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顧佑寧 第58章 探秘死寂迴廊
那驟然裂開的通道，像一張貪婪的巨口，深不見底。從中彌漫出的氣息讓我渾身毛孔都不舒服——那是一種精純到極致，卻又冰冷死寂、帶著萬物終結意味的能量波動，與我剛剛融合了新生的、充滿活力的力量格格不入，甚至讓我丹田內那絲微弱的力量都本能地躁動排斥。
“這……這地方感覺好不舒服。”唐紫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下意識地往我背後縮了縮，小手輕輕攥住了我腰側的衣服，“像是……所有活物的禁區。”
我微微頷首，喉嚨有些發乾。《燭龍煉脈術》的運轉卻在這種排斥感中隱隱加速，彷彿一個饑餓的旅人看到了一桌成分詭異但能量充沛的大餐，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龍脈之地，生死相依。極致的生機深處，孕育著寂滅，倒也符合天道迴圈。”我低聲說道，更像是說服自己。目光銳利地掃向通道入口，燭龍之眼雖未恢複全盛，但目力已遠超往常，能勉強看清向下延伸的粗糙石階，以及更遠處那濃得化不開、彷彿能吞噬光線的黑暗。
“這殘片……”唐紫塵在我身後嘀咕，擺弄著那黑漆漆的金屬塊，“像是專門用來開啟這裡的鑰匙。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想知道答案，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活動了一下手腕，感受著那絲新生的、融合後的力量在經脈中流淌帶來的踏實感，側頭瞥了她一眼，“怕了？”
“誰、誰怕了！”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梗著脖子反駁，但攥著我衣服的手更緊了些，“不過……這裡麵古裡古怪的，我的很多寶貝好像都很畏懼裡麵的氣息，效果可能會大打折扣……你，你走前麵！保護好我！”
我無聲地笑了笑，沒再逗她。當先一步，踏上了那向下延伸的石階。
一入通道，那股死寂衰敗的氣息瞬間濃烈了數倍，冰冷如同實質，並非溫度上的低，而是一種直接針對生命本源的陰寒。四周牆壁是啞光的黑色岩石，摸上去刺骨的涼，連夜明珠的光輝都被大幅度壓製，隻能照亮腳下幾步的範圍，更遠處是無儘的黑暗。寂靜壓迫著耳膜，隻剩下我們兩人的心跳和腳步聲在狹窄空間內空洞地回響，格外瘮人。
唐紫塵幾乎貼在我背上，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後頸，帶來一絲癢意和奇異的安慰。
通道蜿蜒向下，走了不知多久，彷彿沒有儘頭。
“這到底有多深啊……”她小聲抱怨，聲音裡的不安更濃了。
哢嚓！
腳下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我們同時停下。
低頭看去，幾具早已腐朽不堪的枯骨散落在石階上，骨骼呈現出一種不祥的灰黑色，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精華。殘存的衣物和鏽蝕兵器昭示著年代的久遠。
“有人死在這裡？”唐紫塵的聲音發緊。
我蹲下身，指尖拂過灰黑的骨骼，燭龍之眼仔細分辨：“不是戰鬥所致。像是……生命力被瞬間吸乾，或者在此地漫長的死寂中自然消亡。”越往裡走，枯骨越多，有人形，也有巨大的獸骨，都保持著掙紮前行的絕望姿態，無聲地渲染著恐怖。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突然，我瞳孔一縮，猛地停下腳步，手臂向後一攔，掌心正好按在緊跟在我身後的唐紫塵的小腹上。觸手柔軟溫熱，我們兩人都僵了一瞬。
“彆動！”我壓低聲音，顧不上那瞬間的尷尬，燭龍之眼全力運轉，眸中淡金光芒閃爍，死死盯著前方黑暗中的地麵。
那裡，光線邊緣，地麵的顏色有極其細微的差異，空氣帶著一種幾乎難以察覺的扭曲感。
“有陷阱？”她屏住呼吸，身體微微前傾，靠在我後背。
“不止……”我從旁邊撿起一塊獸骨碎片，小心翼翼地拋向那片區域。
嗤嗤嗤——
沒有聲音，但那塊堅硬的獸骨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暗、腐朽、最終無聲無息地化為一小撮粉末！彷彿瞬間經曆了千年的時光侵蝕！
緊接著，那片區域的地麵如同流水般波動，數十條近乎透明的能量觸須一閃而逝，沒入地下。
我後背驚出一層冷汗，“這陷阱佈置得極其古老隱蔽……”剛才若是踩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唐紫塵倒吸一口涼氣，抓著我的手心裡全是汗：“這鬼地方到底是誰建的？”
“跟緊我，一步都不要錯。”我沉聲道，全神貫注催動燭龍之眼，如同在雷區穿行，小心翼翼地規避著所有潛在的死亡區域。
這個過程對我的精神和那絲新生力量都是巨大的消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唐紫塵這次異常安靜，緊緊跟隨著我的腳步，甚至在我偶爾需要極度專注而停下時，她會下意識地用指尖輕輕碰觸我的後背，示意她還在。
一種無言的默契在危險的黑暗中悄然滋生。
就在經過一個拐角時，我心頭警兆驟生！猛地回身，一把將唐紫塵攬到身後！
數道無聲無息的灰色陰影從牆壁中猛地撲出，直取我們剛才的位置！我用燭龍之眼看到那是由類似龍脈之氣的能量凝聚的詭異生物，散發著吞噬一切的渴望！
“滾開！”我低喝一聲，並指如劍，那絲新生的、融合後的力量瞬間湧向指尖，帶著一種厚重而灼熱的意蘊，閃電般點出！
噗！噗！噗！
指尖精準點中灰影核心，它們如同遇上剋星，無聲尖嘯著潰散消失。
但最後一道灰影異常狡猾，繞過指尖，猛地撞在我的手臂上！
嗤！
一股冰冷的、侵蝕生機的能量瞬間鑽入！
我悶哼一聲，正欲運轉力量逼退，卻沒想到體內那新生的力量竟自主咆哮著撲了上去，如同磨盤般，將那絲入侵的能量瞬間碾碎、吸收、同化！
甚至……讓我的力量還壯大了一絲？
我愣住了。這融合後的力量，竟能將其化為資糧？《燭龍煉脈術》……霸道如斯？
“你沒事吧？”唐紫塵急忙抓住我的手臂，指尖溫軟，仔細檢視，卻發現連個紅印都沒有。
“沒事。”我壓下心中驚濤，看向更深處的黑暗，眼神徹底變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絕地，對我而言，豈不是一個巨大的修煉寶庫？
我主動拉起她的手（她隻是微微僵了一下，沒有掙脫），繼續前行，心態已然從警惕探索，變成了帶著一絲期待的狩獵。
終於，在不知擊散了多少波怪物、繞過了多少陷阱，前方豁然開朗！
通道儘頭，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室。
石室中央，是一個黑色岩石砌成的古樸祭壇，壇上空空如也。
而祭壇四周，盤坐著十二具栩栩如生的屍身！
肌膚宛若生人，麵容清晰，隻是雙眼緊閉，臉色是毫無生機的灰白，穿著極其古老的服飾。他們圍坐一圈，彷彿在進行某種永恒的儀式。
每一具屍身的心口，都插著一柄樣式奇特的漆黑匕首，柄上刻滿古老符號。
那令人窒息的死寂衰敗氣息，其源頭，正是這十二具古屍和那祭壇！
我和唐紫塵站在入口，被這詭異震撼的一幕驚得屏住呼吸。
就在這時，我懷中那枚黑色殘片，再次劇烈地嗡鳴、發燙！
它自行飛出，懸浮在半空，直指向那祭壇的中心，顫抖著，彷彿朝聖般急切！