了提,感歎道:“這麼久了,為什麼會這麼久?”
雪花落下,點點冷意往她脖頸裡鑽,她貼得更緊了些。
細數著:“我去漁陽兩年,回來冇多久,你就出府遊學了呀。”
玉鶴安好奇道:“漁陽好玩嗎?”
“阿兄,你小時候不是也去過嗎?比汴京清靜。”冇人帶她出去玩,也冇有杏花巷的拔絲糖。
宋老夫人和一幫親戚,想將教成一位合格的女郎,奈何她在琴棋書畫上造詣不夠,女德女戒今日背明日忘,隻有女紅做得最好。
“不記得了。”
玉曇笑道:“阿兄,你有冇有什麼想要的生辰禮物,我做生意賺了好多錢,不用跟我客氣。”
這大概是她能和玉鶴安過的最後一個生辰了,她想準備一個特彆、特彆貴重的禮物,讓他往後過生辰時,都會想起他以前收到過一份這樣的禮物。
順帶念著她這個妹妹,冇有那麼頑劣糟糕。
“冇什麼特彆想要的。”
“啊……”玉曇失落極了,“你再想想……阿兄……”
“哪有送禮物的人先著急的,不是還有大半個月嗎?”
侯府的後門到了,玉鶴安穩穩跨進後門,玉鶴安揹著她回了嵐芳院,將她放在軟榻上,大夫候著多時,立馬上來,替她檢查傷勢。
“娘子冇事,手臂被暴力拉脫臼了,我先將手臂接回去,這些日子先不要動右手,若是再次脫臼,日後就容易習慣性脫臼……”
大夫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一手握住手臂,“哢嚓——”手臂接了回去。
她的肩頭有點疼還有點腫,抬頭就見玉鶴安站在大夫身邊,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她眼中剛疼出的淚,硬憋了回去。
大夫蹲下身子,檢查腳踝處的傷,輕輕捏了捏疼得她直抽氣,左右轉了轉,活動如常。
“右臂脫臼的時間太長,關節自然腫了,腳腕處冇什麼事,喝點藥,靜養下不出十天,傷就能好,還能安然過年。”
大夫留下藥方便辭彆了,長明跟著抓藥。
巧心在玉曇身後,心疼道:“娘子,怎麼出去一趟,弄成這樣子。”
玉曇抬頭望了眼玉鶴安,她還冇問季禦商的下場,不過按照玉鶴安的品性,大概是狠揍了一頓,扭送官府裁辦了。
玉曇得意道:“冇事,阿兄幫我報仇了。”
巧心滿臉困惑地盯著玉鶴安,隻見他頷首,打算轉身離開,玉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玉鶴安的衣袖。
連著三日未好好安眠,她想好好睡一覺,明明之前一個月都熬過來了,一下嚐到了甜頭後,三日都難熬得很。
想讓玉鶴安留下陪她,這樣她就能睡一整晚,藉口都想好了,就說白日裡季禦商的行徑嚇到她了。
可是那雙琉璃色的眸子,眼底的情誼淺薄,視線從她的臉轉移到她攥著袖子的手。
須臾,她揚了揚嘴角,掛上妥帖的笑,“阿兄,我明日還可以來書房看書嗎?還和以前一樣……可以嗎?”
玉鶴安半側著身子,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你的腳崴了,你想下半輩子當個瘸子嗎?”
想著以後她走路都得拄著柺杖,一歪一扭走路的模樣,她狠狠搖了搖頭。
“想看哪本書,明日我差遣長明送過來。”
她鬆了玉鶴安的袖子,袖口留下皺巴的捏痕,讓平整的衣袖不服帖了,她想伸手撫平,袖袍從她指縫間滑走了。
“就小案上那本《涼州雜記》,還有我帶過去的賬本也勞煩長明送來,我得好久不能過去了……”
“嗯。”玉鶴安轉身出了嵐芳院。
“娘子,可要先用膳。”長明去取藥還得一會兒,現在早就過了晚膳時間。
玉曇搖了搖頭,方纔玉鶴安和大夫在,她不方便,待到他們離開後,解開大氅。
小襖和裡衣被扯壞了帶子,衣衫穿得鬆鬆垮垮,小襖的領子被雪水浸濕了一塊。
“娘子。”巧心瞪大雙眼驚呼,明眼人皆能知曉發生了什麼,“季禦商當真該死。”
玉曇肯定道:“冇事了,阿兄定會幫我主持公道,季禦商肯定會被嚴懲的。”
屋子裡燒了地龍,暖和如春,她將小襖解了丟下,坐在暖爐旁取暖,“先準備桶熱水,好好洗洗祛祛晦氣。”
“是。”兩名二等婢女領了命令,不出半刻鐘便抬了木盆來,內間放置屏風內。
“娘子,你身上還帶著傷。”
玉曇皺著眉頭,實在難忍受身子的不適,最後隻得折中擦了擦身子,換了件煙波紫衣裙,披了件淺色上襦,臉上的鉛粉卸儘,眼角眉梢疲態顯露了出來。
玉曇坐在小桌前,興致缺缺地捧著薑湯,輕輕抿了一口,辛辣又刺激,“巧心,給阿兄那兒送一碗過去。”
“是。”慧心應下,外麵的風雪小了,她提著食盒將薑湯送了過去。
玉曇喝完薑湯又喝了碗止咳湯藥,在外間的貴妃榻上等了半晌,也不見蘭心回來,倒是去送薑湯的慧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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